但与此同时,也也定然会有人挺身而出,救人于水火。 而他所做的只是举手之劳,换成谁到化神期,都可以做。 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问泽遗好奇地循着方向看去:“师兄,那处是在做什么?” 兰山远侧目,却是在看问泽遗:“像是有人在闹洞房。” 唢呐声伴随着锣鼓,隐约还能听到南疆特有的银笛声声。 “我们同主家非亲非故,这热闹是凑不得了。”问泽遗伸出手去,接住片恰巧落下的辛夷花瓣。 皎皎玉兰花,不受缁尘垢。 走着走着,哪怕再弯弯绕绕,还是得回到客栈门口。 问泽遗活动了下筋骨,叹道:“明日就该回去,希望今晚能睡个好觉。” “师弟早些休息。”兰山远语调关切。 他们在楼梯旁分开,在问泽遗的强烈要求下,兰山远先行上楼。 问泽遗则走上前去,唤醒睡得迷糊的掌柜:“掌柜的,我还要间屋。” 昨晚还有共处一室的理由,今晚只能自己单独睡一间了。 “好。” 掌柜回过神来,看到问泽遗孑然一身,倒吸了一口气。 之前黏着他的师兄上哪去了? 昏黄的灯光照得问泽遗像是心不在焉,微红的脸上有几分憔悴。 他脸上看不出明显悲喜,掌柜权当问泽遗被夜风吹红的脸是因为失意。 “小兄弟。”掌柜边摸钥匙,边斟酌着开口。 “我看你师兄挺疼你,闹脾气得有限度,要珍惜眼前人。” 问泽遗:? 他怎么不珍惜兰山远了。 “他是挺疼我的。” 问泽遗收了钥匙,对着掌柜微笑:“多谢掌柜,我先回去歇息了。” 他笑得太好看,冷清的面相瞬间温柔三分,让掌柜晃了神。 是他多管闲事瞎操心。 就这模样,恐怕就是闹脾气,都会有人乐意哄。 许是掌柜刻意为之,他的卧房就在兰山远隔壁。 问泽遗躺在床上,下意识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木桌。 他趴在窗边挂了只灯笼,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冲隔壁道了晚安。 “师兄,你也早些睡。” “好。” 兰山远的声音散在风中隐约的花木香里。 问泽遗躺回床上,安心地沉入睡意之中。 意识模糊又清醒。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原本的床上。 可之前有经验的他,立刻明白自己又做了梦。 因为他手边散着白衣,而白衣的主人,正跪坐在他的身上。 某处摩擦着布料,瞬间点起火来。 “师兄。” 短暂的怔愣过后,他忍住挺腰的想法,为自己起了反应难堪,连忙别过头去。 他身上衣物齐整,只是露出半截精瘦的腰来。 可兰山远只剩下上半身的衣服齐整,下面...... 这又是什么梦。 之前那些也就罢了,好歹有给准备的时间,也让他能反应过来,可这回居然猝不其防梦到兰山远拿他自娱自乐,亵玩自己。 “你不喜欢?”兰山远的声音不带多少情//欲,他只是希冀地看着问泽遗,胸膛却起伏得剧烈。 就算说不喜欢,可诚实的身体却很难真做到没反应。 问泽遗选择沉默以待。 他之前没研究过这方面知识,确实不知道怎么做更合适。 这场景太真实,他很难将其类比成寻常旖旎的梦。 兰山远似乎是看出他的局促,了然:“我点到即止,你切勿紧张。” 前面又传来了难以言说的感觉。 问泽遗胡乱点了点头。 清晨。 他冷脸收起亵裤。 就知道最近容易做些让人浮想联翩的梦,所以问泽遗没带罩衣,却带了亵裤。 要不是太难启齿,他都想去找谷雁锦开点药了。 “师弟。” 门外传出兰山远的声音。 问泽遗调整下面部表情,神色自如地给他开了门。 虽然很难把晚上抱着他蹭的兰山远和白天的师兄分割,但装傻总归是做得到的。 “我们该回苍巽山了。”问泽遗正色,“对于丹阳的处置,苍雀族理当已有定夺。” “是。” 兰山远颔首:“若是师弟准备万全,我们即刻启程。” 有术修施阵,回苍巽山不过转眼的事。 看到兰山远的背影,问泽遗喉结滚动,心中念着清心的咒,默默移开目光。 “师弟,怎么了?” 兰山远回眸,面露不解。 “没事。”问泽遗打着哈哈,“就是在想,过会别遇到麻烦才好。” “有师弟在,自然不会。” 兰山远微微勾唇,宽慰道。 为了不过于显眼,他们只传到离驻扎地半里路的地方。 走了没几步,大老远就能瞧见前面乌泱乌泱围着修士。 有人族,也有苍雀。 苍巽山一带的土质偏黏软,雨都过去大半天了还滑腻腻的,一脚一个坑。 还没到跟前,兰山远就被路过的莳叶谷长老喊走。 临走前,他不放心地看了问泽遗一眼。 问泽遗用眼神示意他安心,随后大步往前。 一个红发少年跪在地上,膝盖陷入泥中,裤腿全沾染了脏污。 “赐翎?” 问泽遗上前,喊住凑热闹的莫且行:“他怎么跪在地上,没人拦着吗?” “副宗主可算来了。” 莫且行无奈:“这鸟崽子蛮劲大得很,压根拦不住。” 他啧声:“而且这是人家族长的儿子,金贵着,哪有人真的敢动。” “他为何跪在地上?” “还不是因为他那混账哥哥。”莫且行压低声音,“依照族规,他们族内想要用剮刑。” “谁都知道,那剮刑是极其残忍的。” 所谓剮,就是把身上的羽毛拔干净,再把肉一片片割下来,咽气之后都不停下。 “他想给自己哥哥求个痛快的死法,而且听说那教唆他哥的三爷跑到北境魔域,还想去北境追杀三爷。” 问泽遗微微蹙眉:“他哥之前还说上家三爷神出鬼没,怎么知道三爷跑哪去了?” “他说他哥后面招认,听见三爷亲口说了。” 莫且行磨着后槽牙:“要是这事是真的,倒像是魔族挑衅咱们。” 毕竟其他地方人妖两族还能追过去,魔域那处,只有魔能活得潇洒,人和妖去了都得受气。 问泽遗了然:“我和他说几句。” 他挤进人群,修士们赶忙让开道,有些识相的更是直接离开此处。 赐翎听到声音,怔怔抬起头。 短短几天,族长家金贵的公子就变得狼狈无比。 他跪在养育他的苍巽山前,倔强地一言不发。 赐翎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现在没哭,不知是因为麻木,还是已经哭不出来。 “擦一擦。”问泽遗翻出来膏药递给他,“像什么样子。” 赐翎咬着下唇,没出声,也没接药膏。 “我去替你问问族长,先别跪了。” 问泽遗也不恼。 其实给丹阳用剮刑,也有一层要安抚人族修士,做足态度的意味。 如果受伤的人族大能愿意松口求情,比赐翎跪三天三夜更有作用。 赐翎的眼睛略微亮了,他磕磕绊绊:“谢谢,谢谢。” 他知道阿哥活不了了,他只想让阿哥有个全尸,死的别那么痛苦。 “别和我磕头。”问泽遗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制止赐翎折寿的动作。 “既然没其他事,就快点起来。” “不,还有。”赐翎看向他,神色坚定,“我要去北境,找到三爷,杀了他。” 妖族身上的兽性平时会有意收敛,可赐翎沉浸在悲痛之中,满脸都是阴郁的野气。 “你去过北境吗?”问泽遗平静反问。 北境是整个九州最残酷的地方。 那里一半的土地终年积雪,冻土层千年不化,而且还有大片魔族活动频繁的魔域。 “没有。”赐翎低声道。 “北境魔域一年只开三个月,以供和外族通商,其余时候都只有魔能自由出入。”问泽遗心平气和,。 而能出入人与妖的那三月,恰好在冬时。” 那是北境最寒冷的时候,魔族向来狡猾谨慎又冷血,本身喜欢阴冷。 所以只有人和妖最虚弱的季节,他们才勉强愿意和边境的外族打交道。 “三爷告诉你哥他要去魔域,就是算准我们进不去。” “我偏要去!那就打进去。”赐翎低吼,像在呜咽。 “杀了他。” 遭遇无妄之灾,其他苍雀也很愤慨,一时间躁动不安。 “赐翎,你好歹也有百岁,别太天真了。” 问泽遗声音终于变冷:“现在贸然和魔族开打,是打算为个不知行踪的魔,破坏三族百年和平吗?” 苍雀愿意去闹,其他妖和人族肯定不会跟着他们闹。 眼见赐翎太过激动,他不再同赐翎说话,而是看向莫且行:“查到购买摧元丹的修士了吗?” “南疆宗门已经在查了,目前锁定了八位。” 莫且行忙道:“只是彻查定然还需要时间。” 围观的修士散的七七八八,听到莫且行的话,剩下的脸色都不好,讪讪地离开了。 本来禁药一出,众人都以为和自家无关紧要。 结果南疆宗门中排得上号的,除了莳叶谷全部有修士中摧元丹的招,甚至还有些弟子天资不错。 三爷没把手伸向莳叶谷,想必一来是药修对修为追求没那么急,上不了他的套;二来是怕有着众多药修大能的莳叶谷发现异常,破坏他的计划。 “害过人的修士另说,没害过人的修士,尽量让他们从轻处罚。”问泽遗意有所指。 “要紧的不是责罚修士,而是找到背后的始作俑者。” 他打的是拔萝卜带出泥的想法,希望能靠着已知服用过摧元丹的修士,牵出更多的线索来。 要是罚太重,问不出线索就本末倒置了。 莫且行了然:“副宗主英明,我这就去说。” 莫且行离开后,问泽遗重新看向赐翎:“你冷静了没?” “嗯。”赐翎吸了吸鼻子,吹了一会风,态度比刚才软很多。 “还想去吗?” “.......” 赐翎坚定:“想去。” 他可以死在魔域,但一定要抓住那个该死的魔,给族人报仇。 但他不能做孬种。 “可眼下魔域进不去人或妖,距离能进去还有近三月。” “而且三爷在魔域也只是你哥哥听到的消息,没人亲眼看见他在哪,他如今身在何处尚且存疑,去魔域大概率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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