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云度手还搭在他腰间,但还是很配合的抬起脸,将脸贴在他掌心笑盈盈问:“怎么了?” 身高原因从前多是他抬头去看殷云度,原来这个角度是这样吗。 手心的温度高于他的体温,殷云度问他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所以这么做了而已。 不知道旁的道侣间是怎么相处的,分明年岁相差不大,殷云度却总是很包容,对他几乎没什么脾气,也基本不会惹他生气。 岑丹溪回忆着他是怎么捏自己脸的,也去捏他的脸:“没事不能摸吗?” “摸摸摸,随便摸。”殷云度嬉皮笑脸直起身来凑到他颊边亲了口:“哎呀了不得,我老婆板着脸的样子真漂亮。” 说完,他又退远几步欣赏道:“平日里穿素色漂亮,现在穿朱红也漂亮。” 岑丹溪没去跟他纠结称呼,只问道:“他们发现卷轴丢了会不会马上追上来?” “他们没有证据,当时我一直在同胡潭交谈没有功夫去偷卷轴,他们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殷云度拿起一幅卷轴:“我爹这车名唤千日追,行进途中能隐匿行踪。就算他们要追,也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看不到。” 岑丹溪放下心来,又看向卷轴:“玄玑七百六十年的红色契约一共只有这几卷,我全都拿来了。有我们要找的吗?” 交易品阶不同,卷轴颜色不同。等级共分天地玄黄四品,那延寿丹,只可能是最高级的天阶。 胡潭送来给殷云度签的天阶契约文书颜色是红色,这样找起来便方便多了。 殷云度神色认真了些:“方才我看了几卷,都不是。” 岑丹溪也来到案前:“一起找吧。” 殷云度点头,两人一起翻看卷轴。 不多时,两人将丹药相关的契约文书都堆到了一起。殷云度蹙眉:“没有延寿丹……” “最坏的结果就是契约已经被人销毁了。”岑丹溪思索道:“或者……我们能潜入进去窃走卷轴,未必不会有旁人也做了同样的事。可能他们和我们得到的线索是相同的,但时间比我们充裕,所以仔细挑拣了,将延寿丹相关的卷轴都拿走了。” 殷云度一下下摇动着手中的扇子:“有道理。叶老板说那人拍卖延寿丹,但没说他只卖延寿丹。找找看其他丹药的拍卖者里,出现得最多的名字是……” “是这个。”岑丹溪挑出几幅卷轴推到最前面:“这个拍卖者卖出的丹药起拍价从不低于一百万灵石,拍卖品全部都是丹药,只是缺了延寿丹。” 殷云度有些出神,如果没有猜错方向,当年的事,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人也在查。 他查当年的事是为了有朝一日凤凰一族能沉冤得雪…… 那这人查当年的事,又是为了什么? 殷云度心头一紧,随即心脏因为兴奋而剧烈跳动起来,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凤凰一族,除了他,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何似……” 岑丹溪的声音令他回神,殷云度也跟着看向那卷轴。 仔细去看宗门来处时,殷云度微微愣住。 东阙宗,何似。 殷云度莫名联想到了什么:“阿圆,岑师伯讲鬼疫那个故事时,提到的应宗主身边那个人,叫什么?” “阿似。”岑丹溪大概也想到了,又重复了一遍道:“叫阿似。” 。 车驾行至凉州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殷云度从芥子空间取出了两个面具,自己戴一个,另一个递给了岑丹溪。 岑丹溪将面具戴好:“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去哪?” “去殷氏祖宅。”殷云度又掏出四枚银铃来:“最后一枚延寿丹是卖到了殷氏,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事,我要在这里确认一下。” 岑丹溪看向他:“其他事?” “对。”殷云度点头:“当初在审判司,被虞渺然治罪后损失最重的是殷氏的司务,那些姑娘失踪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不管是什么算盘,都不能置之不理。还有之前阴阳鉴的幻境……” 殷云度略一停顿,才继续道:“我怀疑那面镜子是我姑姑的,但幻境中的内容却与我爹说给我的过往有许多出入。诸多疑点,我想亲自来看看。” 岑丹溪认出了他手里拿的铃铛是之前离开东阙宗前,岑寂从树干上取下来的那四个。 “我们要怎么去?”岑丹溪犹豫道:“和拿卷轴时一样,偷偷潜进去?要趁夜去吗?一晚上会不会来不及查那么多东西。” “不,我们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进去,然后慢慢查。”殷云度将两枚银铃系到他腰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好了,现在你是东阙宗的内门弟子了,在外历练途径此处却被流窜的邪修打劫了身上的灵石,现在要去殷氏借住几日。” 岑丹溪摸了摸腰间的铃铛:“那你呢?也是被打劫了才去借住?” “嗯……那不行,编故事太千篇一律就不好玩了,得跌宕起伏才好。”殷云度将剩下两枚银铃系到自己腰间,一拨:“我是阿圆的师兄,见你被邪修打劫愤怒不已,于是挺身上前与之搏斗——” 岑丹溪顺着编:“然后你打赢了邪修,把我救了出来,然后一起来到了殷氏借宿?” 殷云度摇头:“不,我打输了,然后把身上所有灵石交了绑票费。为了不流落街头,只能和你一起到殷氏来打秋风了。” 岑丹溪被逗笑:“那你真是好生没用。” 殷云度冲他眨眨眼:“小可柔弱不能自理,日后还要多仰仗仙君照顾了。” 两人又将衣服做旧,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来到了殷氏祖宅。 出示银铃自证身份,经过简单的询问后,两人很顺利便被人接引着分配到了一间院落。 “两位道友真是不好意思,兴许是近日各处都不安宁,所以才有别处流窜来的盗匪作乱。”引路那人陪笑道:“我们凉州地界平日里还是很太平的,我们家主也很重视这些隐患,定会尽快遣人将贼人抓住,给两位一个交代。” 殷云度点头:“有劳,我师弟不善言辞,我代他谢过诸位。” “道友不必客气,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东阙与我们殷氏亲如一家,定不会让两位道友在殷氏的地界受半分委屈。”那人殷勤道:“两位道友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殷云度冲他拱手:“辛苦前辈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人也冲他们拱手:“如此,我便先行告退了。” 见那人离开,岑丹溪低头看腰间的铃铛:“这么顺利吗?” 殷云度笑笑:“身份好用罢了。” 另一边,引路那人匆匆来到正堂,垂首恭敬行礼:“家主。”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快说正事。”殷檐显得有些暴躁:“先前抓人的事办砸了我就知道东阙不会轻易让这事过去……他们来说什么了?” “家主且先放心,这两人虽是东阙来的,却只佩了两枚银铃,应当只是普通的东阙内门弟子。”管家将头压低:“不是那边派来追究的。” “是么……”殷檐像是短暂的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了起来:“还是不能放松,你多盯着他们。” “是。”
第50章 两个傻孩子 殷云度拉着岑丹溪上了房顶。 放眼望去, 入目的是同幻境中见到的一般拥挤规整的四方庭院,一处挨一处,逼仄窒息。 殷云度扶岑丹溪一起坐下, 大概是因为身侧有人作陪,不适感被驱散了大半。 “我爹……还有岑师伯,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殷云度有些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我爹那种性格, 怎么待下去的。” “就是因为待不下去, 所以才去了北茫吧。”岑丹溪目光在一个一个鸽子笼般的院子间梭巡,最后定格在某处。他碰了碰殷云度,指向那个方向:“那边……” 殷云度也顺着看过去,一个接一个相同的小格子间突兀的出现了被涂黑的一格。 旁的院子都规规矩矩连树木品类高度都控制得一模一样, 唯有那间院子疏于打理,被枯树野草覆盖。 那院子旁,还有一汪水塘, 也一并荒废了。 殷云度低声道:“好像是幻境里教馆的位置。” 岑丹溪目光像捕猎的猫儿般专注:“去看看吗?” “等一下。”殷云度轻笑:“不太稳妥,有人盯着我们呢。” 岑丹溪显然也知道暗处有人, 只是完全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不是说光明正大的吗?” “我的夫人,咱们现在在别人家里呢,光明正大也要分时候。”殷云度一只手放在他颈后,顺毛一样一下一下摸:“麻烦咱们能省则省。” 岑丹溪似懂非懂点头:“好, 那现在干什么?” 殷云度摸着岑丹溪的头发,手中的发丝在月光下柔顺黑亮,绸缎般从他指缝间滑走。他有些神思不属道:“看月亮。” 岑丹溪转头看他:“只是看月亮吗?” 殷云度光是看着他, 神色就忍不住柔软下来:“当然还可以干点别的。” 亲吻落在脖颈, 下颌,有些痒, 岑丹溪往一边躲了躲。 岑丹溪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拇指指腹轻轻捻过,殷云度声音带着些笑意:“躲什么?” 金属质的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他看不清殷云度的表情,这让他有些不安:“面具摘掉吧。” 殷云度故作纠结:“可是在外面有人看着,摘了不太方便。” 岑丹溪道:“外面不方便,那就回房间去。” “好。”殷云度嘴角上扬,一下将人抱起来:“我可听话了,阿圆说什么就是什么。” 殷云度自房顶跃下,抱着人回了房间。 门关上,殷云度掀掉面具吻上来。动作有些急躁,岑丹溪没忍住闷哼了声。 “痛了啊……”殷云度嗓音有些哑,停下去查看:“抱歉没收住力道,还好么?” “没事,没流血。”岑丹溪舔了舔嘴唇,没什么事,就是被磕了下而已。他目光留意着窗边那一块阴影道:“继续。” 殷云度当然不会拒绝,继续方才的动作,岑丹溪不得不仰起脖颈承受。 房间里水声喘息声愈重,岑丹溪留意到窗前那小片阴影离开,放出灵识去查探,确定外面的人离开了,他这才推了推殷云度,拉开些距离:“好了,外面的人走了,我们去……唔……” 殷云度额角有汗珠滚落,他一面扶着岑丹溪后仰的身体,一面问道:“什么?” 岑丹溪眼角被逼出些泪来,他撑着殷云度的肩膀断断续续问道:“不是演给,那些人看的吗?” 殷云度也有些不解,他摸上岑丹溪的眼尾:“不是兴致来了水到渠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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