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缺不由颇为怀念,当初刚相识时,对方面对自己时的兢兢业业,那时的它绝不会如如今这般忤逆。 这不孝子! “久久,你当真忍心瞧见青青失望吗?忍心见他孤苦无依?” 999略有心虚,却仍咬牙道:“本就是宿主许的诺,与我有何干系?” “青青那么温柔,若真当了爹,绝对对你百般宠爱,当成宝贝来疼,没爹的孩子像颗草,你就不想不当草,当宝吗?”应缺循循善诱。 999:“…………”它本来就是草啊! 不当草还能当什么? “做我们的孩子,从今以后你就再不需要流浪,再不是孤儿,小小年纪就须出来打工养活自己。”应缺怜惜道。 999气恼:“你才是孤儿!我有爹娘的!” 应缺意外:“原来你不是野生的?” 999:“…………” 应缺:“开个玩笑。” 999:“……”并不好笑,只想揍人。 应缺:“爹娘又不必只有一对,你若想要,别说一对两对,全世界当你爹娘又何妨。” 999:“……我要那么多爹娘做什么?” 应缺:“我见你小小年纪就要出来打工,可见亲生的爹娘靠不住,当然要多给自己找几个,轮流回家吃饭……阿嚏!” 应缺略有疑惑,灵魂意识何时也能感冒? “这不重要。”他继续诱惑,“你还未实体化形,如今有一机会让你无代价限时体验人生,做一回人,体验七情六欲,感受世间欢喜,品尝一切美好。” “你当真不心动?” 999十动然拒,“不要,人类幼崽太过脆弱。”封印记忆后,更无自保之力,它并不喜欢。 应缺眉眼微弯,“放心,我和青青会护着你。” 999友情提醒:“宿主,你都要死了。” 应缺:“那就是青青会护着你。” 999怀疑道:“真的?为什么?” 它可是亲耳听见崔拂衣说不要孩子,孩子都是抢走应缺一切的敌人。 应缺微微一笑:“当然,因为你是我儿子。” 999:“……”宿主究竟有多想喜当爹? 应缺,“你身上流着我的血,青青自然会对你另眼相待。” 999:“……”哦,原来并非是想喜当爹,而是炫耀和老婆的感情。 正当它想扭过头去,不去搭理宿主,却又见应缺轻笑一声道:“开个玩笑。” “他会护你,自然是因为你是他儿子。” 999对这份喜爱很是受用,语气也没方才那般坚定,别扭地转开头去,十分矜持地晃着小脚丫,“……还不是呢。” 应缺暗笑,有它这句话,即便如今不是,用不了多久,便也是了。
第115章 冲喜19 接下来几日,在应缺向999细数完答应此事的好处后,999也不知是否被鬼迷了心窍,竟未再拒绝此事。 又过了些日子,瞧着应缺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又有应缺时常惦念幻想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之景在脑中浮现,999终是没能忍住心动,竟当真半推半就应了下来。 应缺总算稍稍消停,未再在999耳边念经。 没了应缺的噪音干扰,999小脑袋瓜总算稍稍清醒,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自己似乎是被宿主哄了? 宿主只说做人的好处,却从未提过一句做人的坏处。 999自己难得想到一个人类弱小,无自保之力,应缺也能轻描淡写带过,并将999注意力转移至崔拂衣这个爹会做得多好上。 虽然即便当真受伤也伤不到魂体,999仍是生起了闷气。 自己怎会如此轻易便被哄住呢? 做人虽好,却仍有诸多不便。 美食美味,却要五谷轮回,美景虽真,却要用脚行走,身份尊贵,遗产丰富,却也要从0学习,无法先天灌顶,更有无数人觊觎应缺的遗产,将视它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难怪宿主说会保护它,因为不保护它根本活不下去。 且最重要的,应缺注定早亡便罢了,若它当真投胎,崔拂衣寿数也与它不同,注定先它离去,届时,便只有它存于世上。 好好好,舍不得老婆孤家寡人,便舍得儿子无依无靠是吧? 还说让它不做孤儿,若这不算孤儿,那如何才能算? 999想通一切,便想找宿主算账。 然应缺此时才没空搭理它。 在解决完儿子问题后,他便迫不及待向崔拂衣报了喜讯。 “夫人,昨夜做梦,梦见咱们的孩子已经答应来了。” 他眉眼含笑,显然喜悦非常。 崔拂衣读书声顿住,目光从书上微移,转眸望向身边人。 应缺之前确实提过一嘴亲生血脉,可也不过一次,在那之后再未曾提起。 崔拂衣便只当他一时失言,不过随便提起,也未再问。 然今日应缺旧事重提,俨然并非随口一句,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夫君……当真要如此?” 应缺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轻轻握住他的手,“大夫也说,我尚且有几年苟活,几年时间,总有可能,夫人可愿一试?” 见他视线沉着坚定,俨然已经下了决心,打定主意。 崔拂衣却仍记得薛府医所言,不宜房事,心中仍有犹疑不定。 可比之过继他人,教他人将应缺所有夺去,崔拂衣自是宁愿生一亲子,即便此并非他前半生所愿。 崔拂衣自小便不将自己当成哥儿,并决心一生不嫁,自然更未曾想过亲自生育。 而如今,他却心甘情愿转了念头。 他俯身低头,在应缺唇上轻落一吻,微微一笑淡声道:“好。” “若薛府医同意,我便依你。” 应缺却俨然一副事情已然尘埃落定的模样,对昨夜之梦深信不疑。 “我瞧着它聪明乖巧,定然像你。”他浅笑着,眉目温柔,将那本是想找茬的999也哄了去,不忍心打搅。 崔拂衣见他如此高兴,心中微怔。 也对,旁人尚且重视子嗣,何况是寿数本就不长的夫君,想来他心中也想着有血脉传承,却因身子不好,知晓所求可能甚微,说来惹人嘲笑,从未提起。 如此这般,崔拂衣更为心疼应缺,便是心中最后一点对生育的排斥也散了。 “不,盼它还是像我多一些,如此,将来有朝一日……夫人瞧着它,便能想起我,记挂我,见它如见我。”应缺细细描述未来之景。 崔拂衣轻轻敲了应缺额头一下,“它是它,你是你,如何能混为一谈。” 应缺抬手摸了摸额头,不疼,却似敲在心上,他微微莞尔,“夫人说的是,是我说错了。” “它是它,是礼物,是结晶,是延续,却绝不是我。” 便是当真有了孩子,他的青青,却仍是最爱他的。 见他眸中似有星光明亮闪烁,崔拂衣情不自禁,低头在他眼尾落下一吻。 世上无任何存在能替代应缺。 “夫人定会很爱它吧?”应缺抬眸问,就像爱他一样。 “夫人一定要很爱它。” 崔拂衣此前并不知晓,他从前从未想过子嗣,更遑论喜恶,但此时瞧着应缺,他却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恍然明白了那个还未存在孩子的意义。 无关爵位之争,无关血脉传承,甚至也不算爱意结晶。 那是应缺送与他的,最珍贵,最独一无二的遗产。
第116章 冲喜20 未等到月中例诊,崔拂衣便请来了薛府医,这位大夫还当应缺有所不好,匆匆赶来,却见二人旁若无人,亲昵万分。 薛府医:“……见过世子,世子妃。” 崔拂衣起身相迎,“薛府医快请。” 薛府医二话不说,便走到床边矮凳上坐下,开始诊脉。 片刻后,他放下手,“世子妃照顾有佳,世子身子并未有何恶化。” 方才情景仍在眼中,无论是何情况,但将功劳推给对方总是无错。 崔拂衣微微一笑,“今日请您看来,并非仅是瞧夫君近日情况,而是有一事相询。” 薛府医:“世子妃请讲。” 崔拂衣垂眸望了应缺一眼,方才认真道:“我与夫君想知道,若我们想要孕育子嗣,有几分可能?” 薛府医心中一惊。 他虽是府医,近日府中发生何事却也是知道一二。 看来,世子与世子妃,目前并不想认什么便宜儿子。 也是,若有可能,谁又愿将一切交给与自己无关之人,便是过继,那也并非自己亲生血脉。 薛府医很能理解这二位所想,却仍是要告诉对方:“回世子,世子妃,世子自小便身中剧毒,即便抢救及时,身子却已然损伤,十数年调养虽是救人治病,可是药三分毒,此对身体也是另一种损伤,现如今,在下对世子是否能有子嗣一事实在无法确定。” 从前王爷王妃也并非没打过让世子留下血脉的主意,然而那时世子身子确实很差,且无心于此,每每提起,世子都言,不愿耽误了那位尚不存在的姑娘。 原主是真君子,知自己情况,不愿害了旁人一生。 若换身份低微之人,原主性情天真,又不喜攀附之事。 薛府医又言,不近女色,保存元气,有益于养病,如此,此事便搁置下来。 如今却已然不同,世子与世子妃已然成亲,便是当真要洞房,若是世子身子允许,他也无力阻止,如今能询问他意见,已然是重视他,重视身体之举。 “既然薛府医不曾一口否决,便是有可能了。”崔拂衣听出其言外之意,继续问道,“便是如今不行,特地调养一段时间,兴许会有可能?” 薛府医沉吟片刻,“若世子愿意配合,在下或可一试。” 应缺:“那便有劳薛府医了。” 接着,薛府医问了几个较私密的问题,比如应缺平日可有□□,时间为何,频率为何,可有自行解决。 应缺一一答了。 薛府医听完,只觉得世子比他想的还要清心寡欲。 想来若非为了世子妃,对方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从前的世子可从未想过留下子嗣血脉。 也不知今日之事传了出去,王府中又会发生多少波澜。 有从前经历,薛府医小心谨慎,并不会多言,然既然在王府,此事便无法绝对保密。 不过下午,便有王妃派人前来,询问应缺身子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虽是关心,却仍能看出,消息传得很快。 应缺握住崔拂衣的手,“夫人不必担心,若不愿待在王府,改日我借养病为由,带你一同去郊外温泉庄子上调养。” 崔拂衣不愿他劳累,且郊外庄子虽好,却仍多有不便,不如王府许多。 他缓缓摇头,“我只是担心别人会对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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