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拂衣脖颈微红,微微转眸,并不看他。 应缺伸手握住他,“我一废人,夫人不嫌弃我,我便感念万分,夫人万般好,原是我占了便宜,便是自惭形秽,也应当是我,夫人该是始终自信,明艳张扬。” 崔拂衣回身抱他。 他知应缺是让他不必别扭,大方自然,却不愿听他这般说自己。 轻靠肩头,崔拂衣低声轻语,“夫君与我一起看罢。”
第118章 冲喜22 暮色深沉,烛影昏黄。 用过晚膳后,崔拂衣与应缺便各自沐浴洗漱。 崔拂衣原是想帮应缺,却被应缺一句话挡了回来。 “之后有劳夫人之处良多,不必耗费力气在这等小事上。” 崔拂衣听明白有劳之处为何后,便不愿再看应缺,由着对方被下人推走。 见他还未入浴池便已红晕满面,丫鬟之间眼眸流转,“世子妃,可是水温太热?可要加些凉水混合?” 崔拂衣轻咳一声,“不必了,你们出去吧。” 他素来不喜旁人伺候自己沐浴,如此也是寻常。 沐浴时,崔拂衣时常走神,今日所看之书,总在脑中挥之不去。 薛府医不愧是大夫,拿出来的书并非一般市面流传的春宫图,反而更似专门用于教导人事所用图书,书上所写并非春光旖旎的故事,而是人体构造穴位,如何开始前戏,有何用处,何时进入正题,如何施为最是省力,也最为便利,于双方皆好,书上均有涉猎。 虽仅今日,也仅一次,崔拂衣仍是觉得,看这本书,比看书房中的书来得轻松,也正经。 尚在走神之际,隔壁卧房之门开了又关,似有人回。 应缺竟已回来了?! 崔拂衣低头望着自己,却见身上未着寸缕,热水浸泡下,浑身皆泛着红,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却是如何也不便就如此回房。 应缺未见崔拂衣,便知他在何处,又是为何。 心中低低轻笑,眉眼弯弯,如月勾陈。 见应缺如此,丫鬟面面相觑。 “点上熏香,散散药味。”应缺道。 丫鬟们照做。 应缺挥退她们:“退下吧,今夜不必留守屋内。” “是。” 丫鬟们正要退下,却又听应缺忽而出声唤道:“等等……” “世子还有何吩咐?” 等待片刻,方听应缺隐含笑声道:“去唤一下世子妃,就说我等他。” 丫鬟们也不知,等世子妃是何意,以往世子不也如此等过?何必再说一回? 然世子吩咐,她们自当从命。 已有人瞧出,今日世子与世子妃必定有事非同寻常,却也只是默默听命,并不多言。 主子们的事,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左右世子妃不会害世子,也不会连累她们便罢。 另一边,听着丫鬟传话,崔拂衣面色微赧,如何能不知应缺所言之意。 当即从浴池起身,擦干水迹,披上衣裳。 初冬微寒,崔拂衣浑身激灵,待他回房后,便见应缺靠坐于床头,手持书本。 再仔细一瞧,便见那书赫然是二人白日所看之书。 崔拂衣微不自在,“今日不是已经看过?” 应缺转头看他,是真是假的赧然之色溢于面上,浅笑道:“为夫愚笨,且需多看几遍。” 崔拂衣知他时常促狭,却从未如今日般令人坐立难安,他心知,兴许并非应缺促狭之故,不过是今日之事,本就令他难安。 “夫人,便是嫌弃我,也莫要委屈了自己,夜凉如水,你若病了,我该如何是好?”应缺似是无奈劝道。 崔拂衣款步走来,坐在应缺床边,倾身凝望应缺,“夫君别的不会,倒是惯会戳我心。” “不妨说说,我何时嫌弃过你?” 应缺别开眼去,“往日不会,今日却未必。” “夫人久在浴房不出,多半便是不想见我。” 崔拂衣咬牙抿唇,一时竟不知该拿应缺如何,明知对方故意这般说逗弄自己,偏生又拿他毫无办法。 见人不说话,担心真将人气着了,应缺当即变了脸色,笑意盈盈,“方才不过是玩笑话,我知夫人心意,夫人切勿误会。” 崔拂衣再未与他纠缠,而是倾身吻住了应缺。 当应缺不知何时已然躺下,二人长发垂落交织,难舍难分,崔拂衣方才后知后觉,原先进屋时的些许紧张局促,如今尽数消散。 睁开双眼,便见应缺也正盈盈望向自己,眸若星辰,便是如此姿态,仍淡定自若,未曾紧张半分。 应缺环住他的腰,二人皆身着单薄里衣,此时已然松松垮垮,其中风景一览无余。 呼吸皆乱,身体微有燥意,已然动情。 崔拂衣伏在应缺肩上,别开脸,阖上眸, “夫君……”他轻声唤道。 应缺轻抚他后脑,温声回应:“嗯……我在。” …… 最后一层衣衫也褪去。 屋中唯有角落烛光星星点点,隐住帐内风景,却挡不住那低低喘息。 一开始,崔拂衣皆是按书上所写而来,然这于双方皆有些磨人。 初次尚且放不开,一切都束手束脚。 幸而有应缺言语轻哄,时而鼓励,开始虽不易,却仍坚持了下去。 终被填满时,崔拂衣忽觉面上微暖,垂眸望去,却见是应缺伸手在他面上轻轻抚过,似是拭去什么。 凉意后知后觉而来,崔拂衣方才惊觉,那是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痕。 崔拂衣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滴泪,但他却知晓,绝非因所谓贞洁、初次。 却也觉得,并非因为此时的些许疼痛。 可到底为何,他却是绞尽脑汁也不知了。 “……我并非想哭。”他如是说,然而自己都觉得荒谬。 应缺却笑着吻他,浅浅的吻落在崔拂衣唇角、鬓发……又用锦帕为崔拂衣擦去额上细汗。 “我知道。” “夫人这般厉害,怎会因这等小事而落泪。” 见他这般信任,崔拂衣又是失笑,又是无语,还有些许赧然与别扭。 这是小事吗?他想。 在应缺含笑注视下,崔拂衣无奈承认。 或许是的。 与眼前人比起来,任何事便都算小事了。 自然而然,崔拂衣便也明白自己为何落泪。 自是为眼前之人。 与洞房无关,与孩子无关,甚至与应缺病情也无关。 仅仅为他,也只为他而已。 崔拂衣不知何处来的一股狠意,竟是低头咬住应缺的唇! 辗转厮磨,不肯放过。 应缺…… 应缺…… 除了他,世上再无人能引他落泪。 唇瓣被啃咬得鲜红如血,隐有湿润的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应缺知晓那是被咬破皮后的血。 崔拂衣之前也咬过他,却因心系他身体,从未当真咬伤过。 今日,却破了例。 不知为何,应缺却并不觉得疼。 伤口本就不大,兴许本就不疼,应缺隐约感到些许酥麻在唇齿间流转,挥之不去,却并不疼。 因为似乎有更疼的地方,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神。 垂眸望去,却见自己的血已然将崔拂衣的唇也染红,艳色靡靡,本该勾动人心,想入非非。 应缺却忽觉心上一顿。 片刻后,方后知后觉。 那是心在疼。
第119章 冲喜23 香烟缭绕,青纱翻飞。 暖炉默默散着热意,暖着室内,然此时帐中二人却已然并不需要。 血液流转沸腾,汗珠细细密密。 指尖触碰肌肤,满是滚烫热意。 应缺伸手搂住崔拂衣,寸寸吻过他的唇瓣,待将那血色舔舐干净,方才略觉满意。 胸口也停止叫嚣。 “夫人,伤我便罢,莫要伤了自己。” 应缺其实并不能感觉疼。 身体的疼痛于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任何事,习以为常之后,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便是再疼,他也只觉麻木。 太过麻木,以至于方才心上一疼是那样清晰。 崔拂衣也未再啃他,指尖在应缺唇上轻抚而过,半晌,方才低头亲了亲,“疼不疼?” 应缺摇头。 崔拂衣笑,“看来我应当再咬得狠些。” 应缺:“……” 应缺故作难受:“我拿夫人小心翼翼捧在心里,珍之爱之,夫人却只想要我疼,如今,我倒是当真觉得心疼了。” 崔拂衣低头伏在他胸口,“让我听听。” 明明只听得心跳一声一声,却听不得心痛半分。 崔拂衣却似是能听出来一般,垂目阖眸,“夫君心疼,我也心疼。” “夫君若真珍爱我,便也当珍爱自己,如此,便不疼了。”崔拂衣轻轻吻他。 应缺:“……哦。” 声音莫名弱了半分。 开始的艰难过去,之后便简单许多,初次匆匆便过,二人并未偃旗息鼓,休息片刻后,很快便开始第二轮。 这一回,便不再如初次那般拘束,纯粹按着书上照葫芦画瓢。 崔拂衣伏在应缺肩上,轻声问:“夫君,若无要子嗣一事,可还会与我圆房?” 应缺一笑,“我这身子,承蒙夫人瞧得上,若夫人想要,自然愿意满足。” 崔拂衣转眸,似有狡黠一闪而过,“我瞧夫君也并非在意此事之人。” “只是一切只能从书中看,未能亲身体验,未免太可怜了些。” “若无子嗣一事,我也是愿意与夫君圆房的,好歹让夫君切身感受一回。” 应缺:“……”脑中浮现原主图书馆一般大的书房,想来定是崔拂衣自这书房中瞧出什么。 “那当真是承蒙厚爱了。” “夫君不必客气。”崔拂衣弯唇。 应缺:“既然如此,那便辛苦夫人,再来一回吧。” 崔拂衣笑意微僵,似是如他腰身一般。 应缺的手却已然扶着他的腰。不让他退下。 “夫人这般厉害,想来如今也是不在话下?不似我,这般无用,只能躺着,任人施为。” 崔拂衣腰身轻颤,此时却如骑马之人,上马容易,下马难。 更深露重,帐内隐约传出些许喑哑,风一吹,再仔细听,却已然消散。 …… 冬日雾沉,万物惫懒。 丫鬟瞧着时辰,见屋内仍未有动静,心中担忧,却因无人传唤,不得进门。 眼见着早膳时辰都已过去,丫鬟终未能忍住,正要敲门时,屋中终于传来动静。 众人心下一松,连忙推门进去。 应缺声音自帐中传来,“备好热水,我与夫人要沐浴。” 众人皆惊讶今日先醒之人竟是世子,却也是规矩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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