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在阳嗤笑:“别告诉我,你这是关心我呢。” 顿了顿,他眸子微动,抿出了点不对劲:“你别告诉我,你忠心的是孟氏。” “我才不会告诉你,省得你再跑去他那告状。”林景年撇嘴,搂着花扭身走了。 “我没说。”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刘在阳说完回头,余光瞥到对面桌沿有一枝遗留的鸡蛋花,他“切”一声扭头,气冲冲离开了。 半分钟后。 他再气冲冲折回来,夺走那条花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顶楼办公室。 那张偌大的金丝楠木办公桌前摆了一把椅子,孟坤规整地坐着,脸部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份黑色logon牛皮纸袋被蓝烟呈给孟策舟,孟策舟也没拒绝,拿起来来回翻面,里边文件一眼没看,反而把文件袋看了个仔细。 孟坤眯眼,额角抽动:“看看文件吧。” 明净的地板砖锃亮倒人影,连孟策舟脸上划过的那一丝冷笑也没漏错。 “不急,只要肯给,地皮早晚会收下的。只是……”他佯装为难:“临云那边的项目出了些问题,我还在想办法,这些小事就先放一放。” “临云市?”孟坤顺着思考。 如今市场,金融、股票、地皮、车产这几样最暴利,近些年国.家又大力扶持补助,推动国内中高端产业渗入海外市场。 属于每个公司挤破头也想吃一波红利的。 “合作公司迟迟定不下来,而且最近淡季,公司资金流动不乐观,我想转走这个项目,但是……” 孟策舟说了一半,孟坤听得仔细,半天等不下来下一句,没忍住:“但是什么?” “没什么。” 看孟坤眼睛关切,孟策舟老神在在地朝靠背一倚,挑眉:“你好像很关心。” “只是想来你接手孟氏没多久,在这种事上难免遇到绊子,我这个当爹的,是打心底想帮帮你的。”孟坤说:“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去看看你妈,她昨天刚醒。” 他两只深邃的眼底,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潭,幽深乌黑,悠悠望来时,哪怕是亲爹孟坤也会被压得有点喘不上来气。 “回去的,等我处理了临云的项目。” “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孟策舟没说话,嘴角笑容晦暗不明。 “对了,还有另一件事。”孟坤突然想起:“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迟迟不结婚也不是事,不如这样,你去探望你妈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安排人过去,这样也不耽误时间。” 孟策舟敛了点笑意:“安排‘人’?” “小姑娘嘛。”孟坤笑道:“你忙,这样省事。虽说你手下精英心腹有的是,但人心都是肉做的,难保有几个不三不四的,要是没有你信任还好,万一是个实打实相信的……还是身边有个能掏心窝的自己人好啊。” “是吗。” 孟策舟随口敷衍一句,眼底已经彻底没了笑意。 不管孟坤这一趟的目的如果仅仅是来恶心他的,那可以说他做的非常成功。 相信一个上一世害过自己的杀人凶手这件事,本身就很疯狂,而他自己的心里也确实没底。 林景年…… 孟坤离开后,办公室内更加空荡。 孟策舟若有所思地翻手里的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临近傍晚,余晖烧红,橘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铺地板。 “孟策舟!!!” 一声开朗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孟策舟书还没放下,一张笑的明媚的脸“腾”一下出现了,林景年歪头一笑,眼波灿灿。 “看!” 他把怀里铺的好看的鸡蛋花举在眼前,像是在贡献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孟策舟抿嘴,默默拉开了距离。 林景年皱眉:“干嘛啊。” “洁癖。” “……” 他吸了一口气,脸埋进花束里一会,然后一把扔了,抱着孟策舟来回使劲蹭。 那件八位数高定奢侈品衬衫瞬间被他蹭的花粉东一块、西一块,跟掉进颜料桶里似的。 “……” 看着林景年那张得意洋洋的表情,孟策舟欲言又止。 “外面的鸡蛋花开啦,我第一个拿来给你看的!”林景年兴奋之余,不忘嘟囔:“往年都是先送给我妈,只是今年不能了。” 孟策舟抬眼:“林家?” “啊?”林景年还反应了一会,他说的是原主的那个“林家”,含糊地点点头。 “啧!”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孟策舟的雷点,身后桌面文件哗啦啦地被推落,他感到眼前场景一阵翻转,接着腰间被一双手托起,整个人被锢在桌面。 下一秒,嘴唇被严严实实地堵住。 一时间,办公室内旖旎瞬间升温。 蓝烟捂着眼睛退出办公室,并且关上门。 似乎是上次有了经验,孟策舟这次的吻既缱绻又激烈,把林景年亲的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抱到休息室床上都不知道。 “怎么多了张床?”林景年一脸茫然。 孟策舟单膝压在床垫,单手抽开领带,脱了西装,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神似乎丛林里饿极了,对着脚下弱小动物冒绿光的野兽。 “等会就知道了。” 被亲过的林景年一双眼睛水波粼粼,眼圈与眼尾爬起一层红蔓,细腻的皮肤里都透着粉,跟刚开的粉色花苞似的。 没等他反应,密密麻麻的吻便又落在身上,衬衫跟纸翼般被两只手轻轻一扯就碎了,半挂不挂地搭在臂弯。 林景年被花刺扎进皮肉非常痛,尤其是刺进去的那一瞬间,鲜血渗出口子,他疼的浑身都在颤。 这次被扎也是那般,林景年疼的紧攥床单。 也似乎是吃了上次的亏,孟策舟抱得紧,他根本找不到借口逃掉,只会被再次抓来。 反复几次,他攥单子的指尖已经磨得像充了血似的,到后面汗淋淋的手指已经没力气再抓了。 夜,已深。 两张床均已凌乱不堪,满地狼藉。林景年瑟缩在丝绸被里,眉头紧蹙睡得不安稳,嘴里还断断续续呓语着求饶和哭泣。 孟策舟从浴室出来,身上披了件浴袍,走到床头拿起遥控器调高了温度。 窗外夜色浓重,距离方才日落傍晚约莫过来有六七个小时。 走过狼藉,他掀开被子躺下,床垫瞬间凹陷下去,林景年顺着丝绸滑倒他怀里。 裸.露在外的脖颈与手腕已经遍布骇人的痕迹斑驳,手腕还有几个残余未消的牙印。 孟策舟揉眉,把林景年挪到一边,再刘在阳发信息让他备点药膏送上来。 突然,林景年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感觉到孟策舟的存在迅速围来,抱着他的手掌瑟缩在他怀里。 孟策舟:“……”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空气中,有人缴械投降般地叹了口气。 罢了,用人不疑。 林景年缩得掩饰,只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细白皮肉包裹青色脉络,孟策舟的手放上去,宽大的掌心仿佛下一秒就能掐断似的。 他眼波微动,拇指递上温热脖间跳动的经脉,轻轻来回摩挲,那双眼睛在黑天灯光下显得更深谙。 “林景年,别让我失望。” 再背叛一次,绝不会再放过你了。
第15章 孟老爷子死的那天,其实孟策舟并没有赶上最后一面,临了床前只有一个旧友何老。 空境的房间顿时更显凄凉,老爷子生前威仪孔时,此刻那只被病痛折磨得枯槁的手,正死死地紧拽老友衣袖。 “因为那个女人,孟坤这些年恨透了我,而如今又浑浑噩噩,孟氏万万不能落在他手里。” 冰冷的仪器发出滋滋的电音,他已经气若游丝:“我只有策舟一个孙子,遗嘱我已经写好,等我死后律师会替我公布,可是……他年纪小,手腕尚且稚嫩软弱……” “孟董——”何老悲痛地抓住他的手,内心如刀割般。 “你我多年挚友,念着旧情帮我……帮我……”老爷子半支的脑袋“咚”地砸回枕头,目光空泛:“照顾孟氏……做他手里的刀,切记、切记……” “……” 秋商月枯萎了整个昭安,焦黄花叶凋零落了满天。 孟宅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啕。 在老爷子的遗嘱里,孟坤分到国外几家商品制作公司;宋怜分了几处地产股权;到了孟沁这里,就只剩下两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了。 剩下的,则全由孟策舟继承。 老爷子看人准,何老确实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孟策舟不方便露面的事情,几乎都是交由他来解决,这些年来,他为孟策舟解决了不少麻烦。 既然孟坤打定主意要孟氏,何老是首要人物。 白日当空。闭春寒苑内佣人忙碌的身影游动。 凉亭内,何老与孟坤对立而坐。 “你父亲的事我无可奉告,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这辈子游荡在缙洲,没去过华国。” 面对无动于衷的何老,孟坤嘴角咧出冷笑:“还害怕说出来?他都死了多少年了,难道,我还能去找他算账不成?” “他毕竟是你父亲。”何老无奈道。 “父亲?”那抹冷笑逐渐转为讥诮:“我是没见过,哪个父亲会否定孩子的一切,从不肯正眼看我,连笑也没有,这种人也配叫‘父亲’?” 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严苛”是大家对他的统一评价,他当过八年兵,妻子生孟坤的时候难产去世,老爷子的脾气便更上一层楼。 孟坤小时候,只要做错什么事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抬脚踹。 那时候也正好是孟氏起步期,老爷子整天满世界飞,十天半月不回家一次。更夸张的时候,孟坤见了亲爹得别人提醒才能让你出来。 相比之下,他对孟策舟都算“柔和”了。 “孟策舟!” 一声轻快的声音引起了注意,几人视线立刻聚集在入口。 只见一个年龄不大的青年捏了朵黄色小花,蹦蹦跳跳的跑到孟策舟前面,踮起脚尖,再离开时,孟策舟脸侧俨然多了朵娇黄小花。 配上那副冷峻拒人千里的气场,格外地…… 灵俏。 “好看。”林景年咯咯笑了。 孟策舟:“……” 他伸手摘下来,送回林景年头顶,手指落下中途还顺带蹭了蹭林景年纤白的脖颈: “好看。” “……切~” 这下轮到林景年脸红了,捂着耳朵羞答答地转过去。 不对啊,反派哥怎么不害羞了…… 热烈时期的恋人多半幼稚,哪怕是不解风情的孟总,此刻也让蓝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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