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邀名单宾客纷至沓来,发布会厅外,记者早已经在红毯嗷嗷待哺,大家都都很忙碌。 除了林景年。 既不用调设备,也不用上台发言。原地无拘地转两圈,便转到电梯间去了楼下。 发布会在顶楼,几百平的大厅俨然已经成为他们的社交场,用着各种晦涩的专业名次侃侃而谈。 然而最显眼、人群簇拥的位置坐着一位英俊的青年,剑眉星目。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气与热闹的发布会格格不入。 商知许不开心,周围自然没人敢上去当出头鸟,但又不想离这位商家太子爷太远,于是,他们以一种半弧形把人包围中心。 商知许死死地盯着大厅台面那块硕大的电子荧幕,拳头攥得咯吱响。 余角忽然瞥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他惊觉,立刻追过去。 “商总,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您要去哪。” 身后的小秘书座上散落的文件也来不及拿的就跟着去。 这栋大厦是白玉为堂最著名的建筑物,只要是名显赫的世家几乎都要来办起码一场活动,以来彰显自家雄厚的底蕴与实力。 中间有一层是商场,林景年扒着玻璃望展柜里一只蛇形胸针许久。 蛇身纹理清晰栩栩如生,黄铜材质,两只眼睛被墨绿宝石点缀,吐出的蛇信子仿佛都散发着寒气。 感觉很适合孟策舟。 他伸手翻牌子,一看价格。 默默吞了口口水,又给盖回去了。 突然感觉也没那么适合吧。 “喜欢?” 背后一道声音响起。 “喜欢。”林景年哂然:“没有价格就更喜欢了。” 江眠一愣,随即唇角微弯:“斯里兰卡Ratnapura出的绿宝石,价格不高,不过给它雕刻的德国手艺师非常出名,听说这是最新款胸针,销量可观。” “这种东西,真就越是国外的就越贵。” 林景年忍不住吐槽。 “换句话来说……嗯,你说得对。”江眠找不到理由反驳。 俩人一直站在别人店里聊天挺不好意思的,把人带到休息区,他买了两杯拿铁,回来的时候龇牙咧嘴的。 真是有钱人的地方,两杯拿铁二百多。 “对了,江总监,上边不是在开发布会吗?”林景年伸手递过去。 以江眠这种身份……不应该会在这跟他偶遇吧? “呃、”江眠一噎。 他见林景年出来,没忍住逃走发布会跟来的。 这要怎么解释啊…… “江眠!” 一阵急促脚步声奔来,等林景年作出反应,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已经被甩在冰凉的地板,江眠整个人被强迫拽到商知许面前。 一对比,商知许虎背熊腰,一副凶狠的样子恨不得把眼前人吞吃入腹。 “商少什么意思,孟氏发布会还在进行,江总监作为核心人物,您难道要强抢人不成?” 林景年刚靠近两步,便被商知许身后的秘书猛推开,秘书一脸颐指气使:“这么没规矩,我们商总在处理家事,闲人别插手。” 商知许用力极大,那只被大手禁锢的手腕已经微微泛紫。 江眠皱眉:“你想对景年做什么?” 完全意料之外的问题,商知许怔愣片刻,掌心攥得更紧,似乎要把这截削瘦的骨腕生生掰碎般。 他紧咬后槽牙:“江眠,为什么觉得我会伤害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你究竟在想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了是吧,啊?” 江眠痛苦地低呼一声,想挣开,但商知许掐得死紧。 “你究竟想干什么……”他无奈问道。 “我想干什么?” 商知许眸若寒冰,如冰凉刀锋般瞪向林景年,比起江眠,他更恨不得把这个人撕吃了: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跟别人花好月圆,彻底忘了我这个人了!” 上次餐厅之后,他回去其实是有点懊悔的,毕竟以江眠的情商,或许真没明白他在生气什么。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等江眠来找他。 可眼前这个人,连一条信息也没给他发。 他额角青筋暴起,深深突出一口浊气。 一条也没有…… 江眠轻眼角憋着泪:“你能不能别再平白无故怀疑我了……” “分手吧。” “你说什么?”商知许声调都高了几档:“你再说一遍!” 江眠别过脸,沉默以对。 商知许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气的不打一处来,一把把人甩开。 他一身腱子肉,江眠不敌他,人如纸翼般被甩开,后脑垂直砸向背后墙壁。 江眠痛呼一声,刹那间眼前一片黑暗,捂着额头顺着墙壁滑落。 “江眠!” 这是一声懊恼的呼声,不等商知许下意识去扶,大批保镖瞬间涌入把这里包围了个严丝合缝。 商知许立刻警惕,他认出这是孟家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孟策舟不疾不徐地进来:“应该我问比较对。” 林景年被秘书挡着,江眠倒地已经没了意识,现场堪称一片狼藉。 他扫视一眼微微挑眉:“孟氏财务总监被你打得昏迷不醒,又不让我的助理去救,商少爷,未免也太‘霸道’了。” 即使敌我势力差距悬殊,商知许也丝毫不怵他,不慌不忙地整理凌乱的衣领:“江眠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他的事情,轮不到你们。” 他冷哼:“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去医院看一看你那个——从、未、谋、面、过的重病亲妈,多培养培养你们的母子感情,也免去外界的一些传闻。” 孟策舟的父母从未同他露过面,也从没在公开场合提起这个孩子,网上便开始逐渐传闻,说孟策舟是个没爹没妈、被孟老从外边抱来的野种。 孟家的叔叔辈的也从没有人站出来支持他过,久而久之,便有了“昭安孤儿”的称呼。 这对一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是莫大的羞辱。 孟策舟眼眸暗沉,“多谢关心,祝你家庭和睦。” “你!”商知许恼羞成怒,但顾忌人多,才堪堪忍住。 “去把江总监送去医院。”蓝烟悄声吩咐,人群中立刻窜出俩人,背走了江眠。 “把江眠放下!”商知许怒喝。 “江总监是孟氏的人,况且他已经和你分手了!”林景年摆脱秘书,横在商知许与江眠中间。 一旁观看半晌的商晚承终于开口:“哥,有这时间你不如多回家看看,爸是不是……其实很想念我妈呢?” “……” 商知许愣了。 自从上次宴会后,商垣不仅没再提过继承人的事,甚至经常独自在书房对着一本书发呆,每次他询问,都会被以各种理由搪塞。 这种时候,用脚指头想想也该担忧了。 闻言,他深深看了一眼江眠,咬唇不甘道: “走。” 小秘书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越过人群离开。 他们一走,蓝烟立马示意人带江眠去医院,混乱的场面顿时一扫而空。 林景年迟钝地眨了下眼,磨磨蹭蹭地挪到孟策舟身侧,低头:“孟总。” 孟策舟瞥了一眼,转身走了。 “林助理啊林助理,你闯大祸了!”蓝烟踩着高跟鞋走来,语气嗔怪: “发布会到处找不到你,孟总为了找你生生延迟了三个小时,那群来宾为了你耽误了三个小时。” “啊、这、这怎么办啊?”林景年没想过自己因为摸鱼会惹下这么大的祸事。 “孟总生气没人能救。”蓝烟摇头:“当时为你渎职的惩罚吧,当是给下回提个醒。” 林景年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巴了,一直到发布会结束,都是皱巴着一张小脸。 刘在阳整场忙得头晕眼花,看见他在这蹲着画圈忍不住立马把人揪起来:“喂!没让你干活呢就拉着张脸,真是娇少爷啊?不开心什么呢?” “我才没有!还有,你说谁是娇少爷?”林景年更不开心了。 他皮肤白,即使在昏暗的会场,也隐约可见他眼圈与眼尾一点绯红。 刘在阳僵硬地移开在林景年白皙纤薄的脖颈,梗着脖子:“当然是你了,娇少爷,娇少爷娇少爷——” “嘁!” 林景年拒绝他的吵架,绕过人离开。 “哎,去哪啊?” 刘在阳刚抓住便被甩开。 “去死!” 这话不是在骂刘在阳,也不是气话,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赴死”。 他站在休息室门前反复呼吸好几次,做了一长串的心理准备工作,才慷慨推门进去。 偌大的休息室设备齐全,大床、浴室、做饭的厨房基本都有,说是套房都不为过。在一排书架前,孟策舟坐在椅子了翻看一本红皮书。 房间内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寂静”,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脆响,孟策舟似乎根本没注意门口多了个人。 直到,他怀里突然多了颗毛茸茸的脑袋,怔愣间隙,林景年已经“腾”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搭在他膝盖,由于姿势他只能努力抬起两只眼睛望着他,水洗过的眸子波光潋滟,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 会莫名升腾起一种澄澈的纯粹,好想世界只剩下孟策舟似的。 “孟总……” 孟策舟喉咙发紧,收了点胳膊,掌心刚好覆在肩胛骨,指尖压着林景年单薄的脊背: “嗯。” 林景年把脸仰得老高,露出平时对外婆惯用的认错态度,撒娇。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孟策舟的怀抱爬起,双手勾向脖颈时还在观察那人的脸色,好在从头到尾孟策舟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这才大胆地跨坐在那人腿上,双臂环绕脖颈,轻轻把头枕在对方宽厚的肩膀。 “我错了。” 更像是对恋人的撒娇。 意外的,孟策舟连抵触他的动作都没有,反而覆在他后背的那只手愈发用力。 一开口,低沉的声波跟电流似的穿过肉.体,震的他耳朵发麻。 “错哪了?” “不该摸鱼,不该乱跑让您担心,更不应该连累江总监。”林景年把脸埋得更深了,声音发闷:“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 大半张脸陷入西装衣料,孟策舟身上自带的那股温热的男士香水味更加浓烈,他被熏得迷迷糊糊的。 孟策舟喉结动了动,半晌都没有说话。 屋内水晶吊灯明亮,刺的视线都模糊了几分。 地面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咚”一声闷响,那本红皮书跟扔垃圾似的甩到角落。 孟策舟强.制抬起林景年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下去,背后那只手一滑,直接将人带得更近。 空气中似乎氤氲了一层薄雾。 孟策舟平时注重锻炼健身,鼓囊的肌肉根本让林景年毫无招架之力,那只不安分的手被轻松拿捏,再也没了抵抗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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