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漫闻言呆愣道:“所以大哥这是......买一送一?” 鹿厌瞥她一眼,纠正道:“是买大送小。” 谢允漫挪到他的身侧,神色紧张问道:“鹿哥,这孩子多大了?” 两人屏着呼吸,在这口惊天大瓜中久久不能回神,尤其是鹿厌,此刻双眼睁得圆滚,生怕错过半点消息。 直到他面色呆滞,错愕道:“孩子、孩子弱冠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在他们脑海中,京都断袖之风盛行,花样层出不穷,坊间不少人癖好颇奇,喜爱涉世未深,心性单纯的少年,将他们调/教成喜欢的模样。 谢允漫适才想喝水,听闻后被茶水呛红了脸,两人愕然相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样的答案,此人万万不可取。 鹿厌压下心中的骇然,担心这次回去后,刘管家免不了被一顿骂,“看来刘管家也被逼急了,连背调都忘了吧。” 但谢允漫已然听不进去旁的,她眼神犀利盯着精英,恨不得制裁这些居心叵测之人,她咬牙切齿道:“鹿哥,快想办法阻止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话音刚落,鹿厌迟疑须臾,瞥了眼未见发号指令的谢时深,踌躇半晌仍不见动静。 他不想任务失败再受惩罚,穿着那该死的衣裙在明华居载歌载舞。 见谢允漫蠢蠢欲动,鹿厌连忙转移话题将她拦下,苦口婆心劝道:“小姐,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此事需慎重操作,倘若世子生气,到时候我们只能带笑或是沉默着。” 岂料谢允漫左耳听右耳出,对他的劝说充耳不闻,脑海快速转动,可疑的目光慢悠悠落在鹿厌身上,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形成。 鹿厌见她神情严肃,视线紧锁自己不放,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让自己本就坎坷的侍从生涯越发雪上加霜。 他欲言又止间,只见谢允漫将桌上的瓜子壳一扬,那气势像极领军上阵杀敌,随着“啪”的一声,小说赫然惊现眼前。 鹿厌瞬间感觉大事不妙,额角突突地跳。 谢允漫翻开其中一页,敲了敲上方的桥段说:“鹿哥,精英既能把童养夫说成儿子,那你为何不能角色扮演?” 鹿厌:“......” 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去,鹿厌选择埋头喝茶,想要隐身躲过此劫,奈何谢允漫根本不给他机会,不断给他灌输小说桥段,找各种借口让他破坏这场相亲。 正值此时,鹿厌察觉有紧迫感袭来,倏地朝谢时深的方向看去,眼底闪过诧异。 只见谢时深支在额角的手指,正连续轻敲着! 是解围的命令! 鹿厌倏地起身,然而准备拔腿上前时,看着等待解救的世子,他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原来方才和谢允漫胡闹一阵,都忘记准备解围计划了。 谢允漫见他起身,以为他想清楚要去行动了,迫不及待靠上前说:“鹿哥,准备好了吗?” 鹿厌偏头看她,脱口而出问道:“准备什么?” 谢允漫小声说:“角色扮演啊。” 提及此事,鹿厌想起她的提议,犹豫少顷,决定临时抱佛脚,主动问道:“我该扮演世子的什么?” 谢允漫用手支着下颚,阴恻恻打量着精英,意味深长来了句,“演他儿子。” 鹿厌:“......” 好大逆不道的想法。 当谢时深的指尖敲过数下后,仍旧未见鹿厌出现时,他打算借招呼小二之举回身寻人,欲偏头之际,余光见一抹披头散发的身影出现。 谢时深凝眸端详鹿厌片刻,不解今日又是演哪出,欲开口询问时,听见鹿厌率先喊话。 “爹爹!”鹿厌的一声称呼,让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谢时深:“......” 坐在对面的精英闻言愣住,不可思议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当他的视线落在鹿厌的脸上时,他的眸光难掩惊艳,对表面天真无邪的鹿厌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鹿厌揪着一缕褐发在手,发簪夹在指尖,一双眼眸清澈动人,皮肤被发色衬得白皙透亮,脸蛋略带几分懵然,看得出他在尽力扮演好儿子的角色。 可惜他与谢时深并无相似之处,叫人难以信服便罢了,配上适才那句称呼后,一切发生了质的变化,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角落里吃瓜的谢允漫双手一拍,直夸鹿厌演技过人。 却不知谢时深此时头痛欲裂,尝试冷静接受鹿厌解围的方式。 他克制着情绪,配合着演道:“何事?” 鹿厌将簪子递到他面前,乖巧得不像是演的,殊不知全身竖起了鸡皮疙瘩,内心哀求谢时深不要惩罚自己。 但表面却十分自然说:“孩儿不会盘发。” 谢时深紧咬着后槽牙,僵着手接过他递来的发簪,紧握时手背的青筋凸起,极力忍着甩袖离开的冲动。 鹿厌强颜欢笑上前,循着年幼时母亲为自己束发的记忆,自觉走到谢时深的面前,朝着他的腿上一坐,把后脑勺交给他。 当肢体接触的那一刻,谢时深刹那间绷紧身子,整个人在圈椅中动弹不得,视线落在这颗圆圆的脑袋上,几番挣扎后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精英似乎发现了谢时深的异样,狐疑问道:“楚公子,这位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谢时深保持一惯的风度,浅笑道:“此话怎讲?” 精英嘴角牵动了下,“你们父子二人看起来不是很熟。” 谢时深一时竟无语凝噎,平生初次想不到能反驳的话。 但鹿厌听闻精英所言后,调整了下坐姿说:“谁家还没有个弱冠的儿子呢。” 他的话说得阴阳怪气,其实都是在小说里学到的。 谢时深眼看着腿上乱动的屁股,伸手想要将他不安分的身子按住,却在听见鹿厌的反驳后动作顿停,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精英一听,嘴边的笑僵住,脸上竟浮现出几分慌张,生怕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揭穿。 他维持着儒雅的姿态,想要责备两句时,又因鹿厌无辜单纯的神情而心软。 鹿厌坐在谢时深腿上,欲再次挪动身子,一双大掌突然把他的细腰禁锢,让他不得动弹。 他往身后看去,发现头发还散落着,为免被精英察觉破绽,他笑着提醒道:“爹爹,别忘了盘发。” 柔软的褐发扫过谢时深的手背,他借着茶桌下方的视线盲区,握紧鹿厌纤瘦的腰身,手掌甚至不敢用力,生怕把这片腰掐折了。 鹿厌坐不安分,在他腿上忸怩着,接触的地方虽隔着衣袍,但软弹的触感在腿上却十分清晰,压得他浑身不适,想要伸手挥掌止停这些小动作。 此刻听见鹿厌的提醒后,谢时深一言未发,扣着细腰的双手松开,绕至后背拿起他散落的褐发。 鹿厌见状松了口气,毕竟他只是小小侍从,竟胆敢指挥主子办事,这与在死亡边缘不断试探有何区别? 他准备再次对付精英,抬眼对视间,鹿厌捕捉到此人一闪而过的异样,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鹿厌觉得精英的眼神似曾相识,隐约和太子的有几分神似。 为了尽快完成任务,鹿厌开始自我催眠自己是孩子,学着孩子的童言无忌,大胆询问精英道:“你和我爹爹在相亲吗?” 话落,谢时深挽发的手一抖,轻咳了下说:“小鹿,不得无礼。” 精英缓缓摇头笑道:“无妨,不过看来我与楚公子投缘,竟都是有家室之人。” 谢时深用手梳开鹿厌的褐发,淡淡道:“嗯,我家孩子平日闹腾,但胜在不缠人。” 精英目不转睛盯着鹿厌,“如此甚好,可惜我家孩子夜里睡不好,总要我陪着。倘若将来与楚公子结亲,楚公子分身乏术时,我也能替你照看小鹿的。” 谢时深慢条斯理地为鹿厌盘发,头也不抬地戳穿道:“方才阁下还说自己早出晚归,怎的又能替我照看孩子了?” 说罢,鹿厌察觉精英神情紧张,眨眼间又化作平静。 精英移开视线,去提茶壶添水,掩饰说道:“新婚燕尔,我总不能让你过度操劳,夜里由我来照顾孩子也无妨。” 他顿了下,接着解释说:“何况是我把孩子骄纵惯了,夜里不哄睡不着,总爱胡闹至深夜。” 谁知谢时深闻言后冷冷一笑,对此不予置评。 倒是鹿厌突然转头,看向谢时深问道:“爹爹,那你为何不哄我睡?”
第12章 谢时深听闻此言,暗自深吸一口气,忍着从腿上莫名腾起的燥热,沉声说:“小事而已,莫要攀比。” 但鹿厌却将孩子天性贯彻到底,扭捏着想要答案,下一刻腰间又大掌止住,且这次握着的力道远比方才更大。 谢时深恨不得赶紧停止这场闹剧,为他盘好青丝后,看了眼对面僵笑的精英,轻轻颔首示意莫要见怪。 精英的心思挂在鹿厌身上,用体贴谢时深的方式打圆场说:“其实都是孩子罢了,日后有我在,必不叫楚公子糟心。” 谢时深客气附和道:“还请多指教。” 精英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下一口压惊,余光不断扫过鹿厌的身子。 鹿厌察觉到精英的视线,打算给他一点下马威,省得不懂知难而退。 只见鹿厌向后倒去,窝在谢时深怀里吵闹,“爹爹,我要你哄我,你快哄我。” 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要的谢时深:“......” 在旁人看来,鹿厌便是百月大的孩子瞎胡闹,实际上,鹿厌怀疑自己此刻像个弱智,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怕命不久矣。 谢时深端详着他的撒娇,实在无法将眼前一幕和前世重叠,前世的他是否会顶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做尽这些令大家都尴尬的行为? 思索间,谢时深无奈配合道:“别闹,先办正事。” 鹿厌大胆瞪他一眼,“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什么事都没你重要。”说罢谢时深看向精英,“见笑,我家孩子有些任性。” 怎料精英主动请缨问:“可需我出手相助?” 但未等谢时深回答,鹿厌抢先拒绝说:“我不要你。” 精英尴尬一笑,自以为魅力不比谢时深差,便用一种哄人的语气和鹿厌交流,“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何吗?” 鹿厌感觉有一股自信扑面而来,心中生了排斥,下意识便回道:“你不配。” 此言一出,精英嘴角的笑容僵住,热脸贴冷屁股之举令他恼羞成怒,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却碍于面子并未拍案起身,而是压着怒意,阴阳怪气道:“看来这孩子还是缺乏调/教,委实少了些素质。” 鹿厌后知后觉他在讽刺自己,回头问谢时深道:“爹爹,我的素质呢?” 谢时深唇边勾着笑看他,一本正经答道:“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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