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陷入了僵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怎么办?” “先等着吧,或许是没到时间?”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他们都清楚,这是在自欺欺人。 他们叹完气后,各自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室内一片安静。 危飞白看沈鸿雪坐在病床上放空,他也有样学样的坐到自己的床上思考。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问道:“小雪,你累吗?” 沈鸿雪蓦然听到对方喊了他的昵称,来不及羞涩就被他随后的问题打了个蒙圈。 他眨眨眼,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不累。” “那你饿吗?” “不饿。” “口渴吗?” “不……等等。”沈鸿雪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脸刷的就白了。 危飞白继续道:“没错,我们从进来到现在,虽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一直没睡过觉,没有吃过饭,也没喝过水,可我们生理上却一点需求都没有。” “这不正常。” 沈鸿雪接过话,低头推理道:“感觉就像是,我们的生理,或者说身体状况被定格在了某一刻!” 他的语气从不确定到肯定,边说边抬头,最后把视线停在危飞白深邃的双眸上。 危飞白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测。 看到点头,沈鸿雪顿时浑身发毛,他抓狂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自己一头栽倒在危飞白怀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声。 这也太……超出他们的常识了! 这个次元门怎么回事! 沈鸿雪以为上次的次元门之行都够超出预料了,没想到这次更加……离谱。 他在这里待着的每一秒钟都能让他三观重组一次。 毫无防备的危飞白被沈鸿雪突然的“投怀送抱”压倒在病床上,只能安抚着顺顺毛。 毕竟自从他经历过穿越后,就相信世间一切皆有可能,几乎上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太过惊讶了。 危飞白唇角勾起,他十分享受沈鸿雪像小动物一样,在他的怀里磨磨蹭蹭。 毛茸茸的发丝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勾人的很。 他怀抱着对方的双臂越箍越紧,按捺着翻身把人压倒身下的冲动,尽情享受着对方匍匐在他胸前的撒娇。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呢喃着,“原来是这样……” 沈鸿雪从他的胸前把头抬起来,露出蹭的红扑扑的脸蛋和乱蓬蓬的发型,忙问道:“什么?” 危飞白拍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沈鸿雪挨着他躺下,一只手指着天花板道:“你看。” 二人抵足而卧,头挨着头,目光都放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那里有着几行浅显的字迹,因为躺下角度的原因而显露出来。 《病人须知》 1、在这里,病人必须听从医护人员的话。 2、病人不能阻拦或攻击医护人员。 3、病人必须痊愈才能出院。 如违反上述原因,院方概不能保证生命安全。 短短几条规则,大大的写在天花板上。 沈鸿雪看着上面的字迹,倒吸一口凉气,庆幸道:“幸好你阻止了我。” 危飞白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沈鸿雪的脑袋,他知道沈鸿雪是在说安荣轩的事。 其实他阻止沈鸿雪的原因并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是因为安荣轩十分的可疑,他不能确定安荣轩是不是真的安荣轩。 虽然他拥有记忆,也和他们对答如流,但他为何出现在次元门中,以及昨晚他如何逃出来这些关键问题,皆一问三不知。 其次才是,须知上说的原因。 第一条占据大头,他冷眼旁观,把身边的不确定因素送入虎口,乃至其有生命危险,也绝不后悔。 经历过一切的他再也不可能像是最初的那样天真、重视生命,也可以说他非常的冷漠,不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中。 危飞白眼神幽暗,他知道沈鸿雪和他不一样,他阳光、内敛、重感情、重视生命,而自己冷漠、狠辣、偏执不把人命当回事,像是两个不挨边的极端。 他勾起唇,本来还在想怎么自圆其说骗过沈红雪,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没想到这个《病人须知》帮了大忙。 …… 沈红雪可不知道危飞白是怎么想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病人须知》。 二人就着规则讨论了起来。 沈红雪看着天花板上的字问道:“听从医护人员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让我们吃药就吃?让我们去做手术就做?” 危飞白点点头,简言意赅道:“恐怕是。” 沈红雪像是被雷批了一样,惊慌道:“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呀。” 危飞白指着最后一条道:“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红雪疑惑道:“痊愈?我们本身就没病啊?” 危飞白摇摇头,“指不定给我们安排什么疾病呢。” 沈鸿雪摸着下巴,“如果参考现实世界的话,正常的医院出院是需要办理出院手续的。” 危飞白补充道:“我看这个出院手续多半没有比获取快乐值简单多少。” “……” “……” 二人继续讨论着,可能是因为躺着,又或者是因为精神放松了下来,难得属实的环境,让他们相互回答的速度越来越慢。 莫名而来的困意逐渐上涌,哈切相互传染着,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 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直到他们二人都渐渐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甜的深眠当中……
第91章 “嘀嗒——” 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嘀嗒——” 又是一滴。 听起来像是溶洞里的钟乳石上,寒气凝结成的水滴。 “嘀嗒——” 似乎是水滴在水洼里,耳边还萦绕着空旷的回音。 哪里漏水了吗? 危飞白皱了皱眉,不对,他记得他不在溶洞里啊。 他应该是在—— 危飞白猛然睁开眼睛,他怎么睡着了? 难道是又中了什么招吗? 他四处巡视一圈,发现他还是在这间惨白无比的病房内。 他微微松了口气,懊恼的把手盖在眼睛上。 难道是他太累了吗? 他左看右看,确实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沈鸿雪不见了! 他连忙下床,忽然发觉原本纹丝不动的病房门竟然也敞开着。 危飞白捏了捏鼻梁,难道是沈鸿雪发现了什么,然后出去调查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 危飞白的脑仁疼的一抽一抽的,不对。 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无论如何沈鸿雪也不会不告而别。 他摇了摇头,脑子越思考越难受,抽疼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眩晕感。 难道他真的是太累了? 他靠在病床上休息了会儿,感觉脑袋没那么难受后,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出去看看。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站起身,就那样走了出去。 惨白的走廊,透亮的白炽灯,廖无人声。 一切都静悄悄的。 危飞白站在走廊上,他仿佛陷入了纯白无声的地狱,不知名的恐慌在他心中蔓延。 这条走廊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他就站在走廊的正中间,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是前进还是后退? 所有的房门都紧紧关闭,他根本无法分辨前方和后方有什么不同。 忽然,他听到了一点声响。 “砰——砰——” 像是什么东西敲击的声音,很轻,也很沉闷。 他顺着声音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走廊左右两边的病房门紧紧关闭,门旁应该写床号房间号的牌子上空无一物,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他不知道路过了多少个房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转过身,属于他的那扇打开着的房间早已看不见了,身前身后的景色达成了一致。 他机械的迈着步子,引起他注意的声音一直在前方,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在前进吗? …… 终于,就在他感觉脑子都要僵了的时候,他察觉到声音越来越近的同时,发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病房门。 那是一扇黑色的大门,在惨白的走廊里尤为瞩目。 那扇门似乎是纯金属的,上面有些红黄色的斑斑锈迹,在大门上方的位置上,甚至有一扇四四方方,被栅栏隔起来的窗口。 在完整的看到这扇门的时候,危飞白都愣住了。 这不像是医院的病房门,而像是监狱里关禁闭的大门。 “砰——砰——”的声响,有节奏的从这扇门内传出。 危飞白伸手轻轻推了推。 大门纹丝不动,但外面也没有挂锁,似乎是从内部锁上的。 他只好凑到大门上方的窗口,从这里去观察里面到底是什么在发出声响。 映入眼帘的荒谬场景,让危飞白瞳孔紧缩。 这同样是一间双人病房,装饰、摆设和他们的那一间一模一样。 但它不是惨白的。 血色的字迹布满他触目可及的所有墙面,甚至天花板和地板上都不放过。 字迹杂乱无章、大小不一,他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些句子。 “原谅我”“宽恕我”“我错了”等等。 而他正面对的墙上,在这些句子的包围中却大大的写了“快逃”两字。 触目惊心。 右边的两张病床被洁白床幔紧紧包裹,大片大片喷溅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也不知道这张床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惨案。 左边的空地上,就是危飞白听到的声音源头。 一个匍匐的身影趴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他所听到的沉闷声响就是这个人磕头发出的声音。 那人磕头的地方已经被大片的血迹所覆盖,最边缘的血迹已经黑的能反光了,似乎都已经凝固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磕了多久才能把血弄成这样。 那个人正面对磕头的墙上,同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有些他看得懂,有些他看不懂。 但是最中间,那个硕大的黑蛇缠绕逆十字的标志,他非常熟悉。 在看到那个标志的第一刻,他的头立马疼了起来。 钻心的疼痛,脑袋似乎要爆炸了一样。 恍惚间,他看到一群医生围绕着在说些什么,一眨眼,又变成一群人围绕着一个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孩说什么。 他们的面容扭曲、丑恶,上面写满了憎恶。 “啊!”他捂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的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吵得他头晕目眩。
105 首页 上一页 87 88 89 90 91 9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