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却没那么淡定了,他的面庞因恐惧而扭曲,惨叫连连,“不不!我不去!跟我没关系!” 他吓得席地而坐,双手抱头颤抖着,“你们找死别带上我!我死都不去!” 他的动作和旁边呆滞的修女,惊人的相似。 剩下站立的四人相视无言。 这才刚到门口,原本互相依靠的二人立刻分道扬镳,令人唏嘘。 不过,他们尊重酒保的选择,在附近找了个无人的住所把酒保和需要人照顾的修女一起安置在这里,并嘱咐他们会尽快回来后,四人才正式踏入医院大门。 奇怪的是,他们越是靠近,人影越是消失不见,但一回头,人影又在不远处出现。 像是它们都躲着人一样。 …… 医院大门内。 四人刚一踏入,眼前的景色迅速变化,像是不同光线下的镜头聚焦一样。 惨白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点声音,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这里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医护人员穿的是纯白的制服,病人患者则是蓝白条纹的病人服。 所有人都是背对着他们,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四人刚打算四处转转,忽然,一个穿白色制服的人拦住他们。 “您……好。” “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她的声音奇怪又诡异,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一样,沙哑、呲呲啦啦又断断续续。 他们望向拦路者后皆是面色一变。 因为这个拦路者的脸上竟没有眼睛! 不, 是她的眼睛被遮盖住了! 一个密密麻麻又诡异的黑线团,被拉扯成长条形状的椭圆,凭空的悬浮在她的眼睛上,仿佛是某人随笔画的,当做马赛克用途的黑线团一样。 可这被人画出的黑线团马赛克却凭空出现在现实中的人脸上,就像是你玩的恐怖游戏里收集的惊悚照片,一扭头照片中的人却出现在你身边一样,让人不禁感觉又可怖又惊悚。 死一样的沉默盘旋在他们心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危飞白酝酿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众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这位护士的反应,生怕她下一刻变成怪物。 护士的面色惨白,像是死了好几天一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团黑线似乎是活的,在她的眼前盘旋的抖动着。 “您……好。” “闲杂人等……请勿进入。” “住院挂号……请随我来。”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口舌乘紫红色,说完她便向前两步等候着几人跟上。 四人矗立在原地,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跟随上去。 沈鸿雪向着护士问道:“必须住院吗?” 他的声音在这间惨白的医院大厅内回荡,无人应答。 这个护士像是一段程序一样站在那里,不跟随就无法触发下一步。 危飞白试探着向其他方向迈步,刚踏出一步。 之前所有背对他们的人群集体面向他们,纷纷停下了所有动作。 所有人都是惨白的肤色,医护人员的面容和护士一样,眼前都挂着黑线团马赛克,而患者们不一样,他们的整个面部被黑线团层层包裹,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 惨白的医院,惨白的服饰,惨白的肌肤,一切都那么的白。 只有那些黑漆漆的线团们如此扎眼。 就好像小孩拿着黑色的画笔在雪白的墙面上乱写乱花一样,极端的突兀、不协调。 同时也让他们不寒而栗,那些人像是下一刻就要扑上来那样虎视眈眈,急促的危机感从皮肤下方炸裂,汗毛一根根的竖起。 “闲杂人等……请勿进入。” “住院挂号……请随我来。” 护士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来自深渊的警告。 危飞白默默把脚收了回去,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脸上带黑线团的人也都转回了身,继续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 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四人皆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他们,他们别无选择,如果要继续深入只能按照护士所说的“住院挂号”。 而一旦不听从,就会变成“闲杂人等”,后果将不可预料。 没有办法,四人只好跟随上接引他们的护士,向着挂号台走去。 挂号台是一个圆形的前台,里面坐着一位和接引他们的护士长得一模一样的护士。 相同的发型、相同的服饰、相同的黑色线团。 宛如复制粘贴,一模一样。 “您……好。” “需要……办理……什么?” 一样的声音。 四人对视一眼,按照危飞白、沈鸿雪、安荣轩、医生的顺序办理住院手续。 前面三个非常顺利,直到轮到医生时—— “需要……办理……什么?” “办理住院。”医生擦了擦汗,神色紧张道。 “好的……已为您进行……上班打卡。” “等等!怎么是上班?不是办理住院吗?” “打卡……成功。” “等等!”医生一脸慌张,勾着头想看它到底干了什么,可这个挂号台非常高,台面在他胸口的位置,无论他怎么伸头都看不到对方做了什么。 站在医生身边,接引他们的护士忽然说:“医生,您的办公室在二楼,我带你过去。” 说完,便拉着医生的胳膊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医生心惊胆战的不停挣扎着,“松手!放开我!” 但那个护士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抓着他,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个子才到医生胸口的护士像是大力士一般,拖拽着医生,步调都没有丝毫紊乱。 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三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医生瞬间就被带走了。 他们此时才刚刚被带上了住院标识的腕带,危飞白和沈鸿雪的是绿色,安荣轩的却是红色。 危飞白盯着安荣轩手上的红色腕带,心中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众所周知,红色是警戒色,任何红色的标识都代表了危险、禁止等含义。 而他…… 还没等危飞白多想,就在下一刻,又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两个复制粘贴的护士,推着一个竖立的病床。 一个留在原地,另一个直接上前一步,抓住安荣轩。 安荣轩的反应尤为激烈,慌乱的大吼着,“你干吗!!!!” “别碰我!!!!” 护士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挣扎与喊叫,直接把他推到病床上捆绑了起来,嘴上也绑上了束缚器,防止他咬到舌头。 沈鸿雪连忙想上前制止,危飞白却制止了他,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要冲动。” 沈鸿雪只要呆在原地,坐立不安,眼睛一直关注着安荣轩。 危飞白对着护士问道:“发生什么了?” 护士们像是又聋又哑,根本不搭理他。 “为什么要绑着他?” 无人回答。 “他怎么了?” 终于,像是输对了账号密码,护士捆绑的动作微微一滞,转头用被黑线涂满的眼睛看着危飞白,断断续续道:“极危重症……患者……需要送去……急诊。” 说完便推着捆绑好的竖立病床离开。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病床车轮滚动的声音,只有安荣轩的呜咽声,越来越远。 安荣轩被送走后,他们面前就剩下一个护士了。 二人都知道,这次该轮到他们了。 护士冷漠道:“跟我走吧……送……你们回病房。” 说着转身向前方走去,这次,它并没有等他们。 危飞白和沈鸿雪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藏着悲天悯人和满满的担忧。 他轻声道:“一会儿我们再去找他们。” “好。” 二人跟紧护士,漫步在走廊上,一路上边走边看。 这里和普通的医院没什么区别,常规的走廊,正常的装饰与摆设。 要说不同的,只有那些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病人们。 有的病人身上挂着引流袋,有的病人扶着输液架。 病人输液、挂引流袋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们带着的那些袋子里液体的颜色。 危飞白看到,有个病人的输液袋里是浑浊的黄色,里面有些沉淀物在浮浮沉沉,更为恐怖的是液体中还泡着一只巨大的蜘蛛。 蜘蛛舒展开的八只脚,时不时还抽搐一下,证明它还活着。 危飞白挑了下眉,这液体真的能治病? 就在他还在满眼乱转,四处观察的时候—— “你们……的病房……到了。”
第90章 “你们……的病房……到了。” 护士的沙哑的声音兀然在死寂的室内响起,犹如平地惊雷,吓了他们一跳。 二人回过神来时,面前是走廊边上的,一扇打开着的病房门。 房门的里面是一个双人间,不大的平米空间内除了洁白的墙面和摆放着两张医院常见的雪白病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窗户,没有床头柜,也没有椅子。 放眼望去,全是惨白的一片,没有多余的色彩。 “进……去吧。” 护士的声音落下后,二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齐齐向着门内迈步。 犹如提线玩偶,被牵拉着行动,他们根本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门越来越近。 穿过房门时,他们身上的服饰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变成之前见过的蓝白条纹的病人服。 等到他们完全进入门内之后,身体依旧不受控制,但也没再乱动了,而是像等待指令似的待在原地。 护士站在房门外,冷漠无情的看着已经穿好病人服的二人,“请在……自己的病床上……等待医生。” 说完后,病房门“嘭”的一声关闭了。 随着房门的关闭,被控制的感觉瞬间抽离,他们再次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危飞白看着自己的手掌,张开又握上拳头,来回几次确保自身都在掌握后才放下,重新打量起这个房间。 十几平米的空间内除了两张病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非常的宽广,却给人一种狭小逼仄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室内的装饰全白,且没有窗户,冷酷无情又充满窒息感,压迫性十足。 这哪里是医院病房,简直就是监狱牢房。 沈鸿雪捣鼓半天,把房门弄的“哐哐”作响外,房门依旧没有一点打开的意思。 沈鸿雪冲着危飞白摇摇头,“不行,这门像是焊死了一样,根本打不开。” 危飞白也摇摇头,“我这里也什么都没找到。”他在沈鸿雪研究房门的时候也没有闲着,四处找了一圈,就差把病床翻个面了,可一点线索的影子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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