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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才知道，将军居然还收留了战争遗孤。” “嗯？你说哪个？”祈尧赖在卫应身上，把脸埋在卫应身前蹭来蹭去。 “是个叫方黎的少年侍卫，听你这意思，还有别的？” 祈尧仔细想了想，“嗯，应该还有吧，我记得我那几年陆续捡了不少人回来。” 卫应有些无语，为什么用捡这个字。 “哦对！暗夜也是我捡回来的，不过他家是被灭了满门，我正巧路过，顺手救了下来。” “灭了满门？那他……”卫应开始有些心疼暗夜，小小年纪，就没了亲人。 “我捡到他的时候就还剩一口气，好不容易给救活了，结果好几天没说一句话，我还以为捡了个哑巴回来。” “那你当时又为什么想到送他去暗卫营？” 祈尧说起来漫不经心，但卫应却听得有些揪心。 “他的命是我救的，但我其实并不喜欢无条件的付出，我希望我能得到点什么回报，就想到了送他去暗卫营。 如果能活下来，那就是他的本事，如果活不下来，那就算了。” “那方黎……”如果方黎的母亲没有求祈尧，祈尧会怎么处置方黎呢。 不过卫应显然多虑了。 祈尧歪了歪头，“方黎？他父亲毕竟是我手下，他父亲为了百姓战死，就算他母亲不来找我，我也不希望他从军。 我本来想着给他和他母亲一笔钱，等他长大再给他谋个差事，谁知这小子犟得狠，非要跟着我上战场。 最后没办法了，才折了个中，让他在我这当个侍卫。” 卫应感觉祈尧抱着他的力气渐渐变小，转头问他是不是饿了。 祈尧手上用力，把卫应带到榻上，把人揽到怀里，“不饿，你陪我躺一会儿就好。” “怎么了？”卫应看祈尧没精打采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我一回来你就又是问方黎又是问暗夜的，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祈尧委屈巴巴地靠在卫应身上。 吃醋了啊，卫应转身在祈尧嘴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祈尧身体一僵，继而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来，“阿应……” 卫应回抱住祈尧，不管这个人对其他人什么样，至少在他面前，祈尧从来没有展现过他的阴暗面。 得了自家夫人安抚的祈尧也很好说话，“你要是看上方黎了，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当个贴身侍卫，还能替你跑腿呢。” 卫应没有立刻答应，他还要问问方黎本人的意见。 “你今日处理府中事务有没有遇到不长眼的来招惹你？” “还真遇到了一个，人已经被我关押在地牢了。” “嗯，这样很好，你不要束手束脚，该杀就杀，他们在我这没那么大面子，不认主的东西也没有必要留着。” …… 次日，祈尧上朝前特意叫来了萧副将和牧叔。 “牧叔带阿应去暗卫营一趟，萧将离，你跟着一起去一趟，有不长眼的，该处置就处置。” 萧副将点点头，“是，将军尽管放心吧。” 祈尧走前还有些不放心，又对着卫应嘱咐。 “阿应，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记住他长什么样子，等我回来给你出气。” 搞得卫应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快走吧，真不用担心我。” 卫应这才跟着牧叔去了暗卫营。 祈尧的暗卫营建在京郊的一座山里，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绝对没人能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座营地。 暗夜早早得了消息，已经在入口等着了。 卫应见到他的时候，很难把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和暗九口中的怯懦少年联系起来。 面前的男人身形修长，面容冷漠，扎着高马尾，干净利落。 他穿着的也是一身黑衣，不过他的衣服上还绣着红色的竹子花纹。 “属下暗夜，见过主子。” 暗夜单膝下跪，向卫应行了一礼。 卫应扶起他，“嗯，我们进去吧。” 进来之后卫应才发现，祈尧的担心不起没有道理的。 自己去大厅的这一路，已经有好几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 不过卫应没有理会。 暗夜向卫应介绍了暗卫营的三大堂口和他们的日常运作。 “将军有令，命属下跟在主子身边。” “嗯，不过暗一也跟在我身边，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新人选拔吗？”卫应看着自己身边这几个人。 “不会，这批新人，再练个三五年也不一定够格参与选拔。”暗夜向卫应解释了一下，示意他无须担心。 暗夜带着卫应在大厅和几个堂口转了一圈，卫应突然提出想去看他们训练的地方。 暗夜自无不可，于是一行人来到了演武场。 周围摆着不少兵器，卫应一进来就看到了一柄长刀，制式和南越的长刀差不多，卫应耍了两下，感觉手感也不错，很轻，适合现在的他。 “暗夜！上来和我比划比划！”卫应笑着喊道。 暗夜去旁边拎了把剑，跳上演武台。 “主子。” “我们不用内力，比一场。” 长刀和利剑交锋间摩擦出火花，金石碰撞之声不绝。 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暗夜逐渐落入下风，抵挡的也越来越吃力。 卫应手里的长刀很轻，对他体力的消耗也比较小，不然以他现在的体力不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久。 终于，卫应虚晃一招，成功把刀架到了暗夜的脖子上。 周围那些暗中窥探的眼睛也都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没有内力又如何，自己不用内力难道就能打得过暗夜了？ 暗夜揍他们的时候从来用不上内力，直接动手就揍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了。 以为暗卫营的新主人是个花瓶，没想到，这人还挺有两下子。 卫应在人前这么一动手，那些蠢蠢欲动的也都歇了心了，这也不是个好惹的。 牧叔和萧副将都觉得自己多余来这一趟，那群小兔崽子见了卫应的身手，连面都不敢露了。 之后，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影一和夜一也赶了回来，正式拜见暗卫营的新主子。 影一是个身材妩媚的妖艳女子，夜一则是个身材瘦削的带着几分儒雅气息的男子。 卫应认了人，又让人去查了昨日那个掌柜的事。 原来那个掌柜知道后面要换人掌管账册，想着欺他刚掌权不了解，贪了几万两银子。 但是这么大数额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不过是赌卫应不敢动他罢了。 谁知卫应当场就发落了他。 得知是怎么一回事后，卫应就带人回将军府了。 不过萧副将是掩了身形，蒙了面，去了他哥哥的礼部尚书府。
第十六章 赔礼 萧鸿影一回府，刚脱下官服，准备换上常服，就听到窗户吱呀一声。 “哥哥！” 萧鸿影看着自己房间里的萧副将，有些无奈，怎么大白天的还要偷偷摸摸过来。 萧鸿影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吗？” 萧副将跟萧鸿影告诉了他在暗卫营的见闻。 萧鸿影点点头，“这个卫公子，倒是个厉害的，不过祈尧那个暗卫营……祈尧还真是大方。” …… 与兄弟二人之间的轻松氛围不同，二皇子府颇有几分血雨腥风的感觉。 二皇子府的正厅，二皇子坐在主座上，下面跪着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 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茶杯和一滩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 “所以，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二皇子重重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 吏部尚书跪在地上的身形越发缩小，“下官……下官当时想着……” “我管你当时想什么？！我早就说过，你们几个小心点，拉拢不了也不能得罪了他！ 这下好了，让别人看笑话了，祈尧刚回京你就把人给得罪了，废物！” 吏部尚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如果不是我今天发觉祈尧对我态度有些奇怪，你是不是都不准备告诉我这件事了？”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叫来自己的贴身太监，“你去库房挑几件好东西，送到将军府去，就说，是二皇子为御下不严的赔礼。” 二皇子虽然想着挑几件好东西赔个礼，希望祈尧把之前的事揭过去，不过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祈尧交代了守门的侍卫，不管谁家的礼，一律不收。 门口的侍卫不知道祈尧之前被算计的事，只是将军吩咐了，他们就照做。 那太监见侍卫不收赔礼，他也有些着急，将军府不收赔礼，他回去后二皇子那边他也不好交代。 但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是单单不收二皇子府的礼还是所有人的礼都不收。 侍卫也没什么可瞒的，直说就是所有人的礼都不收。 那太监稍微松了口气，想着就算二皇子怪罪起来，自己好歹有个借口。 “那就不打扰侍卫大哥了。” 那太监回了二皇子府，把情况跟二皇子一说，二皇子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已经好了一些。 “所有人的礼都不收么……” 二皇子思考着祈尧的想法，“他应该是真的不打算站队，如果不是许念慈那个蠢货……” 二皇子摆了摆手，让吏部尚书先下去。 这时贴身侍奉二皇子的小太监劝道：“殿下别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这个许念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祈尧这才刚回京就把人得罪了，我日后还如何拉拢他？！” “殿下，往好处想，祈将军谁的礼都不收，应该是不想站队的，他也没有站队的必要不是？” “嗯，这倒是，不过他手里的兵权绝对不能落到我那几个好弟弟手里。对了，大哥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这几日好些了，偶尔还能出去京郊游玩。” “嗯，你去挑一些新鲜的时令水果，让人给大哥送一些过去，再叫个太医，给大哥好好诊诊脉，别身子刚好两天就有受凉了。” 二皇子虽然对几个庶出的弟弟谈不上友善，但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还是真心关心的。 “对了，有件事，你去交代许念慈去办，让他上心点，别被人查出来，不然他这吏部尚书的位置尽早退位让贤吧。” 小太监听完以后面上大惊失色，“殿下，这要是被人知道……” “所以我让他小心点，如果他能办成，我就再留他一留，如果办不成，这种废物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吏部尚书刚回府就打了个寒颤，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 虽然二皇子刚在将军府吃了个闭门羹，但他却不能放弃向祈尧赔礼，不然这件事过去久了，可能会变成横在他和祈尧中间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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