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温摸着眼泪落在地上的水渍,冰冷而又绝望,她绝不会,就这么任人摆布,绝不。 上元节。 夜晚的京城笼罩在灯火之中,一派热闹。 周境止早早就约了关裘出来,两人一起在桥上漫步。 ----
第17章 和小关将军一起放花灯 周境止看着漫天的孔明灯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不由道:“北疆也有将士放天灯吗?” “北疆路途遥远,每到上元节,将士们便以天灯寄托相思。” 周境止忽然走到他面前笑道:“那关将军也会点灯吗?” 周围的灯火衬得周境止面若桃花,他本就长相精致,此刻一双桃花眼仿佛沾了水汽,盈盈地望着他。 关裘越过他继续往前面边走边道:“妇女家眷不能一同去那边关之地,自是会想念的。” 周境止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也不闹,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还没有放过天灯,关将军既是懂得,便教教我好吗?” 关裘没有回答,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卖孔明灯的小贩那里。 “老板,来两个天灯。” 关裘正要递银子时,周境止忽然按住他的手对那小贩说:“老板,一个就好了。” 周境止转头,佯装微怒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这么浪费做什么,要一个就好了。” 那小贩看着周境止面容精致,略微思量便笑道:“这位公子,既是这位姑娘说要一盏,便是想与你共许一愿啊。” 周境止瞬间呛住了,他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便是为了喜庆,却被错认成了女子,这老板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啊,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关裘抢着道:“老板说得正是,我会尊重这位姑娘的意见的。” 关裘说完,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 就是这一笑让周境止瞬间怔住了,关裘本就模样英俊,这一笑起来,竟像是喝了陈酒一般令人着迷。 这一愣,就忘记了解释,等他回过神来,关裘已经拽着他走出老远了,白白错过了和商贩解释的机会。 关裘将灯点起,递给周境止道:“这位姑娘,要和我一起放天灯吗?” 周境止眯着眼睛道:“若我是姑娘,关将军答应与我同游灯会是想娶我嘛?” 关裘笑而不答,两人一起握着纸灯。 周境止望着孔明灯缓缓飞上夜空,不由失神:“传闻淮江一代有一城昼夜不眠、灯火通明,名唤不夜城,我慕名已久,却从未去过,若有一天我命不久矣,我定要去那里,将夜晚也当作白日过活。” “今夜繁星点点,灯火相映,这京城便也成了不夜城。” 直到他们二人放的灯和众多纸灯融合在一起,再也寻不到踪迹的时候,周境止才缓缓地低下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起,关裘竟一直盯着他。 周境止眨巴了两下眼睛。 关裘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淡然道:“那边有灯会,要去看看吗?” 整个街道顶部都用红线穿着各色各样的彩灯,彩灯上挂着一块竹片,上书灯谜。 边上的牌子上写着猜出对应灯谜的可以兑换上面的花灯。 周境止瞬间来了精神,他最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了,周境止伸手够到一块竹片。 上书‘三世二载与君厮,未能见君多苦兮,妾若能言相思意,必赏冬春于夏眠。’ 周境止反复思量,却觉得怎么都不对。 正绞尽脑汁时,便听关裘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周境止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三二相减便是一日,未能见便是不见,妾言相思便是女子的话也就是如,春冬夏是三个季节,却唯独少了秋,如此说来,的确是关裘所说的。 周境止兴奋地对着边上的小贩道:“老板,我们猜出来了,就要这个灯。” 两人在灯会上逛了一会儿,手上已经提了许多个花灯,都快拿不下了。 边上被父母牵着的孩子看着周境止怀里的花灯羡慕地对母亲说:“他们有好多花灯哦。” 那母亲安慰道:“那咱们也努力猜好不好?” 那孩子被父亲抱到肩膀上,摸着竹片冥思苦想,又向周境止投去羡慕的目光。 被那孩童一说,这下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两个人,周围一片羡慕的声音响起。 “哇,真的诶,他们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难的灯谜我一个都猜不出来,他们居然有那么多。” “看那红衣服的长得那么漂亮,他们不会是断袖吧......” 话题逐渐偏离了原始的轨迹。 小贩看着他们手上的花灯头疼不已,他们这灯谜活动就是为了吸引客人带动店铺生意的,结果这花灯都要被这两个人拿完了。 那小厮凑到周境止边上道:“客官真是好本事,我们这还有一盏最大的花灯,同时也是最难猜的,两位客官要不要试试?” 那小厮带着两人进了店铺,在最中央的位置很多人围着,中间是一盏雕饰极其精致的荷花造型的花灯,是可以放在水面上祈福用的。 周境止一眼就相中了那花灯,掰开人群就挤了进去,关裘失笑地替他拿着一堆的花灯,谁能想到,当朝最受宠的五殿下居然在一个小店铺里玩得不亦乐乎。 不久,周境止就垂头丧气地又挤了出来,满脸丧气,那双桃花眼都耷拉了下去,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关裘失笑道:“谁惹你了。” 周境止道:“这题太难了,一点思路都没有。” “谜面是什么,说来听听。” “月有阴晴难分时,沙场征战君未还,愿有来世相识缘,不言相弃不言分。” 关裘思索了一会儿随即了然道:“正向的猜不出来,不如换反向的试试?” “什么?”周境止茫然道。 “阴晴难分便是月食之时,月食对应的是黑,那反过来,便是白。” 周境止豁然开朗。 这是一道反向谜面的题,沙场是一毛不长之地,君未还便是已成尸骨,毛与尸便是‘尾’字,那反过来便是‘首’;愿意便是‘不’愿;不言相弃不言分是不相离的意思,也就是‘相离’。 合起来便是‘白首不相离’。 周境止兴奋地又挤了进去,在众人都还在思索时,爬上台子,将最上面的竹片摘了下来,对边上的小二道:“我猜出来了。” 周境止如愿以偿地抱着最大的花灯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和关裘离开了。 那老板泪都要流干了,让他们来猜这个是想难住他们,确不想把镇店的花灯都给送出去了。 边上的小二走过来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老板道:“老板,这是方才那二位爷留下的。” ...... 周境止在路上将之前赢来的花灯都送给路边的孩童了,只留了最后那一盏荷花水灯,那是要跟关裘一起在水面上放的花灯,更何况这盏花灯的谜底是‘白首不相离’。 周境止捧着那花灯兴奋道:“咱们去哪里放?” 关裘像是被他的笑感染道了,温声道:“去对岸吧。” 两人从桥上走过,来到对岸,周境止站在河边,摆弄花灯。 这里人比对面少一些,更加静谧,仿佛被对面的热闹孤立了起来,这样自己的心愿会更容易会被神灵听到吧。 周境止将花灯放在水面上,双手合十,心里默默许愿,如果这一世的光阴是他偷来的,那他不求别的,只愿关裘心里有他,白首不相离。 周境止许完愿,睁开眼睛,看着花灯飘远。 关裘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周境止看着他认真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呢?你许了什么愿?” 关裘转过头淡声道:“我没有愿望。” 周境止搬过他的脸道:“不行,你必须许一个,这花灯的谜底这么好,愿望定是能实现的。” 周境止说着蒙上了关裘的眼睛:“你要是不许,我就帮你许了哈。” 关裘拉下他的手,嘴角的笑意还挂着,刚要说话,忽然直看向他身后,眉目瞬间冷了下来,手握上了剑鞘。 周境止不明所以地转头,只见一个身着白衣,戴着斗笠青纱掩面的女子站在他身后。 周境止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在?阳刺史府使暗香引诱自己出来、也是在那阵法中被他割了脖子毁阵的女子--梓温。 她竟然还活着?她要干什么,报复他吗? 梓温刚要开口。 周境止猛然间被关裘拽到身后,关裘立刻出剑刺了过去。 那女子不得已出剑格挡,但一直在防御,并未进攻。 关裘的剑逼着那人后退,回身对周境止道:“走。” 周境止自知留在这里只会给关裘添麻烦,怕来人不止一个,要赶快去叫人。 梓温见周境止要走,顾不上对面的关裘,虚晃一式,就跃起直追。 周境止还未上桥就被梓温拽住了手臂,刚要开口。 关裘的剑紧随其上,直直从后背刺入了梓温的肩膀。 周境止看着面前梓温的肩膀被剑横穿,鲜血直流。 而面前的人仿佛没有痛感一样直视着周境止的眼睛虚弱道:“殿下,救我。” 周境止差异了一瞬后立刻对关裘道:“别杀她。” 关裘将剑收回。 梓温的血顺着肩膀流了下来,这才失了力般向下倒去。 周境止立刻要去扶她,却一个不注意被绊倒,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而且他是垫在低下的那个,梓温就摔在他身上。 关裘无言片刻将梓温拉了起来,另一手伸向周境止。 周境止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梓温陷入了昏迷,没办法放手,关裘便一手揽着她,半抱着前行。 周境止瞬间醋意大发,绕到关裘边上道:“我来扶着她吧,刚才是不小心摔倒的,我来,我来就行。” 关裘没有说话,手里的人被周境止强硬地接了过去。 三个人就这么穿过街道,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缓慢地前行。 快到周境止府邸的时候,梓温缓缓睁开了眼睛,正要开口。 周境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打断她道:“有什么......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门内的小厮见他们家殿下扶着个流血的人都吓坏了,谁敢这么使唤他们家主子啊,忙要上去接过来。 周境止只听梓温在他边上道:“我,撑不住了。”便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境止瞬间疑惑了起来,虽说这伤挺重的,但并未伤到要害,习武之人倒也不至于吧。 边上的小厮伸手将梓温接过来。 周境伸了伸酸痛的胳膊,刚要叫关裘,就听‘哎呦’一声。 方才接过梓温那两个小厮被推倒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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