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境止阴着脸对青竹说,去把吴大夫请过来。 厢房内。 “恭喜殿下,确是喜脉。”吴大夫道。 周境止沉着脸道:“不许到外面声张。” “是。”吴大夫诧异地走了,怎么看这位爷不大高兴的样子? 等屋内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周境止站起身,背对着床上的人道:“既然怀了孩子,那便生下来好了,我会每日找大夫给你把脉,找人看护,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养胎。” “殿下,那这孩子没名没份的......” “只要是我的孩子,必定名正言顺。” 周境止从房间出来后对青竹道:“找个婢女看着她,让吴大夫每日过来给他把脉,心兰每天去了哪些地方都要回来跟我汇报。” “是,殿下。” 巷口。 鹿拾闻独自一人从老者那里取了人偶往回走。 穿过一条小巷时,迎面忽然撞见了三个披着黑袍的黑衣人。 “师弟,好久不见。”鹿拾闻笑着,脚步缓缓向后退。 为首的那人掀开头上的遮挡物,赫然是元风那张脸。 ...... 都这么晚了,鹿拾闻怎么还不回来。 周境止有些诧异,那巷口虽说有些距离,但都到这个时辰了,就是走两个来回都够了。 青竹进来,给周境止拾掇好,端着一盆水就出去了。 只见大门口有一团青黑色的东西,不由上前张望,待看清了那是什么后,青竹手里的水盆砸在了地上,水渗透到地面,湿了一滩。 “快,快来人啊。” 那青黑色的物体周围遍布血迹,竟是不知何时昏倒在门外的鹿拾闻。 ...... 周境止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人,捏着鹿拾闻之前贴身揣在怀里沾了血的人偶,紧紧地攥着,像是要将那人偶的脖子拧断。 “去给我挨家挨户地搜,把武氏的部下都给我搜出来。”周境止厉声道。 “殿下,切莫......打草惊蛇......”鹿拾闻虚弱地扯住他的袖子,一口鲜血涌出,又昏了过去。 吴大夫给鹿拾闻把着脉,不住地摇头。 周境止盯着面前的人道:“他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鹿道长五脉俱损,还有多久的寿命,就要看天意了。” “天意?”周境止忽然就笑了起来,“那我倒是很想知道,若是吴大夫成了这般摸样,天意会如何抉择呢?” 吴大夫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来,冷汗直冒:“殿下,殿下饶命啊。” “吴大夫吃穿用度全在王府,每月的赏银就够常人半年的开销,最后吴大夫竟让本王看天意?”周境止笑道“来人,将这个庸医拖出去。” 吴大夫被人拉起来向外拖的时候,挣脱着道:“殿下息怒,还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能否可行。” 周境止摆了个手势,侍卫立刻将吴大夫放了下来。 “殿下,峰湘之地有一御南阁,那阁主有一宝物名唤诛佛丹,可活死人肉白骨,若是殿下能求来此宝,必能救活鹿道长。” “此话当真?” “小人绝不敢欺瞒殿下。” 吴大夫下去后,周境止一直坐在边上守着。 过了一会,鹿拾闻醒了过来,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笑着道:“我算到了许多人的命格,却没算中我自己的。” “我已经下令搜寻武氏在京城的乱党了,”周境止看着他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等死的。” “殿下不要贸然行动,现在武氏还不知道那人就在王府,不可轻易暴露。”鹿拾闻随即又垂下眼淡然道:“凡事自有定数,强求不来,殿下不必为我费心。” 周境止看着他,心中已然做了决定,他一定要救鹿拾闻。 地牢内。 心兰闹着要吃雪梨,将身边的婢女支出去了,独自一人摸索着进了地牢。 心兰在回府之前,就在尚贵妃宫里听到过关于这地牢里姑娘的传言。 说是周境止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性子倔,誓死不从,周境止一生气就把人关进了地牢。 心兰沿着地牢一间间看去,终于在最里面一间看见了被铁链拴着的梓温。 果然,她听到的传闻是真的,真的有一个女子。 心兰看着眼前身着白衣,异域特色明显的女子,的的确确是个美人胚子。 不由开口道:“喂,你想不想出去?” ‘梓温’抬头看她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又将头低了下去。 心兰看着面前的人对她如此不尊重,怒火一下子就点燃了,高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这王府未来的主人,我肚子里怀的是殿下的孩子,你算什么,胆敢对我如此不敬。” ‘梓温’这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随即道:“你的体内我只能感知到你一个元神,若是怀了孕,应该还有一个才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喝了能扰乱脉象的汤药才骗过其他人的吧?” 心兰瞬间向后退了一步,这人怎么会知道的,她明明伪装得这么好,骗过了所有人。 心兰低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不要以为玩什么欲情故纵的把戏,就能让殿下喜欢你,就算殿下对你有意,尚贵妃也不会同意殿下娶你这种乱七八糟的女子的。” ‘梓温’眯着眼睛看她,瞬间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就着她的话道:“我不想跟你争什么,我只想出去。” 心兰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要再来京城。” ‘梓温’阴阴地笑了起来,淡声道:“好。” ...... 周境止一整天派人四处请大夫,但回答的话大同小异。 等周境止想起去地牢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掉在地上的锁链和敞开的牢门。 “人呢?”周境止咬牙道。 “殿下,属下未获得批准从未进来过......今日,唯有心兰姑娘来过,说是奉了殿下的命来找人问话的。”那侍卫跪着道。 厢房内。 心兰坐在床上正吃着婢女买回来的雪梨,看着小人书。 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脸阴沉的周境止。 心兰忙下来行礼道:“殿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心兰都来不及准备。” 周境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道:“地牢里那个女人呢?” 心兰掰着他的手挣扎道:“殿下在说什么,什么女人,心兰不知道殿下说得是谁。” 周境止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道:“不知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不管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但这个女人非常重要,你最好识趣一点告诉我,不然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心兰瞬间沉着脸道:“殿下喜新厌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一个,明日又是一个,这个怎么就十分重要了,她到底有什么好?殿下不要忘了,我现在腹中怀得可是殿下的亲骨肉。” “亲骨肉?”周境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将一个瓷瓶掷在了她的脚边道:“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心兰的脸瞬间惨白,怎么可能,她明明掩饰得很好,这瓶药是什么时候到他手里的,心兰垂着眼:“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我让人每日给你端的安胎药,你都倒在外面的盆栽里了,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敢喝?是怕跟扰乱脉象的药产生冲突吧?” 周境止继续道:“我不想如此不讲情面,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那我便再留不得你。” “奶娘年龄大了,也想要回乡养老了,你跟着她回去好好侍奉她吧,别再回来了。” 心兰瘫坐在地上,双眼失神道:“那个女人是我放走的,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让她离开京城。” 周境止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心兰一个人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小声啜泣,她又弄糟了。 ...... “逃走了?”鹿拾闻诧异道。 “嗯。”周境止在床边上坐着,淡声道:“想要离开的必定是国师卞承,是我疏忽了,我已经下令派人去找,我想,只要是梓温,她一定会回来的。” 鹿拾闻刚想说话便咳嗽了起来。 周境止忙给他顺气道:“怎么又咳嗽了,来人,去把大夫请过来。” 街道上。 ‘梓温’正辨识着行走的方向。 边上的一名男子对着她上下打量许久,随即上前对她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梓温’看着面前的人,沉声道:“与你无关。” 待‘梓温’走入一条小巷时,方才那男子又追了过来,后面还跟了两个人。 “姑娘,你这么漂亮一个人走路不安全啊,要不要跟着我啊,哥哥保护你。” 那男子说着就向她靠近。 ‘梓温’转过身来,眯着眼睛道:“滚。” “哟,小娘子不要不识抬举,这方圆十里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名号?告诉你,得罪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子说着就对另外两人挥手,瞬间三个人就将‘梓温’包围了起来。 “小娘子,有没有人教过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跟了我,你的好日子就来了。”那男子轻佻地挑起‘梓温’的下巴。 ----
第20章 噬灵剑 ‘梓温’看着靠近自己下巴的那只手,一个用力捏住了,咔擦一声,竟是拧脱臼了。 “哎呦,哎呦我的手......”那男子吃痛道。 边上两个帮伙一见这种情况立马要上去制服她,却被‘梓温’几个招式轻而易举地打倒在地上。 ‘梓温’抬起右手,忽然紫色的条纹蔓延到整个手腕。 “你们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 ...... 等‘梓温’离开巷子许久,一个妇女惊叫着从巷子里跑出来:“不好啦,死,死人啦。” 众人只见地上的三人皆被断去了手腕,胸膛敞露,血从身上不断流向地面,汇成了一滩。 ...... 心兰失魂落魄地从王府出来,她想要回尚贵妃宫里去找娘亲了,周境止不要她,她还能怎么样。 路上,一台华丽的轿子被人抬着从旁边经过。 心兰一个没注意,撞上了为首的那个轿夫,那轿子瞬间停了下来。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你知道轿子上坐的是谁吗?” 心兰忙道歉道:“抱歉,我没注意到。” “一句没注意到就行了?耽误了主子的行程你吃罪得起吗?”那轿夫凶神恶煞地道。 “怎么回事?”一柄雕刻精美的折扇掀开了帘子。 那轿夫立刻凑上去陪笑道:“一个走路不长眼的瞎子,用不着储君费心,我这就把人赶走了。” 周复始探出头来看着在一旁站着不敢作声的女子,略微思索一番,随即了然地笑道:“这不是尚贵妃宫里的婢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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