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脚抹着泪,磕了三个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不必叫我恩人。”云无渡冷漠道,“第一章 ,别叫我恩人。第二章,自己保命。第三章——记住你刚刚发的誓。”
第10章 木山行1 云无渡不是什么无情之人,替萧大脚点穴止血,三人简单整理一番,正准备启航,村口远远奔来一个焦亮的人影。 “喂!等等!你们胆敢背着本殿下离开!” 仉端一身杏黄宫殿色衣裳,亮得发光,气急败坏地奔到三人面前,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太监们和仉璋。 仉端扶着腰喘气:“休——休想!” 他倒吸一口气:“你们去哪里我也要去!” 云无渡冷声道:“你不是要去稷山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仉端眼珠子转了转,鬼灵精怪道:“稷山不急,本殿下跟你去玩两天,到时候把你绑上马车嘿嘿。”他讨好地问,“你要去哪里呀?皇伯?” 云无渡冷声:“稷山。” 仉端目瞪口呆:“你又骗我!” 眼看仉端又要炸毛,仉璋赶忙出来打圆场:“时辰不早了,早点上路吧?” 太监们热热闹闹围上来,抬行李的抬行李,驾马的驾马。 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呼唤。 “阿哥!阿哥!” 所有人动作一停,齐齐回过头去。 “……”萧大脚身子一僵,也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转过头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站在几步开外,懵懂迷茫地望着萧大脚,再次开口道:“阿哥。阿哥,好疼啊……” “阿妹!” 萧大脚踉跄着着几乎站不住脚,死命把那个女孩抱到怀里。 在萧大脚怀里的女孩子微微偏了偏头,朝云无渡等人露出笑容,然后勾唇呲牙。 小黑冲萧阿妹叫了两声,在她脚边团团转。 云无渡眉毛一扬,拔出了剑,剑身反射阳光,照在女孩眼睛上。 这是稷山小诀窍,叫做“照妖眼”——太阳光是天底下再正气不过的光,普天之下妖魔鬼怪在光下无所遁形,而见过血的剑更是镇煞的武器,两者相加,可以照出一切邪门歪道。据说在光下,走火入魔之人双眼赤红,受邪祟侵害的人眼睛发黑,妖精眼睛色彩姝丽。 萧阿妹照到光猛地一躲,怯怯躲到哥哥怀里,一双琥珀般金澄澄的眼睛含着泪,泫然欲泣:“这个哥哥怎么这么凶,阿兄,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就是就是!”仉端在一边帮腔。 云无渡哼了一声,把剑扔回鞘里,不再管这事。阿瑾在一边揉着眼睛,被光晃得看不见。 仉端后知后觉鬼哭狼嚎起来:“等等!不对!萧阿妹不是死了吗?这个是鬼?” 云无渡:“封建迷信。” “那就是僵尸!!” 云无渡:“愚昧无知!” 仉端冲他做了个鬼脸,跳上马车:“你是大侠,全靠你了!” 仉璋冲他拜了拜,也跳上马车,车厢里头传出来仉端不耐烦的呵斥:“你不是有车吗?下去下去!别跟我一块!” 萧大脚还在那里纠结,缓缓推开萧阿妹。萧阿妹缠着他,声泪俱下,说一些什么井下好冷好黑好怕的话,萧大脚神色越发悲切。 “是她呀。”阿瑾小声跟云无渡说,小黑还在萧阿妹脚边转悠,似乎找到了什么好吃的一样,“就是我们隔壁屋里的女孩子,阿云你还记得吗,她吐了我们一口唾沫。” 萧大脚听到了,脸色一变,手臂肌肉紧绷,死死抓着萧阿妹的肩膀。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萧大脚抬起头,看着云无渡,下定了某种决心,把腰后别着的砍刀拔了出来,瞄着萧阿妹的脖子,咽了咽口水,举起了砍刀。 阿瑾“哎呀”了一声。 云无渡别开头,冷笑:“想留就留,又不是鬼。” 萧阿妹仰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萧大脚:“阿哥?阿哥!你不要我了么?” 萧大脚看起来十分为难。 仉端从车窗冒出头:“还没磨蹭完?”他相当大方地一挥手,掏出仉玑给他的金螺钉,“妖魔鬼怪快现身!妖魔鬼怪快现身!没现身!好了!怕什么!有本殿下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兴不起风作不起浪!上来吧,本殿下保佑你们!” 云无渡泼他冷水:“到时候你是第一个被掏心挖肾的。” “呸!”仉端大叫,“你说话真不好听!” 仉璋笑着斡旋:“萧大哥,尽管带着阿妹一块儿来吧。有云开兄在,想必没什么问题的。” 云无渡并没有回答,其他人只当他默认了。 阿瑾拉了拉他的手,笑眯眯小声说:“阿云心软的哩。” 云无渡推开他的手,拿脚逗着黑狗往前走。 仉端坐在马车上春风得意:“笨蛋大侠!本殿下有马车,坐马车不就行啦,干嘛要靠脚走路? 你求我啊,你求本殿下,说不定本殿下一心软,就答应你了呢。” 云无渡冷冷看着他。 仉端嚣张的表情慢慢萎缩,声音越来越小:“看……看什么看!你上来啊,又不是我不让你们上来。本殿下只是多说两句话而已……” 仉璋笑着道:“云开兄,快上来吧,我泡了热茶,一块儿喝杯暖暖身子。阿瑾年纪小,走路多伤脚啊。” “就是就是。”仉端在一边摇头晃脑,“就你们这速度什么时候能走到稷山!” 正如仉端所说,马车的速度远比步行来得快,再加上有“皇子”的名号,一路上风驰电掣,畅通无阻。 有时候还没走到城口就被静候的县令县丞敲锣打鼓地迎进去。 天天山珍海味,阿瑾、小黑和萧阿妹眼瞅着圆润了一圈。 就在三个孩子越发圆滚的时候,稷山到了。 稷山荒凉,但山脚有不少人家,聚在一起变成了这一繁荣地带——稷山镇。 近日稷山宗要召开三十年一届的招生大会,天南地北诸多向往稷山宗的人涌来稷山镇,人来人往。 虽然有稷山宗坐镇,民风淳朴,但是好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话说:吊毛多了,总有根长出头的。 仉端一行人刚进入稷山镇路干,就遇到了出头的吊毛,马车受惊截停了。 车内几人险些飞出车厢,外头的太监吓坏了,尖声询问:“哎呀,七公子没事吧?” “干嘛啊!找死!”仉端气急败坏地撩开门帘,“没看见马车吗?” 冲撞马车的是两位少年,马上一名少年郎,英姿勃发,护着马下另一个少年,楚楚可怜。 云无渡撩开车帘一看,马上少年胯着一匹雪白宝马,领上挂着一块碧青玉佩,周身法器挂得满满当当,比起仉端的人间富贵,更显仙家底蕴。 云无渡不认得人,但认得这块玉,这可是风洞山灵宗的法宝,以前的灵宗掌门大弟子就佩戴过——后来玉佩被云无渡一剑扎碎,顺带着刺破了心脏,所以印象深刻。 云无渡一边看,一边拿布条缠住常旭剑和驳运剑——以前在乡下也就算了,他仗着平民百姓不认识什么剑光法器,不打算掩饰,但到了稷山脚下就不一样了,人人眼睛毒得很,他得夹起尾巴当龟孙了。 不然的话,他今天背着两把剑出去,明天就能被常旭君宗派的人砍头;今天他要是敢出招,中午全修真就都知道他云无渡回来了,到了晚上,赤牙山围剿再次重演。 云无渡深知乌龟王八蛋该缩头缩头的道理,好心提醒最嚣张的仉端:“强龙不压地头蛇,七殿下,收了你的神通吧,小心变成泥鳅了。” 仉端全然不知道收敛,瞪着美目:“我说什么东西!原来是这种晦气玩意!” 马下少年扶了扶额角,脸色还煞白着,敛眸,行了一礼,细声细语道:“草民石破玉见过七皇子。” 他一出声,云无渡才把注意落到他身上。 一水的雪青色衣裳,织金编银,浮光跃金,那抹额也换了搭配的缎色,依旧镶着块眼大的碧色宝玉,富贵气比起仉端也没逊色到哪里。 仉端粗声道:“谁问你了!” 石破玉怯怯抬起眼,和云无渡对视一眼,又不卑不亢地低下头去:“是,遵命。” 马上少年郎一脸厌恶,大概是看不惯仉端的做派:“在下风洞山灵宗燕穆,阁下未免也太跋扈了些,大路朝天,又不是你家的。” 太监轻声附耳道:“是灵宗掌门次子燕穆,也是来求学稷山的。” 仉端瞪眼:“他一个灵宗人,来稷山干什么?他爹娘不要他啦?” “你——”燕穆气得直翻白眼。 仉端摆摆手,不理会他了,回到车厢,颇为得意地评价一句:“真不稳重,我就说一句话,他就哭啦。” “我没哭!”车外头传来一声咆哮。 仉端笑嘻嘻:“瑞子,走呗,路上遇到了脏东西,找个地方歇息跨个火盆。” “喏。” ---- 祝大家新年快乐呀,龙年安康!新的一年开开心心,万事如意,大吉大利,财源广进,钱钱钱钱到处来~
第11章 木山行2 稷山街上有家“燕来客”客栈,装潢气派,富丽堂皇,财大气粗,二楼窗子大敞着,檐下挂着红灯笼,敞开的窗上贴着张“茶”字招牌,笔锋潇洒飘逸。一楼门户敞着,传来一阵丝竹管乐之声。 一位年轻的掌柜眯着眼站在门口,也不管过路的是穷人乞丐,还是妓女富豪,通通挂着笑脸。 仉端一行人大摇大摆进了“燕来客”。太监们也累了一路,仉端嫌弃他们叽叽喳喳,就都赶到其他包厢里去。 仉端喜欢热闹,非要坐在大堂里,其他人都没有介意的,随便他去。 刚一落座,碗筷才端了上来,也不知道看见什么,仉端又是“嘭”的一下,拍了桌子站起来,嚷嚷道:“怎么阴魂不散!谁把晦气鬼放进来了?” 他说的正是石破玉。 石破玉身后一帮人跟着,说说笑笑,那个燕穆也在当中。领头的石破玉言笑晏晏,举手投足气度非凡,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居然换了身新衣裳,抹额也换了块玉佩。 “你谁啊!”石破玉身边一位胖公子迫不及待替他说话,“你知道我们石公子是谁吗?居然敢指着大吼大叫。” 仉端脸青得厉害:“我是谁?你问我我是谁?” “谁知道你是谁!你脑子不好吧?”胖公子反驳,嫌弃地扫一圈云无渡等人,“就你们,买得起燕来客的茶水吗?怎么还有狗!多脏!” 小黑听见有人骂它,叫了一声。 萧大,萧阿妹,阿瑾都是穿了一身潦草的衣裳,仉璋衣着低调内敛,云无渡虽然有些新衣裳,但他懒得变换,于是一行人看起来灰扑扑的,就仉端一个在孔雀开屏。 黑狗和萧阿妹两个小孩,两日就混成好兄弟,一路上随地打滚,显得更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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