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特使越听越是这么回事,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胡亥信誓旦旦:“这位将军,你想想看,秦廷千军万马,桀儁便是三头六臂,千手千眼,他想要逃跑已然很是困难,竟还能俘虏秦人的小公子,开顽笑么?真真儿把你们当成了傻子哄呢!” “胡亥,你!”桀儁气得要砍胡亥,胡亥大叫着:“将军!救我呀!桀儁被我戳穿,要杀人灭口了!” 当—— 越人特使用剑挡开,呵斥道:“桀儁,你要造反不成?!” 桀儁气得浑身发抖,道:“我要撕烂胡亥的烂嘴!特使,他果真是秦人小公子,对岸的秦军全都识得他,不信你可以问问秦军!” 越人特使也是将信将疑,一方面他不信桀儁的言辞,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相信胡亥的言辞。 扶苏武艺精湛,耳聪目明,隐隐约约听到胡亥的哭声,瞬间明白了弟弟的想法。 如果越人捉拿的,并非是秦人的小公子,那么便毫无意义,桀儁还会被越人怀疑,说不准便会内讧。 只是…… 若胡亥并非秦人小公子,那么胡亥便也毫无意义,指不定便会被越人灭口。 扶苏双手攥拳,似乎是在权衡。 越人特使朗声道:“秦长公子,你仔细看一看,我们抓住的这名俘虏,到底是何人!” 扶苏眯起眼目,便听到胡亥大喊着:“扶苏哥哥,是我呀!是亥儿!亥儿好害怕,你快救救亥儿呀!” 扶苏沙哑的道:“不瞒特使,你的确被桀儁诓骗了。” “扶苏!!”桀儁大喊:“你难道不怕我现下便杀了你的幼弟么!?” 胡亥道:“你敢?事情败露,你竟还如此猖狂?这位将军可是西呕君亲封的特使,能叫你在这里为非作歹不成?!” “再者,”胡亥振振有词:“我可是秦廷长公子的嬖宠,心尖尖儿上的宝贝!你们也不看看,就我这样的容貌,有几个人可以拍马赶得上的?公子扶苏可很是疼爱于我呢,你们若是将我杀了,别怪秦长公子记恨你们,到时候杀光你们的俘虏,挥师南下!” “哦吼,我险些忘了!”胡亥一脸小人得志的嬖宠模样,道:“桀儁还得罪过手握大兵的武信侯,武信侯可是擅长水战的,届时虎贲军冯家军一起南下,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桀儁气得不轻,道:“特使你不要被他们糊弄了!这胡亥口中没有一句实话,他分明是秦人的公子!” 胡亥道:“那你的口中,便有实话么?你之前还承认我是你掳劫来的嬖宠,没过一日,便改口说我是秦人的小公子,到底是嬖宠,还是小公子,都被你说了,你当西呕君的特使,是个好骗的?” 越人特使眯起眼睛,眼珠子乱转,发话道:“桀儁将军,不是我不信任与你,只是这其中多有误会,咱们也从未见过秦人的幼公子到底生得甚么模样,不如……请桀儁将军暂时解下佩剑,安心歇息两日,等待我将此事禀报君上,查明真相,如何?” 桀儁冷笑道:“你要解我的兵权?” 越人特使道:“诶,桀儁将军,看你说的,我代君上作为特使,只是想请桀儁将军歇息两日,难道桀儁将军连君上的话,也不放在眼中了吗?” 胡亥眼看他们内讧起来,气氛剑拔弩张,更是卖力的哭道:“呜呜,扶苏哥哥……” 扶苏听到胡亥的哭声,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朗声配合道:“特使,这亥儿乃是予的心尖爱宠,还希望特使不要受奸邪挑拨,伤了你我的和气,虽你们没有抓到予的幼弟,但予的爱宠在你们手中,一切也好商好量。” 扶苏这么一说,越人特使更是坚定起来,觉得桀儁没安好心,想用一个假物来糊弄自己,当即呵斥道:“来人啊,解去桀儁的兵刃,送桀儁将军前去歇息!” 桀儁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前的士兵,他刚刚在族中立威,士兵吓得逡巡不敢。 越人特使道:“桀儁,你可想好了,你想抗命不成!?” “啪!”桀儁将佩剑扔在地上,吓得越人特使连连后退。 “不劳烦任何人动手,我桀儁会走!”桀儁冷嗤道:“改日怕是你连怎么死的,都糊糊涂涂!” 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胡亥,道:“我真真儿是小看你了。” 胡亥柔弱不能自理的光打雷不下雨,佯装哭唧唧的道:“桀儁将军好可怕哦,亥儿怕怕!”
第47章 再亲一下 越人特使将桀儁押解起来, 狠狠松了一口气,看的出来,他不只是忌惮桀儁, 甚至害怕桀儁。 毕竟桀儁那个雷森*晚*整*理厉风行的霹雳手段,别说是越人特使了,就是连本族之人, 也会惧怕。 越人特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扶苏朗声道:“秦长公子, 既然如此,咱们合该再敲定会盟的时日, 与地点,对也不对?” 扶苏眯起眼睛,道:“特使说的正是,虽你们抓住的并非予的幼弟,但此爱宠乃是予的心头宠, 还请特使高抬贵手, 不要难为他, 之后的会盟, 咱们好商好量。” “哈哈哈!”越人特使笑起来:“你说得对,秦长公子说的极是!咱们都是为了会盟, 好商好量, 谁也不要伤了和气!这样罢, 等定下了会盟的地点与时日,我再叫人通传秦长公子, 如何?” 扶苏道:“那实在有劳了。” “好说!好说!” 越人特使一挥手, 道:“走,撤兵!” 越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河边, 扶苏眯起眼睛,低声道:“让他们离开,不要轻举妄动。” “敬诺,长公子!” 越人一行离开,起初还有些戒备,生怕扶苏会派兵偷袭,等他们全部撤离之后,越人特使这才放松下来,秦兵并没偷袭他们。 士兵押解着胡亥,进入越人特使的营地,将胡亥关押在牢营之中。 胡亥走进去一看,真的是好巧啊,这个营地恐怕只有一个牢营,还是临时搭建的,所以桀儁也被关押在这里。 桀儁脖子上架着枷锁,身上都是锁链,被关押在牢营最里面的牢房之中。 胡亥笑眯眯的走进去,关押在了隔壁,因着越人觉得胡亥只是一个嬖宠,毫无缚鸡之力,所以便将他的枷锁撤去,也没有用锁链禁锢,只是关上了牢门。 “儁儿,真巧啊。”胡亥扒着牢门去看桀儁。 桀儁虽看到了他,但仿佛没看到一样,根本不理会胡亥。 胡亥继续道:“你没想过,有一天咱们会做邻居罢?” 桀儁还是不说话,但狠狠瞪了一眼胡亥。 胡亥“啧啧啧”的摇头,语气颇为阴阳怪气,道:“看来你的主子,并不信任与你啊,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是甚么?莫过于忠心喂了狗罢!” 桀儁侧过头来,再次狠狠瞪向胡亥,突然站起身来,枷锁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胡亥后退半步,缩在牢房之中,道:“你不会是想要打我罢?” 桀儁走到栅栏旁边,“砰砰砰!”狠狠撞击了好几下牢门,大喝道:“来人!!来人!” 这里的士兵都是越人特使的心腹,他们尝听说桀儁的大名,根本不敢怠慢,即使他被关在牢营中,还是惧怕的战战兢兢。 “桀……桀儁将军,”士兵道:“您有甚么吩咐?” 桀儁呵斥道:“去叫你们特使前来!这个胡亥,当真是秦国的幼公子!让特使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和扶苏一唱一和,秦人狡诈,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越人士兵稍微有些犹豫,但若眼前的俘虏真的是秦国幼公子,那么会盟将是另外一番光景,大不相同。 于是士兵连忙答应道:“是是是,卑将这就去通知特使。” “报——” 越人营地的幕府大帐之中,越人特使十分特意,他今日抓了桀儁,又与秦人长公子敲定了会盟的事情,一切都十足顺利。 “报——特使!” 士兵冲进来,道:“特使,桀儁将军在牢营中吵着要见您,说……说那个被关押在牢营中的嬖宠,真真儿是秦国幼公子。” “哼,这个桀儁!”越人特使道:“他还不改口么?当我是好诓骗的!” “这个……特使,”士兵道:“若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若是那嬖宠,当真是秦国幼公子,咱们都被秦人给骗了,君上一定饶不得咱们的……秦人狡诈,不得不防啊!” 越人特使一听,心里也打鼓,是了,秦人狡诈,他们在秦人手中一直吃亏,便算仗着地势复杂,也无法将秦军全面拿捏,还是需要防范一手的…… 胡亥坐在牢营之中,他也不是第一次坐牢了,因此十足的有心得,把地上的茅草整理了一番,堆了堆,给自己铺了个软乎的席位,这才坐下来。 “哎呦!”胡亥笑嘻嘻的道:“儁儿,你便要这么一直站着么?腿不酸么?还是坐下来罢!我知晓的,虽然被自己人关押,很没面子,但你这么端着架子,我怕你很累啊,最重要的是——心累!” “你闭嘴!”桀儁死死盯着胡亥,道:“若叫你落在我手中,定撕烂你的嘴巴!” “可惜呐,”胡亥笑道:“不会有这个希望了,等会盟一结束,我便与我的好哥哥一起离开,而你呢,或许会落在自己人手里,啧啧,不得善终。” 胡亥话锋一转,道:“要不然这样罢,儁儿,你现在唤我三声好哥哥,等会盟开始之时,我给你求求情,如何?” “你……”桀儁呵斥道:“黄口小儿!” 踏踏踏—— 便在此时,有人走进了牢营,正是去通传的士兵。 那士兵回来,后面还跟着越人特使。 桀儁立刻道:“特使!这胡亥当真是秦国小公子,秦人狡诈,不要被他们骗了!” 越人特使道:“桀儁将军不要着急,你说的这个问题,本使也考虑过,咱们都是为了君上办事儿,合该同心同力才对,因此……本使特意寻找了一个曾经刚见过秦国小公子的将士,叫他当面来分辨!” 咯噔! 胡亥心头一跳,曾经见过秦国小公子的越人? 此人一出现,自己岂不是要掉马了?大事不好! “来人!”越人特使道:“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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