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指着掉在地上的衣物,道:“不是采花贼?那你身上穿着一件内袍,这地上的内袍,是甚么人的?” 韩谈低头一看,满眼都是悔恨,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太过慌张,随便抱了一团衣物,里面竟然有章平的内袍! 胡亥笑道:“咦,这内袍好大呀,不是谈谈你的尺寸罢?” “我、我……我……”韩谈支支吾吾,胡乱的道:“是我的!” 吱呀—— 正说话间,屋舍大门从内打开,章平披散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看起来是堪堪醒来,推门走出来,惊讶的道:“我的内袍呢?” 说着,将目光定在韩谈的手中。 章平奇怪的道:“你怎的不穿衣裳便跑出来,还抱着我的内袍?” 轰隆!韩谈面色瞬间通红,抿唇瞪了一眼章平,给章平频频打眼色。 章平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这才看清楚胡亥,登时吓得大喊:“幼、幼公子?!” 说着,手忙脚乱的用袍子去遮自己袒露的上身。 胡亥奶声奶气的笑道:“章平哥哥,你的肩膀上有个齿痕哦!” 韩谈羞耻的不能说话,章平则是狡辩道:“幼公子你看、看错了,是虫子,对虫子咬的!” “是嘛?”胡亥歪头。 “是!无错,虫子!”章平做出拍虫子的动作:“你看,现在还有虫子!” 说话间,扶苏从殿中来寻胡亥,道:“亥儿,来用朝饭了。” 胡亥立刻蹦哒起来,小炮弹一般扎进扶苏怀中,指着章平和韩谈,脆生生的道:“哥哥哥哥!东方的大虫子好可怕哦!章平哥哥被大虫虫咬了好几个红彤彤的牙印呢!” 【因为一夜情而慌张的韩谈】 【因为一夜情而慌张的章平】
第40章 伤感情 章平脸色涨红, 强调道:“这……这真的是虫子咬的!” 胡亥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懵懂的模样,歪头道:“是呀, 章平哥哥,亥儿知晓这是大虫虫咬的,你好奇怪哦, 为何要重复这是大虫虫咬的?” 章平:“……” “哥哥你看呀!”胡亥用小白手指着章平,笑嘻嘻的道:“大虫虫还咬章平哥哥的胸口呢!大虫虫羞羞!” 章平低头一看, 自己的胸口位置,还真的有一块红痕, 明晃晃的牙印起伏在胸肌之上,看得出来,昨天留下这个齿痕之人占有欲极强。 章平连忙捂住自己胸口,动作十足滑稽。 站在一旁的韩谈脸色也是通红,章平一个矫健的窜步, 干脆躲到韩谈身后, 可韩谈比他矮了不少, 又瘦弱很多, 堪堪将章平的胸膛挡住。 胡亥笑道:“章平哥哥,你躲甚么呀?疼不疼呀?要不然亥儿帮你吹吹罢!” “不不不不……不用了!” 【面红耳赤结巴的章平】 扶苏揉了揉额角, 走过来, 一把将胡亥捞起来, 扛在肩膀上。 “啊呀!”胡亥大喊一声:“哥哥,快放我下来!” 扶苏道:“亥儿予便带走了。” 说罢, 扛着胡亥离开。 章平和韩谈同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二人对视一眼,韩谈下意识看向章平胸口上的红痕, 登时闹了一张大红脸。 “我……我们谈谈罢。”章平沙哑的开口。 韩谈脸色惊慌,眼眸瞥向别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推开章平,几乎是展开轻身功夫跑掉了。 “啊呀!哥哥!”胡亥踢腾着小腿,道:“放我下来呀!放亥儿下来!” 扶苏扛着胡亥回了大殿,这才将胡亥放在软榻上,道:“亥儿最近皮了许多。” 胡亥一咕噜坐起来,乖巧的道:“哪里有,亥儿最乖了。” 胡亥虽只有十岁出头,但他乃是从宫里长大的孩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早熟的多,自然懂得这些事情,方才胡亥奶声奶气的装懵懂,其实就是调侃章平和韩谈,扶苏自然看出来了。 扶苏道:“乖一些,马上用朝饭了,哥哥有个事情要与你说。” 胡亥见他一本正经,便从软榻上出溜下来,乖巧坐在席边,正襟危坐的道:“哥哥,你要同亥儿说些甚么?” 扶苏微微垂了垂眼眸,似乎在组织语言,道:“亥儿……今早王相来寻哥哥,你可知是为的甚么事情?” 胡亥眼眸微动,王绾来寻扶苏,为的能是甚么事情?无外乎是新派与党派的卿族之争,王绾刻意回避了自己,那肯定和自己有一些子关系。 而眼下,扶苏当着自己的面儿提起这个事情,怕是想要告知自己。 扶苏又道:“你想知晓么?” 胡亥歪了歪小脑瓜,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哥哥想让亥儿知晓,亥儿便知晓,哥哥若是不想让亥儿知晓,亥儿便不去知晓。” 【感动的兄长扶苏】 扶苏叹了口气,道:“王相来寻哥哥,是为了这个,你看看罢。” 他说着,将小羊皮密报放在案几之上,推给胡亥。 胡亥拿起来看了一眼,虽上面很多文字生涩难懂,但不妨碍胡亥贯通全文,上面还罗列着各种数字。 胡亥道:“这乃是检举武信侯不臣之心的密保?” 扶苏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亥儿如何以为?” 胡亥咂咂嘴,道:“哥哥,这么大的事情,亥儿怎么能决定呢?” 扶苏眼神中有些忧心,道:“武信侯冯无择一直是廷尉的亲信,倘或他真的有不臣之心,廷尉李斯难辞其咎,恐怕……恐怕还会牵连到亥儿你。” 虽胡亥穿越以来,一直都与新派卿族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并不如何亲近,但幼公子支持新派卿族,这乃是长久以来朝廷达成的共识,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的。 廷尉李斯乃是新派的掌舵人,而武信侯冯无择便是他的副手,如果副手出了错,李斯这个掌舵人跑不了,就连胡亥这个幕后之人,也会被牵连其中,决计脱不开干系。 扶苏道:“此事重大,以防万一,哥哥不能瞒着你。” 胡亥心中多少有些感动,看来扶苏真是把自己当做亲人看待的,这般大好的机会,若是按照王绾的意思,借疯撒邪,管他冯无择是不是不臣,撸掉了冯无择,必然会重创新派,打击了新派,便是扶持了自己的势力。 可扶苏没有这么做,他心窍中第一个念头,是保护胡亥。 胡亥蹭过去一些,和扶苏挤在一个席子上,搂住扶苏的腰身,把头靠在扶苏的怀里,撒娇道:“哥哥,亥儿全都听哥哥的,因着亥儿知晓,哥哥是不会伤害亥儿的。” 扶苏看到胡亥对自己撒娇,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一招果然屡试不爽,他轻轻的抚摸着胡亥的后背,道:“无错,哥哥永远不会伤害亥儿。” 胡亥抬起头来,道:“哥哥,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胡亥其实一点子也不担心这个事情,毕竟他的便宜哥哥是重生而来的大秦长公子啊,就算因着自己这个冒牌货的出现,原有的轨迹已然被改变了不少,但扶苏的智谋和建树还在,只会更上一层楼。 扶苏微微思索,道:“既然如此,不如让予……试探试探武信侯。” “嗯嗯!”胡亥点头如捣蒜,脆生生的道:“听哥哥的!” 自从齐宫接风宴之后,章平发现韩谈一直躲着自己。 无错,躲着自己! 只要韩谈看到章平,恨不能隔着八百里地,立刻转头便走,章平根本无法与韩谈说上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撞上。 章平今日特意来寻韩谈,在韩谈的必经之路上蹲守,他知晓韩谈故意避开自己,因此特意蹲在草丛中。 很快,跫音声响起,是韩谈从远处走来。 韩谈微微垂着头,似乎有些出神,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突的,一个黑影从草丛中扑出。 韩谈吓了一跳,想要躲避,那黑影已经一把钳住他的手臂,定眼一看,竟然是章平! 韩谈眼眸躲闪,道:“章小君子,我还有事,先走……” 不等他说完,章平已然道:“不许走。” 韩谈:“……” 韩谈想要挣扎,章平死死拽住他,道:“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有。”韩谈下意识否认。 “你还想诓骗我。”章平道:“你便是在躲我,我为何要躲着我?” 韩谈还是垂头不语,似乎是想要消极抵抗。 章平又道:“是不是因着我们那日……” 韩谈连忙捂住章平的嘴巴,左右看了看,路过的宫人虽然不多,但因着章平和韩谈的动作比较奇怪,但凡是路过之人都会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韩谈焦急的道:“你说那些干甚么!” 章平似乎抓住了他的脉门,道:“我便是要说,你若是不理我,我就在这里说,大声的说!” 韩谈反过来拽住章平,道:“你到底要说甚么,去那边说。” 章平被韩谈拽到偏僻的拐角之处,韩谈道:“你到底要说甚么,快点说。” 章平开门见山的道:“这几日你为何一直躲着我?” 韩谈抿了抿嘴唇,道:“没有。” “没有?”章平道:“见到我便跑,连看我一眼都不看,还想狡辩?” “本就没有。”韩谈坚持。 “好啊。”章平道:“你若不承认,我便亲你!” 说着,捏住韩谈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当真亲下来,含住了韩谈的嘴唇。 “唔!”韩谈吃了一惊,使劲推着章平的胸口,但章平仿佛一堵墙似的,岿然不动,任是韩谈如何捶打,就是不放手。 一吻结束,韩谈吐息紊乱,嘴唇通红,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是疯狗不成!若是被人看到……” “看到怎么了?”章平理直气壮的道:“我就是想亲你。” 韩谈更是一愣,这次不只是嘴唇,面颊也跟着通红起来。 “你……”章平看着他殷红的脸面,目光有些痴痴然起来,喃喃的道:“你真好看……” “有多好看?”这一声却不是韩谈回答的,有人突然横插一杠,笑眯眯的发问。 “嗬!”章平吓了一大跳,震惊的道:“幼、幼公子?!” 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人,竟是胡亥。 胡亥扒着墙角,探出个小脑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章平这下子慌了,想到胡亥前两日的大虫虫调侃,立刻便要逃跑。 “诶!章平哥哥!”胡亥喊他:“别走呀,我有正经事与你说!” 章平才不听,这次轮到他躲着不见人了。 “章平哥哥!”胡亥还在唤他:“别跑!我真的有正经事!你再跑,我就带谈谈回去嘿嘿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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