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道:“亥儿你休息罢,我撵他离开。” “等等,哥哥。”胡亥拦住他,道:“阿英合该是有甚么要紧事,要不然,还是让他进来罢。” 桀英这个人,虽然耿直木讷了一些,但并不痴傻,还是看得懂脸色的,如果没有要紧事,肯定已然离开了。 扶苏面色阴沉,似乎不太愿意,但为了显示哥哥的风度,还是道:“予去叫他进来。” 大门打开,桀英终于走进来,紧张的道:“君上,你没事罢!” 胡亥梳洗整齐,换上了整齐的衣袍,如今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因着扶苏吃味儿的缘故,他给胡亥找了一件高领的衣袍,将脖颈上的吻痕全部遮住,严严实实的。 胡亥一本正经的道:“没事啊,甚么事都没有!” “哦是了,”胡亥转移话题道:“阿英,你这么着急前来,是不是有事儿要与我说?” 桀英这才响起正经事,郑重的道:“君上,卑将觉得路武定有些蹊跷,不敢自行做主,因此才来向君上请示。” 桀英将昨夜疑似看到路武定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亥摸着下巴道:“好,那我今日找个机会,试一试他。” 桀英惊讶,道:“君上,你相信我说的话?” 胡亥奇怪的道:“为何不信?你也是谨慎着想,再者说了,对比阿英你和路武定来说,我自然更相信你一些。” 【感动的桀英】 【吃醋的扶苏】 扶苏和桀英头顶上 同时浮现出标签。 “咳咳!”胡亥咳嗽一声,道:“秦长公子,咱们去试探试探路武定罢。” “也好。”扶苏正色开口,只是看表情,完全看不出吃醋两个字。 胡亥让桀英先回去,自己和扶苏去试探路武定。 二人从屋舍中走出来,胡亥稍微走快一点,立刻“嘶……”了一声,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 “亥儿当心!”扶苏扶住他,道:“小心一些,别走太快。” 胡亥靠在扶苏怀中,登时有些感叹,哥哥真好啊,上辈子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好过。 扶苏似乎想起了甚么,道:“亥儿,你方才要与哥哥说甚么重要的事情。” 是了,胡亥要和扶苏坦白自己的身份。 胡亥稍微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和扶苏坦白,扶苏若是知晓,自己从头到尾根本不是他弟弟,会如何想法? 会不会自此对自己疏远,再也不会对自己温柔? 胡亥犹豫道:“没事,之后再说罢,我们先去见路武定。” “也好。”扶苏不疑有他。 二人来到寨子的正堂,路武定热情的道:“长公子,西呕君,不知二位寻我有甚么事情?” 胡亥笑眯眯的道:“我与长公子前来,是想问问大宗主,不知大宗主准备何时发兵,助力路太子回国继位?” “这……”路武定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必须从长计议,不瞒二位,其实我已经私下派人去联络其他几个宗族的宗主,若是其他宗主可以助力我等,岂不是如虎添翼?所以,此事不能急切,还需要再等一等。” 胡亥与扶苏对视一眼,等? 路武定虽然口中说的好听,但问题就在等,等二王子的人发现他们藏身在路武定这里,二王子必然有所防范,对付起来便困难了。 路武定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意思就是让他们等,胡亥和扶苏便离开了正堂。 胡亥道:“这个路武定,他安没安好心,尚且说不定,但绝对不是全力相助。” 扶苏点头道:“兴许是想浑水摸鱼,也兴许是在观望,看来咱们想要送路裳回国,不能靠路武定的帮助了。” 第二日,扶苏等人准备召开议会,商讨一下送路裳回国的事情,胡亥本是要参加议会的,只是…… 大清早的,胡亥根本起不来,他昨日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今日还在恢复,到了议会的时候,赖在榻上根本不想起。 胡亥将被子蒙在头上,撒娇道:“不想起……困,再……睡一会子……” 扶苏无奈的一笑,自从知晓胡亥便是亥儿之后,扶苏怎么看胡亥怎么觉得顺眼,宝贝弟弟眼下有点黑眼圈,必然疲累的厉害,怎么好打扰他歇息? 扶苏便道:“好,你再睡一会子,哥哥去议会了。” 胡亥胡乱的点头,扶苏给他掖了掖被子,便轻声离开了。 扶苏走入议会的屋舍,众人都到齐了,就等着扶苏与胡亥,如今扶苏来了,却不见胡亥的身影。 扶苏咳嗽一声,道:“西呕君昨夜连夜思索送路太子回国之事,实在太过疲累,今日便不来参加议会了。” 韩谈一听,切了一声,忍不住嘟囔道:“甚么疲累,我看他便是赖床不起!不知昨夜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狐媚子!” 章平碰了碰他,低声道:“小声点。” 韩谈道:“我就说,我就说,狐媚子,长得就跟个狐媚子似的,哼!” “阿嚏!”胡亥睡得迷迷糊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紧跟着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愣是把胡亥打醒了。 胡亥揉了揉鼻子尖儿,嘟囔道:“谁在背后叨念我呐,打了这么多喷嚏。” 胡亥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来,穿戴好衣裳,准备去寻觅一些朝饭来食。 他出了屋舍,随便走了走,便看到一条人影,鬼鬼祟祟的往辎重的营地而去。 胡亥立刻想起了桀英的话,当即戒备,悄悄跟在那人身后。 是路武定! 此时大家都在议会,路武定怕是觉得西呕和秦廷无人空闲,所以才悄悄跑到他们停放辎重的营地来。 胡亥远远跟在后面,便看到路武定摸到了一处辎车跟前,麻利的解开绳索,似乎是想要查看他们的物资。 胡亥眼眸微动,突然大步走出去,笑道:“啊呀,这不是大宗主嘛?!” 路武定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身来,结结巴巴的道:“西、西呕君,你不是……不是在议会么?” “嗨,”胡亥笑道:“起晚了,就不去了。” 路武定一阵沉默,胡亥歪头道:“大宗主,你这是……?” “哦哦!”路武定道:“是这样的!我看……看到你们的辎车绳子松了,便想帮你们绑一绑,顺手的事情。” “是嘛?”胡亥笑眯眯的道:“大宗主果然热情好客啊,这些子活计,都是亲自动手的么?” 路武定结巴的道:“是啊,这平时……平时也是我自己动手,毕竟都是小事儿。” “那好罢。”胡亥抱臂道:“大宗主绑罢。” “甚么!?”路武定没听懂。 胡亥道:“绑绳子啊,大宗主不是要帮忙绑绳子么?绑呀。” 路武定:“……” 路武定是来查看辎重的,哪里是来帮忙绑绳子的,但他不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蹲下来,勤勤恳恳的绑绳子。 胡亥地主一样负着手在旁边转圈,道:“绑结实一些,牢固一点!” 路武定只好应声道:“是是,在绑呢,在绑了。” 胡亥看似顺口问道:“大宗主,不知你派去联络其他宗族的探子,有没有回复?” 路武定道:“还没有,西呕君不要太过着急,你也知晓的,我们骆地崎岖难行,近些日子又多雨,探子还未归来。” 胡亥挑了挑眉,趁着路武定不注意,抬脚踹了他屁股一下。 【说谎的路武定】 标签立刻显露出来。 胡亥毫无诚意的道:“啊呀,对不住,不小心踢到大宗主了。” “无妨,无妨。”路武定干笑。 扶苏结束议会之时,发现胡亥正坐在屋舍中大快朵颐。 胡亥满嘴油乎乎的,吃的手上也油乎乎的,那大口吃肉的豪迈模样,与纤细柔弱的外表一点子也不一样。 扶苏无奈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巴,道:“慢些食。” 胡亥咽下一口肉,道:“哥哥,我方才看到路武定了,和阿英说的一样,鬼鬼祟祟的,想要探查咱们的辎重。” 扶苏皱眉道:“这个路武定,果然有鬼。” 吱呀—— 屋舍的户牖动了一下,扶苏立刻戒备,只见屋舍的户牖颤动了一下,随即从外面推开,一条人影钻了进来。 是韩谈! “谈谈?”胡亥惊讶:“你怎么从窗户进来?” 韩谈一进来,也吃了一惊,道:“长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胡亥,嘟囔道:“狐媚子!” 韩谈没好气的道:“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眉目。” 胡亥在酒宴那日,让韩谈去查路武定的底细,当时他只是谨慎一些,毕竟大军都在路武定的寨子里,不得不谨慎。 韩谈道:“这个路武定,好生的古怪,他根本没有派探子去联络其他部族,完全便是在拖延咱们的时机!我还打听到,其实这几年,路武定与二王子的干系不错。” 胡亥摸着下巴道:“这个路武定,怕不是与二王子串通一气?” 叩叩! 屋舍的大门被敲响,胡亥道:“何人?” 桀英的嗓音响起:“君上,是卑将。” 胡亥打开大门,桀英走进来,看到扶苏的时候有些许的戒备与敌意。 当然了,扶苏看到桀英的时候,也有少许的戒备与敌意。 胡亥道:“阿英,有事儿么?” 桀英道:“君上,我这两日一直留意着路武定,发现了一些端倪。” 桀英总觉得路武定不是好人,一直观察着路武定的一举一动,他发现路武定身边有一个不起眼的仆役很古怪,那个仆役经常进出寨子,分明不是出门采买,而且多半是晚上才会进出。 于是桀英便悄悄跟踪了那个仆役。 桀英道:“君上,路武定果然不安好心,那个仆役是路武定与骆越国二王子通信的信使,路武定与二王子果然有勾连,还约了今晚会面,咱们在这里的事情,骆越国的二王子已然知晓,怕是不能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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