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韩谈。 韩谈阴测测瞪着胡亥,必然是因着胡亥通宵歇在长公子的营帐中,韩谈“淫者见淫”,脑补了许多不堪的画面,觉得胡亥又耍了甚么狐媚子的手段。 胡亥对韩谈笑笑,又对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韩谈气得跺脚,如不是章平阻拦,已然撸胳膊挽袖子过来揍人了。 胡亥揪了揪扶苏的衣角,一脸骄纵的道:“哥哥,骑马太累了,亥儿要跟你同乘一匹马。” “好。”扶苏再次遇到胡亥,失而复得,哪里忍心拒绝胡亥,宠溺的刮了刮他的鼻尖:“亥儿的马术还是如此令人堪忧,正好趁赶路,哥哥教教你。” “好呀好呀!”胡亥撒娇的抱住扶苏的胳膊蹭了蹭,故意转头挑衅似的看向韩谈。 果然,韩谈暴跳如雷,恨不能抽出佩剑来砍了胡亥这个狐媚子。 “韩谈!韩谈!”章平捞住他的腰身,死拉活拽:“韩谈你冷静啊!” “我不!我没法子冷静!”韩谈气愤的道:“这个狐媚子,你没看到他刚才挑衅的眼神么?让我砍了他!” 章平自然看到了,头疼的道:“韩谈,要不然……你以后还是别搞破坏了,你不觉得,你越是破坏,长公子与西呕君的干系便越是亲近么?” 韩谈:“……” “哎!”章平痛呼一声:“你踩我做甚么?诶?你去哪里,谈谈,谈谈等等我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路,路裳青梅竹马的部落就在不远之处,大抵赶路一日便能到达。 和胡亥与桀英的干系差不离,路裳和那个青梅竹马,也是伴读的干系。 路裳因着是大王子,品学出众,很小便做了太子,老国王十足看好于他,于是从十五个部族之中,遴选出最有才干的小辈,来给路裳做陪读。 当年那个人还不是甚么部族的大宗主,甚至不是长老的子弟,平平无奇的穷小子一个,但凭借着优秀的才干,脱颖而出,最终通过了遴选。 老国王亲赐那个人路姓,名唤路武定。 路裳提起路武定,表情很是信赖,道:“武定自从成为大宗主之后,便回了部族,我与武定虽有三年未见过面,但每年有许多通信移书,并不算生疏。” 桀英听到此处,忍不住道:“路太子与此人三年未见,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路裳瞥斜了一眼桀英,道:“桀英将军倒是谨慎,不过我可以用人头担保,武定绝对是站在咱们这面儿的,只要能得到他的助力,杀回去即位不是问题。” 桀英还想再说甚么,路裳指着前面道:“到了。” 前面一片寨子,隐藏在丛林之中,若不是路裳带路,这般崎岖难行的路线,外族人根本无法寻觅到。 “太子?”一个声音道:“真是太子!”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从寨子中冲出来,一把握住路裳的手,激动的道:“太子,当很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众人有些戒备,路裳欣喜的道:“武定,你还和往日一样,一点子也没变。” 原来这热情的男子,便是部落的大宗主路武定。 路武定笑道:“太子倒是变了,可是这一路太过辛苦,太子都消减憔悴了,快!来来,进寨再说!” 路武定十足的热情,亲自给众人引路,带着他们进去寨子。 路裳引荐道:“这位便是大秦的长公子,这位乃是西呕君。” 路武定惊讶的道:“长公子年纪轻轻,你们中原话是不是这样说的,丰神俊朗?” 说罢,又看向胡亥,惊讶的连连摇头:“咱们骆国的人,都传说西呕人凶悍丑陋,西呕君竟生得如此美艳,把咱们寨子中最美的美人都比下去了!” 【吃醋的扶苏】 扶苏不着痕迹的踏前一步,挡住了路武定的目光。 扶苏淡淡的道:“大宗主的中原话,说的如此流利。” 路武定笑道:“秦长公子可不知,太子他从小便醉心中原的各种文化,我一直跟随着太子,多少耳濡目染,不喜欢也不行的!” “好了好了!”路武定道:“看我,就知道在这里叙旧,各位都是远道而来,必然疲累了罢!我已然吩咐下去,给各位安排了营帐,今日便安安心心的歇息下来,进了咱们的寨子,便当是回了家一般,千万拘束!” 众人安排了屋舍,路武定拉着路裳道:“太子,咱们好些年没见面,今日可是要促膝长谈的。” 路裳道:“也好,那今夜我便与武定你歇在一处。” 桀英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路裳被路武定拉走。 胡亥眨眨眼,道:“阿英,你怎么了?” 桀英闷闷的道:“没甚么,就是有些子担心,如今骆越国十五个部族,有十个都归顺于二王子,这个路武定三年未见,也不知底细,卑将是怕……怕路裳会吃亏。” “吃亏?”胡亥觉得有些好笑:“路裳那性子,吃人都不会吃亏的,阿英,你可别被路裳小白兔的表象骗了,你见过那么大只小白兔么?” 桀英:“……” 众人在寨中歇息下来,路武定十足的好客,晚间还摆了酒宴,给他们接风。 部族的民风粗犷,酒宴就摆在露天的寨子中,案几上堆满了各种吃食、水果,还有酒酿。 路武定与路裳说说笑笑而来,入了宴席。 路武定道:“各位,秦长公子,西呕君,都不必拘束,今日是为你们接风,大家伙儿一定要食好饮好,开怀畅饮!咱们这里的酒酿,和你们中原定然是不一样的,秦长公子,我敬你一杯!” 扶苏端起酒杯来,只是抿了一下酒水,做做样子。 胡亥闻了闻,一股子甜果的味道,好似是用甚么果子酿造而成,毕竟他们这里都是丛林,果树很多,一下雨地上会掉好些个果子,骆越国的人为了不浪费,便拿这些来酿酒,甘甜回味,滋味也不错。 胡亥试探的呷了一口,不苦不辣,甜滋滋的。 “亥儿,”扶苏低声道:“少饮一些。” 胡亥点头道:“知晓了,我就喝这一杯!” 酒宴开始,众人畅饮,路武定十足热情,挨个敬酒,胡亥主要吃东西,吃了个肚歪,用布巾擦了擦油润的嘴巴,一抬头,隔着起舞的讴者,都能看到韩谈犹如探照灯一般的视线。 胡亥挑眉,这个韩谈,真真儿是执着,连吃酒都盯着自己,我就这么好看么? 胡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与扶苏道:“哥哥,我吃好了,先回屋舍去了。” 扶苏点点头,道:“一路上辛苦,回去歇息罢。” 胡亥和便宜哥哥打了报告,便起身离开了宴席,韩谈一看,立刻也跟上去,谨慎的追在胡亥身后,似乎想要知晓胡亥捣甚么鬼。 胡亥进了自己的屋舍,韩谈便趴在门上,小心翼翼的,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偷听里面的动静。 吱呀—— “嗬!” 屋舍的大门突然打开,韩谈一个没注意,险些直接栽进舍中,一个踉跄,连忙扶住门框。 “谈谈?”胡亥笑眯眯的道:“咦,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鬼鬼祟祟的小偷呐。” “你!”韩谈瞪眼:“你说谁是小偷?” 胡亥笑道:“谁偷偷摸摸,我就说谁喽?” 韩谈脸上一红,转身便要走,胡亥拉住他,道:“谈谈,来都来了,我正好有事儿找你,进来罢。” 韩谈戒备的盯着胡亥,都:“做甚么?” 胡亥笑眯眯的道:“正经事,我需要你去暗地里查查路武定的底细。” 韩谈狐疑:“查路武定?” 胡亥点头:“自然,咱们初来乍到,这里又是路武定的地盘子,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我觉得阿英说得对,如今骆越国十五个部族,有十个都归顺了二王子,剩余五个还在观望,路武定与路裳三年未见,谁知这个发小还靠不靠谱,路裳栽了不要紧,我不能让咱们也栽进去,是不是?” 韩谈眯眼道:“果然是个狡诈之人,想得这么周到。” 胡亥道:“就当你是夸赞我的。” 韩谈冷漠的道:“凭甚么叫我去查?你大可以叫桀英去查。” 胡亥理直气壮:“谁叫你跟着我,我正好遇到你,便叫你去查了。” “你……”韩谈道:“你无耻!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面的。” 胡亥笑眯眯的道:“你扒着我的舍门偷听,还骂我无耻?谈谈,你要讲道理哦!” “你……我!”韩谈一时间竟说不过他。 胡亥笑着笑着,突然身子一晃,“嘭——”便要栽倒。 “喂!”韩谈下意识去扶他,道:“做甚么?装柔弱对我可不管用!” 胡亥刚才便有些隐隐约约的头晕,并不严重,不过这说话间头晕竟更严重了,站都站不住,拿不起个儿来,还觉得分外的燥热,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火炉。 “唔——”胡亥被韩谈扶着,喟叹道:“谈谈,你……你好凉哦!” 说着,伸手捧着韩谈的面颊。 韩谈感觉胡亥浑身滚烫,喷洒出来的气息也烫的厉害,连忙道:“你怕是吃了甚么东西罢?” 胡亥迷迷瞪瞪,反应慢了半拍,云里雾里的,比喝醉酒还缥缈,道:“吃?我吃了可多呐!肉啊,好多肉啊,还有大鸡腿!我还喝了好多甜甜的……果酒!” “果酒?”韩谈惊讶:“就是案几上,那一小壶的?” “对啊!”胡亥慢吞吞点头:“好——好喝!” 韩谈恨铁不成钢,道:“那是……那是壮阳酒!” “嗯……?”胡亥眨巴了两下眼睛:“壮……嘿嘿嘿……” 韩谈气得不轻,道:“老实呆着,我去给你找医士!” 胡亥却不让他走,紧紧搂着韩谈,道:“谈谈,别走,好热哦……” 咕咚! 胡亥较劲,二人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席上,韩谈给胡亥做了垫背,韩谈挣扎着要起身,胡亥嘿嘿笑着,捧住韩谈的面颊,道:“谈谈,你好好看哦!怪不得章平说你好看呐!” “你……”韩谈面红耳赤:“你做甚么!快放开我……” 胡亥离开之后,扶苏有些子不放心,正好他也不想在酒宴上多待,便起身离开,与章平一道往回走。 二人走到屋舍跟前,便听到胡亥的屋舍中,竟传来韩谈的呼救声。 无错,呼救声…… “西呕君你做甚么,放、放开我……” 哐—— 章平一脚踹开大门冲进去,便看到胡亥与韩谈二人倒在席上,姿势十足的暧昧,胡亥面容殷红,两眼朦胧,充斥着水光,而韩谈推拒着胡亥,脸颊几乎能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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