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听过。可你们要万生镜做什么?” 李长济道: “自然是因为此上古仙宝能看到妖魔所在。” 温珩: “为何要看到妖魔所在?” 李长济一噎: “你别问那么多,我们自有我们的理由——” 璇玑长老打断他,欲盖弥彰: “我们自是为了降妖除魔,造福百姓。” 李长济反应过来失言,咳了一声, “对,所以这种造福百姓的好事,温师弟你可得帮帮我们,仙君到底为何将万生镜送来南海?” 温珩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思忖了一会,只摇头道, “我不记得了。” 李长济: “谁问你记不记得了,你姥姥那时候都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是问你听没听……” 话音未落,温珩掀起眼帘看过来。 那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眼,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 可是李长济忽地背后一凉,从脚底冷到了头顶,本能地察觉到一阵危险气息。 他闭上嘴,心里愤愤。 见了鬼了,这小废物哪来这么强的气场? 璇玑长老瞪了他一眼, “长济,不得无礼!” 又道: “既然明烛仙君不曾提及万生镜,想来是我们唐突了,就先告辞。” 温珩道: “我送送长老与师兄。” “这就不必客气……”璇玑长老正要推拒,却见温珩动也没动,安安稳稳坐在原地,那才真是“口头客气”一下。 璇玑长老笑容一冷,拂袖离去。 出了门。 李长济不解问道: “长老,这事肯定另有隐情,咱们还没问出来呢,怎么就走了?” 璇玑长老恨铁不成钢, “今日恐怕是问不出来了……郁明烛难缠,他那小徒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长济挨了骂,讪讪摸了摸鼻尖, “那咱们眼下该如何?” “眼下,”璇玑长老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精光, “明烛仙君不帮咱们也无妨,反正咱们要做的事,也正好需要一个替罪羊。” 璇玑长老捋了捋胡须,笑了。 “眼下,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 屋内。 待人走了之后,温珩被一把拉进了鲛绡。 柔软贝榻上,大魔头搂着他,鼻尖相抵, “仙君好狠心,留下我一人独守空帐。” 方才温珩意乱之间匆忙推拒,不慎将郁明烛腰封上的银钩扯了下来,弄乱了衣襟。 又恰好床梁上正好趴了一只青蟹,蟹钳将墨发一勾,发冠也散了。 那两个敲门的虎视眈眈,暗藏鬼胎。殿内唯一能遮掩身形的只有那几层鲛纱。 所以只好委屈委屈魔尊千忌,做一次金屋之娇。 郁明烛自认该趁机捞些补偿,于是凑上前拱来拱去,黏糊糊地要亲。 温珩抵开他的脸,笑问: “不然呢?若是让他们看见光风霁月的明烛仙君,居然衣冠不整地出现在我床上,这可怎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郁明烛在他白皙的手腕上轻轻啄吻着,唇间泄出漫不经心的低笑: “两情相悦,情难自抑,交颈合欢……唔。” 温珩及时捂上了他的嘴。 手动禁言。 再说下去恐怕小孩子不能听。 但他还是低估了大魔头不要脸的程度。 半秒后,舌尖带来的湿润痒意像是点燃了一条火线,顺着他掌心的神经一路烧到了头顶。 温珩后颈一软,对上一道笑盈盈的狡黠目光。 他想要收回手。 却又被人拉着抵回了唇边。 郁明烛懒懒道: “别管他们了,一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成日里净憋着坏,迟早要自寻死路的。” 温珩难耐地缩了缩手,蹙起眉, “可我总觉得心中不安,要不,去问问濯厄,他……” “啧,”郁明烛不满地吻了上去,用唇堵住他的嘴,也堵住不爱听的那个名字。 “不许再去找他。” 郁明烛这人许是与生俱来有点当泼皮无赖的天分,宁渊曾经评价他,说:面如谪仙,心似阎罗,口比蛇蝎。 大概的意思是说他长得好看,下手狠毒,说话气人。 魔渊人人怕他,见魔尊千忌笑一笑,如见三千刮骨刀。 而这狠辣的刮骨刀到了玉珩仙君面前,便又绕了个弯子,变成了恃美行凶,花言巧语的绕指柔。 次次将不谙人事的仙人缠弄得无可奈何,任他为所欲为。 温珩不得不又一次抵住他的肩,红着耳垂道: “别闹了,真的还有正事呢,万生镜……” 这三个字一出口,陡然让气氛僵硬了刹那。 “别说,玉生,先别说。”郁明烛打断他,在他唇边又亲了一下,将他紧紧扣入怀中,就像抱着什么不愿也不敢撒手的珍宝,生怕一旦松手,美梦就散了。 郁明烛拥着他,逃避似的闭上眼,道, “睡吧,睡醒再说。” …… 一夜过得好快。 大早上,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由远及近。 “温哥哥,温哥哥,我在左殿里寻不到你,你是不是与仙君在一起呢!” 濯厄摇着尾巴,绕过礁石与珠帘屏风,扒着扇贝床沿,可可爱爱地冒了个头。 然后原地呆住了。 确实在一起。 但在得姿势很微妙—— 那团簇柔软的鲛纱之中相拥而眠着两个人。 他的温哥哥睡得正熟,长睫乖顺地在眼下投了一小片阴影,清瘦的脊背和腰肢没入锦被。 另一人伸出长臂,圈占领地似的将温珩紧紧揽入怀中。 而且,那正对他的另一人,似乎早已醒了多时,却不声不响,似是不愿打搅了这清晨的温存。 濯厄:? “你们为何……”睡在一起? 后半句还没问出口,郁明烛懒懒抬眼看来,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用口型道:嘘,别吵,他昨晚没睡好。 濯厄:…… 但饶是如此,方才的动静还是惊扰了沉睡之人。 温珩迷迷糊糊用鼻音嗯了一声,慢慢清醒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人,居然一点诧异都没有,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这种看起来无比熟练的表现给濯厄幼小的心灵带来极大的二次冲击。 濯厄单纯的心灵受到极大震撼。 所以师徒之间……是可以经常抱在一起睡的吗? 人族习性……如此放浪吗? — 千万,千万不要把1.0缺爱小狗纯爱版郁明烛,和日后2.0版切黑疯批郁魔尊混为一谈! 如果是2.0郁魔尊遇到王行主动投怀送抱,肯定二话不说扯裤腰带就上了…… (甚至就算王行不主动投怀送抱,郁魔尊也经常想扯裤腰带就上……) ——
第48章 魔尊宠妻 温珩尚且没察觉哪里不对,懒散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朝外面张望了一眼,晨起清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哑。 “外面的动静好热闹,是怎么了?” 濯厄回过神,应了一声。 “是啊,今日是归祀节第一日,最热闹的时候。外面有花灯和游街,还有迎纳百福的庆典……温哥哥,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 归祀庆典,迎纳百福。 温珩心念一动,颇有兴趣, “好啊,我还没见过南海的归祀庆典呢。” 他说着,兀自起身。 而郁明烛怀中一空,眼睁睁看着青色衣摆从自己怀里毫不留恋地抽离,带走了最后一抹温度。 魔尊千忌登时面色不虞。 郁明烛支起头,不悦道: “圣子殿下今日不需要守长生殿吗?怎么有如此闲情逸致?” 言下之意,你很闲吗?怎么哪都有你。 濯厄竖起手指,眨了眨眼, “嘘,今天所有人都在街上,我们悄悄的,没人会发现我不在长生殿。” “是吗?”郁明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暗道,那可不一定。 出门时。 温珩趁濯厄没看见,暗中掐灭了郁明烛放出的灵蝶。 “别告诉我你是想去告密。” “当然,作为圣子,他怎么能擅离职守,我这叫帮他及时修正错误。” 郁明烛醋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温珩无奈: “你幼不幼稚?” 郁明烛凤眸一眯,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前面濯厄回过头,一无所知的单纯。 “温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来了。”温珩警告似的看过来一眼,又低声叮嘱一遍, “不准告密!” 说完快步追上濯厄,一起出了门。 郁明烛磨了磨牙尖,烦躁地啧一声,也只得跟了上去。 外面果然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鲛人环着彩带围在一起载歌载舞,欢声笑语。这一日大多鲛人都戴上了面具,上绘神秘诡谲又生机勃勃的花纹。纵然知道这样的热闹下埋着许多祸患,身处其中,也不由得受到感染。 濯厄一年到头难见如此热闹的南海,这会兴致冲冲也带上面具,兴奋地冲进了鲛人堆里,转眼就没了影子。 温珩拧着眉四处看了看。 郁明烛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不会出事的,别找了,我们也去逛逛?” 温珩迟疑片刻, “嗯。” 说得也对。 他和郁明烛没有隐匿身形的必要,待在濯厄身边,反而会连累他暴露身份。 而且……他看着身边摊贩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海底美食,也实在有些眼馋,不禁凑了上去瞧热闹。 他盯着煮熟的海星瞧了一会儿,喉头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好怪。 但是没吃过。 所以能吃吗?好吃吗? 忽然一只骨节匀长的手抵来几枚贝壳。 郁明烛对鲛人掌柜道: “这个我们买下了。” 温珩一怔, “你哪来的钱?” 郁明烛扬眉, “自然是猜到你有喜欢的东西要买,提前备好的。” 温珩: “我该夸你有远见吗?” 郁明烛谦虚, “我虽然不打算邀功,可你非要夸的话,也无妨。” 温珩一阵无言。 眼看郁明烛付了钱,接过那一只冒着香气的蒸海星,又转而送到他手中。 温珩捧着海星, “就不怕我吃得太多,把你吃穷了?” 郁明烛笑了笑, “看上什么就买,我的钱供你再吃百八十顿都没问题。” 温珩唇角一弯。 哦?人形钱袋子。 于是后面的节奏就变成了,温珩看上什么,拍一拍郁明烛的肩膀。郁明烛熟练地付钱,温珩熟练地抱起东西再去逛下一个小摊。 但温珩这人于饮食上委实有不少坏习惯。 例如眼下,吃东西只吃个新鲜。买来的海星扇贝大多尝上几口,就撇到一边不再吃了。 温珩逛了半晌,偶然一回头,看见尽职尽责帮他拎着一堆吃剩下的,还得空出手来付钱的郁明烛,登时没良心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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