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宁熹不打自招。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傅闻礼都保持着淡淡的浅笑,阴阳怪气。 “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有人喜欢,说明我老婆魅力大啊。”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老婆你要出墙?” “也是,他比我年轻三个月,又是医生,我拿什么比?” …… 宁熹从前没觉得他这么聒噪,忍不可忍夹起一只小笼包塞他嘴里。 结果这人转头开始哭诉,“好啊,这才刚开始谈呢,就嫌我烦了,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对我呢,家暴、出轨……” “你他妈闭不上那张嘴了是吧。” “你凶我。” 宁熹素来知道这人没脸没皮,没想到他段位这么高,顿时没了耐心起身要走。 “诶诶诶,别走啊,我错了,不说了行吧。”傅闻礼眼疾手快拉住人,没怎么用力,人便转身倒在他身上,张口咬住他的嘴角。 “大过年就别叨叨了。” “嗯。” “我不喜欢他,早拒绝了。” “嗯。” “只喜欢你。” 傅闻礼悄悄红了脸,心里顺坦不少。 - 整个假期,宁熹多半都泡在医院里,直到傅闻礼可以出院。 “论文这两天收尾,到时候记得来傅家找我。” “论文……”他不提,宁熹甚至已经想不起这个噩梦,“你这几天不是在处理公司的事么?” “顺手弄完了。”傅闻礼捏了捏他的耳垂,猝不及防亲上去,“别忘了来拿。” “好了。”宁熹还是不太习惯他这样亲昵的举动,尤其还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趁其他人没发现,赶紧将他手从耳朵上薅下去,“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复健。” 距离寒假结束还有几天,宁熹和沈田珠计划着搬去新家。 好一段时间没顾得上傅闻礼,这家伙又开始用电话狂轰滥炸。 宁熹只好抽个空去趟傅家。 抵达傅宅,得知傅景祁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回老宅,狠狠松了口气。 毕竟现在见面只剩尴尬。 “大少爷在花园复健,您在这儿稍等片刻。”佣人将他带到二楼茶室。 人一走,傅景祁那个常年不出门的妹妹突然出现在茶室外,宁熹立刻追出门拦住人。 傅允檀依旧和初见时那样,头发尽数覆着脸,瞧不出被她藏起来的表情。 但他知道,傅允檀在生气。 “哥哥,喝了酒,因,因为你。” “哥哥,喜,喜欢你。” 宁熹紧紧盯着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孩儿,竟然跟傅闻礼三次出事有关。 “先不提你哥,小檀,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么?关于……你大哥的。” 他的问题,傅允檀始料未及,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衣角。 “你喜欢你大哥么?”宁熹直接问:“还是觉得,没有你大哥会更好?” 傅允檀瑟缩了一下,缓慢往后退。 宁熹随即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五年前,是你将你大哥推下楼的吧。” 傅允檀倏地抬头,没注意到身后就是楼梯,脚一崴,就要摔下去。 关键时刻,宁熹将她拉回。 碰到自己的手,傅允檀触电般用力推开他,等再睁开眼,人已经滚到楼下,后脑缓缓淌出一滩鲜红血迹。 “宁熹!!!” 傅闻礼复健回来撞见这一幕,扔掉拐杖冲过去抱住人,摸到一手血,仰头看向楼上不知所措的人,眼角无比猩红。 - 得知宁熹出事,傅景祁匆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赶过去。 “大哥。” 刚开口,一拳狠狠朝他揍过来。 “宁熹要有事,我绝不放过你们。”傅闻礼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回去,好好管管你那个妹妹。” 傅景祁很快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为妹妹辩驳,“檀儿不可能做这种事。” 傅闻礼:“佣人亲眼看见还有假么!” 三番两次害他不算,如今甚至对宁熹动手。 傅景祁摇头不可置信,妹妹和宁熹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去推他? 他不信,身为母亲的何文珠更加不信,听闻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医院,“大嫂,檀儿是被冤枉的,您忘了她病着么。” “冤枉与否,真相如何,等宁熹醒了一问便知,你在这儿哭有什么用!” 孟繁星呵斥一句,就都不出声了,直到急诊室外的手术灯熄灭。 医生刚出来,立马被几人团团围住。 傅闻礼:“他怎么样了。” “万幸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松口气,神情又跟着收紧,“不过他这情况有可能造成脑积血,海马体受损。” 孟繁星:“什么意思?” 医生:“往好了想,或造成短暂性记忆缺失。” 话刚说完,宁熹头绕一圈纱布,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出来。 傅闻礼忙拄着拐杖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还记得我是谁么。” 宁熹迷茫地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你丫有病吧,傅闻礼。”
第35章 还好,还知道骂人,还记得他。 傅闻礼松口气,正要让护士推他去病房,二夫人何文珠二话不说冲上来,就问:“宁熹你说,到底是不是我女儿推的你。” “文珠!”没等宁熹开口,孟繁星先沉声喝道:“他受了伤,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可是……”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走廊一瞬安静。 众人齐齐看向宁熹,满脸错愕。 傅闻礼更是不解,想起医生先前说的话,握住他的手,“你现在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当时是有人亲眼看见的。” 宁熹疑惑反问:“他看见什么了?” 自然是傅允檀将他从楼上推下去。傅闻礼有心想说,但他这反应实在不太寻常,又碍于二婶还在这儿,只得先将他送去休息。 “傅景祁,你过来。” 还未跟着进去,宁熹一句话叫他止住脚步,眼睁睁看着傅景祁越过他进入病房。 傅景祁目不斜视,走到宁熹面前半蹲着身,温声问:“是哪里不舒服么?” “你……”宁熹盯着他看半天,忽然又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没什么,你出去吧。” “赵医生说你有可能海马体受损,今天先在医院住一晚,明天再去检查一下。”尖锐的目光如芒在背,傅景祁状似不知,摸了摸宁熹的头,“真不是我妹妹推的你,对不对?” 提到傅允檀,宁熹才又想起要问的事,偏过头问:“你妹妹是不是讨厌肢体接触?尤其……男性。” 傅景祁愣愣点头,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就听宁熹暗自嘀咕,“怪不得她那么大反应。” “你说什么?” 宁熹摇头安慰他:“没事儿,这跟你妹妹无关,别担心。” 要不是他突然碰到傅允檀,想来也没那么大反应。 为了减缓傅景祁的忧虑,宁熹特地笑着说,他这一笑不要紧,正好撞傅闻礼眼里,三分笑容转瞬消失地一干二净,忙用手肘撞了撞傅景祁。 “我要说的就这些。”他往门外使了个眼色。 也不知傅景祁是不是眼神不好,愣是没注意到,还道:“我今天夜班,有事叫我。” 眼看傅闻礼眼里喷出火,宁熹忙不迭就要拒绝。 “这里有我就够了。”傅闻礼拄着拐杖进来,一瘸一拐地毫无说服力。 “大哥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傅景祁甚少像今天这样,不留情面地怼他。 傅闻礼淡淡提醒:“檀儿一个人在家,想必快吓坏了。” 兄弟俩莫名开始针锋相对,最后还是傅景祁被何文珠拉走,才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 母子俩前后脚走出病房,恰好撞上得知哥哥出事匆忙赶来的沈田珠。 “哥!”沈田珠绕过两人跑进去,打眼看见人头上包着一圈又一圈白纱布,眼睛瞬间红了,“哥,你,疼不疼啊。” 宁熹摇摇头又点点。 沈田珠急了:“到底疼不疼。” “有点。”宁熹咧开嘴角朝她笑,“你给哥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嘴皮子还是这么溜,想来没出多大事。沈田珠松口气,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脸瞬间红了个底朝天。 “母亲,这里有我,您先回去吧。”傅闻礼很快将母亲劝走,“檀儿那边还要您多看着。” 他的意思,孟繁星明白,也不在这儿打扰他们。 人走了之后,傅闻礼关上门,拄着拐杖走近,“现在没其他人,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跟我装傻?”傅闻礼不敢用力,只轻轻点了点他的头,“允檀的事,别以为我真不知道。” 宁熹仔细地想了很久,才知道他在说什么,试探问道:“你那个妹妹是不是讨厌别人触碰?尤其……异性。” “宁熹,”傅闻礼意识到不对劲,“这话,你刚才问过傅景祁了。” “是么。”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 也是这时,傅闻礼才开始正视医生之前的话,海马体受损,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话都没回,扭头又去找医生。 “傅少爷怎么了?”沈田珠满头雾水,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直到傅闻礼找来几名院士级的医生来给宁熹做全面检查,才得知宁熹哥伤了脑子。 “确实是海马体受损,不过二位不用太担心,积极治疗是会痊愈的,只是在这之前,病人有可能会出现短暂性的失忆,主要是近期记忆。” 一通检查下来,说法与急诊室那位医生别无二样。 这种情况说不严重,对日常生活还是会造成一定影响,比如前几分钟说过的话,再问可能就忘了。 目前还没有能够快速治好的法子,唯一的办法就是随身携带小本子,把要记的事记下来。 - 宁熹住了两天院,在喝了六顿熬糊的粥后,忍无可忍将手边的本子扔傅闻礼脸上,气得大骂:“老子是忘性大,不是失忆!你一天天地问的都是些什么破问题!” 被砸脸,傅闻礼念在他是伤员,本不想跟他计较,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还是忍不住将人扑倒,“破问题?你现在居然说这是破问题!好啊,你果然忘记喜欢我这件事了。” 宁熹:好累,好烦,赶紧毁灭吧。 从前在精神病院上蹿下跳,气得一二三四楼的医生同时开窗骂,他就以为自己够疯了,现在看来,还差点火候。 论疯,还得是他傅闻礼。 “非得我忘了你才甘心是吧?行啊,来!”宁熹舒舒服服靠床上,歪着头看他,“兄弟,你谁。”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哐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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