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颗饱满通红的大苹果骨碌碌滚了满地。 沈田珠以为他连人都不记得了,眼睛登时红了一圈,立马就要落下泪来,宁熹连忙掀被下床,鞋都没穿,光脚踩在地上,“好端端地怎么哭了?不哭不哭噢,哥没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 傅闻礼在后面拎着拖鞋,刚走近就被宁熹指着鼻子骂:“是不是你欺负我家珠珠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成天……成天……” 骂到一半,宁熹又忘了,回去找本子,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成天说我不爱你了。你是不是有病?” 掉了几颗眼泪后,沈田珠彻底哭不下去,就看到被骂的傅少爷又任劳任怨拎着拖鞋回去,给宁熹哥穿上。 沈田珠:……小丑终究还是她自己。 宁熹在医院被傅闻礼烦了几天,好不容易通知说可以出院,转头又看到他,整张脸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 好在傅闻礼只送他到家门口,不然宁熹又得开骂。 “哥,傅少爷也是担心你。”看到堂堂傅家大少爷被宁熹哥嫌弃成这样,沈田珠都于心不忍,难得为他说句好话,“我好几次看到,傅少爷成宿守着你,皱一下眉,都要心疼半天。” 事情前因后果,她大概都清楚了,可以说和傅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因为真心喜欢。 宁熹的心突然被撞了一下,随即翻开笔记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傅闻礼的“恶行”,立刻收回那点心软,“得了吧,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那样子。” “什么样子啊?” “就……”宁熹反应过来,重重合上本子,“小孩子乱打听什么。” “老是把我当小孩儿。”沈田珠冲他吐了吐舌头,扭头打扫新家。 宁熹出事前还没来得及住,这会儿才有空到处转转,一梯两户,对门也被他买下,过两天就准备施工重装。 开工当天恰逢宁熹开学,他带着论文回学校,正好可以拿失忆当借口。 万幸导师还挺好说话的,知道他受伤叫他先好好养伤,毕竟五月才论文答辩,这会儿其实只需要交个开题报告,谁知道傅闻礼这么神速,直接就给他全部完成。 “有问题,我再找你。” “好的。” 没跟导师聊多久,宁熹走出办公室,抬头看看移至当空的太阳,终于产生了一丝愧疚感。 傅闻礼这人,对他没个正经,办事还是挺牢靠的。宁熹翻看着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得知今天是他复查腿伤的日子,立即打车去往医院。 抵达市医院门口,下车便被人拽住,回头一看居然是许惟清。 “我听说你受伤了。” “你听谁说的?”宁熹问完就知道了,“珠珠那个大嘴巴。” “不怪她,是我去宁家发现你搬走了,又一直联系不上。”许惟清匆忙解释,又小心翼翼地问:“还疼么?” 宁熹怔怔盯着他,抬手撩开额前碎发,露出额角那条淡下去的疤痕,“比这个可轻多了。” 许惟清立刻烫手似的松开,不敢再看,“傅闻礼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傅家既已将你赶出来,就不要再去了。” “许惟清,你是我爹么?”宁熹冷冷地冲他笑,“连我额头上这道疤都没勇气看,还想来管我?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说完用肩膀撞开人,大步往医院里走,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大声道:“傅闻礼好不好相处,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比你清楚。” 许惟清猛地抬起脑袋,“你说什么!” “看来许先生听力不好,宁熹说,他是我男朋友。”
第36章 一道臭屁欠揍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宁熹不回头都知道是谁,碍于许惟清在这儿,暗戳戳地翻个白眼过去扶他,“怎么自己走出来了?车呢。” “这不是看见你了么。”傅闻礼自然而然将手搭在他肩上,“来接我啊。” “别做梦……”宁熹下意识反驳,瞥眼许惟清又点点头。 傅闻礼脸上遮不住地笑,一双眼睛牢牢锁住他,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心细地发现他耳尖红红的,将围巾取下来给他系上,“外面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也没多冷。”宁熹喃喃一语,围巾上清冷的木质香调冲入鼻间,倒是意外地很好闻。 两人举止亲昵,旁若无人。 傅闻礼更是没再和许惟清说半句,揽着人的腰径直往停车场走。 “宁熹。”许惟清却再次开口。 傅闻礼:“许先生,过去的事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揪着? 许惟清两步上前,半框眼镜下,眼眸微眯,“傅总竟也信冲喜这样的事?” 傅闻礼神态轻蔑,看他如跳梁小丑,许惟清又壮着胆子往前两步,似清高冷傲的文人不卑不亢,“宁熹是人,不是货物。” “你他妈……” 宁熹火气一上来就要开骂,被傅闻礼揽到另一边。 “我从没这种想法。”傅闻礼安抚住暴躁易怒的人,笑着反问:“将宁熹当成货物的,难道不是你么。” 此话一出,许惟清脸色瞬间煞白。 傅闻礼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又道:“处心积虑将宁熹安排进傅家,现在如你所愿了,又要反悔?许惟清,心可别太贪。” “什么?他安排的?”状况外的宁熹回过神,“什么意思。” “不是的,我没有。”许惟清白着脸摇头。 他这样子一看就有鬼,宁熹转手拽住傅闻礼的衣襟,凶巴巴地,“说!” 傅闻礼顺势俯下.身,叹口气状似无奈,“你冲喜这件事,不,应该说你被认回宁家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策划的。” “不是!”许惟清急切吼道:“熹熹,他在骗你。” 傅闻礼:“我有没有说谎,你最清楚。” 单就他和宁熹不为人知的那五年,就注定宁熹相信他多一点,更何况这件事也是事实。 “他早就知道你是宁家抱错的亲儿子,也知道宁家父母更疼爱那个假的,就做了个局,花钱请道士诓骗我母亲,再适时爆出你的身世,便可以顺水推舟地将你送进傅家。” 以傅闻礼的能力,想要查到这些并不难,只是之后的发展完全脱离了许惟清的设想。 宁熹从没想过事情真相竟是这样,结合他之前那些怪异的举动又觉得合情合理。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惟清垂首不语。 “他大概……”傅闻礼替他开口,“想让你过得好点。” 不管冲喜成不成功,傅家都不会薄待宁熹,比他在亲生父母家或是一个人要好很多。 “你在计划这件事的时候就默认了和宁熹分开。”傅闻礼不与评价他做的事,“既然这样选择,又来纠缠什么?” 许惟清没有回他,只看着宁熹,眼眶渐渐红了一圈,“熹熹,我后悔了。” 财富、权利、地位……这些根本没有他重要。 “后悔?呵!”得知真相,宁熹笑了,“这世上有后悔药、时光机么?许惟清,你不是后悔,只是不甘心。” 也许他曾经真的很爱原主,但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现在给你一次机会,抛弃所有,你愿意么?”话落,一股凉凉的视线打在右边脸上,宁熹连忙改口,“假如。” “我……” “别骗我。” 许惟清那句“愿意”都到嘴边了,因他这三个字咽了回去。 他处心积虑,利用宁家争取到留学的名额,怎么可能轻易抛下。 宁熹:“那就祝你前途似锦,一帆风顺,后会无期。” - 得知许惟清又去找宁熹,宁弈安气得砸碎屋里所有的东西,去酒吧借酒消愁。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听到有关宁熹的事。 “被傅家赶出来?你们是没看到那天,好像是宁熹受伤,大夫人二夫人,甚至摔伤腿的傅总都赶去了医院。” “简直是当祖宗供着好不好,也就宁家看不清。” “听说这个宁熹都跟傅总好上了。” …… 啪! 酒杯应声落地。 嘈杂的环境里根本引不来众人注意。 宁弈安紧盯地上碎掉的酒杯,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酒都没喝完大步离开,随即掏出手机联系沈建华。 “什么?搬走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沈建华有苦说不出,“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是看到门锁了好几天问邻居知道的。弈安啊,你弟弟又要去医院了,这个治疗费……喂?弈安?弈安!”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宁弈安放下手机,醉意熏熏走到许惟清面前,大声叱问:“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酒吧门前人来人往,许惟清钳住他两条手臂往僻静处拉,“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去找宁熹了是不是?”宁弈安奋力甩开他,像个疯子一样指着他哈哈大笑,“他跟傅大少爷好上了!你还去找他干嘛?还以为他要你么!” “他不要我了。”许惟清没再拉住他,“你满意了?” “满意?我不满意!”宁弈安脚下来回打转两圈,扑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衣领,“那是我不要了的!凭什么他那么好运?” 一去,躺了五年的植物人就醒了,还帮着他对付宁家。 那明明,明明该是他的。 “许惟清,你不是很喜欢他么?我把他给你,你帮我进傅家。” “你疯了么!”许惟清开始还能忍耐,直到听到这句话,“你以为傅家是随随便便能进的?” 宁弈安双目赤红,冲他咆哮:“那为什么他能进!” 许惟清不想再跟一个醉鬼说话,拦下出租车将他送回宁家。 这场闹剧就该这样结束,但他却低估了,宁弈安,或者说宁家人的疯狂。 - 周五晚九点,和傅闻礼看完电影后,宁熹拎着在超市买的菜回家。 正打算下车,傅闻礼眼疾手快锁住车门,满脸委屈地靠近,“买菜做饭比我重要是不是。” 宁熹:“珠珠快下夜班了。” “她下夜班,跟你亲我一口有什么关系。”傅闻礼掰过他的脸,不依不饶地闹。 “……被她看见怎么办。”宁熹随身掏出本子,上一条还记着电影内容,再往上翻,“珠珠还有十分钟从这里经过,回家了要吃夜宵。” 傅闻礼被他气个倒绝,压下他手里的本子,直接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亲到宁熹面色通红、呼吸困难松开,从置物箱里取出一支笔在他本子上郑重记下,“每次和男朋友分开都要亲亲。” 宁熹:“那以后咱俩要是分手了呢。” 笔尖一顿,傅闻礼咬牙冲他笑,“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有找其他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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