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还犹豫:“主子……” “你主子也听我的。”陶青鱼灌了一杯茶进肚,冲走了那点鱼鲜味。 明明以前卖鱼,现在却是一点鱼味儿都沾不得。 陶青鱼话都这样说了,明重自然也应了下来。 这次做出来的鱼丸给明重当了晚饭。之后陶青鱼又让他自己从头到尾做一次,瞧着那软弹的白色丸子,陶青鱼心里稳了。 “行了,回去休息吧。明日有你忙的。” * 第二日。 陶青鱼从梦里挣扎醒来。 方问黎也不在。他现在不至于五更天起来,但卯时过半就不在家了。那会儿天才亮了一半。 陶青鱼晚了一个时辰起来,正好是辰时,是早上吃饭的时候。 在家收拾完,陶青鱼跟明重一起去工坊。 工人已经到了,大伙儿也都认识明重,见了人后立马笑着走上来问好。 铺子开了,大伙儿进到后院。 过了会儿,订的鱼也到了。 陶青鱼安排人先出去搬鱼,剩下的人将屋里的工具拿出来。 天色好,这鱼丸就可以在院外做。 等这工坊真的开起来了,陶青鱼就在院儿里搭个顶。 挡风挡雨,空间也大。 鱼送进来后,陶青鱼直接将人分工。 杀鱼的两人,片鱼的两人,做鱼茸的四人,余下两人就掐丸子。 虽都是订了契约的,但人刚用,还不够了解,不能一下全教给人。 他按照流水线分工,做得也快些。 陶青鱼掌控方向,时不时指点一下。 上手带人就让明重来。 …… 陶青鱼捂着鼻子,闻着满院子的鱼味儿脸上微白。 他摸摸肚子。 因为刚刚呕吐过,脸色微白。 他气虚道:“崽,你爹我是不是杀鱼杀多了,所以人家鱼祖宗在报复我。” 小崽儿没回应。 陶青鱼傻乐了一下,又躺了会儿,喝了点蜂蜜茶压下胃里的不适。 大半个上午过去,第一批的鱼丸已经做好了。陶青鱼尝了尝味道,还差点意思。 他让大伙儿分了,歇会儿又继续。 一个上午做出来两批,都进了大家的肚子。 连带下午继续做,五六次做完,最后一次才算差不多。 吃了一天的鱼丸,大伙儿再新鲜、再喜欢吃也有点吃不下了。 陶青鱼直接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当员工福利了。 随后,工坊开业。 陶青鱼给工坊取名叫福气工坊,还想了个接地气的标语:吃福气鱼丸,团团圆圆好福气。 为了迅速打开市场,他每日带着明重往各大酒楼里跑。 也让工坊里的人去街上端着盘子让人试吃。 再找了几个半大少年发发传单,嘴上念着他那宣传语。 这般宣传方式,很快让福气鱼丸工坊走到大众眼前。 半月以来,鱼丸供不应求。 又一月后,陶青鱼见鱼丸好卖,趁机招人,扩大产量。 这期间,早有盯上工坊的人。 但坊间传言,工坊的东家与府城白家、顾家、冯家等各大世家皆有关系。 而在看到白谨跟他们府城府尹白正申多次到店里用饭,这一下坐实了传言。无人敢动这工坊。 陶青鱼原本还感慨这府城的店开得简单呢,但看到几次跑到店里的食客见到白大人以来就笑着上去攀谈,陶青鱼恍然大悟。 哦,原来他是变相用了他家夫子的人脉。 在外人眼里,恐怕都在纳闷小小的一个鱼丸工坊,怎么有这么多的靠山。 不过说小,也不小。 工坊如今一日产鱼丸上万。 得益于府城的庞大市场,一日营收就是二三百两银子。且还有增加的趋势。 府城里短短一月时间,陶青鱼口袋里就多了千两银。 陶青鱼感慨,鸣水县还是小了些。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来府城做生意。府城消费高,人多不说,还能辐射其下辖各个县。 连带着周围的府城同样深受影响。 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将味道保证好,不愁没卖的。 离方问黎结束这次讲学还有半个月,店里不断招手人手,现在已经有掌柜、账房、跑腿小二、厨娘…… 是食铺,也是工坊。 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却没什么陶青鱼能做的。但工坊毕竟才开,他也每日来守着。 这会儿,陶青鱼正在逗弄白谨家的小哥儿。 才一岁的小娃娃,皮肤瓷白,肉乎乎的像个糯米糍。一身香香软软,陶青鱼看着都想咬一口。 “小师爹,你们还在府城待多久?”白谨问。 白谨之前在鸣水县被困在矿洞中经历了山火,现在又在江阳府历练了快两年,少年郎早已变成了稳重的青年。 陪在他身边的哥儿还是白洛。 他跟方问黎成亲那会儿是最后一次见他们,到现在再见,都过了快两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陶青鱼眉眼柔和道:“还有半个月。” 白谨:“不多待一会儿。” 陶青鱼:“天冷了,早点回去路好走。” 府城的工坊有掌柜看着,也是方问黎找来的人。到时候他们偶尔上府城看看,又或者掌柜去鸣水县都行。 如此,又半月。 方问黎彻底做完了手里的事,跟白谨一家用过饭后,他们就打算回了。 十一月了。 陶青鱼收拾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来是一辆马车,回去多了一辆。 陶青鱼在车厢里躺了几日,方问黎一直守着。昏昏沉沉睡了几日,醒来就是鸣水县了。 县里落了雪,只浅浅一层留在屋顶和花木上,却白得反光。 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露出来的皮肤被风一吹,能冻到骨头里。 陶青鱼整个人窝在方问黎怀里,手捂着肚子感受到脏腑日渐起来的压迫感微微不适。 方问黎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 他碰了碰哥儿微白的脸,扣紧哥儿的五指,轻声道:“快到家了。” 陶青鱼恹恹道:“那你要去书院吗?” 方问黎:“不去。” 马车没在街道上停留,直接到了方家小院儿。 院子里两个月没住人,但经常有人过来打扫。院儿里葡萄凋零,修剪后的藤枝缠在架子上,地面不见一片枯叶。 陶青鱼下了马车吸了口冷气,打了个喷嚏后也精神了。 他拢了拢披风,微白的脸掩了一半在毛领中,盯着光秃秃的葡萄架子懂也不懂。 方问黎:“不认家门了?” 陶青鱼唇角弯了弯,抓着方问黎的手:“想吃葡萄。” 方问黎半分没犹豫道:“我让人去南边找。” 陶青鱼轻笑了声,道:“现在又不想吃了,想吃你做的菜。” “好,夫郎先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做。”葡萄满足不了,但菜还是能满足的。 陶青鱼慢慢挪步,小声道:“谁能想到这次回来咱家居然添了个人了。” 方问黎拢着哥儿身子,动作小心又细致:“岳父那边还没说。” 陶青鱼弯眼:“等我去铺子里,我小爹爹看了肯定要吓一跳。” 方问黎无奈笑道:“精神回来了?” “没有。” 屋里没烧炭,跟外面没什么区别。 陶青鱼撩开床帐子,将衣柜里的被子拿出来铺上。 方问黎端着炭盆进门,见哥儿动作忍不住提醒:“小心点儿。” 陶青鱼熟练应付:“知道知道。” “方郎,你比我小爹爹还管得多。” 方问黎挑眉,勾着哥儿的后腰将他进怀里。“叫我什么?” 陶青鱼迷茫:“我叫什么了?” 方问黎咬了下哥儿的唇瓣,看他眼底露出的笑意,就知道哥儿在逗人。 “为夫来,夫郎稍等。” 方问黎让哥儿在凳子上坐下。 他以往在家也是事事亲力亲为,铺床铺得比陶青鱼还熟练。收拾了床后,又顺带将屋里哥儿进门后买的矮榻也铺上。 陶青鱼在一旁看着,双眼含笑。 “相公怎么这么贤惠?” 方问黎铺好矮榻直起身,走到哥儿身边捧着他的后脑勺叼住了唇瓣。 亲得陶青鱼身子发软,他才顺着哥儿背道:“招夫郎喜欢就好。” “我去做饭,夫郎先休息休息。” “谢谢方郎。” 陶青鱼亲了下方问黎的脸躲开,却不想被人抓住按在床铺里亲得长发凌乱,眼泪都给逼出来了。 方问黎撑着身子看着哥儿,声音暗哑道:“夫郎在招惹,为夫怕是忍不住。” 陶青鱼摸摸他的脸,勾着他的脖子压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撤开。 方问黎眼神一暗。 陶青鱼被他看得脸发烫,抓着被子将自己遮住。 方问黎捏捏哥儿的腰:“夫郎可别叫累。” 陶青鱼耳根发烫,立马去的抓腰间的手。 方问黎反手握住 ,在他掌心捏了捏。 “别闷着了。” “唔。” * 这边两人刚到家,阿修那边也得了消息。 他打算去小院帮忙,他家夫郎要央一起。两人皆是没长辈,刚满一月的小奶娃也是夫夫俩自己带的。 两人锁了门,将裹得严严实实的奶娃娃抱着,飞快进了方家小院儿。 “主子。” 阿修笑嘻嘻地抱着自己的娃娃,炫耀似的冲着方问黎。 方问黎看了小孩,目光瞥过阿修,对祁薄荷道:“小鱼在屋里。” 祁薄荷盈盈笑着从阿修手里将奶娃娃接过来,进了屋。 “小鱼。” 陶青鱼靠在矮榻上,腰上拢了一层被子。 不远处炭盆烧着。 这会儿屋里已经暖和起来。他脸上恢复了红润,曲腿蜷缩着,像猫冬的狐狸。 见祁薄荷进来,他眼睛一亮,立马招手:“怎么把你儿子带来了?” 祁薄荷将小娃娃往矮榻上一放:“带给你看看啊。” 陶青鱼垂眸,声音小了些。 “也不怕他冻着。” “小心着呢,没见一点风。” 祁薄荷目光在陶青鱼身上转了一圈,一脸喜色地勾起陶青鱼下巴。 “瞧瞧!” “方夫郎去江阳府两个月,人还丰润了不少。” 陶青鱼翻个白眼撇下他的手,拉开一点被子道:“能不丰润嘛。” 祁薄荷眼睛一亮。 他立马将被子拉大点,不敢相信地还伸手上去摸。 陶青鱼看色狼一样看着他,将哥儿乱摸的手拉出去,然后又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祁薄荷双手往腿上一放,腼腆笑着,柔柔道:“瞧你之前那样子,还以为你不想要呢。” 陶青鱼:“来了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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