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冯庭的回:“我竟不知顾观宇你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小爷我还没怪你惊了我的马呢!” “相公,评价评价。” 陶青鱼鼓着腮帮子,嘴里吃着方问黎投喂的点心。 双眼睁得圆溜溜的,满脸兴味。 “两个纨绔。”方夫子如是说道。 陶青鱼噗嗤一笑,仰倒在他肩上。 方问黎喂了两块就收好,提起哥儿身子放在腿上。看他唇角的点心碎末,唇贴上去抿了抿。 “还饿不饿?” “饿。”陶青鱼巴巴望着他收好的点心,“还要。” “不能吃了,再吃吃不下饭。” 方问黎手贴着哥儿肚子。 总觉得夫郎最近吃得多,饿得也快。 他眉头轻轻皱起。 外面两人也不知还要闹多久,凭方问黎的猜测,这种家族里被宠坏的少年人我行我素,吵着吵着说不定还能打起来。 “啊——” “顾观宇,你敢动小爷!” “打就打了!有本事……嗷!我草你爹!” 方问黎眼神淡漠,只搂好了歪着身子去拿点心的陶青鱼。 陶青鱼听到声音顿时坐直。 “顾观宇?好熟悉。” 方问黎摸了摸哥儿气色红润的脸,他道:“之前有个学生叫顾观茗。” “对哦!” “一样的姓,一样的字辈,可能是兄弟。” “可冯庭呢?也熟悉。” 方问黎托着哥儿的手捏了捏,随意道:“此前花了一百两买了金鱼的买家。” 陶青鱼眼睛一亮。 “对!”他欣喜地勾住的方问黎脖子,小狗一样蹭,“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方问黎:“记性好罢了。” 高兴过后,陶青鱼蔫儿了。他软趴趴窝在方问黎腿上:“回去吧,好饿。” “好。” 被堵着的马车不止他们,这边两人打起来,府城也总有能管住事儿的人。没多久,两人就被带走了。 街上恢复秩序,陶青鱼忽然就感觉胃里饿得烧得慌。 明明他早上吃了那么多,刚刚还吃了点心。 陶青鱼摸上肚子,结果摸到了方问黎贴在他腹部的手。 他疑惑:“是不是因为胖了之后消耗大,所以容易饿?” 方问黎:“夫郎不胖。” “明日带夫郎看看大夫。” “不去,我好着呢。”陶青鱼笑着拒绝。他潜意识了抗拒,但此刻陶青鱼也没意识到。 方问黎摸着陶青鱼的小肚子,心中略微焦躁,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容不得自己夫郎有一点问题。 到家后,方问黎立马去做饭。 陶青鱼给他打下手,偶尔往嘴里塞一块点心。他腮帮子鼓了又消,肤色红润光泽,脸上养出的一点软肉极招人喜欢。 也不见问题。 方问黎敛下心中疑惑,加快动作做饭。 “少吃些,垫垫肚子就行。” “饿……”陶青鱼拉长了声音,委屈看人。 一个字将方问黎其余的话堵了回去。方问黎想,好在也没买多少。 正午,饭菜好了。 陶青鱼乐陶陶地拿碗摆筷。 方问黎探手摸了摸哥儿肚子,鼓鼓的。 “还吃得下吗?” “能吃两碗。” “少吃多餐。” “知道了知道了。”陶青鱼将冒着白米尖尖的饭碗放下,“方夫子,你发觉你越来越啰嗦了没?” 方问黎垂眸:“夫郎……” “不啰嗦不啰嗦,我都听进去了。”陶青鱼拿起筷子,眼睛亮亮看着男人,“可以吃了吗?” 方问黎嘴角微扬:“吃吧。” “相公辛苦,相公先吃。”陶青鱼给方问黎夹了一块排骨的,然后动作迅速开吃。 两碗饭下肚,陶青鱼舒服了。 他想到自己刚刚饿到心发慌的状态,手搁在肚子上。 顺着鼓鼓的胃部往下,小腹同样有了弧度。 陶青鱼手指一颤。 “总不能是我一个人吃饭两个人分,好好的饭量大了一半。”他小声嘀咕。 在方问黎看来时,立马闭嘴。 吃饱后困意袭来,陶青鱼等方问黎的收拾完桌子,往他身上一挂。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能吃能睡,看似没事。 方问黎搂着重了些的哥儿放在床上,嘴角碰了碰他额头。 过几日,等夫郎睡着了请大夫来看看他才安心。 八月最后一日,方问黎先去了一趟府学。九月初一,他搂着熟睡的夫郎看了好一阵,才悄悄松开手离去。 陶青鱼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过早饭后,他立即锁了门带着大高个出门。 既然是要继续做鱼丸,那货还得进,他得先找找货源。 江阳府再过去一个府就临海了,这边水路又发达,鱼肉一日就能送过来。 陶青鱼带着人先去鱼市走了一遭,确实有不少海货在售卖。 不过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他一个卖鱼的现在闻到鱼腥味儿恶心得不行。 他捏着鼻子走完了鱼市场,出来后索性不再折磨自己。 他让大高个给他帮忙找海鱼贩子。 找到后陶青鱼问了价。 海鱼贵,能用来做鱼丸的鲻鱼、马鲛鱼从三十文到百文不等。 又打听了一番各个菜市卖肉的价。 五十上百文的羊肉鹿肉极好卖,寻常猪肉也能卖个三十文。河鱼倒是便宜,只比县里贵了一两文。 花了一个上午,陶青鱼摸清了府城物价。 中午看时间差不多,方夫子要回来用饭。陶青鱼让大高个儿送他去菜市场,买了点新鲜菜回去做饭。 他这边刚把菜炒好,方问黎进了家门。 “回来了。”陶青鱼笑着迎上去,“今日如何?累不累?” 方问黎牵住哥儿的手,先看了看他的面色才道:“不累。” “夫郎瞧着倒有些疲惫。” “我在外面跑了一上午呢。” “明重在,有什么可以吩咐他去做。”明重就是大高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进屋。 饭后,方问黎留在宅子里睡了小会儿,又上府学去了。 陶青鱼起来时盘腿坐在床上,还有些纳闷。 他相公是来讲学的吧。 讲学也要跟正经夫子一样照着点儿上府学?还是一上两个月。 陶青鱼咂摸出点别的味儿。 府城怕是有意留他相公在这儿。 不过看方问黎那态度,多半还是喜欢在鸣水县安稳呆着。 男人主意大着呢,做决定也会跟他说。陶青鱼没多想,下午还有事儿,他打算再多看看这江阳府。 连续三日,陶青鱼与方问黎一样早出晚归。 他忙着调查市场,连去看大夫的事儿都忘了。 等到方夫子快要休沐的前一日,陶青鱼正好回家时路过医馆,想了想,抬脚就走了进去。 这医馆不大,只一个要老不老的大夫笼着袖子坐在门边。 头发黝黑,长胡子遮了半张脸,穿插着几根白色。 陶青鱼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赶时间,念头一闪就过了。 “这位夫郎,抓药还是看病?” 陶青鱼将手往他跟前一放:“给我把把脉,看我有没有病。” 大夫一滞,慢慢曲指搭了上去。 陶青鱼扫了眼,心道:这大夫还挺会保养,看着这么大年纪了,皮还不怎么皱。 几息之后,大夫叫他换了另一只手。 陶青鱼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着急。 慢悠悠号完脉,大夫道:“气血亏虚,还是过于操劳了。” 陶青鱼想着自己这几日确实忙了一点,他追问:“没其他的?” 大夫手微僵,镇定道:“没有。不过夫郎不用担心,我这就开些补气血的方子,只需要五副药……” “不用,我自己养养就好。”陶青鱼心疼地付了二两诊金,立马就带着大高个走了。 大夫手抓过二两银子,眼里闪过遗憾。 大肥羊啊,跑了。 早知道说严重点了…… 陶青鱼走出医馆门,回头看了一眼这虽说不上气派但也古朴大气的门面。 应当是看得准的。 现在确认没事,他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 后头大高个的明重想:主君不愧是主君,果然没被这百草医馆的百老六给骗着开方子。 他那方子一副都要好几两银子。 走着走着就到家门前了,陶青鱼回身叮嘱:“明重,记得帮我招人。” 大高个弯了弯腰:“是,主君。” 宅子里,方问黎立在鱼池边。池底的鱼儿浮起来在他近处游荡着乞食,他看都不看一眼。 听见门外的说话声,他转身而立。 陶青鱼推开门就见方夫子着一袭青色长衫,笑望着他。 陶青鱼心跳漏了一拍,他快步迎上去:“相公!” 方问黎搂住扑过来的哥儿,下巴抵着他毛绒绒的头顶。“今晚白谨邀约,可要去?” 陶青鱼靠着他就犯了困。 他鼻音微浓道:“怎么晚上聚,你又喝不了酒。” 方问黎道:“不想去就推了。” 陶青鱼手挂在他脖子上,困觉似的,往他颈窝蹭。“不想去。” 方问黎敛眸:“好。” “我去做饭。”他拍了拍哥儿的背。 “我跟你一起。”陶青鱼大了个呵欠,靠着方问黎慢慢走。 男人一回来,他整个精神都松懈下来。在外跑了一日,自然也困得快,他没觉着有什么问题。 “我今日看了大夫。” 方问黎微不可见地一顿。 “不过没事,大夫说我气血虚,补一补就好。” “不过我觉得我不用补。” 方问黎:“夫郎气血虚?” “有什么不对吗?” 方问黎养哥儿养了快两年,养好后周令宜还诊过脉,哥儿身体康健,并未有体虚之象。 “夫郎在哪儿看的?” “就回来的最近的一家医馆。” 方问黎哭笑不得。 “夫郎怎么找到那家去了?” “医术不好还是价高?”陶青鱼说着自个儿还点头,“价确实高了些,问诊就花了我二两。” 方问黎没多说,还是打算按照计划重新找人来给陶青鱼看看。 入夜,两人一同用了晚饭后,陶青鱼困意挡都挡不住。 沐浴的时候要不是方问黎去看,人就要着凉了。 他将哥儿抱出来,也不管打湿的衣裳。将他身子擦干,换上中衣就放进了被窝。 九月天凉了,一不小心就生病。 哥儿像累狠了,怎么折腾都不醒。方问黎干脆将大夫请来。 老大夫仔细看过后,眼里露出几分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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