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院子里,板凳两边排开,带回来的什么瓜子花生全端了出来。 “大伙儿吃。”陶有粮乐乐呵呵道,“先前家里遭了事儿,还没来得及谢谢大伙儿。” “都是乡亲……” 都是一个村的,陶家也不是所有人家都得罪了。 这会儿院子里热热闹闹坐满了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家屋子。 邹氏见状,将方雾招来跟前,耳语道:“带回来那些,挨家挨户送去吧。快中午了,正好让他们早做了吃。” “知道了娘。” 方雾拉着宋欢跟杨鹊从人堆里离开。 他们将牛车上带回来的丸子全部拿出来。陶兴旺见状,立马去帮忙提着,几人挨家挨户送。 大伙儿在陶家吃了东西喝了茶,聊得意犹未尽。瞅见陶家烟囱已经开始冒烟了,才一拍大腿急急忙忙回去做饭。 陶青鱼拿着扫帚重新将院儿里打扫干净。 新家第一顿饭,陶家人供过了祖宗。 陶有粮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话,才让祖宗散了席,全家人坐一桌吃饭。 饭后陶青鱼也没留,和方问黎一起回县里了。 余下半日,陶青鱼跟方问黎先回去睡了一觉。 醒来后,陶青鱼领着方问黎去隔壁看他舅舅,顺带教人再挑一次鱼。 十多个大木海里生了青苔,鱼儿游弋在清透的绿水中,灵动漂亮。 天气正好,院中的湖里也被用来养了大金鱼。 人过去,鱼儿听见动静纷纷聚过来。 陶青鱼扔了几把鱼食下去,他舅舅立马跑出来道,嘴上叭叭不停: “小兔崽子!我已经喂过了!你丢那么多,胀死了怎么办?!” 陶青鱼拍拍手,笑眯眯道:“一点点而已。” “你那是一点点!” 方问黎立在哥儿身侧,笑着打招呼:“舅舅。” 方雨颔首,抱了栏杆上的鱼食狠狠瞪了陶青鱼一眼,立马钻进了屋里。 陶青鱼:“我舅可宝贝这些鱼了。” “夫郎不也宝贝?”这里没什么好呆的,方问黎牵着陶青鱼的手往外走。 陶青鱼粲笑:“你说的也是。” “天热了,明日我想吃锅子。” “晚上好吗?” “相公有事?” “嗯。学生回来了,邀我去聚一聚。” 陶青鱼点头:“那我在家把东西准备好,晚上咱一起吃。我把阿竹、阿修他们都叫来。” 方问黎笑着应下。 * 第二日。 阿修带着祁薄荷过来,秦竹也难得空闲,被周令宜先送过来。 陶青鱼领着两人出去买菜,路上才知道请方问黎吃饭的学生是顾观茗。 今年春闱过后,顾观茗在殿试上被点为榜眼。 后又靠着顾家在朝中的一些关系,如今在江阳府下一个县里做事。 这种大家族费尽全族之力供养出来的人,只需在外历练几年,凭他榜眼身份跟顾家打点,回到京城后步步高升是没有任何问题。 如今他已经从京城回来,也趁着方问黎有空,就连同其余下了场且得了成绩的学生,办了这场谢师宴。 知方问黎不喜热闹,这场谢师宴来的人不多。 围满了一桌子后,几个学生轮流给方问黎敬酒,嘴上说着感谢的话。 这种情况下,再喝不得方问黎也要沾点儿。 但他酒量实在是不行。 微醺时候,面前放了一盘鱼。 “听闻夫子最喜欢吃鱼,这是今日专门送来的海鱼,夫子尝尝?” 方问黎半阖着眼,眼中水光潋滟。 “倒也不喜欢。”他说话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试图咬得清晰。 “不喜欢?!” 这些学生都喝了点儿,酒水麻痹了思维,加上考取了功名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也不那么怕方问黎了。 “我记得夫子不是最爱吃鱼,三五不时要买一条。” “哪里哪里,咱……咱们小师爹之前不是卖鱼,夫子既然不喜欢吃鱼……那不就是为了小师爹呗。” 学生们嘿嘿笑着拱手,脸上两团醉酒的红晕。 “还是夫子高明!” “夫子高明!”大家胡乱应喝。 方问黎双眸微微涣散,嘴角耷拉着。 他恍惚扫了一圈,没见着相见的人,下意识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少议论。” “夫子!我们都没在书院了……” “说真的,夫子你对、对小师爹是不是也这么冷冰冰的吗?” “没准小师爹就喜欢咱夫子这样的!” 方问黎抿唇翘起,湿润的凤眼明亮:“嗯……喜、欢。” “看吧!咱夫子除了不爱笑,哪儿差了!” “嘿嘿嘿……一点都不差!喝酒!” 这饭吃着吃着又是一轮敬酒,方问黎摇头不想再多喝。 但这些学生被灌了酒后胆子大,反正今儿必须要让夫子喝趴……不对,喝得尽兴! 雅间里热热闹闹,小二上菜上酒来回进出。 少许客人从雅间外走过,话也听了几耳朵。有人瞧着里面那玉面郎君,心里五味杂陈。 为何那这般郎君偏偏看上个卖鱼郎呢……
第76章 方家小院。 陶青鱼几人很快买了东西回到院子。 午间三人随意做了一顿饭菜吃了, 陶青鱼安排两人先去隔壁休息休息,他则在家等着方问黎。 午时过半,门外响起马蹄声。 阿修架着马车将人送回来。 “主君, 主子喝醉了。”阿修下马车,将脚凳放下。 陶青鱼点头,等阿修让开, 他探身撩开帘子。 一股浅淡的酒味儿混着方问黎身上的冷香徐徐飘来,陶青鱼吸了吸鼻子, 就知道人没喝多少就醉了。 里面的人正襟危坐, 瞧着是在闭目养神。 但陶青鱼看他泛红的脸, 笑了一声喊:“相公,到家了。” 方问黎睁眼,然后伸手。 陶青鱼掌心向上将人托住,小心领着他下车。 “薄荷他们在隔壁。”他对阿修道。 话没说完, 背上一重。陶青鱼侧头看肩上搁来的大脑袋,伸手揉了揉,驮着人进屋。 阿修拉着马车离开, 陶青鱼又重新将门掩上。 “夫郎……”方问黎鼻尖贴着陶青鱼颈侧的软肉, 声音含糊。 陶青鱼抓着肩膀上的两个手臂, 问他:“喝了多少?” 方问黎:“五、杯。” “好喝吗?” 方问黎唇角贴着陶青鱼跳动的脉搏处, 张嘴厮磨。哼唧了一声:“不。” 陶青鱼偏头躲开,哄道:“要不等咱家葡萄熟了我酿点葡萄酒喝?” 等了会儿, 背上的人慢吞吞说:“好。” “不一定好喝。” “……好喝。” 醉了的男人说话更直白, 也更能哄人。 陶青鱼心情颇好。 他抓紧方问黎手臂, 快走到屋檐下时提醒:“脚下有台阶。” 方问黎收紧胳膊, 圈住陶青鱼在他脖子上小幅度地乱蹭乱咬,嘴里说着:“晕, 不动。” 陶青鱼一直眼中带笑,躲不开就让他磨。 将他带进屋里,让人坐在床上。 等他端着盆回到卧房时,方问黎还是那副端正坐好的样子。 陶青鱼走近,看着人迷蒙的眼睛,忽然生起逗弄的心思。 他曲指将方问黎的腰带一勾,男人迷茫仰头。 陶青鱼点点他腰侧,看方问黎身子一颤急忙伸手来抓。陶青鱼放轻了动作解了他腰带。 瞥见方问黎红了耳朵,陶青鱼弯唇。 羞赧的方问黎,他稀罕得不得了。 放在平日可不多见。 不过担心人难受,陶青鱼也只过了下瘾。他三两下将方问黎脱得只剩中衣,看人半点无反抗的样子,又莫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他捧着男人脸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还没撤开,立马被缠住轻咬。 陶青鱼气息微乱,偏头绕开男人的唇,回身从温水里拧干了帕子。 陶青鱼拉开他衣服,细细擦拭。 方问黎手指轻颤,忍不住动手缠住陶青鱼手腕。 “夫郎……”他啃着陶青鱼衣服敞开的肩。 “在呢在呢。”陶青鱼随口应答,加快动作。 方问黎痴痴缠缠,像个磨人的狐狸精。擦完后正要抱自个儿夫郎,忽然被陶青鱼一掀,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床上。 方问黎懵懵地望着房梁,眼神恍惚。 “夫郎,晕。” “晕就对了。” 陶青鱼拢了拢衣服,去柜子里给他重新找了一身中衣。草草给人穿上,拉着薄被搭在他腹部。 他随手拍了拍:“你乖乖睡,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说完端了盆就走。 方问黎举起的手抓了个空,眼里欢喜骤然沉寂。他呆望着门口,眼睛都不眨。 好在陶青鱼知道他的德行,材料放进锅里,他抽空过来瞧了一眼。 方问黎盯着门口的眼睛一亮,陶青鱼好笑。 他凶道:“闭眼!” “夫郎……”方问黎低眉垂眼,凤眼溢满失落。长发散开落在肩上,锁骨若隐若现。 很勾人。 陶青鱼喉结滚动,差点就把持不住。 他男人醉酒前后反差真的很大,但缠人的功夫是一点没变。 他软和了语气道:“我就在厨房,等会就过来。” 方问黎巴巴看着陶青鱼,眼前一黑,温热的掌心贴在了眼皮。 “睡吧。” 轻柔的声音抚平了他的不安。 方问黎感觉到睡意的拉拔,睫毛颤了几下,慢慢就睡了过去。 陶青鱼等了会儿,担心灶孔里的柴火落下来,才轻手轻脚离开。 …… 醒酒汤熬好给人灌下去,陶青鱼也困了。 他拉开被子将自己塞到方问黎怀里,枕上他的手臂。 又感受到腰间迫不及待揽上来的手,他唇角翘了翘,靠着方问黎闭上眼睛。 两刻钟后,陶青鱼睡醒。 他将伸进了衣摆里的手拿出来,瓷白的手指让他忍不住捏了捏。仰头见方问黎还没醒,陶青鱼小心翼翼下床。 披上外衫,他伸手摸了摸还残留着方问黎手心温度的肚子。 好像软乎了不少。 腹肌都消失得只剩下轮廓。 他摇了摇头,感叹着家里的伙食太好。 又想到晚上那顿火锅,他窸窸窣窣穿好衣服,立马出门。 没一会儿,秦竹几个也睡醒了过来。 陶青鱼将一应食材拿到葡萄架下。 今天天气好,有风,阴凉处不热。 秦竹仰头看着一串串慢慢变紫的葡萄,有些馋:“葡萄是不是可以吃了?” 陶青鱼片着肉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祁薄荷眼睛微亮,声音柔润似水:“我尝过,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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