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怎么算也是死的不甘心,能重活一世他自然是高兴的,更不想自己重活的这一次了结在纪景行手上。 听到沈篾的话,纪景行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视线看了沈篾一眼后就匆匆移开,颇让沈篾脑补出了一丝兵荒马乱的意思。 被拍马屁的纪景行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叙鸣玉反应最大,蹦跳着离沈篾更远了一些:“你真让人作呕,恶心死了!” 沈篾嘻嘻一笑,不以为意,自顾自玩得快乐。 等到沈篾说话,祁然才发现他竟然是四人中最为狼狈的一个,活生生像是在血水离泡得完全入了味再爬出来的,整个人都血刺呼啦的。 “同泽,你怎么被淋成这样了???” 沈篾偏头看了眼这个后知后觉的傻小子:“你难道没发现我一点灵力都没有吗?” “一点灵力都没有?!” 祁然更惊讶了:“你一点灵力的都没有,秦夫人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她明明说你修为高深,上战场就是立军功的,你怎么会一点灵力都没有???” 沈篾带着几分恋爱拍了拍他的头顶,说话间不自觉带了几分慈爱:“傻小子,可不要别人说什么都信哦。” 说话间的功夫,纪景行已经将那只崆峒兽处理完了,他将那枚发着淡淡白光的妖丹收入囊中。 “该走了。” 沈篾这才想起来他现在连纪景行要去哪里都不知道:“所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纪景行:“苍华山。” “苍华山?!” 叙鸣玉一听到这三个字,声音都变了调,也顾不得之前的什么禁锢了,连滚带爬地想远离这个地方,但还没走出多远,就被身上的束缚困住了,只能在原地急得跳脚。 “我不去!我不要去苍华山!让我再回那个地方待那么多年还不如直接现在就了解了我!!!” “你们都是畜生!放开我!!!” 沈篾看着叙鸣玉的反应,摇了摇手里的铃铛,饶有兴味道:“我现在觉得应该给这个东西起个名字,就要摇玉铃,叙鸣玉,过来。” 叙鸣玉脸上表情铁青,就像是用钢铁浇灌的铁人一般,僵硬地挪动着步伐,不情不愿地朝沈篾一步一步靠近,双脚在被血水泡软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沈……” 眼看着他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沈篾心念一动,直接控制着他将即将念出口的名字变成了另一个。 “……同、泽,我*你大爷!” 沈篾这下更高兴了:“我大爷就在沈家呢,说不准之前你们还打了照面,要我领你回去找我大爷吗?” 叙鸣玉现在心里一个悔呀,自己之前就不该借灵力给这个白眼狼! 这么折腾了一番下来之后,天早就黑透了,顾及着沈篾身上的伤还没好,几人也没急着赶路,而是打算就在山中休息一晚,等明日天亮之后再下山。 有灵力还是很有好处的,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将自己身上变得干干净净。 正当几人准备收拾收拾睡觉时,纪景行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有女人呼救的声音,那声音格外微弱,有气无力的,好像没多久就会咽气一样。 纪景行提醒道:“有人在呼救。” 叙鸣玉还在气头上,眼睛一闭,人往旁边一躺,大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派,这么看上去才有几分阶下囚该有的样子。 祁然显然也听到了呼救声:“山中多精怪,会不会是圈套?” 四人当中,只有真毫无灵力的沈篾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一脸茫然地问:“什么呼救声?哪里有呼救声?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小的?声音好听吗?” 纪景行转头看了眼他,抬起离他更近的那边的手,在他耳朵上点了一下。 沈篾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有一股气流顺着纪景行的手流进自己耳中,再然后,他终于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呼救声,就是那样的气流吹得耳朵痒痒的,让他忍不住揉了揉被点的那只耳朵,心满意足地开口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这女人应该也就三十岁出头!” 沈篾的手抬得很快,纪景行收手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一起。 那一瞬间,他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视线又忍不住飘向那只被揉搓得泛着粉色的耳朵。 然而沈篾并未注意到纪景行这边的情况,专心致志地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是那边传来的!” 判断出声音的方向之后,沈篾比应该被救的那个人还兴奋,蹦跳着就要往那边走。 祁然在后面试图叫住他:“同泽!你别跑那么快,万一那是山中精怪设下的陷阱怎么办?” 劝阻无果,祁然将视线看向纪景行。 对方点了点头:“先过去看看。” 距离超过了三丈,原本还在地上躺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叙鸣玉立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蛮横地拉着往沈篾的方向拖。 他架着一脸“你怎么还不去死”,右手托着脑袋,救那么躺在地上被那股力量带着走,全然放弃挣扎。 【作者有话说】 纪景行(无能狂怒版本):我恨你是块木头!!! 沈篾(掏掏耳朵):什么?你要请我吃烤肉!!!
第13章 等到沈篾走过去时,就看见一个土坑,坑里插了好几根削尖的木桩,是猎户用来捕获野兽的陷阱。 但陷阱中一只野兽都没有,里面只有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她头上包裹着布巾,身上穿着麻布衣裳,像是农村妇人的打扮。 她无力地依靠在坑底边缘的位置,一根木桩贯穿右腿,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呈现灰白色。 当她看到沈篾好奇的脸出现在上方时,用尽浑身力气朝他伸出一只手:“救、救救我……” 纪景行只看了坑底的妇人一眼,就做出了判断:“是个普通人。” 听到纪景行说是普通人,祁然才敢跳下去救人。 那妇人长得倒是一脸淳朴,一看就是个老实人的模样,在祁然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嘴里不停地道谢:“今日真是谢过各位了,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只怕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祁然倒是个乐于助人惯了的,一边帮妇人处理伤口,一边问她为什么会掉进去。 妇人解释道:“我家就住在山脚的李家村里,这山中灵药多,村里人经常上山挖点灵药卖了补贴家用,我也是挖完灵药准备下山,没想到走到一半突然就一阵地动山摇,我没站稳,就滚进这坑里,还被刺伤了腿。” 想来妇人被这些繁茂的树冠遮挡了视线,没看到崆峒兽。 祁然是个热心肠的,听完妇人的话后,抬头看向纪景行:“纪大人,要不我们先送大娘回家吧,她现在这样也没法自己回去。” 祁然的眼睛眨巴眨巴,见纪景行沉默着,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就又将目标转向沈篾:“同泽,你快同我一起求求情,总不能大娘拖着这条伤腿自己回家吧?” 沈篾略微偏头,视线敏锐地捕捉到妇人脖颈后露出的一点暗紫色,像是一块胎记,又像是什么特殊的符号。 他没有询问纪景行的意见,对还在和自己保持最远距离的叙鸣玉说了一句:“叙鸣玉,过来背大娘回家。” 叙鸣玉不屑地切了一声,原本是面朝着沈篾侧躺的,听到他说话之后,白眼一翻,将后背留给他:“你自己烂好心关我屁事!” 话音刚落,叙鸣玉就已经黑着脸站了起来,满脸写着“我要杀人”走到妇人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手。 妇人看着他的那想杀人的表情,有些害怕地往后瑟缩,想要躲开他的手。 沈篾啧了一声,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小玉呀,怎么能这么凶呢?笑一笑,你看你都把人吓着了。” 他的话说完之后,叙鸣玉恶狠狠剜了他一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妇人背在自己背上。 叙鸣玉背着妇人往山下走时,沈篾才转头笑嘻嘻地对纪景行说道:“纪大将军心系苍生,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么一个无辜的生命在您眼前消失吧?小人擅作主张了一下,还望大将军见谅。” 不管纪景行时想送妇人下山还是不想送,他现在都得送,因为他要将叙鸣玉送到苍华山上去,他得盯着叙鸣玉,而现在,叙鸣玉在送妇人下山。 纪景行没有回答,而是往前跟上叙鸣玉的步伐。 沈篾见这事儿成了,加快步伐准备超过纪景行和最前面的妇人聊天。 正当他刚走到和纪景行齐平的位置时,纪景行突然伸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么走伤口会撕裂。” 沈篾全然没意料到旁边的人会拽自己,可能在他以为只是轻轻一拉,但落到现在毫无灵力的沈篾身上,那可就不是轻轻了,他直接被拽得一歪,踉跄着就要摔到地上。 他正要惊呼出声,自己那完全失去重心的身体就被人接住了,腹部紧接着传来一片钝痛,被撕裂的伤口渗出的血缓慢浸透纱布,将自己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染上了一片红色。 他那一声惊呼不上不下地卡在嘴里,最后被自己咽了下去。 可真是谢谢了,原本他没扯到伤口,现在被你这么一拉也确实是扯到了,沈篾真是欲哭无泪。 纪景行鼻尖嗅到微弱的血腥气,视线下移,看到了沈篾腹部的红色。 他有些疑惑,眉头轻轻蹙起:“你怎么一拉就倒?” 沈篾挤出一个苦笑:“将军大人,不要认为每个人都和您似的身强体壮,人家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汉,您的一拉,我的一拉好像不一样?” 纪景行似懂非懂,他将沈篾扶正,用灵力止住了他伤口的血,有抹除掉衣服上的血迹。 沈篾是个普通人,这具身体无法承担过多灵力,这也是纪景行为什么不直接用灵力治好他身上伤口的原因。 前面的祁然正和妇人聊得开心。 “还不知道各位大人怎么称呼呢?” 祁然傻咧咧地自报家门:“我叫祁然,背你的这个叫叙鸣玉,后面那个穿绿衣服的是沈同泽,白衣服的那位就是个大人物了,他的身份不便过多暴露,你就称呼这位纪大人就行了。” “今日真是谢过各位了。” 祁然挠着后脑勺,嘿嘿憨笑道:“不用那么客气,还不知道大娘怎么称呼呢?” “叫我王姐就成,村里人都这么叫我。” …… 看来这个傻小子还没傻到无药可救的底部,并没有别人一和他聊天,就傻兮兮地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去。 下山的路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平地,离开树林之后,送来的风中多了一股子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 月光下,一条宽阔的河水中面前流淌而过,折射的银辉铺洒在水面,远处朦朦胧胧勾勒出一栋破旧的建筑,形状看上去像是戏台,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见上面绑着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布,正在顺着风向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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