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篾右手撑着脑袋,循着纪景行的视线看过去:“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这个陷阱到底是为我俩谁精心布置的呢?还有打入你体内的那个东西,既然能够被你的龙血吞噬,那这个陷阱为我布置的可能性似乎更高一些呢。” 两人相视无言,但双方都很清楚对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若是沈同泽,他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自然犯不上使这么大手笔对他下这个陷阱,能配得上这么大场面的人也就只有沈篾了。 这也恰恰说明,若是这个陷阱真的是为沈篾准备的话,背后之人显然对自己重生之事无比清楚。
第54章 兵荒马乱 沈篾能想到这一点,纪景行也自然会想到,说不定他想到的东西比沈篾还要多,毕竟沈篾死了十多年的时间摆在那儿,对于很多世事自然没有他了解。 他看向旁边的纪景行,问道:“你怎么想?” 或许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落在别人眼中是问得不知所谓,但纪景行却很清楚他在问什么:“不是冲着你来的,就算是知道你重生了,他又以何断定你一定会来这个地方地方?其中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所以只能是冲着我来的。” 当说完这个时,纪景行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就再度补上一句:“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东西对我毫无作用。” 沈篾听到纪景行口中的他,心中知晓他这是知道对他下手的是谁,就算是纪景行不说,沈篾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且不论纪景行大妖的身份,单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将军这么一层身份,敢对他动手,而且有那个能力对他动手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了——卫子榛。 沈篾沉默了下来,对于自己这正儿八经的第一个徒弟,他也不知该怎么办,虽说他知道权力会改变一个人,但他没料到会将卫子榛改变得那么彻底,若非不是之前他就测过卫子榛身上没有什么邪修的气息,不然他都会觉得他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邪修给夺舍了。 正当沈篾准备开口问有关姜宁的事情时,纪景行先将被他自己戳破的手伸过来,食指上甚至还在冒着血丝。 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纪景行,后者就像是早就知道了沈篾身体的异常,恰到好处地将视线挪到一边,不会让他感到窘迫。 “我的血可以消解你体内的龙涎。” 沈篾:“……” 他看着纪景行冒着血的手,一时间有些下不去口,舔舐手指这个动作太过暧昧不清,有着太多不清不楚的含义。 虽说沈篾放在在有意用灵力纾解,但就算是只有少量龙涎进入体内,那力量也过于霸道,他努力了这么久也没将得到有效纾解。 某不知名的国师大人看着眼前这只可以算是非常美观的手,脑海中经历了一番艰难的天人大战后,国师大人最终在脸面和和尊严之间选择了弃权,低下头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在纪景行指尖舔了一下,用尽全力将接触面积减少到最低。 但就算如此,指尖的触感依旧十分清晰,纪景行表面上云淡风轻着,心跳早就如一团乱麻,就像是鼓点一般大作,没了灵力傍身,他脸上的红晕再也压不住,像是两片烧得通红的云彩。 只是纪景行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点,往日若是脸红心跳时,他还能用灵力掩饰一下久而久之就成自然了,此时陡然失去灵力,都还没想起这码事。 是以,当沈篾抬起头时,就看到了如此稀奇的一幕。 他看着面红耳赤的纪景行,没忍住又往他那边凑了凑,将眼前这一幕看得更加清晰后,不可思议道:“纪景行,你脸红了!” 此言一出,纪景行顿时就像是炸毛的猫一般跳出老远,脸上的红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向更多地方。 看着纪景行难得的这般模样,沈篾顿时更来劲了,一步步向他逼近:“为什么脸红?难道就是因为我舔了一下你的手指吗?纪大将军这么纯情的吗?” 纪景行不说话,只是在他的迫近下不得已往后撤了好几步。 “可是之前我们做那些更过火的事情时也没见你脸红啊?”沈篾看着他,若有所思:“难道你以往都是用灵力刻意掩盖了?” 被戳中心事的纪景行几乎红到了脖子根,伸出一只手抵住沈篾的肩膀,不让他再继续向自己靠近:“沈不渡,你够了,我这只是龙血翻滚烧沸了脸罢了,你别再瞎猜了。” “龙血翻滚?” 沈篾眉梢轻轻一挑,咀嚼着这个牵强粗陋的借口,似笑非笑地垂眸,视线落到纪景行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好像在用视线将那只手好好煎炸滚烫好几圈一样:“纪大将军莫不是在框我?” “自然不是。” 视线交错之间,纪景行真觉得自己的右手被扔进油锅煎炸滚烫了一样,带着兵荒马乱的意味将那只手收了回来,落下这么四个毫无说服力的字眼。 沈大国师作为一个颇有素质的流氓,自然深谙见好就收这个道理,见逗得差不多了也就收了口,老老实实坐回原地。 “别、别想伤害我师傅!!!” 那边不知晕了多久的祁然突然一个咕噜站起来,摇摇晃晃都摸不清方向就要履行自己说的这句话,然后一声格外清脆的巴掌声应和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就响了起来。 可怜的越祈独自承受了一切,先是被摸不清方向的祁然踩了一脚惊醒坐起身子后,又被一个巴掌扇到脸上,只能发出一声悲惨的惊叫。 沈篾看着这一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祁然在听到了他的笑声,一瞬间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像是一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猪,重心不稳地撅着屁股就朝沈篾这边走来。 至于为什么用小猪这个形容词,也是因为沈篾之前给他的那张化形符还完好无损地贴在他身上。 这场面实在是过于猎奇,纵使是纪景行也很难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小猪一头拱进沈篾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同泽兄!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呜呜呜……” 就算是知道了沈篾国师的身份,嘴上的称呼却依旧是改不过来。 沈篾顺手将祁然背后的那张化形符扯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吧,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阎王可不敢收我的命。” 一旁终于缓过劲来的越祈揉着自己被扇疼的脸,看着哭得声泪俱下的祁然:“被打的还没哭,打人的怎么还先哭上了……” 缓过来之后,祁然抽噎着从沈篾怀里离开,带着明显的哭腔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第55章 各取所需 纪景行先开口答道:“等我灵力恢复之后,就带你、们离开这里。” 对于沈篾身份的转变,祁然还是颇为适应不了,他在不远处蹉跎了半天,一想到之前对他如此轻蔑的态度,又觉得有些难堪。 沈篾看了看旁边的越祈,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将怀里的乾坤囊拿出来,将之前被自己顺手放进去的苏子兮拿了出来。 “差点就把你忘了。” 被沈篾放出来的苏子兮还一脸呆滞,无法从刚刚的变故中缓过来,嘴里喃喃说着:“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抛下我,他答应了我的……如果不是我,他不可能活到今天……” 越祈看着面前的苏子兮,刚开始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对待沈篾,此时再见了苏子兮,一瞬间他就想通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能再次见到眼前这个人,往后余生能好好守着她,这就足够了。 是以,当他看到沈篾向苏子兮走过去时,他不假思索,直接挡在了她面前。 从刚才苏子兮和沈篾的对话中,越祈也能推测出一二,总之就是苏子兮是和沈篾结了仇了,很可能还曾经害死过他。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这个往日喜怒无常、睚眦必报的国师一定会对苏子兮不利。 “你若是想要一命换一命,那就夺走我的命吧!” 看着越祈这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沈篾反而笑了:“你何以认为我要她的命?” “你,不是要报仇吗?”越祈反而蒙了,这个国师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沈篾道:“报仇也要讲究一个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且,我局觉得你身后这个人似乎也是付出了代价,不如你回头和她说说话?” “说说话?” 越祈闻言转身看向苏子兮。 身后的她不知何时停止了喃喃自语,她脸上的神色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带着稚童的天真。 在看到越祈转身之后,她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祈哥哥,这个送给你!” 当看到苏子兮递过来的东西之后,越祈瞬间怔住了,她手里拿着的明明只是一小块破木头。 苏子兮见他不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下去,只是失落地垂下脑袋,委屈巴巴地说道:“这个香囊我绣了好长时间呢,祈哥哥不喜欢就算了。” “香囊?” 越祈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所谓的香囊,又垂下眼眸看了看还挂在腰间但因为一路波折已经变得灰扑扑的香囊,这东西明明是她十二岁的时候绣了送给自己的,当时还说以后要当自己的新娘。 “怎么会这样……” 沈篾将残忍的真相说了出来:“很明显,为了防止她泄密,那个人对他用了一些手段,让她失去了正常人的神智,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也真是可怜,费劲心思把人一路护送到这个地方,甚至连自己的清誉不要都要保护的人,最后为了防止她泄密,对她使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越祈呆呆地半坐在苏子兮面前,脑子里不知在想写什么,他看着眼前的苏子兮,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但却早已物是人非,回不到当初了,之前那个每天都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祈哥哥的小丫头片子已经回不来了。 他沉默着,沈篾也颇有耐心地等着他接受现实。 “你想怎么知道真相?”越祈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沈篾道:“我知道一种术法,可以从一个人的脑海中得知到自己想知道的记忆,我有我想知道的,你也有你想知道的,对吧?” 越祈目光闪烁着,似乎是在思考,又不放心问:“这种术法会对子兮产生影响吗?” “不会。”沈篾的回答干脆又利落。 越祈在思考了一阵后,最终还是选择让开了:“好,你做你想做的,但是若是被我发现你想伤害子兮,那就算是拼上了我这条命我要杀了你。” 沈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行啊。” “那你开始吧。” 苏子兮还坐在地上玩着石头,刚才那个被她当做香囊的破木块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 她从沙石中找到了一块闪闪发亮的鳞片,又把那鳞片举到头顶,好奇地看着那块鳞片折射出红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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