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然听到沈篾的话时,下意识就捡起了地上那把匕首,正准备递给他,却突然想起这个人刚刚像是疯子一样一刀又一刀在自己身上留下伤口的模样,递出去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不会是还要在自己身上划上几刀吧?” 沈篾一讪:“我又不是铁打的,刚刚那么多刀下去就够了,再捅自己一刀我可受不住。” 祁然闻言,这才放心地将匕首递了过去。 将匕首接到手中时,沈篾突然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祁然:“既然你刚才都叫我一声师傅了,那我就再教你一点东西,很重要的。” 祁然疑惑:“什么东西?” “那就是……”沈篾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将本就沾满了鲜血的匕首朝自己心口刺去,伴随着噗嗤一声刺破肉体的声音,他接着说道:“不要我说什么你都信。” “沈同泽!!!” 祁然瞳孔骤缩,扑上去就想把沈篾手上的匕首夺下来,但还没等他靠近,就先被越祈拦住了:“你别乱动,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沈篾脸上的笑容脆弱,因为剧烈的疼痛,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还挺聪明嘛……放心,我避开了要害,死不了,倒是你如果来拔剑,我可能还得再费劲巴拉找个地方捅进去,岂不是还要再挨一刀?” 听到此话,祁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篾要干什么。 不管是人还是妖,想要修炼灵力,就要先结核有了灵核之后再进一步练成灵髓,才能正式开始修炼。 人有灵核,妖就有妖丹,都在心脏之中,所以越靠近心脏的地方,血液中的灵力蕴含就越丰富。 沈篾现在的灵核是由崆峒兽的妖丹转化而来的,同为妖族,他的血液自然也对纪景行颇有益处。 沈篾避开要害捅破了自己心口,将灵力最充沛的鲜血渡进纪景行体内。 其实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方法有没有效果,但现在都这样了,不管后果怎样也不会更糟糕了。 好在做完这些之后,纪景行的脸色明显好转,连着身上的冰霜都褪下去不少。 见情况好转,沈篾总算是松了口气,正准备撤开时,纪景行的眼睛倏地睁开了,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沈篾愣了一下,有些疑惑:“起效这么快的吗?” 话音刚落,原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纪景行突然坐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沈篾的错觉,他总觉得纪景行现在的眼睛比之前都还要红。 纪景行坐起来之后,眼睛在周围转了一圈,最总停留到沈篾身上,他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野兽,眼中泛着贪婪的光,将沈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伸出一截淡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样的纪景行看得沈篾心中警铃大作,手脚并用就要爬开,好像不赶紧逃离纪景行身边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但除了沈篾,其他两个人都没发现纪景行的异常,甚至在看到他醒了之后脸上还露出高兴的表情。 看到沈篾露出这般着急忙慌逃离的模样,祁然还有些疑惑:“同泽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 沈篾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才刚刚落下一个仓促的我字,瞬间就觉得自己天地一阵翻转,紧接着就被纪景行牢牢禁锢在了身下。 离得最近的越祈看到这个场景都懵了,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纪景行不对劲,上前就想把人拉开。 但还没等他碰到纪景行,就和祁然被他身上突然窜出来的黑气打飞,直到撞上沈篾设下的屏障,两个人都直接失去了意识。 因为失血过多,沈篾身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就算是刚刚手脚并用地逃离,下一秒就还是被纪景行拽着手腕拉了回去,他看着纪景行身上包裹着的那些黑气,竟然和南玖身上的一模一样。 沈篾抽出另外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纪景行推开:“纪景行,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但纪景行却毫无反应,半点要清醒的意思都没有,他垂眸看了眼沈篾那只试图想推开他的手,略微思索了一阵,右手一抓,轻轻松松就将沈篾两只手的手腕都禁锢在了他头顶的位置。 现在这个处境实在是过于被动,沈篾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由纪景行宰割。 纪景行鲜红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侵略性,就像是一只打量着自己猎物的兽类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要将面前这个人生吞活剥了。 沈篾在这样的视线下逃无可逃,只能被迫迎了上去,还在试图唤醒纪景行的理智:“你快醒醒,纪景行!” 纪景行的视线向下,落到沈篾还在开开合合的嘴上。 就一眼,沈篾就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纪景行就要直接把自己的嘴咬下来吃掉。
第53章 坦白 但纪景行的动作并没有随着沈篾闭嘴而停止,在纪景行那恨不得把他咬得稀巴烂的目光侵略下,某不知名国师大人很不争气地闭上了眼睛试图逃避。 那一瞬间,沈篾甚至在想,要是等纪景行清醒之后,发现是他亲手杀了自己,他会不会很难过?还是会因为除掉了他这个曾经的死对头而感到解脱。 但不管是哪种,他都不是很想看到。 就在沈篾脑子中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意料之内的痛感却并没有传来,嘴唇上仿若羽毛扫过一样的轻柔触感传来,沈篾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纪景行竟然在吻自己,那动作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了。 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沈篾猝不及防,双眼因为吃惊而瞪大,瞳孔都在微微颤抖着。 直到纪景行一路向下,轻轻舔舐在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时,沈篾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纪景行这是在舔舐自己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液。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经过纪景行这么一折腾后,自己身上的伤口竟然没有那么痛了。 大概也是沈篾体内的崆峒兽妖丹起了作用,缠绕在纪景行身边的黑气都少了不少,眼神中逐渐恢复清明。 只不过他恢复神志的时机不那么恰当,沈篾还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意识到这一点后,纪景行脸颊瞬间浮起明显的红晕,对着他说了句抱歉,又带着几分狼狈爬起来,坐到一边整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和衣袍。 他的视线有些尴尬地乱转着,就算是看过了正在保护着他们的屏障时,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倒是沈篾看他看得心中一惊,若是按照纪景行对他的了解,不可能认不出来这个屏障上的符文是他独创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纪景行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整理完毕,纪景行又站起身从地上找了些干燥的木材,就着这些木材生了火。 当温暖的火光洒落在身上时,沈篾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脚都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发凉。 沈篾默不作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凑到火堆前,正准备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烤烤时,他发现自己胳膊上的那些伤口上竟然附着着一层薄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他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顿时冷到了极点,莫名的尴尬情愫在两人周边蔓延着。 沈篾在原地如坐针毡,因为除了身上飞速愈合的伤口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别样的感觉从身上某个不可明说的地方滋生起来,开始作乱,他这才想起来龙涎还有一个作用。 两人谁也没说话,沉默间那个地方的存在感更加强烈了,逼得沈篾不得不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他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纪景行沉默了一阵,沈篾的屏障并不能阻止风的流动,烧灼的木头时不时噼啪作响,火焰随着晚风跳跃的样子倒映在他眼中。 半晌,纪景行才答道:“在沈家时,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听到他这么说,沈篾更加好奇了。 “唤龙术,我只教给过你。”纪景行转头看向沈篾,里面某种沈篾看不明白的情绪烫得他有些慌乱,甚至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当听到纪景行说那是唤龙术时,沈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可是唤龙术,你就那么随随便便给我了?你就不怕我用这咒术给你下套让你死无葬生之地吗?” 沈篾虽然对于龙知道得并不是很多,但他也知晓唤龙术之所以能生效,就是因为里面暗藏着一条龙的命门,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得知唤龙术,那就能轻轻松松从里面入手,将这条龙打得魂飞魄散,再也无法凝聚神形。 如此重要的东西,他竟然就随随便便地告诉了自己,还哄骗自己说是皇亲国戚能传唤他的术法。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说眼前这条龙是天真无邪还是蠢得要命了。 纪景行正准备说些什么,沈篾却先一步发现了他的不对:“等一下,你的灵力呢?难道是刚刚那个东西造成的?” 沈篾的灵力在之前就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人身上毫无半点灵力波动的痕迹,就好像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一样。 纪景行眨了眨眼,像是不知道他的话题会跳得如此之快,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别担心,这东西伤不到我,再等两个时辰我的灵力就恢复了。” 听着纪景行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沈篾却依旧不放心,他三两步挤到纪景行跟前,抬手就去捉他的手腕:“你让我探探你的灵脉。” “真没事。” 纪景行就算是失去了灵力,要压制一个灵力稀薄的沈篾还是绰绰有余,轻轻松松就将人控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篾也十分明智,见手上功夫没法打动纪景行,干脆就靠嘴上功夫,趁着纪景行注意力都在自己那双不安分的手上时,探出身子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趁着他失神的功夫,伸出手迅速捏住了他的手腕。 等到纪景行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来不及了,沈篾看着他错愕的神色,笑嘻嘻说道:“兵不厌诈,这次我赢了。” 见此情形,纪景行也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双眼一闭,颇有一番随他去吧的意思。 探查完纪景行的灵脉,确定没有半点异常之后,沈篾才放心松开他的手腕,相信了他的这番说辞。 纪景行接着解释刚刚没来得及说完的话:“龙的体质和常人不一样,许多对你们来说可能会致命的东西与我而言不过是可以被龙血吞噬的养分,只会让我变得更强,这次你该相信了吧?” 沈篾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纪景行倒是难得笑了一下,视线看向外面那些还围在屏障后面不愿意离开的妖怪,尤其是看到南玖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他的眸色暗了暗:“到底是谁如此残忍,连鲛人族最后一点血脉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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