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上的东西你们看明白了吗?” 闻言,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沈篾,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着告示上都写了些什么,他想沈篾既然敢揭下这告示,那应该是看清楚状况了的,一路走来,同泽兄都是靠谱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沈篾竟然摇了摇头,理直气壮道:“没看啊,三十五金才是最重要的。” 越祈:“……” 祁然:“……” 越祈脚步陡然一转,看向沈篾的视线充满了鄙夷:“这钱就怕你没命花,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不自量力地揭下苏家的告示!” “这些你们到时候不是会说的吗?我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去看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呢?”沈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 越祈:“……” 越祈被气得无言以对,就差拿鼻孔看这人了,他顿时觉得之前那些都是错觉,面前这个人一定是来为了那三十五金来招摇撞骗的骗子。 在沈篾那毫不心虚的视线下,越祈深呼吸了好几口,以免自己一个冲动直接让面前这个两个不知所谓的骗子头身分离。 他一边转头继续前进,一边开始讲解这些日子苏家发生的怪事:“苏家家主之前一直在朝廷任职,不知何缘故突然暴毙,仵作验了也查不出来死因,这些日子,朝廷里像这般暴毙的官员就有好几个。” 祁然听了这话,忍不住发问:“所以是让我们调查苏家家主的死因?” “自然不是。” 越祈顿了顿,转头看向天空,沈篾顺着他望的方向看过去,澄澈的天空看不出任何异常,倒是能看到一座孤零零伫立的高塔。 他接着说道:“怪事是从苏家家主突然病逝之后开始发生的,先是府中豢养的一些灵宠无故消失,再到家仆,到最后苏家二小姐无缘无故突然在自己房间里消失,就算是把整个永州城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二小姐的踪迹,用了多少方法也束手无策,只好用重金悬赏,看有没有人能找到二小姐的行踪。” “但这都过去两个月了,揭下告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没一个人能找到二小姐的下落,甚至连那些调查这件事的人也全都消失无踪。” 说到这里,越祈转头看了沈篾一眼:“所以我奉劝你们一句,若是没什么真本事就别掺和到这件事里面去了,不然就怕你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篾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还是笑盈盈的:“所以,苏家主的灵柩停在何处?” 越祈回道:“家主死因离奇,灵柩尚且停在京城中,说是要等查清楚了这件事情之后才能起灵回乡。” 沈篾点了点头,表示这些情况他都了解了,随即又开口询问:“既然要请我们办事,那我们先吃一顿好的不过分吧?不填饱肚子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越祈:“……” 不得不说大户人家的餐食就是好吃,满桌山珍海味,沈篾吃得那叫一个尽兴。 祁然看了看旁边吃得悠然自得的沈篾,又看了看门外守着的护卫,大概是越祈怕他们半道跑了,吩咐那些人看着他们的。 这样的情况他属实有些吃不下去,反观沈篾却吃得真香,虽说每一筷子都下得很快,但吃相却并不难看,反而算得上是相当美观,他又想起了这人当初宁愿自己挨打,也不愿意自己怀里的烧鸡掉到地上的模样。 两人凳子隔得有些远,祁然又看了眼外面的护卫,干脆端着凳子挪到了沈篾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同泽兄,我看刚刚那人说得如此凶险,我们要不还是别干了吧?我不想也和那些人一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沈篾又拈起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酒不浓,喝下去反而透出一股果香,这还是他重生到这具壳子之后喝到的第一口酒,他啧啧叹道:“要是这酒再烈一点就好了。” 祁然见他专心致志地喝着酒,半点没将自己说的话听到耳朵里的模样,又唤了他两声:“同泽兄,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沈篾:“放心吧,这世上能难倒我的事情少之又少,你就安心等着收金子吧。” 说着,他又凑到了祁然耳边,同样压低声音,说话间果香四溢:“这苏家家大业大,咱们还能趁此机会狠狠宰上一笔。” 祁然:“……” 祁然一时无言,再度惊叹于沈篾这无与伦比的胆量,要知道这苏家可是皇亲国戚,换做其他人,要是能倾尽心思和苏家攀附上那么一点关系,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这沈同泽可还好,竟还想着狠狠宰上一笔,真真是艺高人胆大。
第38章 我可不是废物 等到两个人吃完东西,守在门外的那些人又领着他们到了越祈面前。 他又换了一身衣裳,身上的衣料从头往脚是越来越深的蓝色,银白色的发冠将黑色的头发高高竖起,发丝随着他的走动间在身后摇晃。 他正色向面前的人介绍自己:“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越祈,是苏大人的义子,苏大人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大少爷在之前那场战争中不幸殒命,子兮是苏大人唯一的血脉了。” “所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找到子兮的下落,否则,我定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算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们的尸首从苏家扔出去,也不会有一个人敢追问,你们要试试吗?” 祁然咂舌,瞧这人这副模样,和山上那些蛮不讲理的山匪没什么两样。 沈篾面不改色,甚至主动往前凑了凑:“哦~那越小大人,我们若是办成了这件事,不如我们的奖励再加一条?” 对于沈篾这条件,越祈似乎是早就见怪不怪,他面带鄙夷地后退好几步,和面前这个鬼迷心窍的人拉开距离:“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加钱,”沈篾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我要你派人快马送我们上京城。” 他竟然不加钱? 越祈有些惊讶,这个从头到脚就差把我是来宰你们写在脸上的人竟然不加价,反而只是提出了一个快马送他俩去京城这么简单的要求。 沈篾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上前拍了拍越祈的肩膀:“我想要这钱只不过是不想饿肚子罢了,可别把我想成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啊。” 越祈:“……” 他沉默了,随后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沈篾思索了一阵,又开口道:“我记得很多有些权势的人家都会在家中子嗣刚刚出生的时候,会用其的鲜血点上一盏长生烛,只要这个人的生机不断,长生烛就不会熄灭,不知,苏二小姐可有长生烛?” “自然是有的。”越祈点了点头。 沈篾:“那这件事就好办许多了,我有一种方法,可以用苏二小姐的长生烛找到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我带你们过去。” 越祈屏退旁人,带着沈篾和祁然一路走过不少弯弯绕绕,不难看出他们的脚底隐藏着一个阵法,若不是又越祈带路,旁人若是闯入这个地方,是必定会迷失其间的。 越祈在前面走着,向身后的两人解释:“苏家将长生烛看做命脉延续的象征,再加上之前总有一些图谋不轨之士妄图从长生烛下手威胁苏家人,前几任家主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倾尽大半家产修了这个法阵,将所有的长生烛都迁进高塔之中,还定下规矩除了历任家主及其直系血脉外,旁人皆不得靠近。” “原本之前我也是不能踏足这个地方的,直到大少爷战死沙场,义父膝下无子,只二小姐亦难堪大任,这重担才落到了我身上。” 当听到他说这个地方,祁然扯了扯旁边沈篾的衣服,和他对视了一眼。 祁然努力朝他挤眉弄眼,试图靠眼神交流:“这个越祈会不会是想要这苏家的偌大家产然后对苏小姐下手啊?” 沈篾茫然:“???”大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光这么给我使眼色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啊? 祁然看着沈篾的目光,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笃定起来,带着坚定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真聪明!! 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坚定起来的人,沈篾更懵了,成功进化为满头雾水:“???”骚年,你悟了什么啊??我没懂你意思啊! 祁然丝毫没察觉到两个人完全在异频交流,他早就化身正义使者,在越祈身后跃跃欲试,试图找机会除掉这个包藏祸心的恶徒。 沈篾:“???” 他觉得这个少年很可能是脑子不太好,就他这点修为怎么打也不可能是越祈的对手,只不过这越祈也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蠢货,两人在沈篾眼中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他一把揪住祁然的衣领,还在铆足劲往前冲的祁然完全没预料到沈篾还有这么一手,冷不丁被衣领勒住了脖子,发出格外凄惨的“嘎”的一声。 这动静引得前面的越祈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人,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沈篾松开自己抓着祁然后领的爪子,讪笑道:“一点小游戏而已,你想试试吗?” 越祈:“???”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脖子被勒出通红一条杠,还在不停咳嗽的祁然,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你们……你们平时,都玩这么变态的吗?” 沈篾一笑,不做解释。 想解释的祁然试图开口,但又苦于说不出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更加急躁地咳嗽起来。 越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着不理解但尊重的原则又往前走了几大步,和后面这两个人离得更远了。 他口中说的放着苏家人长生烛的高塔正是之前沈篾看到的那一座,现在距离隔得更近了,他们更能感觉到面前这座高塔的庞大。 森森青石一砖又一砖地累积起来,整个高塔看不见一扇窗户,黑漆漆地压下来,让人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沈篾看了眼眼前这座连窗户都没有的高塔,开口问道:“这地方连扇窗户都没有,空气不流通,蜡烛不会熄灭吗?” “苏家的长生烛和平常的长生烛不一样。” 越祈在高塔前站定,但他面前这高塔看不见门,只有两盏青石雕刻而成的烛台伫立在塔身前:“苏家的长生烛是由鲛人血肉铸成的,一旦点燃就可以燃烧上千年,完全不用担心你说的那个问题。” 说着,他将右手上的一个镯子摘了下来,那是个银色的镯子,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制成的,上面围绕着繁琐的花纹。 其中的一个烛台上有一个托盘,托盘上的凹槽正是他手上戴的那只镯子的形状。 越祈将手中的镯子放进凹槽中,原本静止的托盘立刻咔咔咔地转起来,紧接着脚下一块青砖就向地下镶嵌进去,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向下蔓延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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