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 一卷黄色的密文凌空成型,缓缓飞到纪景行面前。 纪景行抬手接下那一卷密文,打开扫了眼,他离开京城的这一段时间,无数官员在自己府邸中离奇暴毙,在朝堂中掀起惊风巨浪,一时间,朝堂中恐慌一片,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那些怕死的官员自然是坐不住了,想起了那个实力超群的妖怪将军,纷纷上书皇帝派这位将军探查此案。 他收了密文,未置一语,转身准备离开。 正当他要抬脚时,身后的男人突然说话了:“当年姜宁死得蹊跷,阿篾又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必定会回京城调查当年的真相,当年将他卷入这些风波中已是无奈之举,京城就要变天了,你能给他撑起一片安宁吗?” 纪景行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男人的眼神冷到了极致,又带了些很:“若真觉得愧疚,当年又为何坐在这里心安理得地看着他去送死?若不是你们极力阻拦,我早就救下他了,你们是废物,我可不是。” 不得不说,灵髓被修复后,重新又有了灵力的感觉格外舒畅,沈篾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就像是枯泉中陡然汇入一汪清水,久旱逢甘霖,连带着心情都好上了不少。 沈篾打算去京城,但一是他俩修为不够,无法用灵力直接飞到那个地方去,二则是他俩身上的钱也不够,只能交了一大半的钱,搭一帮去京城的镖队的顺风车。 接下来的路,连温饱都成了问题。 镖队人好,收了钱愿意带着他们顺路去京城,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长着两张嘴白吃白喝。 沈篾看着空瘪瘪的荷包,开始无尽懊悔,早知道临走前再多从纪景行身上要点银子了,反正他也不缺钱。 沈篾是晕了之后被纪景行带走的,他们身上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祁然身上带的那点银子了,但现在,他身上的银子也快花光了。 祁然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戳着那个扁塌塌的荷包,不知道多少次叹气:“同泽兄,怎么办啊?我们的盘缠都要花光了,我们不会饿死在去京城的路上吧?” 沈篾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一些,说不定哪天你出门就挖到谁留下的万贯家产然后发达了呢?” 祁然更蔫了:“在那之前我肯定先饿死了。” 咕噜噜噜—— 两人的肚子很默契地开始发出抗议,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沈篾就站起身准备出门。 祁然见他拿起荷包往外走,问:“同泽兄,你去哪儿啊?” 沈篾回头:“有句话说的很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出门买吃的去,反正这些钱都是会被花光的,早一点花光和晚一点花光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沈篾潇洒离开的背影,祁然产生了一种他是去挥金如土的错觉,但两人现在已经穷得只能挥土如金了。 他深刻思考着沈篾刚刚说的那句话,自觉的很有道理,随后他重整旗鼓站了起来,屁颠颠跟上沈篾的步伐。 “同泽兄,等等我!”
第36章 三十五金的诱惑 沈篾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卑微求生存的时候了,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他一边掂量着手里的最后几个子儿,一边打量四周,试图在最后这么点压箱底的钱花光之前,先找到一个可以赚钱的途径。 找来找去,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尖锐的字眼——五十三金。 五十三金!!! 有多少普通人家就算是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如果能拿到这笔钱的话足够他俩随意挥霍到京城了。 沈篾眼前一亮,兴冲冲地就挤了过去。 那是一面告示墙,墙前围了一大群人,沈篾身形灵活地穿过人群,抬起手利落地将那张告示揭了下来,一面往外走,一面对着祁然高兴地展示手里的告示:“看!咱们有钱花了!” 还没等祁然回答,旁边的人先一步拉住了沈篾:“小伙子,这苏家的告示在这里贴了三四个月了,中间有多少人不自量力揭下来全都有去无回,我看你是生人,第一次到这个地方吧?趁现在还没人发现,把这告示贴回去,可别为了这么些金子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沈篾转头看了看那位好心的大爷,笑意盈盈地回答道:“放心吧,我的命硬着呢,阎王他可不敢收。” 大爷又看了眼旁边已经围过来的苏家人,兀自噤了声,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待从人群中挤出来了,沈篾兴高采烈地将那张告示展示在祁然面前:“看来,我们不用继续饿肚子了。” 祁然看了看他手里那张告示,又看了看旁边那正在向他们靠拢来势汹汹的人群,略带了些惧色:“同泽兄,这三十五金怕是不好赚吧?”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将他们俩团团围住了,为首的少年看上去年岁不大,他先是看了眼被沈篾拿在手中的那张告示,又将面前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看完之后,他的眉头锁得更近了,也没什么好脸色:“一个主修药术,一个灵力单薄得可以忽略不计——罢了,既然揭了告示就跟我走吧。” 那少年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袍,长得倒是丰神俊朗,一副正是年少意气盎然的模样,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意气是有了,就是还差几分沉稳。 祁然看着这架势,难免生了退意,他悄声附在沈篾耳边说道:“同泽兄,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要不我们还是把告示还给他们不干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虽小,普通人是听不见的,但那少年带的人个个修为都不低,自然将他们的耳语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些人默默将他们二人所有可能有的退路都堵得严严实实,齐声喝了一声:“请!” 那声音着实浑厚,久久在人耳边盘桓不散。 沈篾一脸不以为然,掏了掏被震得不舒服的耳朵,然后拍了拍祁然的肩膀:“放心吧,我手底下就从没有亏本的买卖,这次咱们只会赚,不会亏。” 两人就这么被这群大汉半自愿半逼迫地带着走过一个又一个街道,最后停在了一个颇具气势的大门前。 眼前这门雕梁画栋,好不威风,仔细看去时,还能发现这门上的雕刻走势间无声无息将复杂的咒文包含其间,使这门在美观的同时,还能防止妖邪入侵,一看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大手笔。 沈篾看着这个东西,顿时觉得这次这笔买卖肯定能大捞一笔。 他旁边的祁然则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觉得这门上的浮雕刻得格外细致,他没忍住凑到沈篾耳边,对他说道:“同泽兄,我知道这个告示是谁贴上去的了,这乃是当今皇后的母族,也是个仙门大宗,这些年间出了不少栋梁之材,难怪仅仅是一扇大门都能做得如此奢华!” 沈篾倒是不知道如今的卫子榛竟然立了一个皇后,若放在以前,他定会认为卫子榛做了皇帝之后,唯一的皇后一定会是姜宁,而今的皇后竟然是和他往日毫无瓜葛的苏家人。 他看了看旁边的祁然,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咱们竟然能和皇后的母族沾上关系,真真是让人惊喜啊!” 两人在背后叽叽喳喳地聊着,前面那少年的耳朵抖了又抖,显然是将两人的谈话都尽数听进耳中的模样,他终于是忍耐不住回头,脸上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怒意:“娘娘也是你们这种贱民可以私自妄议的?若是再让我听到和娘娘有关的事宜从你们口中流出来,当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听到这话,沈篾浮夸地装出被吓到的模样,双手捂着胸口,往后连连退步:“哦哟哟,人家好怕怕呢~” “你……” 少年看得恼怒,右手握住了自己的腰间的佩剑,寒刃出鞘,眼看着就要往他脖子上砍过去。 “同泽兄,小心!” 祁然见那少年拔剑,伸手拉住旁边的沈篾,想将人往自己身后拉,却未料到自己这手竟直接抓空了,他就眼睁睁看着沈篾直直朝着那剑刃就迎了过去。 “同泽兄!” 一声惊呼忍不住喊了出来。 但下一秒,那场面就直接让他目瞪口呆了。 自从这副身体的灵髓被纪景行送他的那颗妖丹治好之后,沈篾一直没松懈对灵力的修炼,但奈何这身子也不是什么天才资质,一口气怎么吃也吃不成什么大胖子,是以,就算是沈篾夜以继日地努力修炼,身上的灵力依旧微薄得简直可以直接忽略。 但有点灵力还是有那么些许好处,起码他不用再用朱砂画符了。 当少年那剑砍下来时,沈篾不躲也不闪,还像是不怕死一般往前迎了几步,紧接着,就响起了铁器相撞时嗡的一声长鸣,少年砍下来的那一剑竟然被沈篾轻飘飘用一张黄符就接住了。 黄符上闪烁着蓝色的灵光,上面流转着他看不懂的符文,再配上沈篾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将面前这个灵力低微的人衬托出了世外高手的感觉。
第37章 三十五金最重要 “你怎么可能接得住我的剑?” 越祈一脸不敢置信,自己刚刚虽然被这个人的言辞态度激怒了,但绝没有失去理智,那一剑就算是真看到了人身上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但即使如此,这一件也绝不应该是这个灵力如此薄弱的人可能接得住的。 他的视线落到那张黄符上,这些年在苏家他也算是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奇闻秘术,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符咒,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他用什么东西遮盖了自己的真实修为? 沈篾见越祈没有再继续动手的意思,才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自己的符纸,开口说道:“小伙子,你要知道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光是看这个人外表好欺负就肆意妄为,不然你可是要吃大亏的。”、 越祈一听这长辈般的语气从这么一个同龄人的口中说出来,又恼了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本事来教训我?” 这次他倒是十分明智地没继续动手,经刚刚那么一遭,他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伤不到面前这个看起来似乎很好欺负,其实一点也不好欺负的人。 他哼了一声,转身接着往前走,只不过对待他们的态度比起之前要好上一些,可能是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骗子,而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祁然看了眼前这一幕,对沈篾更加心悦诚服了,小声在他耳边夸赞道:“同泽兄,你真厉害,你用的那些东西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像同泽兄一样厉害!” “好啊!” 沈篾倒是答应得很干脆,前路未卜,若是能让祁然学会更多的东西,倒还能为他自保提供更多的底气。 越祈一路带着他们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路过的仆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东西一样,底下的脚步都是漂浮的,一个两个看上去都没什么精气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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