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玉看完玉兰写的,更疑惑了:“除了玉兰哑巴了这点,其他地方和管家说的差不多啊,难不成这件事真这么简单?可如果害了二夫人的真不是沈逸棠,他又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毒哑玉兰救她的命,真只是因为他是个君子?可如果不是他,那要害玉兰的会是谁?管家夫妻俩?” 谢礼问:“玉兰姑娘,为何方才你问是不是沈大少爷让我们来的?是和不是有什么差别吗?” 玉兰摇了摇头。 “当年大少爷只说,日后若有人来询问是否是他将我毒哑,我只管说是,不用否认”她重新蘸了墨,“大少爷是难得的好人,我担心你们误会他,才问了那个问题。” 两人向玉兰道过谢,临时要离开时,谢礼突然道:“玉兰姑娘,我能私下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玉兰愣了愣,点头答应了。 # 离开杨夫子家之后。 李金玉朝谢礼问:“谢先生,你偷偷问玉兰什么问题啊?” 谢礼难得的笑着回答:“秘密。” 李金玉笑了笑也不追问,只说了他自己的想法:“这事一定有问题!沈逸棠如果真的害了人,不会这么坦诚地让被害者告诉我们真相。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玉兰毒哑呢?总不能是管家夫妻俩说了假话,说好的发卖其实是要害人性命,然后事情被沈逸棠知道了,他就插了一手,只将玉兰毒哑,保住了她的性命。嘿!别说,我这猜想还真有道理!” 谢礼也在思索问题。 事情进入了死胡同,除非那沈大少爷来了,否则无法解释清楚。沈家那边不管有没有他的“建议”,都会派人寻找沈逸棠过来。 根据李金玉说的,两地的距离来回需要大概二十四个小时,即便沈逸棠接到信就来了,至少也要明天一早才能来到怀仙镇。 中间的时间,他还能做什么?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那三十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漏了什么信息? 城隍庙、沈老爷(?去世)、钱管家、钱夫人、沈益箴(?失忆)、沈小少爷(昏迷不醒)、守卫(死于虎口)、守卫(畏罪自杀)、丫鬟玉兰(被毒哑)、沈逸棠(???)、二夫人(?去世)…… 还有疑问的只剩下沈老爷、沈益箴、沈逸棠和二夫人。 沈逸棠无意外很快会到怀仙镇来…… 二夫人! 他快速回忆所有对话中有关二夫人的只言片语——“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们和娘的亲戚从来不联系,又怎么会有无人照料的表少爷”、“二夫人进门后,日日烧香……恩赐一个孩子……要亲自到城外城隍庙去还愿”、“夫人执意要去庙里”、“夫人年纪大了、又有孕在身……借住城隍庙”、“那二夫人本就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早产” 谢礼眼前一亮。 他好像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为什么娶二夫人是沈家全家都高兴的喜事,他们却从不和二夫人的亲戚联系? 孩子如此来之不易,那夫人都等了八个月了,为何不等孩子出生再去还愿? 城隍庙曾经香火旺盛,可为什么众人言语间,那天似乎只有沈家这一行人留在了城隍庙?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个人慌里慌张地撞上了谢礼。 谢礼只觉脑袋一晕,险些昏过去。 还好旁边的李金玉眼疾手快急忙搀住了他:“谢先生没事吧?” 谢礼扶着头,轻声说:“没事。” 李家的仆人们将撞过来那人抓住,架了过来。 李金玉怒斥:“你长没长眼睛啊?这么急忙忙的,赶着投胎呢?” 那人看见李金玉这和他名字非常般配的金闪闪的衣服,马上认出了他是谁:“是李少爷啊!我这赶着逃命呢!您呀也快些回家里去吧,把门给关好咯,这怀仙镇怕是要大乱了!” “你说明白些,这到底是怎么了。”李金玉收起了嬉皮笑脸,问。 那中年人两腿战战,抖着手用袖子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咱、咱找个偏僻点的地说吧,这大街上我实在是害怕呀!” 李金玉回头看,发现逃命似的跑路的,还真不止这么一个,尤其从镇外回来的,个个脸色惨白、疑神疑鬼的。 不远处就是李家金银铺子,他们进去后,那中年人才激动地说:“疯了!上了平谷山的人全疯了!” 李金玉恶心地用帕子擦掉中年人喷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说详细点。” “昨天镇上死了很多人,大家吓坏了,觉得撞鬼了,就都想上平谷山去拜拜城隍。今天一大早,平谷山附近全是人,一大群人都上山去了,我胆小,没敢上去,就在山下拜了拜。” “哪知道山上突然传出接连不断地惊恐叫声,我们是又怕又好奇,可都没胆子上去看,过了一会就见山上有人冲下来,说钱庄的张掌柜发了疯,拎着刀在山上砍人,叫着要找什么城隍!” “后来张掌柜被一群人制伏,捆起来要带下山,可没等下山,那掌柜就死了!和昨天死的那几人一样,莫名其妙的,上一秒还好好地叫喊着城隍,下一秒就腿脚一软倒在地上、死了。那些人也吓到了,纷纷叫着有鬼、生怕抓着张掌柜会一起被鬼缠上,就把他扔在山上,逃下来了。” “本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事情还没结束呢!这不是除了那张掌柜,还有好几个人往山下跑的时候滚落山崖了吗。眼看着好像没事了,大家就想帮忙去找找那几个人,大家没敢上平谷山,就在临近的山谷里找,他们边喊边找人,喉咙都叫破了,却硬是没找着!” 中年人抖得更厉害了:“更可怕的是,没去多久呢!去山谷那些人突然中邪似的一起下山了,一个个傻愣愣的,叫着都没反应,没一会突然有反应了!却全都疯了!一个个神志不清、又笑又哭,还手舞足蹈的!这……这是真的有鬼啊!” “你确定不是在编故事骗我?”李金玉神色凝重。 “谁敢骗您啊李少爷!您就随便出门问一问,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中年人苦笑着,都快哭出声来了,他瞄了一眼谢礼,“您看您朋友也没事了,能不能放我回家啊?” 李金玉挥挥手,把人放走了。 他好奇心又上来了,嘀咕道:“真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旁边的李家小厮提醒他:“少爷,您也知道这事玄乎,咱别等老爷的消息了,现在赶紧走吧。再晚这怀仙镇就要乱了。” 李金玉好奇归好奇,可他更惜命,心知这事已经不是简单的八卦了。 他点点头,同意了小厮的建议。 小厮见他首肯,立刻派人收拾东西去了。 李金玉看向谢礼,郑重地问:“谢先生,您真不和我们一起去府城?” 谢礼回绝了他。 “那就此告辞。”李金玉也不计较,从腰上挂着的一连串玉佩、香囊、荷包中取下了玉佩和荷包,递给谢礼,“如果哪天谢先生在府城遇上麻烦,拿着这玉佩到北街的李氏金银铺去,或能帮先生解围。荷包里还有些银两,先生或许会有用。” “多谢。”谢礼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也感谢李公子这两天的帮助。” 李金玉挑了挑眉,又嬉皮笑脸笑起来:“走了,有缘再见。” # 告别李金玉,谢礼前往香烛铺与余可汇合。 余可将送葬时发生的事情告知,又想起姜一丹的话,忍不住问:“礼哥?如果真的要和鬼怪作斗争,我们能打过吗?” “还记得我说的身体变差也许是件好事吗?”谢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不会让我们去和所谓‘鬼怪’打一架的。” 余可问:“礼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谢礼没回答,只带着他往沈家去了。 # 到沈家大门口时,他们正巧看见一个身后背着画的年轻人在门口,似乎想进去,却被拦住了。 见他们过来,那头戴逍遥巾、身穿月白长袍的俊俏小公子双眼一亮,跑了过来,盯着谢礼看了几眼,问:“你就是谢礼?” 谢礼也盯着他看了一会:“我们见过。” 年轻人嘴角一弯:“对,昨天在李金玉宴会上我们远远见过一面,我叫章思宇,现在的身份是钱家画铺的小少爷。” 谢礼点点头:“你找我有事?” 章思宇从后背画囊中取下画:“我本来就是学画画的,选身份时候选了画画相关,其他忙我帮不上,画却能看上一看。这幅画是我今天从城隍庙里带下来的。” 谢礼展开了那副画,细细观察着:“你今天去了城隍庙?” “嗯。”章思宇看了看周围,见除了余可外在没其他的人,才说,“这也是我来找你想说的第二件事。上山的人并不是全都出问题了……出问题的只有一部分。” 他凑到谢礼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 谢礼讶异地问他:“你确定?” 章思宇点点头:“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还好好在这里!” 谢礼低头看画。 这是一幅山水画,用彩浓艳,尤以青蓝两色最为显眼,乍一看他差点以为这是张大千的泼彩山水画呢! 可真正吸引他的,却是画中呈现的内容。 在古代,地图算是军事机密,民间一般不能私藏。 这幅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图,却清楚地将呈现了怀仙镇所处地势地貌。 整个怀仙镇像被众山拥在了怀里,与外面的世界分隔开,进出怀仙镇只有一条道路,其余的地方都是陡峭的山脉,几乎不可能从山上离开。 一旦道路坍塌,整个怀仙镇就会被困死。 章思宇指了指画上写的“怀仙”两个字。 “我醒来之后问过‘我爹’有关城隍庙的事,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想GM既然拿出这些身份给我们,那每个身份应该都有自己独有的信息,我就从书画开始入手,可我翻遍了店里的书画一无所获,今天听说大家要上平谷山,我就跟着去了。” “我去的早,张掌柜那些人去的时候我已经在下山路上了,可能因为能看见生命倒计时,我觉得自己不会死在那里,所以一直不紧不慢。” “就说这幅画吧。”章思宇说,“城隍庙确实很古怪……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维护打扫一样。我们都知道有玩家去搜过城隍庙,大家都不是专业的,如果搜索,一定会留下搜索的痕迹,奇怪的是,我避开人群进了客房,这些书画就像没人动过似的,摆放得特别整齐,根本不像搜过几次,如果玩家没说谎,那就是有人重新将这些东西又摆放整齐了……或者,里边有某种力量能够使里边的一切复原。” 谢礼关注点却不在这:“类似怀仙镇一样的地图,城隍庙里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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