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时之前在网上看过评论,说是这家旅店性价比最高, 进去后,他把身份证递过去,“您好,麻烦一个标间。” “好的,您稍等。”对方是个头戴丝巾的女青年,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后,瞬间露出歉意: “抱歉两位,我们目前只剩一间大床房了。” “啊……”谢初时一怔,身子靠前点往里看,“不然您在帮忙查查。” 也怪他自己。 决定的匆忙,想着木塬是新建起来的,肯定不愁住,就没把订旅馆当回事。 “您看看。”对方把电脑转过来,“因为是节假日,客房本来就比平常紧张。” 谢初时有些犹豫,在想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就这里吧,现在是高峰期,可能别的地方都住满了。”秦穆突然道。 谢初时想想也是,现在是高峰期,能有张床睡已经是运气不错。 便和小姐姐马上办理入住。 好在里面环境不错,干净整洁,地上铺满鹅卵石,水龙头成竹筒状,摁下开关,淳淳清泉就往外流。 两人都饿的紧,也顾不上仔细参观,放下行李就出去觅食。 正是中午饭点。 和其他景区一样,木塬的餐馆是不少,但也实在架不住人多。 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个能挤进去的,点了几个地道菜。 等菜的时候,谢初时划开手机,给姥姥报平安。 又随意挑出几张照片,连同刚才那张合影一起放上去,发朋友圈。 这张其实也挺不错。 两人五官底子好,一个英挺,一个柔和,中间刚好赶上一道光束,沐浴在阳光下,像是树种破土而出。 二十分钟后菜全部上桌。 “据说这里的鱼都是从水库里现捞的,味道肯定新鲜。”谢初时边说边夹了一筷子。 果然。 肉质爽滑,外焦里嫩,吃到嘴里居然还留有淡淡的回甘。 “这里的特色就是煎烧鱼,用青橄榄淹过才会有甜味。”秦穆说。 “你还真研究过?”谢初时惊讶。 谢初时爱吃鱼,秦穆怎么可能不研究,但被这样问起,又不想显得太刻意,“做饭很有意思。” “真厉害,像我,就只会煮饺子下面条。”谢初时感叹一声,“难怪咱姥姥更喜欢你。” 秦穆把桌上的面巾纸递给身边人,顿了顿道:“你不需要会这些。” 如果能用厨艺留住对方,他愿意把毕生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饱餐一顿,两人决定去老街转转,明天再去玩其他项目。 这条老街,像是一辆飞驰而过的时空列车。 磨刀行、缝纫店、邮币卡市场,都不只是一个招牌,进去后是真的能享受里面的服务。 在一家上了年代的零食铺。 谢初时眼睛都亮了,一下买了不少,买到以后用红塑料袋包着,放在背包里。 秦穆直接就接过去,背在自己身上。 “全是童年啊,看来我年纪真的大了。”谢初时捏了两个星球杯在手里,怀里抱着细长的弹珠汽。 “秦小穆,你以前吃过这个么?”他问。 “没有。”秦穆摇头。 他应该是见过的,但没有太多印象,童年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与阴沟无异。 谢初时看着他,想了一会,忽然道:“这样呀,那你运气还挺好的。” “运气挺好?”秦穆奇怪。 “对呀,我小时候,每次偷吃这些,都被家里人打的半死。”谢初时把其中一个小圆球递给他。 “而你,现在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吃它了,这种东西,第一次吃,其实是最美味的!” 说着已经撕开星球杯的盖子,挑里面的巧克力豆。 好吃的一声叹息。 谢初时眼里闪着治愈的光。 明亮到秦穆只想吻他。 这个人似乎有无数层,每次剥下一层,就会让他发现更多的好。 怎么叫人肯轻易放手。 两人在这条街逛了一下午。 晚饭就一人一个肉夹馍、大碗芝麻糊糊给打发了。 回去路上,谢初时不止一次去看自己的钱包,暗暗叹了好多口气。 景区东西本就不便宜,随便花花就已经没剩多少。 “想买什么就买,不用担心钱。”秦穆在他身边道。 秦小穆同学装霸总装得很像。 谢初时忍不住逗他,“养我啊?” 谁想到身边人扭过头,眼里全是认真,“嗯,养你。” 没想到谢初时脸一红,忍不住一拍他,“谁让你养了,你哥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还是要面子的好嘛。 秦穆很给面子地“恩”一声。 木塬灯展是出了名的好。 假日的风早早吹进来,房檐五颜六色,会飞的兔子灯、金鱼灯,引得众多游客侧目。 街上人逐渐多起来,秦穆全程把谢初时护在臂弯里,不让其他人碰到。 他们一起看了灯展,借着灯光又拍了很多照片。 秦穆见身边人一直左右滑动手机,半天都没定格,忍不住问了句“拍的不好么?” “没有没有。”谢初时收起手机,咬了一口秦穆手里的云朵棉花糖。 这些照片有自己拍的,也有找其他人帮忙,但他总觉得,好像都没来这的第一张看着顺眼。 也许这就是首因效应? 临近夜里十点。 游客们逐步散去。 玩了大半天,回到旅店后。 谢初时一下躺上床,双手撑开往后仰,“舒服!”地喊出一声。 没有什么比走了一天后,整个躺平还要爽。 他翻了个身,才想起这是个大床房,忙坐起来。 房间的另一个主人,此时正蹲在地上,把两人的衣服挂进衣柜,又去看桌上矿泉水的保质期。 谢初时瞅他这样,忽然有种对方才是哥哥的感觉。 “那个,你真的不介意么?”他问秦穆。 之前答应住大床房,但现在看着,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谢初时知道,秦穆不喜欢和别人有亲密接触,平常他俩勾肩搭背也就算了,现在真要睡一起,感觉还是不同的。 “其实我也可以打地铺,这地板看着挺干净的。”谢初时建议。 “不用。”秦穆快速道,他走过来,在人身边坐下,手撑在床上。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虎口处一个标准的直角,纹路清晰可见,却又不失力量。 难怪每次给他揉腿,都有种—— 打住! 谢初时面上一热,下意识收回视线。 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哥?”秦穆察觉到身边人不对劲。 “啊,没什么。”谢初时回过神,装作不经意拍一下对方,“放心吧,你哥我睡觉挺老实的,绝对不影响你。” 秦穆不置可否,回头看了眼谢初时躺过的地方,努力压下心底的躁火。 他今晚注定要睡不着了。 “那,那我先去洗个澡。”谢初时边说,边去自己包里拿洗漱用品。 旅馆的东西说不清楚,老太太不放心,非要他俩把沐浴乳和洗发水倒一部分,装进瓶子里带过来。 等收拾好走进浴室,才发现,正对床那边的玻璃,竹帘居然拉不下来! 这里底下是到臀部的磨砂玻璃,竹帘只能把腹部以上挡住。 意思是他身体有半截会露在外面。 其实以前在宿舍,谢初时不是没跟室友去过公共澡堂,一群大老爷们在里头打水仗裸奔都是常态。 但是现在—— 透过玻璃窗,能清楚看到背对他坐着的秦穆。 硬是连里衣都脱不下来。 思想斗争不知道多久,谢初时抱着衣服,从里面出来,一本正经道: “秦小穆,要不还是你先洗吧。”
第三十一章 浴室雾气缭绕。 谢初时靠在床上,随意滑动两下手机。 假日里,聊天软件比平时热闹,那条朋友圈底下回复竟出奇的一致。 除了最上面,[北北高:你俩咋基里基气的啊!] 底下是一长串的[楼上+1]。 就连平日里最正经的廖呈也一样。 谢初时:? 这群人什么眼神。 他下意识往旁边去看。 浴室的光打得锃亮,隔着玻璃,能看到线条分明的麦色腹肌,两腰往里微凹,转过身就留有一条浅勾。 细小的水珠挂在上面,带着只属于青年的张力。 这秦小穆,什么时候身材变得那么好了。 谢初时不知看了多久,耳尖带着烫意,期间几次收回视线,却又不可控制地得往那瞥。 这什么鬼啊! 自己可没这种癖好! 他暗叫一声,走到房间旁边的桌子。 十分钟过去。 秦穆边擦头发,边从浴室出来。 就见他哥正襟危坐,面前放着一套《五三》,那认真做题的模样宛如老僧入定。 “哥。”他走到人身边,“今天累一天了,晚上就少看会吧,早点休息。” 许是刚从浴室出来,离近一点,就能感受到秦穆身上挂着的热气。 谢初时感觉更热了。 他轻咳两声,“我再等一会,你赶紧先去休息吧。” 秦穆一点儿也不想离开谢初时,也从包里拿出模拟卷。 旅店的桌子很窄,两人坐在一起,稍微动动手肘就会碰到一块。 再不知道第几次碰到后。 谢初时终于忍不住了,“秦小穆,你还要写多久?” 秦穆看向他,意思是有什么事。 “等你把这个写完,可不可以帮你哥去楼下买瓶绿茶。” 谢初时砸吧两下嘴,“今天那个鱼有点辣,我好像有点上火了。” “我现在就去。” 秦穆对他的话不疑有他。 把笔盖扣好,又去外套口袋里找钱包。 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等人一走。 谢初时赶紧拿起床上的衣裤,钻进浴室,三下五除二洗了个澡。 黏腻的汗渍冲下去,整个人一片清明。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忍不住一捏眉心,感觉自己像是得了啥大病。 换上清爽的睡衣后。 谢初时钻到床的一边,把三分之二的位置都留给秦穆。 可是直到晚上九点。 人都没回来。 谢初时刚要给人打电话,外面门就响了, 秦穆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不仅有两瓶绿茶,还有西瓜霜含片、喷雾、藿香正气水、大半个西瓜。 “买这么多做什么?”谢初时眼睛都直了,其实更想问对方哪来那么多钱。 秦穆却不以为然。 他把绿茶倒进一个干净的杯子,递给谢初时。 谢初时动作僵了下,但还是拿过来,往嘴里抿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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