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居然只让你瘸了一条腿,要我说啊,应该两条腿都给你断了才好,让你像乞丐一样在地上爬。” 吴郎君说得恶毒, 林翮气得不行, 想要冲上去打他, 却被阳岑给拦住了。 “相公!” 他轻声呵斥着男人,想要他别拦住自己。 阳岑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他一脸的平静,面向吴郎君时说出的话也没有带着情绪。 “是啊,我腿断了,我残废了,那么现在你可以让开了吗,让我这个残废的人过去。” 吴郎君面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刚想开口讥讽几句,谁知后面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他给推到旁边去了。 借着明亮的灯火,阳岑看见推吴郎君的人不是村里的。 林翮只看了一眼,立马认出来她就是当初在城里见过的,跟在李柯身边 的那个老妇人。 此刻看来,一副凶相。 老妇人瞥了吴郎君一眼,嫌弃道:“你挡着我们家郎君的路了。” 话音落,李柯便从后面走了过来。 林翮眼睛都瞪大了,眼前这人完全不像他之前见过的样子。 虽然穿得十分贵气,头上还插着一支很大的银簪子,但举手投足间总有种故意端着的劲儿。 阳岑暗中将林翮搂了过来,让他就站在自己身边。 吴郎君瞧见是李柯,方才还有些害怕的神情立马消失,从地上站起来嗔怪道: “李哥儿,我好歹也是大你一辈的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礼数呢?” 李柯当初出嫁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把称呼改过来。 阳岑搂着林翮不动声色地移到了旁边去站着,一副安心看好戏的样子。 那老妇人听见吴郎君这么说,当场便激动起来,用手指着他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们家郎君论亲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城里唐家的郎君,岂是你这种人能攀亲的?” 吴郎君被指着鼻子骂,李柯从头到尾都是高扬着自己的头,毫无制止老妇人的意思。 等到老妇人骂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冷漠开口: “算了马娘子,不必和他这种人浪费口舌,我们是什么身份,和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话说得傲慢无比,仿佛他多么的尊贵,连看一眼吴郎君都是施舍。 “哇喔!”林翮趴在相公怀里,用手挡住嘴巴,忍不住吐槽,“相公,他好屌哦。” 笨蛋小狗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其实大家都听见了,阳岑想要捂他嘴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李柯听见那句话后缓缓走过来,站在林翮面前,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这才开口: “你刚刚说的屌,是什么意思?” “就是……唔……” 林翮刚抬起头想要回答,嘴巴却被捂住了。 阳岑立马回答:“就是夸你漂亮的意思,美若天仙。” “是吗?” 李柯略微有些得意,张开双手展示了一下,假装不经意地道:“这倒也是,单说这衣裳吧,就不是普通人能穿得的,还是得有好看的容貌才行。” “我夫君说了,这样的衣裳,我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夫君前些日子还送了我珍珠,不怪我嫌它太大了,不想戴。” 林翮听出了他话里炫耀的意思,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李柯像是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上前一步,轻轻摸了一下林翮的衣裳料子,随后便立马用帕子擦手,嫌弃得很。 “看你现在的样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嘛,这小哥儿呐,还是得嫁得好,要是嫁了一个没用的男人,后半辈子就毁了。” 紧接着,又将矛头对准了阳岑,做出一副很庆幸的表情。 “看来我夫君说得没错,当初没嫁给你是对的,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命,我啊,天生就是唐家的人。” “你唧唧歪歪的胡说什么呢!” 林翮听不下去了,挣脱男人的怀抱,直面着李柯,随后扯着身上的料子炫耀: “我这件衣裳可是我好朋友亲手做的,亲手做的,一针一线缝的,你有好朋友给你做衣裳吗?” “我家里的小垫子都是我相公一针一线缝的,他还会给我在上面绣可爱的小兔子,你相公给你绣吗?” “还有我家后院的菜园子,石桌子,都是我相公一点一点给我做的,你有吗?” “我相公每天晚上都给我捏腿,细心地伺候我,你呢,你相公会这么对你吗?” 看着李柯气愤的样子,林翮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捂着嘴道: “天呐,不会是你给你相公捶腰捏腿吧,天呐天呐,这活得还有郎君的样子吗?” “我就不一样了,我相公舍不得让我干一点重活,家里的钱财都交给我管,虽然是没有你那个唐家有钱吧,但是我可是当家的呢。” 说完以后,还嘴欠的问了一句:“你呢,你这个唐家的郎君能当家吗?” 周围的人见这边起了挣扎,纷纷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林翮也不吵了,转身靠在阳岑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斜眼看着李柯,轻哼一声。 “我相公可帅着呢,比你夫君帅。” 阳岑比唐登帅,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对于李柯这种颜控来说属于重量级的伤害。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看起来很狼狈,华丽的衣着也掩盖不了他的本质。 在一旁喝酒的张屠夫见了,想起上次惹李柯生气的事。 自那以后唐家就不到他的肉铺来买肉了,于是他决定表一表好意,便上前去对着李柯好一顿奉承。 “李郎君,你别跟他计较,你什么身份啊,他一个村里的郎君,男人还是个残废,和他计较多掉面啊。” “这么着,你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行,别脏了你的手,到时候叫你多光顾光顾我的生意就行。” 可是李柯根本就不领情,扭头看见张屠夫丑陋的脸,还有那一口龇着的大黄牙,顿时就犯恶心。 “你滚开,你上次没被打怕是不是?” 李柯一句话就下了张屠夫的面子,林翮也想要冲上去找他算账,却被阳岑紧紧地给按在怀里。 他不理解,抬头去看男人,问:“相公,为什么拦着我?” “没事,安静待着。” 阳岑的脸色很难看,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对面的张屠夫。 李柯正恐吓着张屠夫,不料他爹却走过来了。 李村长拿出了派头,双手背在身后呵斥着:“李柯,越来越不像话,大家乡里乡亲的,这又是大喜的日子,你在闹什么?” “爹,不是我说,他们真的太粗俗了,一点儿都不体面,我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还不稀得来参加这个婚宴呢。” 李柯的话说得很绝情,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见状,李柯像是抓住了把柄,立马对他爹道:“爹你看见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和城里根本没法比,你让我怎么和他们相处?” 远处的冯瑞见这边不对劲,过来劝了几句,没有人听。 正当大家吵得激烈的时候,楚山拎着一把开山斧走了过来,在人群中站定。 他将开山斧一下猛砍进地面,然后环视一周,道:“今天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谁再敢胡闹,我就砍了他的头。”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的,都默默地低着头。 李村长自觉脸上无光,大手一挥,对李柯骂道: “你在城里住几天就忘了根了,被你那男人给教得不像话,你滚,现在就给我滚回你的城里去,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李柯也是很有骨气,说走就走,只是临走了还不忘低声威胁张屠夫。 “下次看见我你就躲远点,别来恶心我,否则我非得让我夫君好好教训你。” 张屠夫表面上点头哈腰地答应,实际上背过人去就开始唾骂。 这场闹剧很快就散场,大家也没心情再玩下去,慢慢地就都走了。 阳岑和林翮留到了最后,宽慰了一下冯瑞,准备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看见王郎君。 好像从拜堂开始,他们就没有看见了。 林翮找了一圈,遇到了正在收拾桌子的楚山。 “你看见小炮了吗?” 他怯生生地问,对眼前这个人还是有些害怕的。 楚山停下手中的活,回头去看了一眼,笑着道:“林郎君啊,你找谁?小炮是谁?” 林翮这才想起来小炮是王郎君的外号,楚山不住村里,不知道是应该的。 “就是刘棉花家的王郎君,早上和我去给黄姐儿打扮的那个。” “哦,那个小土豆啊。”楚山恍然大悟,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好像在那里。” 得到指引以后 ,林翮道了谢后赶紧跑过去,王郎君果然在厨房里,正帮朱娘子一起洗碗。 “小炮,你什么时候回家呢?”林翮扶着门框问。 王郎君抬头看向这边,回:“马上,我洗完这些就走。” 旁边的朱娘子催他,“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这些我能洗完的,你累了一天了。” 原来从开席以后,王郎君就一直忙活在厨房里。 眼看着天色已晚,小东明早还要上学堂,确实应该回家了。 于是王郎君摘下围裙,去找到小东,拉着他和林翮一起回家。 阳岑用碗装了一些席上吃剩下的肉,准备拿回去喂狗。 他们出来的时候他正和楚山说话,听林翮说该回家了,便准备着走。 楚山也扛起一张桌子,道:“那正好,我和你们一起过去,把桌子给你们送回去。” 他手里的那张桌子是阳岑家的,昨天冯瑞来搬过去的。 几个人一起往家走,小东有些困了,王郎君将他背在背上。 他现在可不小了,背着走了一会儿便有些吃力。 楚山见了,对王郎君道:“把你的小崽子给我吧,我给你背,瞧你瘦得那样。” 王郎君摇着头拒绝了,并说自己马上就到了。 路过刘棉花家,小黄狗的窝就在外面,一听见响动它便立马出来狂叫。 阳岑停住脚步,道:“你们今天都没在家吃饭,它肯定饿了,正好我拿得有点多,给它也喂点吧。” 王郎君本还想拒绝,但阳岑已经拄着拐走到了狗窝前,并将碗里的肉分了一半倒进狗碗里。 “那真是谢谢你了。”王郎君不好意思的说着。 “这有什么,一点剩菜而已。” 阳岑说完,拉着林翮继续走,楚山也跟在后面。 可是他们三个没走多久便听见刘棉花家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是王郎君的声音。
第72章 他们愣了一下, 随后便听见有人在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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