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光还是不安地望了男人一眼,那眼神更像在凝视着一个天外来客。 “你是平时的盛春潮吗?” “不。”盛春潮埋头深嗅一口他的信息素,低声道:“今天,我是给学生补生物课的盛老师。” 傅光预感不妙,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盛春潮猛地把他抵在了镜面上,然后张开口朝他颈后的腺体咬下去,同时双臂死死箍住了他的腰。见对方还有力气反抗,得寸进尺的手溜进他的衣衫下,轻柔地抓上一把。 “盛春潮!你他妈属狗的——”傅光大吼,顿觉颈后刺痛难忍。 “放松,不过是临时标记。” 渐渐地,蚀骨销魂的感觉一阵阵酥上来,傅光脑中一片空白,眸光迷乱而松散。 “你的易感期来了,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有多浓郁吗?” “你怎么能用……用这个控制我……” “这怎么算是控制你?” 盛春潮看时机成熟,打横抱起傅光往客厅里走,语调半是心疼,半是忏悔,“傅光,以后我一定多陪你,当个好丈夫。咱们都忘了以前的事,好不好?” 傅光心里暗暗叫苦,他现在是他爪下莺雀,只能任他剖心挖腹,躲无可躲。 两人倒在沙发上,剧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盛春潮正要吻下,突然几声尖利的鸟叫声刺破耳膜。紧接着,他听到头顶有人喊:“救救我——救救我——” 愣了好一会儿,他缓缓抬眼望向窗户,一时反应不过来。隔了老久,只喃喃地说了一句: “妈的,我昨晚喝了多少酒?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 “傅光!你从哪弄来的这野玩意儿?别过来——” “救救我——再见——” 盛春潮一连打了五个喷嚏,赶紧伸手去开窗。小灰炸着毛,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就一边叫,一边扇动翅膀后退,扑落满地的羽毛。 股股带着薄荷味的微风卷进屋里,傅光的神智清明了些。他颤悠悠坐起,突然觉得谢予安送的小灰真是只好鸟,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喜欢它! 再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盛春潮,他冷笑。一米八六的大傻个儿,怕个鸟儿? 傅光强忍着不适,轻飘飘地说:“多大的事儿,鸟是别人送的。我老公没时间陪我,我还不能有个伴儿了?” “我说没说以后会多陪你?哎?”盛春潮对他的话很敏感,意识到了什么,也顾不得鸟了,问:“你这鹦鹉是谁送的?” “朋友。” “你说清楚,哪个朋友?” 盛春潮不舒服了,问个没完。傅光表现得却像没听到一样,他的目光被花园中那些迎风摇摆、清爽宜人的薄荷吸引住了。 盛春潮暗暗审视着他,忽然讥讽起来:“你的朋友就那么两三个,都在外地。还有谁这么贴心对你?是以前你那个不孕不育的Omega同事?还是那个长得像鼹鼠的Beta师弟?好像还有个成天偷摸送花的……”他越说越激动,浑身肌肉紧绷。 傅光听了不怒反笑:“呦,空气怎么酸溜溜的?盛春潮,你吃醋了吗?我从不知道你这么爱我,你连自己都没想到吧?” 盛春潮愣了一愣,琢磨着,平时自己从不跟傅光说这么多废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竟然被傅光拿住了,还动辄冷淡,奚落自己,不给一点面子。 可自己偏偏就吃这套。 他有点恼,想稳固一家之主的地位,道:“你去做欧姆蛋,少盐。下午我还得回公司开会。” 约会就约会呗,还开会?傅光白他一眼:“等着吧,等我喂完小灰的。” 吃完饭,盛春潮走了,走的时候挺满足,顺便夸了句花园里的花儿不错。 家庭危机到此暂时解除了。 可傅光心里浮出一丝隐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与盛春潮的矛盾非但没有彻底解决,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再也无法全然信任他了。 *** 自打上午被咬了一口后,傅光感觉身体似乎在进行某种化学反应,对盛春潮产生了更大的依赖与渴望。此刻,傅光全身汗岑岑的,趴在沙发上像趴在漂浮的云朵上,每个一个细胞都在失重。 恍惚中,他拨通了盛春潮电话。这次很快,才嘟嘟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喂?开会呢。” 声音极轻,背景音中有人在说科创板企业怎样。原来他是真的在开会。 不自觉地,傅光也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道:“我难受……要Alpha抑制剂……哪里有卖……”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什么时候要?” “现在。” “等着。” 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门铃声响,小灰扯开嗓子大叫“吉祥如意”。傅光却还是闭着眼,低低喊了句“你自己开门,别折腾我”,又翻身去睡。 直到门铃又响了三四次,小灰叫个不停,他才踉踉跄跄去开了门,待看认清门口来人,满眼都是“竟然是你”的惊诧。 “你怎么来了,我刚才……”他在满是薄荷香味的风中虚虚打了个晃。 谢予安抢先一步扶过他,道:“我来都来了,可别告诉我你打错了电话。” 傅光不言不语,半晌肩膀一耸一耸起来。 谢予安听见他抽鼻子,越发心疼。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傅光搂进怀里,大手轻抚着他的头顶。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怎样能够更好地安抚他。 傅光挣了挣就贴在他身上不动了,感到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热恋的时光,被人紧紧抱住、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比接吻作爱都要美好。 他生出一种安心后的放松,把脸完全埋在谢予安的颈窝里,两颗眼泪掉了下来。 “我看上去有那么丑吗?都把你吓哭了。这么看来,我也得去整个容。” “好好的整什么容?”傅光的鼻音很重,“谁整容了?” “盛春潮啊。” “他整容了?”傅光一怔,立马抬头问:“他什么时候整的容?” “大概率是昨天晚上。”谢予安含笑望着他,道:“昨天下午他还好好的,今天脸颊就又红又肿,脑门上顶了个包,还得管前台小姑娘借化妆品遮瑕。公司里有几个眼神不好的,差点没把他认出来。现在办公室里还在猜谁是他的‘整容医生’。不过,我觉得我知道了!” 对着他玩味的笑意,傅光赶紧垂下眼皮,窘迫地支吾道:“分明是他昨晚撒酒疯,自己弄的。浴缸的水龙头都让他撞歪了。” 谢予安忍不住笑出了声,说句抱歉,知趣地不多问了。 两人进了客厅,谢予安先跟小灰打了个招呼。然后一面帮傅光准备针剂,一面问怎么易感期来的这么突然。他随口提到自己17岁那年,一次突如其来的易感期,让他由alpha分化成了Enigma。 傅光早憋了一肚子委屈,一部《祥林嫂》都攒出来了。可到了嘴边,只说了五个字:“盛春潮咬我。” 谢予安明显动作一滞,抬手推了推眼镜,问:“他上次……咬你是什么时候?” 傅光摇头,说忘了。 “这次太用力了?” “可不,出汗就疼。” 说着,傅光转过身,半褪下衬衫,把腺体上的伤口亮给谢予安,心想:看吧看吧,好好看看!盛春潮可比我牲口多了!他竟然家暴我! 果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谢予安的脑子嗡了一下,心脏每跳一下仿佛就要炸开,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小声怂恿他:“卑鄙一点,机会来啦。” 只见傅光的肤色青白,薄薄的肌肉下骨骼分明,低头时脖颈的线条修长而柔美。要非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极其私密的腺体处,嵌上了别人的牙印。 随着一股佛手柑的浓香扑面而来,谢予安的身体骤然有了反应……
第46章 7鸡 随着一股佛手柑的浓香扑面而来,谢予安的身体骤然有了反应,他在极速地膨胀,像扬起的风帆瞬间鼓满了风。 “是不是流血了?”傅光偏过头问。他略微上挑的眼角,气鼓鼓的脸颊,粉嫩得让人心头发痒,忍不住想凑上去咬上一口。 “没有。临时标记不到位,破了点皮而已。”谢予安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不那么干涩。 “而已?”傅光噌地披好衬衫,大半是气自己被“狗”咬了也没博来同情,“你也会这么暴力地标记伴侣?” “如果我是盛春潮,我想我会标记的更彻底。” “怎么个彻底法?” 谢予安的眸色陡然变得深沉,静静地瞧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道:“打针了。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你来你来,轻点啊,我怕疼!” 谢予安像位极有耐心的医生:“轻点也疼。” “没事,来吧!” 说着话,傅光咬牙闭眼,把手臂送了过去。 冰凉的抑制剂推入静脉,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几秒钟就充盈了傅光的血管。他精神一松,刚才的那股燥热,随着窗外吹来的秋风散于无形。 休息了一会儿,傅光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直觉神清气爽。 谢予安在他家一直陪到傍晚,才起身告辞。 冷不防地,傅光叫住他:“前天你说要一起吃晚饭,今天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谢予安道,“可盛总快到家了,就算了吧。” “不用管他,他从没有按时回来过,这里不过是他留宿的地方……” “平时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要忙……” “忙什么?忙着哄情人?”傅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说了句抱歉。 但谢予安听得出来,傅光的语气依旧恼怒,说不上是沮丧还是失望。而自己也多少有点不舒服,这样看来傅光与盛春潮的羁绊一时半会儿捋也捋不清。 为了节省时间,傅光就带着谢予安去了附近的一家淮阳菜馆。他点的菜恰合胃口,清清淡淡,鲜嫩美观。两个人坐在一起,没有第二次见面的陌生感,诉说着各自的喜好与生活,父母是否康健,创业是否艰难…… 两人边吃边聊,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已然像认识了多年的挚友了。 吃完饭已经八点了,谢予安开车把傅光送回社区门口。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叮嘱道:“抑制剂的药效撑不了太久。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我把药送来。” “总用药也不是个办法。”傅光琢磨,“要是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好了!” 谢予安一抬头就能看到他扬起的脖颈,微凸的喉结,在路灯昏黄的光线里越发光洁诱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居然淡淡笑了:“如果盛总总是有心无力的话……那么这种事,我也很愿意代劳。” “他能有什么办法?” “抱歉,开玩笑的。”谢予安心虚,“我走了,再联系。”
59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