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修剪了西墙下三棵半人多高的玫瑰树,再给窗外和东墙下的空置花台培了新土,把新买的薄荷和菊花移栽在了里面。原本狂野风格的小院,终于变得有了些格调。 待忙完一切,傅光站在客厅里逗弄小灰,教它说“天啊,我竟然变成鹦鹉了!”,边欣赏着窗外鲜亮的绿植。一股浓郁的果香夹杂着薄荷的清凉,随着徐徐秋风潜入屋里,使他走了神,又想起了昨日陪伴自己的谢予安来。 想着想着,手机叮咚一声,短信来了。平日里没人联系他,短信大概率是盛春潮发来的,他先给小灰换了碗清水,才不慌不忙地掏出了手机。 陌生的风景头像: “鹦鹉怎么样了?” 傅光对着窗口,轻轻翕动着鼻翼,回了两个字:“还好。” “给它起新名字了?” “没有。” 面对他的冷淡,谢予安没有气馁,反而卖起了关子:“关于鹦鹉的名字,我倒是有个想法,想跟小灰他继父商量一下。” 傅光忍不住笑了笑,半倚在窗边,回道:“好吧,小灰亲爸,你说来听听。” 于是,两人就在App里聊了起来。 谢予安说起他妹从小喜欢养乌龟,因为吃的不多,又不占地,更不用尽心照顾。从小学到高中,她前前后后一共养过八九只。有趣的是,每次他妹跟他吵完架,都会把乌龟暂时改名“谢予安”。如果同时养了一公一母,就叫谢予安和谢予安他媳妇。 刚开始他很不高兴,可到后来也习惯了。 等到初中学习了历史,他妹忽然知道了法国路易十三,路易十四,就给乌龟册封了“谢予安一世”。但通常“贵族”的下场都很惨,不是莫名其妙死了,就是翻出鱼缸跑丢了。之后便有了“谢予安二世”,“谢予安三世”…… “哈哈,幸好没让你带走盛春潮一世。你妹真厉害,连乌龟都能养死!” 过了十多分钟后,傅光才收到谢予安的回信:“这名字不错,颇得小灰他亲姑姑的真传。晚上我也一个人,要不要一起吃饭?” 与谢予安暗中来往,傅光多少是有些罪恶感的,他与其他世界的盛春潮太像,沉稳又体贴。为了不滋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傅光选择保持些距离为好。 “算了吧,我忙着收拾花园呢。明天一早盛春潮就回来了。我要给他个惊喜!” 他把中午拍的花园照片发给了谢予安,照片里满地花草泥土,好一副忙碌景象。 很快,手机叮咚一响,只有八个字,让他一下子乱了,说不清心中是羞愧还是渴望。 “知道薄荷的花语吗?” 他直觉脸颊滚烫,缓缓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发现这些对话不知不觉地花费了两人近半个下午的时间。 他最终选择在沉默中结束交谈。 *** 盛春潮回来之前,物业果然来人了,给房子换了个新的电子锁。事后按照约定,傅光给盛春潮连打了三个电话,可对方都没有接听。 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回复。 直等到太阳落山了,傅光也像是骤然从期望落到现实中来。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人一鸟,缺乏家的温暖,家的氛围。 他头一次受到这种冷待。 晚上他睡不着,索性来到客厅里陪小灰。后来把小灰都聊得睡着了,他才开始犯困。迷迷糊糊中,窗外似是响起了汽车的开门声。不一会儿,门铃狂响了起来。有人在门外大喊: “傅先生,我是司机小刘。开门啊,盛总喝多了。” 小灰先被惊醒,炸着毛大叫了两声:“大吉大利——幸福美满——” 傅光也猛地打了个激灵,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开了门。 两人把盛春潮搀到浴室的时候,盛春潮半睡半醒,嘴里嘟嘟囔囔,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身上透出浓重的酒臭。四肢软得像面条,头摇摇晃晃地耷拉着。 司机告诉傅光,今天公司来了人,盛总下飞机第一时间回了公司,免不了晚上得应酬。 还没交代完,司机就叫了起来:“吐了,吐了!可别吐沙发上!” 两人强忍着恶心,赶紧把盛春潮扶进浴室。傅光满脸嫌弃,声音也扬高了几分,问:“什么客户面子这么大,要董事长坐陪?” “是熊秘书的姐夫。” “熊出没?”傅光立时憋了口气,“他姐夫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家子人看不得别人过好日子?” “听熊秘书说过,他姐夫好像在什么证监会当高层?” “去他妈的监证会!” 傅光把司机送走后,又回到了浴室里。 花洒开大,火热的身体瞬间被凉水浇透了,盛春潮一时有点不太适应,挣扎着从水里爬起,先是一头撞在了墙上伸出的水阀上,疼的他龇牙咧嘴。接着,又把浴缸边摆放的沐浴露,香波全部推翻在地上,滑溜溜、湿哒哒地洒了一地。 “冷……”盛春潮泡在水里直打哆嗦。 “活该!冻不死你!” 傅光双眼圆瞪,抹了把脸上的水。在愤怒中定了定神,他咬着牙把盛春潮的脑袋压进水里。这一瞬,他恨不得淹死他,就算再重玩一把游戏也在所不惜。 “我今晚得回家——”盛春潮吼叫着,挣扎起来,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你还记得有家?” 傅光眼角一红,又心软了,把他身上的衣裤全扯下来,扔到地上,再给浴缸里添上热水,倒上半瓶沐浴露使劲搓洗。他头一次发现盛春潮身上的酒味让人作呕。 清洗完,傅光费力地把人拖回了床上,最后精疲力尽地往旁边一躺,就忍不住掉眼泪了。 “宝贝儿,”盛春潮突然醒过来,大着舌头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傅光吸了吸鼻子,狐疑地转过头。 还没看清对方的神情,那两片熟悉的唇已贴了过来,吻着他的眉、他的眼、舔上他的嘴角。像是梦境重现,傅光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追逐他,闭上双眼,放纵着欲望与他纠缠。 忽然,盛春潮将他冰凉的身体抬到自己赤裸的胯上。 “嗯,今天格外好闻,我好喜欢!”他目光迷离,显然酒劲未消。他扯过傅光的两只胳膊固定在胸口上,低叹道:“宝贝儿,你知道吗?认识你之前,我都不知道Omega身体有那么软,我家那个就只会躺尸,动都不会动。来,给我来个一字马……” 呆了半晌,傅光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猝然一把掌掴在他脸上,揪起头发把他的脸拽到自己面前,咆哮道:“盛春潮,我他妈的哪对不起你?啊?你偷吃还撒酒疯?操——”滚滚泪水顺着他脸颊滚下来。 “熊……” “熊你大爷!今晚让你变狗熊!” 傅光满嘴脏话,忍不住又左右开弓,给他添了几个巴掌,盛春潮的脸立时肿得像被马蜂蛰了。他本能地推开对方,捂住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这晚盛春潮做了个梦,梦到傅光站在洒满月光的厨房里,手里磨着一把生锈的剔骨刀。他用得是极老旧的长条磨刀石,撒上盐水,轻抬刀锋,缓缓向前推去,发出“嚯嚯”的脆响。 盛春潮听得脊梁发寒,立马喊他停下。傅光慢慢转过头来,却是张熊初墨的脸。 熊初墨对他咧开嘴笑,盛春潮长吁了口气,但他突然注意到熊初墨的牙齿不太整齐。这小玩意儿好玩!什么都软,声音软,身子软,耳根子也软。唯一不足的,就是有点小龅牙,虎牙也向外龇着。抿嘴笑的时候很是腼腆好看,裂开嘴就让人不忍直视了。 他收回眼,问:“你为什么要磨刀?” 熊初墨笑着:“我要把你的小香肠切下来。” 盛春潮是在地板上醒来的,浑身酸痛,出了一脑门子冷汗,直觉脑壳疼的要裂开。过了很久,宿醉后残存的记忆逐渐浮现,恍惚间忆起傅光昨晚打过他,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家暴?这家伙不想过了?这事得说道说道! 很快,他就在浴室里堵住了傅光。推开门,浴室里都是佛手柑的香,傅光刚洗完澡,正对着镜子刷牙,身上披了一件白衬衫,裸着腿。被蒸汽包住的两条大白腿像白萝卜一样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娇嫩的色泽。 不过,他今天神色微倦,眸光冷不丁扫过来时,带着淡漠与疏离。这模样还真好看。 “醒了?”傅光问。 盛春潮哦了一声,忽然就没了底气,踱到傅光身边时,伸手在他光溜溜的腿上亲密地摸了几下,谁知傅光立马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了。 “别动手动脚,好好说话。” 盛春潮有点惊讶,才两天不见,傅光像换了个人。莫非还在纠结那件事? 他讪讪地笑笑:“你先告诉我,我这脸是怎么肿的?”
第45章 6送药 他讪讪地笑笑:“你得告诉我,我这脸是怎么肿的?” “我打的。”傅光在镜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气你酒后非要在浴缸里睡觉,于是就抽了你两巴掌。不然你淹死怎么办?” “就抽了两巴掌?” “怎么?挨打没够?” “不是。”盛春潮对着镜子纳闷,宿醉的脑子还有点晕晕乎乎醒不过来,“但两巴掌能把我扇胖20斤?这肿得连我妈都不一定认识我了。” “下次继续喝,你看我管不管你死活!” “别啊,”盛春潮抚着腮帮子上的几道血檩子,幽幽道:“肿是肿了点,好在没淹死是不是?要真像你说的,我得表扬你……” 傅光噗嗤一下笑了。他一改刚才的冷若冰霜,反而温言软语地说:“哎,问你件事。” 盛春潮嗯一声。 “你大腿上的痣呢?” “什么痣?” “红痣,指甲盖这么大的那个。”傅光循循善诱。 盛春潮觉得奇怪,皱眉道:“我腿上哪来的这么大的痣?” “你以前分明就有!”傅光脱口而出。 “什么以前?天生就没有!”说着,还卷起裤腿给他看。 其实傅光昨晚已经仔细察看过了,此刻不禁又怀疑起来,莫非小叮叮真的搞错了?会不会谢予安才是…… 【叮——系统提示:攻略方好感+5,剩余点数50。】 看到傅光呆愣着,盛春潮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正纠结于某个事情;或者,这可能是他特意创造的一个情趣游戏? 趁他恍神的功夫,他已经把他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傅光腰细,软得像水里的蛇,脖颈上一层细细的薄汗,信息素的味道像只小手勾得他心痒难耐。 “天啊,你怎么总这么香?” 若不是镜面倒映出整间浴室,傅光简直要怀疑屋里还有另一人了。他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游戏系统总不至于把盛春潮认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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