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子末被他这突如起来的话,问懵了。 “我要雇罗刹堂最厉害的杀手,”叶安年声音淡淡的,“杀了卫之淮。” “我……可,这……” 子末不知所措起来。 “罗刹堂天级甲等的杀手,要上万两黄金。” 子妤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安年闻声望去,就见她穿了一身黛色的窄袖裙装,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少君,咱们所有铺子的收入加起来,恐怕也不够。” “我这里还有。”叶安年道,“凑一凑总会够的。” 左右月凉城是不用再重建了,那他筹集的那些银钱,都可以拿过来。 “没人请过天级甲等的杀手。”子妤看着他。 半晌,她叹息一声:“若少君执意想要去杀了卫之淮,我可以去。” 她的功夫虽然够不上罗刹堂的天级,但王级还是有的。 “罢了。”叶安年却是拒绝了她。 他没再说什么,径自离开。 子妤给了子末一个眼神,子末一抬袖子,抹了把眼泪,匆匆追上。 “少君,你去哪?” 叶安年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去找谢逍公。” “可是,谢前辈已经失踪那么久了……” 子末追在他身后,声音越来越小。 叶安年只当没听见没。 他走到白云山脚下,才突然回头看了子末一眼。 “谢逍公他住在哪?” “啊?” 子末又懵了。 今天叶安年的话,格外让他摸不着头脑。 叶安年也不跟他计较:“江竹之前跟我说,他十五岁就出来了,在这座白云山上创立了白鹤斋。” “那之前呢,他跟着谢逍公还有他那个小师弟,住在哪?” “哦……” 子末恍然大悟:“谢前辈一直是住在灵药谷。” “在哪?” “在青州郊外的山谷里。”子末道。 “那我们现在赶过去,要多久?” “坐马车怎么也得七八日的功夫。” “骑马呢?” “快的话,三五日吧。” “那你去给我准备一匹快马,现在就走。” 子末吓得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少君,你现在可不能骑马!” “再说了,谢前辈他也不一定就是回灵药谷了。” 叶安年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子末顿时怂了:“那,那我去,我去行吗?” “我用轻功飞过去,两日就能到。” 说完,却又想起了什么,急的直挠头发。 “有话就说。”叶安年道。 “灵药谷,子妤姐派人去找过了。人不在……” 子末怯怯地看着叶安年。 叶安年长舒了口气,突然无力的在山脚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子末不敢说话,站在他身边连呼吸都放轻了。 两人就这么在山脚坐了好久,快傍晚的时候,天色突然阴沉下来。 大团大团的黑云聚拢过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少君,咱们先回去吧,要下雨了。”子末凑过去劝他。 叶安年却是望着山间蜿蜒曲折的小道出神。 眼见天色阴沉的愈发厉害,子末焦急的不行,去抓叶安年的袖子:“少君,先回吧。” “天阴的这么厉害,一会儿雨下起来,要淋雨了。” 叶安年终于站起身来,却是道:“他都要死了,我淋一点雨又算什么呢……” 子末:…… “那……你也要顾着斋主的孩子。” 叶安年眼睫抖了抖,突然轻笑了一声:“走吧。” 两人沿着石阶往回走,雨却在这一瞬间就下了起来。 雨势不大,雨滴细如牛毛,却很密。 落在身上,衣服很快就湿了。 子末赶紧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撑着给叶安年遮雨。 山间的石阶已经被雨淋透,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 叶安年用力呼吸着,脸颊上慢慢湿润起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二位……” “二位留步!” 身后,突然有一道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安年停下脚步,回头间,看到一个青年樵夫身后背着一捆柴正朝他们追来。 “有事?” 那樵夫好像很急,喘的厉害,他三两步追上叶安年和子末,撑着膝盖喘了几大口气,然后就急忙在胸前掏了起来。 片刻后,他终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塞到叶安年手里。 “这是……有个白头发的老头儿,叫我给你的。”
第199章 救命药 “白头发的老头儿?” 子末皱起眉:“是谁啊?” 青年樵夫摇摇头, 他又不是认识。 叶安年:“那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就让我交给你,说是救命的药。”青年樵夫道。 叶安年蓦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们的?”子末还是满脑子疑惑。 青年道:“他说,是住在这山上的人, 生的很好看,眼角有颗红痣,身边或许会跟这个少年。”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 但你们一回头, 我就知道, 肯定是你们了!” 他说完, 长出了口气,小声嘀咕着:“呼, 好悬赶上了。” “多谢。”叶安年对他道。 “应该的,”青年咧嘴一笑, 又道“我看他一个人在山里,看起来似乎也不大好,你们要是认识他, 还是去找找他吧。” “他就在这山里?”叶安年却是脸色一沉。 “嗯。”青年点点头,“我刚刚在后面那座山上砍柴遇到的。” “谢前辈竟然就躲在咱们身边?!”子末也惊了,“那他怎么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啊。” 叶安年却没再说什么,又跟青年道了一次谢,就快步往法源寺赶。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子末艰难的给他撑着衣服, 他也不管,埋头赶路。 “哎呀!” 子末急的一跺脚,伸手搭在叶安年腰间, 运起内力,直接带着他用轻功飞了上去。 两人在法源寺面前落脚, 叶安年一落地,就往后院的禅房跑去。 他一口气冲进江竹住的禅房,已经整个人都淋透了,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他顾不得擦一把,把护在怀里的小盒子打开,就看见里面放着一颗白色的药丸。 那药丸通体莹白,表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正这时,子妤和尘芥住持也赶了过来。 尘芥一看那药丸,眉头就皱了起来。 叶安年心头一紧:“这药有问题?” “药没问题。”尘芥却道。 他从叶安年手里拿过药丸,走到床边探了探江竹的脉,然后就捏开他的下颚,把药丸塞了进去。 “水。”他一伸手。 叶安年赶紧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些温水递给他。 “扶他一下。”尘芥又道。 叶安年赶紧上前,拿了软枕垫好,然后把江竹扶了起来。 尘芥捏开他的下颌,灌了些水把药丸送下去,又让叶安年扶着他重新躺下。 “解毒需要时间,可能得三五日,等他醒来,就能完全恢复了。” “大师,斋主这是已经没事了?” 子末吸了吸鼻子,眼睛又红了。 尘芥摇摇头:“鸩毒已经攻入了心脏,这药服下,能不能救的回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解药都吃了,怎么还能救不回来呢?”子末一张脸皱成个包子,“大师,不可能吧?怎么会……” 尘芥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他昏迷的太久了,这期间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样下去毒就算解了,恐怕人也撑不住,得有人时刻守着,至少喂些水进去。” “我来吧。”叶安年道。 子妤却皱起眉,暗自杵了旁边的子末一把。 “奥奥!”子末反应过来,赶紧接话,“还是我来吧!你这几天都怎么休息,身体要撑不住的。” 叶安年抿唇不语。 子妤沉声道:“至少得去换身衣服。” “嗯。”叶安年这才松口。 尘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不多时,就有小沙弥拿了干净的帕子和衣服,还打了热水过来。 叶安年这才回了隔壁自己的禅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晚上,他又过去看了江竹一次。 虽然江竹躺在床上还是没什么反应,但至少心跳声回来了一点,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叶安年心下稍安,当晚总算是睡了个整觉。 第二日,却是天刚微微亮,就醒了过来。 他穿好衣服过去隔壁,子末就伏在江竹床边睡着。 他把子末叫醒,让他回去睡会儿,自己则在子末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江竹今天的情况,似乎比昨天又好了一点。 他倒了杯温水,用筷子沾湿,一点一点的给江竹润湿嘴唇,这过程用了很久,才喂进去一点水。 而后,他又叫寺里的小沙弥打了些热水来,沾湿帕子,小心的帮江竹擦了擦身子,给背后的伤口换了药。 做完这些,就已经到了晌午。 子末拎着寺里的斋饭过来,后面跟着小尾巴阿梨。 一见到叶安年,阿梨就“咦”了一声:“叶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好了一点。” 叶安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说?” “你今天脸色好了很多,见到我也会笑了。”小姑娘说着,突然探头往里间望了一眼。 “晚晚哥是不是好起来啦?” “嗯,”叶安年点点头,“他会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阿梨脸上也欣喜起来。 子末奇怪:“你这小丫头之前不是不喜欢斋主来着。” “不喜欢是不喜欢。”阿梨承认的很干脆,“但是阿梨不希望他死。阿梨还留了一包松子糖给他。等他醒了,都给他吃。” “鬼灵精。”子末撇撇嘴。 他是不懂小孩子的这些奇怪的感情,但是见叶安年今天的胃口好了不少,吃了碗稀饭,馒头也吃了半个,心情也好了起来。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叶安年便又去了江竹的房间。 子末领着阿梨在外面玩,不去打扰他们。 就这样,几天过去,江竹身上的青黑色纹络肉眼可见的褪了下去,脸色也好了一点,没有之前那样苍白的吓人了。 只是,一直到了第五天,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叶安年找来了尘芥住持。 尘芥给江竹把了脉,看了看他眼下的情况,脸色不是很好。 叶安年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毒是解了,但他的身上有伤,身体太虚弱,才会一直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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