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我,我明明都够了,是你非不停下!”孟梨直接用头撞向常衡的胸口,撞得他胸闷气短,也心花怒放。 只觉得孟梨哪哪儿都好,哪哪儿都可爱,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孟梨这么好,这么可爱的人了。 “反正我不管,弄脏了衣服,你给我洗!” “好,我洗,我给你洗一辈子衣服,但是……”常衡想了想,俊脸更红了,犹豫了好久好久,才鼓足勇气,突然夺过孟梨手里抓着的小木头人,低声道了句,“我不想让你在人前出丑。” 孟梨:“……”不想让他在人前出丑,所以,就让他在人后出丑? “常,常衡!你,你……”他支支吾吾半天,终究还是没有骂出来,羞得脸蛋子通红,只觉得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他给丢光了。 翌日一早,常衡就带他买了新衣服,自己也换下了道袍,公然在大街上,就牵起了孟梨的手。 孟梨不好意思,好几次都别别扭扭往回缩,可无论如何都拗不过常衡,硬是被他抓了过去,十指紧扣。 他好像在跟所有人说,他不当道士了,也不穿道袍了。 从今往后,他要和孟梨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他们回了道观一趟,不畏所有弟子异样的眼神,常衡领着他,踏进了道观。 “阿梨,你先回自己房里,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我这便去寻师长们,无论如何,我总归要告知师长一声,才可以随你一同离山。” “可是,万一他们不同意呢?”孟梨有些担忧,抓着常衡的衣袖,仰头道,“万一,他们把你关起来了呢?万一,万一他们抹掉了你的记忆,那,那我,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我此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与你在一起。”常衡轻轻拍了拍孟梨的手,冲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抚。 之后,就独自去寻师伯了。 师伯早在房里等了他许久,看着昔日观里最得意的弟子,此刻跪在自己面前,求他成全,一时情绪复杂,感慨良多。他就猜到,常衡不会无缘无故,带一个少年回来,还不顾师长们的劝阻,执意要收其为徒。 只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常衡居然有朝一日,要为了那个少年还俗。 师伯眉头紧锁,道:“常衡,你是观里年轻一辈中,资质最高的弟子。你从小就受我,你师父,还有你师叔,悉心教导。你苦修十多年,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们也早就有意,让你将来接任掌门之位。如今,你竟然脱下道袍,公然牵着男弟子的手,请我允你还俗离山,你是鬼迷心窍了么?” 常衡道:“我答应过孟梨,要照顾他一生。我与孟梨初见之时,是他救了我一命,后又与我一路同行,甚至因为我的疏忽,而被狐妖掳走,身受重伤,记忆丧失,至今为止,还未恢复。我对他有诸多亏欠,一生一世,也偿还不清。” “那你就能背弃师门?难道你忘了,你当年拜入道观时,是怎么说的?你当时可是当着三清神像,还有你师父,以及我们的面,亲口说一步入道,终生从道,绝不离道,难道你都忘了?” 常衡摇头:“弟子没忘。” “常衡,”师伯的语气软了些,轻声道,“你别忘了,你本是离国的太子殿下,当年你师父引你入道,就是想斩断你与凡尘之间的牵扯,一旦今日,你还俗离去,那么,你觉得离国皇室会亲眼看着你重入红尘,流落在外,还坐视不理么?” 常衡笑了笑,风轻云淡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了,我也当不了道士了,我连道袍都脱了。从今往后,没有太子殿下,也没有白云观的常衡道长,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师伯满脸失望道:“就为了那么一个混小子?” “他才不是什么混小子。”常衡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声地道,“他是我最宝贝的,阿梨。”
第66章 常衡,你以前太能装了 孟梨哪里有心情收拾东西?他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 他又不傻,当然明白这只是常衡将他支开的理由罢了,也明白,常衡是打算独自面对来自于师长们的责问。 不知道,那些古板的老道士,会不会为难他? 又会不会不答应? 亦或者,会不会责罚常衡? 孟梨心慌意乱,在屋里转来转去,左手捶右手心,右手捶左手心。就以常衡的性格,如果那几个老道士真要罚他,他肯定会规规矩矩跪下领受的。 他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担心,哪里还待得住?索性抬腿就要往外面冲,一路上都火急火燎,生怕去晚了,他的小道士就被打成死道士了。 结果在半路上,就遇见了玄相。 “你让开!”孟梨急道,“我得去找常衡!” “你不能去。”玄相道,“师长们已经吩咐,不许你过去。”顿了顿,他神情有些复杂,“这也是常师兄的意思,孟梨,你听话,别让我为难了。” “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你在为难我!”孟梨更急了,越发觉得常衡肯定是被责罚了,否则,做什么都要拦他,不让他去呢?当即脸色一沉,“让开!别逼着我动手!” “你要跟我动手?”玄相愣了愣,随即蹙眉道,“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打不过也要打!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常衡受伤!”孟梨心一狠,牙一咬,直接硬闯。 玄相一声令下,数十个小道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完全挡住了孟梨的去路。孟梨气恼:“好啊,你们这是想以多欺少?我才不怕!我今日一定要带走常衡!” “孟梨,我并非有意要为难你,但这确实也是常师兄的意思,既然你如此不听劝告,那么……”玄相对众人使了个眼色,道,“先拿住孟梨,将他关进房里,等常师兄回来再说!” 众人立马一拥而上,将孟梨团团包围起来。 孟梨本来就瘦弱,又手无寸铁,除非他变回狐狸,否则很难从这些道士们手中逃脱。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摘下珠子之时,远远就听见一声厉呵:“住手!” 人群立马散出一条道来,常衡大步流星冲了过来,孟梨见状,也立马三步并两步,蹿了过去,异口同声道:“你没事吧?” 又双双一愣。 孟梨牢牢抓着常衡的手臂,大力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后问他:“你怎么样?那些老道士有没有为难你?打你了没有?”他很急! 急得浑然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在,恨不得贴到常衡身上,当场扯他衣服检查。 看着他如此着急,常衡心尖一软,唇角不由向上牵起,温声道:“我没事,没受伤。” 而后,就光明正大地握住了孟梨的手,目光转向玄相时,神情十分坦然,没有半分怯弱和羞愧,平和且自若。他道:“师弟,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师弟,今日还俗离开师门,只怕此生都不会再踏足师门半步。”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轩然大波。玄相震惊:“师兄!!!你竟真的要还俗?这到底是为什么?!”可当他看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时,又什么都明白了,狠狠抿了一下唇。 “我什么东西都不会带走,房中的法器,以及书籍,都留给你做个纪念。若日后有缘再见,你我就不必以师兄弟相称了。” 说完之后,常衡越发握紧孟梨的手,转头温声细语地道:“阿梨,我们走吧。” 不顾身后一片师兄,师父,师弟的喊声,头也不回地带着孟梨,离开了道观。下山要走长阶,又长又深,一眼都望不到头。 来时,常衡是牵着孟梨的手,一步步走上来的。此刻下山,他再也舍不得孟梨受累,直接弯下腰来,示意孟梨上来。 孟梨俊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上来。” “我,我早饭吃多了,挺沉的。” “上来。”常衡的声音非常轻,却不容置喙。 “我,我腿,腿疼,分,分不开。”孟梨说完这些后,俊脸更红了,简直能滴出血来。 常衡愣了愣,随即不禁笑出了声,趁着孟梨没恼羞成怒捶他之前,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孟梨惊讶:“你,你发什么疯?现在可是白天!”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你是我的阿梨,我想抱就抱。”他把阿梨抱得紧紧的,脚下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稳。 生怕有一步不稳,再摔到了阿梨。 这是他的宝贝,稍微磕着碰着,他都会心疼很久很久。 常衡离山什么都没带走,连拂尘和桃木剑,也留在了观里,腰间只挂了孟梨赠他的短刀。 孟梨很苦恼:“我们什么都没有,那往后吃什么,喝什么呢?”不过,他很快就看开了,兴奋地道,“但勤能致富!我们有手有脚的,不管怎么样都饿不死!” “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常衡笑着看他,将人放在一旁的木头桩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坤袋,道,“这里面有我给你存的嫁妆。” “嫁,嫁妆??”孟梨愣了愣,随即羞愤欲死,“你,你怎么连这种东西都给我准备啊?你该不会早就谋划着,要把我许配给别人了吧?” 他咬了咬牙,用脚去踢常衡的腿。 “如果我不逃,也不跟你闹,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跟我在一起?” “如果你不逃,也不闹,我就会把你永远留在道观里,以师徒之名,日日盯着你,看着你,绑着你,让你哪里都不能去。”顿了顿,他又道,“但幸好你逃了,也跟我闹了,我才终于明白,你对我的心意。” “呸!”孟梨把头一撇,特别嘴硬道,“我对你没心意!才不是我喜欢你,是你一直在觊觎我!我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是么?”常衡蹲下身来,两手抓着孟梨的手腕,仰头望他,满眼温柔地轻声道,“你真的对我没心意?”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孟梨不肯承认,被逼着问,耳根子都烧得通红,心里暗恼,这厮怎么不害臊?居然明晃晃地问他这种问题,多羞人啊! “你若是对我没心意,那为何,我稍微碰一碰你,你就流那么多……”常衡的声音渐低,尾音有些诱|人的沙哑。 此话一出,孟梨的眼睛立马大睁,拳头都攥紧了,万万没想到,常衡这么古板老实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实在是太太太荒谬了!也太不知羞了! “你,你不知羞!”少年羞耻得不行,结结巴巴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不,你有。而且,淌了很多,我的衣服上,你的衣服上……哦,你没穿衣服,抱歉。”嘴上那么说,可他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越发放肆地拿话羞人,直直盯着孟梨的眼睛,“还有被褥上,都是湿的……阿梨,那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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