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身后传来薛钰癫狂的笑声,“多谢太医令好意了,我担当不起,扣下他。” “大胆,你们竟敢谋害朝廷命官!”梅盛雪目光一凝,趁着她们有片刻的迟疑,抬腿揣上她们胯/下,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冲到门口时,他看着在门口站着的梅鹤文,露出愕然之色。 母亲? “砰!”身后有人在梅盛雪颈间砍了一掌,他脑袋一晕,向前跌入梅鹤文怀中。 “我来接犬子回府。” “梅兄随意。” 梅盛雪挣扎着,最后还是闭上了眼。 闭眼前他想起薛钰说的话,“我与梅兄交好”,竟然是这种交好吗?她们为什么要瞒着太皇太夫装病…… 梅盛雪再次醒来的时候,抬眼是一列又一列的祖宗牌位。 这是祠堂。 母亲将他绑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梅盛雪心中惊悸。 “我已派人去向太皇太夫回信,说今日太晚,你先归家了。”梅鹤文负手站在牌位前,平静地说道。 “太皇太夫不会信的。”梅盛雪站起来,直起身,挺直脊背。他这才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里衣,凌冽的寒风顺着窗户刮进来,仿佛在用针刺他的骨头。 “他会,我们是母子,我没有对你动手的理由。”梅鹤文没有在乎他的垂死挣扎,“今日过后,你会染上风寒,病重去逝。” 梅盛雪垂眸,半响才出声,“你没有对我动手的理由,你们在瞒着什么,让你不惜……”杀子。 “你不需要知道。”梅鹤文转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然而梅盛雪看到了她藏在身后那双不停颤抖的手。 她径直推门离开。 “哗啦哐咚。” 是门上锁的声音。 梅盛雪垂眸,忍着寒冷疯狂回想,他在薛钰府上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除了薛钰装病,一切都很正常。 他想不出。 他们到底瞒了太皇太夫什么,让母亲甚至不惜杀子。 梅盛雪闭上眼,牙关冷得直颤。 这样冻一晚,或许不用等到明日,他便直接冻死了。 他抬眸,拔下头上的发簪,解开衣物,用簪尖在小腹上一笔一划地刺出“装病”两个大字。 等到手臂上的血液被冻得凝固,他才重新拴上衣服,遮去字迹,又抿干簪上的血迹,将披落的长发重新用簪子束起。 这样便看不出来他做了什么。 母亲最是重礼,应该不会让人亵渎他的尸体吧? 只要太皇太夫对他的死产生哪怕那么一丝丝的质疑,让人来验尸,便能发现他留下的信息。 他缩起自己,将自己缩在牌位下方的案几下,有一层薄薄的布挡着,似乎没那么冷了。 梅盛雪抱住自己,不停在心中默念,不能脱衣,不能脱衣,不能脱衣…… 他在医书上见过被冻死的人往往赤身裸体,他绝不能脱衣。 宫内。 流萤走到玉攸容身旁,“主子,梅公子让人来送信,说天时已晚,怕打扰主子休息,便先不入宫了。” “谁来送的信?”玉攸容停下翻书的手。 “是梅尚书家的仆人。” “他没亲自来。” “没。” 玉攸容放下书,起身向外走去,“备车,哀家要出宫。” “是,主子我们去哪里?” “梅府。” 玉攸容掀开帘子,踏入漫天风雪中。 “主子,您等等,先把斗篷披上……” 一辆马车自府门驶出,直奔即将落下的宫门。 “太皇太夫出宫,开门,快开门!”护卫不停地吼道。 往内拉的守卫们,赶紧又往外推,终于在太皇太夫的马车驶到之前,将宫门重新打开。 “轰隆!”车轮在她们耳旁轰隆而过,急促地像天上的闪电。 玉攸容坐在车中,透过飘飞的车帘看向外面深沉的夜色。 希望是他小题大做了。
第72章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丝雀(三十六) 梅鹤文站在院落中, 雪纷纷落下,很快就落了她满头。 “砰砰砰!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在静夜中响起。 梅鹤文皱起眉头,快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院门, 就与赶来通报的仆人碰了个正着。 “大人, 门外的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仆人双手将一块玉佩呈上, 玉佩中间刻着一个字, “容”。 这是太皇太夫的玉佩。 “太皇太夫不会信的。”梅盛雪斩钉截铁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梅鹤文攥紧玉佩又缓缓放松, 捋了捋衣袖的褶子, 不紧不慢地向外走去,“让管家去祠堂给公子送碗热汤。” “是。” 玉攸容撑着伞站在梅府门口。 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伞上, 又沿着伞的弧度落下,在他身周圈起厚厚一圈新雪。 玉攸容垂眸看着地上的积雪。 不对劲。 他们等的时间太长了。 玉攸容转过身,看向梅府紧闭的大门,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一个缝, 看门的人在门缝中先行了一个礼, 然后不卑不亢地说, “还在通报,劳烦贵客稍等一会儿。” “撞开。”玉攸容神色平静。 “什——”门房似乎没有听清, 追问道。 也不需要他听清。 下一刻, 披刀带甲的护卫将门撞开,将她撞到了一边。 “砰!” 玉攸容看着大开的朱红大门, 抬脚, 踏出那堆积得高高的一圈新雪, 踏入梅府。 流萤正在逼问门房。 “梅大人呢?” “下仆,下仆不知啊!” “杀了。” “别, 别,大人,大人带着公子去了祠堂。” “带路!” “哎,哎!” 在门房的带领下,玉攸容沉着脸穿过前院,绕过走廊,与姗姗来迟的梅鹤文撞了个正着。 梅鹤文停住,站直身体,躬身行礼,“臣——” 玉攸容托住梅鹤文的手臂,垂眸看她,“哀家深夜头疾发作,冒昧登门拜访,还望梅爱卿勿怪。” “大人!大人救我啊大人!”门房高喊着,被流萤拖着继续向前,甚至拖掉了一只鞋子。 玉攸容身后的护卫有秩序地分成了两队,一队跟在太皇太夫身边,护卫他安全,另一队跟着流萤,去办太皇太夫交代的事。 梅鹤文低着头,余光自那只破旧的鞋子上扫过,沉眉低声,“臣不敢。” 玉攸容笑了。 你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他握紧梅鹤文的手臂,居高临下的问道,“梅爱卿,哀家的太医令呢?” “小儿顽劣,有一些事触犯了臣,臣罚他跪祠堂了。能替太皇太夫解忧,是他的福分,臣这就将他放出来。” 罚,跪,祠,堂。 玉攸容送开梅鹤文的手,“带路,哀家和你一起去。” “是。”梅鹤文直起身,在前面带路。 “哀家的头疾由来已久,发作时头痛欲炸,若是今夜得不到太医令的医治,明日怕要大病一场。”玉攸容边走边说,“如今陛下年幼,哀家这一病,怕是遂了那些乱臣贼子的意。” 梅鹤文藏在袖中的手一颤。 “梅大人放心,哀家还不是那等迁怒的人,不会胡乱将乱臣贼子的名头扣在你的头上。”玉攸容神色平静,眼中满是冷漠。 “咚!” “砰!” “叮!” 玉攸容在一片嘈杂声中踏入院中,抬眼便看到了牌位落了满地、汤水淋了遍地、一片狼藉的祠堂,被流萤指挥着人按住的脖子上有个血淋淋的大洞的老者,以及只着单衣赤脚孤零零地站在雪中、白色里衣被血染红手中握着染血的牌位的梅盛雪。 梅鹤文在看到满地的牌位和眼看活不了的管家,浑身气得直发抖,“逆子!” 玉攸容斜眼看了他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走向梅盛雪。 “太皇太夫,薛钰的病是装的。” “哀家知道了。” 梅盛雪松了口气,胸口梗着的那口气一松,浑身的力气也如破开的米袋,彻底漏完了最后一滴米,朝地下倒去。 玉攸容瞳孔微缩,快走几步,屈身将他接入怀中。 “我母亲与薛钰勾结,想要杀我灭口。”梅盛雪倒在地上,倒入他的怀中,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哀家知道了。”玉攸容脱下斗篷,盖在他的身上,将他团团裹住,另一只手在他膝弯处一拦,将他抱起。 “流萤,传令凤溪河—— 大理寺卿薛钰欺君罔上,将其下狱,严审。梅鹤文为其遮掩,暂囚于府中,待太医令醒来再做处置。” “是。” 玉攸容自梅鹤文身旁走过。 梅盛雪自玉攸容肩窝中撑着力气抬起头,对梅鹤文露出一个笑容。 我赢了。 梅盛雪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手上仍紧紧攥着玉攸容的衣袖。 玉攸容抱着梅盛雪跨上马车,将他揽在自己怀中,“伤哪儿了?” 梅盛雪颤着唇,哪怕裹着厚厚的斗篷依旧觉得冷。先是冷,从骨子里泛起的冷。然后是热,烧心的热。他想脱掉衣服,又记着不能脱衣服。牙齿咬着唇,手指挖进肉中。 不能动,不能脱。 有温凉的手指按上他的唇,指尖插入唇缝中,将紧咬的唇打开,放入叠好的锦帕。 有温凉的手掌抱住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让他松开紧握的手指,禁锢住他的手。 放开,放开我。 梅盛雪想挣扎,突地被低沉奢靡的味道包围,下意识地平静下来。 攸容…… 他仰头望去,似雪的脖颈曲出漂亮的弧度,露出如小动物般脆弱的迷茫,锦帕从张着的口中掉落下来,“亲我。” 玉攸容轻抚着他的后背,不停安抚着他的手一顿,垂眸看去。 梅盛雪闭着眼仰着头,在他的脖颈间亲昵地磨蹭,沾着湿发的额头在下巴反复磨蹭,眼下灼灼的红痣一次次在他眼下晃动。 “亲我……”他如同幼崽般直白地提出要求,却又带着一丝卑微脆弱的恳求。 玉攸容把他按下去,按在自己怀中。 梅盛雪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又向上攀爬着来找玉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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