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公子去哪,奴婢就去哪的。” 翠竹心一横,反正,等贤王发疯乱砍人的时候,她一定第一时间拉着公子赶紧逃! 三人上了马车。 宋辰安没了性命之忧,心底的疑惑终于冒了出来,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言自语:“贤王……这封号好奇怪啊。” “为何?” “皇帝还在位的时候一般不会给自己儿子封王的吧?不都是按排行,几殿下或者几皇子这样称呼吗?” 宋辰安不懂历史,只是小说看多了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王景言”便出声解释:“周朝皇子弱冠后可封王,许出宫建府。有卓越功勋者,弱冠之前也可封王。” 原来是这样。 “那王爷是属于哪种?” “本王自出生起便封太子,而后被废,十二岁上战场,十六岁大败靖国封贤王。” 说罢,“王景言”特地观察宋辰安的面部表情。 他很喜欢对方崇拜的眼神,就好像他是无所不能的神明,格外让人沉醉。 果不其然,宋辰安如“王景言”期待那般,再次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哇,王爷十二岁就上战场了,这么厉害!” 他十二岁的时候还在求着父母同意他玩泥巴呢。 等等…… 宋辰安的笑容突然僵住,原著里出生起就被封为太子,后来被废,又因战功被封王的人只有一个。 而且祁才是国姓,身为皇帝亲子的人怎么可能姓王呢? 完了,全完了。 宋辰安在心中直呼倒霉,万万没想到他躲过给刘太傅做男妾,却没躲过救下暴君的命运!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不过就是一个早死,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死而已。 他苦着脸,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打扰了。我我,我跟翠竹就不麻烦王爷了我们这就走!” 宋辰安刚想起身跳下马车,就被祁景言揪着衣领拽回来。 那人似乎十分不解,面色古怪地问:“你怕本王?” 宋辰安被迫跟他对视,很想反问哪个好人不怕啊?可是他不敢。 在原著前期,作者用了大量笔墨描述祁景言是如何残暴的。 他因为幼年中了蛊毒,极其喜欢血腥味,于是在自己寝殿内造了一个血池。 每每蛊毒发作,他就会变得六亲不认,见人就砍,直到恢复神智。 大败靖国后,他将战俘的头一个个砍了,并用麻绳串起来,挂在城墙上当装饰。 他逼宫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皇帝皇后和现太子通通杀了,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被他剥下人皮做灯笼。 …… 如此举动,数不胜数。 可能祁景言唯一有人性的一点,就是对原主这个白月光的怀念和爱恋。 也就是说,除了原主和祁景言他自己,他谁也不在乎,谁都有可能是他蛊毒发作时的攻击对象。 宋辰安沉默,祁景言不依不饶:“你为何怕本王?” 为何不再用那样好看的眼睛,崇拜地望着本王?
第9章 好一个霸道王爷 宋辰安在听说祁景言的真实身份后,心底的绝望不比在丞相府时少。 想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从不知自己的眼睛有多么漂亮,多么令人着迷。 宋辰安只低着头,面色苍白,晶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偏偏欲落未落,让人忍不住想把美人好好揽进怀中柔声哄劝。 哭什么呢? 祁景言的手有些痒,忽地移开眼,压下心头的异样,以近乎温柔的声音哄:“莫怕,本王不会伤你。” 这话给了宋辰安一些勇气,试探性地问:“王爷打算以后怎么安排我?总不能让我一辈子都住在王府吧?” “有何不可?” “那王爷怎么能保证永远都不会伤我?万一你发病的时候一刀把我砍死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话很是以下犯上,祁景言却没有生气,只温声解释:“已有神医为本王找到压制蛊毒之法,半月未见发作。” 宋辰安想了想,原著里是有提到过暴君的蛊毒每隔十日便发作一次,现在能压制半月不发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只是这神医…… “难道那位神医姓齐?” 祁景言略一点头:“齐修文。” 救命,这就更不对劲了。 在原著里,齐修文号称可解天下奇毒,只是此人行踪不定,又偏爱云游四海,因此暴君直到死都没能找到人。 在原著后期,齐修文被主角攻的雄才伟略所折服,自愿成为太医院首席太医令。 可这都是暴君死后好多年的事情了…… 这齐修文可能在天上飞,可能在地下打洞,或者在海里游泳,都绝不可能出现在祁景言身边。 宋辰安心中,顿时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无力感。 马车停了,祁景言率先下车,主动朝宋辰安伸出手。 还真别说,有时候暴君还挺体贴的。 宋辰安无视那只手,自己跳下马车,甚至还在翠竹下车的时候扶了一把。 反正就是要和祁景言保持距离。 祁景言默默收回手,带着宋辰安主仆进府。 “宋丞相不会善罢甘休,你万万不可随意出门。” 宋辰安正在考虑要不要回个“哦”的时候,一个苍老但灵活的身影风似的窜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对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祁景言磕了一个,随后直起上身,一边抹着泪一边絮叨:“王爷总算回来了,可真叫老奴担心坏了,你说你本就身受重伤,怎么还一个劲儿往外跑,下次再这样老奴我就……” 他看着愣在当场的宋辰安,还挂着泪花的眼睛猛地亮了,语气也热切不少:“这位难道是——” “桐叔先起来,”祁景言无奈叹了口气,将那位老人扶起来,又对宋辰安解释,“王府管家,叫王公公即可。” 王公公看了看宋辰安身上的红嫁衣,脸上露出慈爱的笑:“今日之事真是让公子委屈了。” 啊? 宋辰安迷茫的被王公公握住了手:“公子放心,别看王爷整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是个会疼人的,你嫁给我们王爷那绝对是进来享福的。” “王爷实在欠缺考虑,不管怎么说也得先三书六聘才是,不过先把公子领进府也挺好,以后补上就是了。” 王公公是看到宋辰安身上的红嫁衣才误会了。 而这些话在宋辰安看来,那就是——暴君果然如同原著所说,对原主情根深种! 看看,暴君的小心思就连管家都看出来了! 祁景言不得不打断王公公的絮叨:“桐叔,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什么?原来不是心上人啊? 那怎么穿个嫁衣往府里领? 王公公也就失望那么一瞬,很快就又笑呵呵起来:“原来是老奴误会了,公子莫怪。” “公子是哪里人?可曾用过早饭?既然是我们王爷的恩人,那不如就在府中小住些时日,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给您安排食宿。” 还没等宋辰安答应,王公公就风风火火地指挥下人收拾厢房去了。 宋辰安还想挣扎一下:“其实我真没必要住下来的。” 可惜没人听他的,祁景言目不斜视往前走:“一起用膳。” 宋辰安心中有预感,逃出贤王府可能要比离开丞相府难多了。 他不甘不愿地同祁景言一起吃早饭。 王府的早饭很是丰盛,像包子油条烧麦豆浆,凡是能在早餐店里看到的桌子上都有,甚至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小馄饨。 应当是王公公拿捏不准宋辰安喜欢吃什么,所以干脆全上一遍。 从穿书至今,宋辰安已经有好多天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饱饭了。 他一口咬掉半个肉包子,被宣软的面皮,鲜香油润的馅料吸引,顾不上保持形象,快速地咀嚼着。 一连吃了三个肉包子之后,进食速度终于慢下来。 而旁边的祁景言,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早饭,则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 烧麦本就不大,还分五次吃完,每一次都仿佛味同嚼蜡,面无表情咬掉一小口,嚼几下,再面无表情咽下去。 祁景言吃饭仿佛不是为了享受美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他吃下一个烧麦,再慢吞吞喝了半碗白粥,然后优雅地用帕子擦拭嘴角,似乎是……吃饱了。 宋辰安目瞪口呆,从没见过有哪个大男的吃这么少。 眼看祁景言似乎就要离开饭桌,他忍不住开口:“王爷不再吃点吗?只喝半碗粥哪行啊,烧麦更是连塞牙缝都不够,你这么瘦,得吃肉。” 正说着,宋辰安递给祁景言一个肉包子:“喏,这包子可好吃了,以前在丞相府想吃都吃不到呢。”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补了一句,没穿书之前他想吃点带荤腥的也吃不到,没办法,的身体不允许。 一旁候着的王公公似乎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祁景言迟疑着接过包子,见宋辰安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缓缓往嘴里送,轻轻咬了一口。 他似乎只是为了给宋辰安一个面子,也就只咬一小口,然后将包子放在餐盘上,随后离席。 “吃个饭怎么跟要命一样,这什么毛病……” 宋辰安小声嘟囔,王公公笑了笑,麻利收拾碗筷:“跟以往比起来,王爷今儿吃的还算多的。” “这还叫多啊?” “王爷自小便有胃疾,多年的老毛病了,稍微多吃一点就吐。唉,也曾找过许多名医,就是治不好。” 宋辰安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十个霸总九个胃病,换成古代背景,这不就纯纯霸道王爷么? 也许因为宋辰安是祁景言的救命恩人,王公公便话多了些:“依老奴看还是因为有公子在,王爷心里高兴,这才多吃了点。” “王爷小时候不是太子吗?既然是太子,怎么会得胃病,还这么多年都治不好?” 听到这话,一向爱唠叨的王公公突然闭口不言。
第10章 恩人不开心 膳厅内顿时陷入怪异的沉默中。 宋辰辰顿时觉得很不自在,正要转移话题时,就见王公公取来一个木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膏往他手上抹:“公子这手都冻裂了,以后可要多注意着些。” “谢谢公公。”王公公和蔼可亲的模样,使得宋辰安想起自己早逝的外祖父,不禁心里又酸又涩。 “看来公子在丞相府的日子也不好过,”王公公叹了口气,“跟我们王爷一样,都是可怜人。” 祁景言本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却一朝被废,肯定遭受过不少流言蜚语和白眼挤兑,后来还是凭借他自己的战功才封了王,并且封号还是“贤”。 贤是有才能有德行的意思,这样夸一位无端被废的前太子,跟当众羞辱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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