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言看起来似乎比当事人自己还要生气:“本王没有割她的舌头,已是天大的恩赐。” “……”那是不是还要宋梓玥磕头谢恩啊? 宋辰安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劝。 而这时,从头到脚被幂篱覆盖的宋梓玥一步一晃地走进来。 宋夫人一看到女儿的样子就要落泪:“太医说玥儿中了毒,此毒不会致命,但会令皮肤溃烂并蔓延至全身。刘太傅既然不信,那就看吧。” 刘太傅曾在府上远远见过宋梓玥一面,那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跟宋辰安相比也不遑多让,有相府嫡女做妾,不,哪怕为正妻,也是他赚了。 至于丞相夫人所说的毁脸,他是不信的。 好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毁了?定是丞相府想出的障眼法。 刘太傅冷哼一声,信心满满地伸手。 他接近之时,闻到一股腥臭的恶心味道,可没有多想,猛地掀开幂篱,露出美人真容。 可万万没想到——宋梓玥的脸、脖颈、前胸竟真的溃烂不止,刚才闻到的恶臭,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青青绿绿的脓水,那红红紫紫的皮肤,那言语形容不出的恶臭,令刘太傅倒足了胃口,当场作呕不止。 “呕……滚!快滚!!” 宋夫人快速用帕子擦拭眼泪,慌忙带着木然的宋梓玥离去。 宋丞相在刘太傅面前又是陪笑,又是赌咒发誓定会奉上美人,终于将人哄好送走了。 他拉长了脸走到妻女面前,劈头对着宋夫人就是一顿训斥:“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若是当初好好的在外头寻找美人,哪还会有今天的事!都是你非要撺掇我,否则我怎么会将贤王和太傅都得罪了?” 宋夫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不是老爷你说美人难寻,要我帮忙办法的?这些年看宋辰安不顺眼的难道只有我一个?” 她简直越说越气:“我现在倒是庆幸玥儿脸毁了,总算是躲过一劫,否则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当初计划得好好的,将宋辰安送出去,这样既讨好了刘太傅,又能除掉眼中钉,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平时总是懦弱顺从的庶子,竟转头攀上了贤王这棵大树? 都说贤王从不近美色,难道那小贱人真有这么好的运气,被贤王给看上了? 宋夫人惊慌地攥紧帕子,浑身吓得直哆嗦。 要真是这样,以宋辰安对丞相府的恨,定会对贤王吹耳边风,到时候,丞相府可就全完了! 她的脸还没消肿,顶着两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泪眼朦胧:“老爷,现在可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总得想想办法呀!咱们不光要寻美人,还喃f要跟贤王和宋辰安打好关系,如若不然,贤王恐怕会针对相府。” 不愧是执掌后宅多年的丞相夫人,看的就是透彻。 可夫妻俩只要一想到贤王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两股战战,瘫坐在凳子上如丧考妣。 宋梓玥默默听着,眼里闪过怨恨的光芒。 看到这里,宋辰安心满意足地主动抱着祁景言的腰,小声说:“王爷,咱们该走了。” 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腰身一紧,头晕目眩之际再次睁眼,就从屋顶回到丞相府后门。 二人坐在马车上,宋辰安得意极了:“这么看来,宋夫人是打算求到我头上。以前受她和宋梓玥想方设法折磨我,现在终于也轮到她们低声下气了。” 王公公坐在前头架着马车,听到这话笑了:“公子如今有王爷撑腰自然跟以往不同了,若是您不想见,他们就连咱王府大门都进不来!” “想如何出气都随你,出了事本王替你担着。” 宋辰安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感动了,语气郑重:“多谢王爷。我们现在回府吗?” “买成衣。” 这就让宋辰安意外了,他知道暴君其实很细心,也算得上体贴,但没想到对方连这么小的事都记得。 由此可见,祁景言确实对他情根深种。 这可怎么办呢? 宋辰安认定自己早晚都是要逃的,如果到时暴君承受不了打击,心理更加扭曲怎么办? 就像书中写的那样,变得越来越暴虐无道,最终被主角攻推翻统治,服毒而亡。 他有些不安,色厉内荏地警告:“你……你可别太喜欢我啊,反正,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喜欢你的。” 祁景言似乎愣了愣:“本王只是把你当恩人。” 呵,这话鬼才信呢。 宋辰安满脸“你在哄傻子玩吗”的表情,正要跟他理论,就在这时,马车停了。 王公公掀开车帘:“王爷,成衣店到了。” 于是理论暂停,宋辰安率先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进了店。 这时他才发现,这正是之前宋丞相带他来的那一家:“这里也卖衣服吗?” 明明是个首饰店,王公公是不是记错了? 祁景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楼。” 他踏进这家店的那一刻,有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很快消失了。 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小人物,宋辰安在掌柜的带领下上了二楼,果然如祁景言所说,二楼是卖成衣的区域。 掌柜快速为宋辰安量了尺寸,带他来到一排成衣前:“公子,这些衣服都适合您穿,有喜欢的可以去那边小房间试一试。” 宋辰安自然不用客气,一连拿了好几身衣服去试。 祁景言丢给掌柜一张字条:“按照尺码拿几身女装。” 那正是王公公亲自量的翠竹尺码。 宋辰安几乎将适合他的成衣试了个遍,然后选出最喜欢的几身让掌柜包起来。 祁景言则是看都不看,十分财大气粗:“将公子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 “这会不会太多了?”宋辰安咋舌,他可是试了十几身呢,这家店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给恩人买的,不嫌多。” 还,挺会甜言蜜语。 宋辰安弯了弯唇,又很快板着脸。 王公公负责提东西,大包小包的出了店门,店掌柜笑呵呵地送他们:“下次再来啊。” 掌柜的环视一周,纳闷道:“新来的那个伙计呢,他怎么又不见了?还不快去找找,真是,三天两头找不到人。”
第14章 本王知道了 宋辰安看够了好戏,还买到喜欢的衣服,心情好极了。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街上又十分繁华热闹,他就提出想到处逛逛。 祁景言自然有求必应,保护神一般跟在左右。 他向来话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似乎更沉默了,总是垂眸看着地砖不知在想什么。 王公公费力地将衣服放进马车,很有眼色地架着马车远远跟在后边。 宋辰安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还在现代的时候,他只能整天躺在病床上,很少能被允许出门,父母对他的病总是表现得忧心忡忡,所以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也就只能藏在心底。 他慢慢地深吸一口气,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这样真好。” 能自由地跑、跳,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真好啊。 虽然已经入了夜,可街上店铺家家灯火通明,人们有来有往,小摊贩扯着嗓子尽情吆喝,还有许多小吃摊,在清冷的夜中散发出扑鼻的香味。 宋辰安的目光被冰糖葫芦吸引,他怔怔停下,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看。 他还记得自己以前吃过,一入口就是酸酸甜甜的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宋辰安过去只能吃些流食,像甜的酸的辣的都要忌口,当时还是他趁父母有事不在,偷偷摸摸跑到大街上买的。后来当然是被父母好一顿说教,他的胃也不能适应,因为一时的嘴馋遭了好多罪。 “想吃就买。”他的眼神太过渴望,祁景言正要买下冰糖葫芦,却在此时,变故突生。 “救命啊!救命!”一貌美女子突然跌跌撞撞跑来,正巧撞进他怀里。 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似乎害怕极了,一个劲儿往祁景言怀里钻:“公子,您帮帮我吧,我父亲想把我卖进青楼。”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追来,上前粗鲁地扯开那女子:“你爹可是已经替你签了卖身契的,跑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 女子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祁景言的手,面带恳求:“公子救我……” 宋辰安看着她可怜,还在震惊竟有父亲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只见祁景言重重甩开那女子的手。 女子摔在地上娇声呼痛,晶莹的泪水颤巍巍落下,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正要再次向祁景言求助,哪知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面无表情的祁景言便拔出佩刀,就像切什么蔬菜一样,将人轻轻松松砍了。 速度快得宋辰安之来得及看到一道残影。 围观百姓发出尖叫,有人认出祁景言身份大喊:“是贤王!快跑啊贤王又杀人了!!” 祁景言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迸溅在脸上的血,提着刀一步步朝那中年男子走去。 中年男子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走,可他最终还是没能快得过祁景言手中的刀。 那刀正中心脏,男子缓缓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蹬了几次腿之后就再无反应。 而这时,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街瞬间变得冷清,百姓们慌乱逃跑,刚才还亮着灯的店铺纷纷关了门,熄了灯,生怕自己会是贤王的下一个目标。 祁景言前后杀了两人,整个过程太过突然,宋辰安甚至都没能做出反应。 他呆呆地看着祁景言转过身,手中长刀还滴着血,那人背着光,显得面容分外阴森,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宋辰安显然被这一幕吓到,腿直发软,手抖个不停,他也想跑,可是双腿却不停使唤。 直到,祁景言在他面前停下:“怕本王?” “难道我不该怕吗……”宋辰安幽幽反问。 亏他还觉得暴君很可怜,如果能好好引导以后会是个好君主,可是看看这人都干了什么! 当街杀人,并且还连杀两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这两人与宋辰安无关,可心中却涌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站在寒风瑟瑟的街头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个男人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你为什么把那位女子也杀了?她只是不想被卖进青楼而已,她有什么错?看看百姓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以后不许随便杀人听到没有??” 祁景言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受伤,抿了抿唇,低声解释:“这两人都是杀手。” 听到这话,宋辰安即将爆发的怒火突然噎了一下,半信半疑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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