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一反常态亲自出来迎接,作出一脸慈父相,语气半是和蔼半是责怪:“安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让为父急坏了。” 恐怕不是着急儿子,而是着急乌纱帽吧? 宋辰安瞬间满脸乖巧:“对不起爹爹,我给嫡姐买云片糕去了,回来的时候迷了路,一直绕到现在。” 原主很少有机会出府,所以这个理由也能说的过去。 宋丞相笑呵呵道:“你姐姐要吃云片糕,让下人买就是了,你可是我丞相府的公子,怎能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原主被逼无奈做出的“有失身份”的事还少吗? 宋辰安在心里默默吐槽,原主被嫡母苛待,以至于月例银子被扣,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丞相大人在哪里?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乖乖应了:“安儿知道了。” 宋丞相显然很满意宋辰安的乖顺。 如今要用到这个儿子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过去对宋辰安有诸多忽视,也难怪这孩子一看到自己就满脸孺慕之情。 宋辰安主动问:“爹爹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宋丞相拉着他坐下,而后抚着花白的胡须,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如果爹爹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安儿,安儿好为爹爹分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多么父慈子孝的场面呢。 原主从小被父亲忽视,这个时候应当很渴望父爱。宋辰安心中的小人痛苦面具,人设,都是人设而已。 宋丞相狠了狠心:“爹确实有事找你……安儿啊,你已十九,是时候给你找门亲事了。” 按照原著的设定,男子也可嫁人,只是无法生育。无论为妻还是为妾,都要走流程。 宋辰安静静听着,垂下眼帘,轻声问:“爹爹想将我嫁给谁?” “是……是刘太傅,他遣人说媒,说你貌比潘安,才比子建,想要——” 宋辰安打断:“他想迎娶我为正妻?” “他想,纳你为妾。不过你放心,刘太傅没有嫡妻,你过了门就是当家主母,掌管刘府钱财,跟嫡妻是一样的。” 宋辰安的头越来越低,宋丞相心道不好。 万一宋辰安宁死也不愿嫁,又或者勉强嫁了,跟刘太傅动起手来可如何是好? “安儿,爹爹也知道刘太傅年龄确实大了些,这样是委屈了你,可这也是没有办法……” “爹爹说什么呢?”宋辰安终于抬头,满脸欣喜,“我还以为爹爹早就把我忘了,没想到竟还给我找了这样好的亲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话说的宋丞相都糊涂了:“好……好亲事?” 他这儿子莫不是傻了,给刘太傅做男妾能叫好亲事? 宋辰安点点头:“太傅,听起来就像个大官儿,我能做大官夫人,怎么能不高兴呢?” 宋丞相松了口气,只觉得或许宋辰安很少出府,所以未曾听过刘太傅的流言。 “可是爹爹……”宋辰安满脸为难,“虽然我只是庶子,但毕竟是丞相府出来的,嫁的人又是刘太傅,不管怎么说,嫡母也该按规矩给我备些嫁妆吧?” “要是嫁妆太寒酸,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还有聘礼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纳妾也是需要聘礼的,不知道刘太傅都给了什么宝贝啊?”
第3章 难道要认命吗 原主是被宋丞相当做礼物送给刘太傅做妾的,怎么可能给聘礼和嫁妆? 在原著里,不过是套了身红衣裳,象征性地给了点东西意思一下,用一顶二人抬的小轿送进刘府。 宋辰安冷不丁提出来,着实让宋丞相措手不及:“这……” “爹爹都说刘太傅派媒人过来了,怎么,竟没送聘礼吗?”宋辰安突然一拍桌子,“这也太欺负人了!我还以为刘太傅有多喜欢我呢,没想到——” 宋丞相慌忙打断他:“送了,怎么可能没送呢?聘礼都在你嫡母院子里,等明日便让人给你送过来。” “哦,原来有聘礼啊。”没等宋丞相松口气,宋辰安又问:“那,嫁妆呢?爹爹和嫡母打算为我置办多少嫁妆?” “这个,等我们再商量商量。” “还有婚期,不知太傅打算何时迎我过门?这些事情,总得有个章程吧?” 宋辰安将态度明明白白摆出来,过门可以,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只要宋丞相想讨好刘太傅,而非结仇,那么就必须得把宋辰安高高兴兴地送进刘府。 见宋丞相不说话,宋辰安开始唉声叹气:“爹爹以前眼里就像没我这个人一样,今天却为了刘太傅肯屈尊降贵来找我,现在要您按规矩出点嫁妆都犹犹豫豫的,可见我是真不讨爹爹喜欢。” “原本我想着,刘太傅位高权重,我若是嫁过去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帮衬一下爹爹……现在看来,既然您不舍得嫁妆,那我便不嫁了。” 这话正好戳中宋丞相的小心思,他当即不再犹豫,立刻拍板决定:“我怎么可能不给你准备嫁妆?买,明天就——” “那不如现在就去买吧?”宋辰安两眼放光,“刚才回来的时候,那些店铺还没有关门呢,爹爹现在就陪我去逛逛吧?” 宋丞相还想在宋辰安面前扮演好父亲,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上街。 宋辰安来这么一出并不是心血来潮。 原主这些年被嫡母苛待,哪怕节衣缩食攒了些银钱,那也不够他和翠竹开支,所以,他必须要在逃走之前尽可能的多为自己捞些钱财。 那么,置办嫁妆就是最好的理由。 宋辰安在首饰店中挑了些又小,又轻,但是又值钱的小玩意。 他也懂得见好就收,要了几样东西之后就不再开口,站在宋丞相旁边轻声说:“爹爹,我挑好了。” 以丞相府的财力,宋辰安挑的东西还算不上贵重,这在宋丞相眼中,就是这个儿子很懂事的表现。 “就要这些?安儿也别替爹爹省钱,咱们丞相府不至于连你的嫁妆都置办不起。” 宋辰安连忙解释:“不是的,其实买东西还是其次,我只是想和爹爹一起逛街罢了,毕竟,从小到大我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睁大眼睛,满脸向往:“爹爹能不能在成婚前多带我出来玩玩?我可想跟爹爹一起逛街了。” 很快,宋辰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很快失落:“是我考虑不周了,爹爹身为丞相日理万机,怎么有空陪我出府呢?” 宋丞相拍了拍他的手,慈爱极了:“这有什么,爹爹给你令牌许你随意出府就是了,若是缺钱,尽管找你嫡母要,只要你安心待嫁就好。” 宋辰安等的就是这句话,虚情假意的笑顿时真切了几分:“多谢爹爹。” 他慎之又慎的将令牌接过来,塞进衣袖里。 就在这时,宋辰安好像听到一声轻微而短促的笑,左右看了看,这店里除了他和宋丞相,以及店小二和老板,再没有任何人了。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 父子二人走后,祁景言从屏风后现身,唇角微微带着笑。 店老板恭敬奉茶:“属下好久没有看到王爷笑这么开心了。” 祁景言回想起刚才宋辰安的几次变脸,勾了勾唇:“宋公子是位妙人。” 顿了顿,他放下茶杯,淡淡问:“他,要成婚了?” 想起坊间传闻,店老板叹了口气:“是,听说宋丞相有意巴结刘太傅,您也知道,刘太傅他……属下也奇怪,这可不是什么好亲事,怎么宋公子看起来还挺高兴?” “装的。” 店老板细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买的那几样东西,是为了方便日后典当。 要令牌,是为了随时出府,更是方便逃跑。 “王爷真是心细如发。只是,您以往对这些事从不关心,莫非您对宋公子……” 祁景言摇头:“他是本王的恩人。” 宋辰安救他两次,自是不能让恩人吃亏。 他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转身朝里屋走去:“取疗伤药来。” 红艳艳的血染湿了衣衫,不等靠近,鼻腔里就充满了腥味儿。 等回到丞相府,宋辰安才发现自己身上有好多血,好在他穿的是深色衣服,在昏暗的烛火下不怎么显眼。 倒是翠竹大惊失色:“公、公子,您伤哪了?” “没事,不是我的血。” 不过他救人的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宋辰安立刻脱下外袍,叮嘱翠竹:“你赶紧把衣服洗干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身上带着血。” 至于宋丞相,这一路上都没提起这茬,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翠竹点点头,慌忙去打水。 宋辰安把刚刚得来的腰牌和首饰,全都跟钱袋放在一起,这才觉得心里安定不少。 腰牌有了,足够他和翠竹生活的银钱也有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找人弄来鱼牌和路引。 也不知道制作这些东西费不费时,能不能赶在自己被送人之前做好。 宋辰安和翠竹一起搓洗衣服上的血渍,小声问:“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假鱼牌的?” 哪知翠竹听到这话吓得赶紧捂住宋辰安的嘴:“公子这话不能乱说,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是要受刑的!” 原来在这个朝代,曾有他国细作偷偷潜入,以伪造身份偷窃取军事机密,导致两国大战时周朝惨败。 这之后,周朝皇室就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给所有人按照身份等级,做出可以证明身份的鱼牌出来,类似于现代的身份证。 鱼牌改版几次之后,更是做出防伪标志,就是为了预防悲剧再次发生。 而假冒鱼牌是重罪,无论买方还是卖方,一经查出均要受刑。 “也就是说,就算有人会做,也不敢做?” 在得到翠竹肯定回答之后,宋辰安的心凉了半截。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又是去找主角攻,又是花言巧语哄骗宋丞相,就是为了逃离做准备。 明明就差这么一步了,现在却告诉他,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认命吗?
第4章 主角攻陆浩然 丞相府,主院。 “什么?老爷你是说,宋辰安那小贱人不仅不反抗,反而还很高兴嫁给刘太傅?” 丞相夫人听到这话差点儿没惊掉下巴:“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刘太傅有那种癖好?宋辰安是脑袋被驴踢了不成,不找个地方哭就罢了,还能笑得起来?” 宋丞相不以为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有什么,安儿毕竟很少出府,他没听说过刘太傅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 “老爷,你就不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吗?”丞相夫人面色凝重,“就算他不知道,那刘太傅今年都快六十了,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能高兴得起来?更别提他还有了腰牌,能自由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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