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怒吼传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我一愣,他一懵。 匕首被一道急速飞旋的足尖给打落。 剑尖又旋即被一道掌拍歪并旋起来。 梁挽就这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厉声厉色一脚踢开匕首,赤手空拳地旋了利剑,却先看我,后看他,急怒道:“你们在这儿打个什么劲儿!?” 瞬间,我们都收了手。 乖乖的如什么都没做。 他只赞我:“你的剑实在不错。” 我也兴奋:“你也有老七的八到九成功夫了,打得很爽。” 梁挽却恼了:“打得很爽的时候,就没想过别人对吧?” 然后一个手指狠狠敲了一下方即云的脑袋,敲得他都有些吃疼龇牙了,梁挽转过身想去敲我的胸膛,却被我顺顺利利地扑了上去,当着人的面儿,我狠狠亲了他一口。 梁挽马上就有些被亲懵了。 手指敲不下去了。 我瞧见方即云有些兴奋地怪叫了一声,梁挽这才醒过来,有些害臊羞恼地看了看我,我却笑着露了一口小尖牙。 “你喜欢被这么对待,是不是?” 梁挽先是一愣,随后无奈道:“小棠……”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我不讨厌他,所以我不想在他面前掩饰什么。” 我一板一眼地瞪他。 “你最好也别掩饰什么,要是你想扑过来亲又不敢亲的话……我可就先替你做了。” 他有些懵懵地看了看我,又困惑地看了看旁边的方即云,随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回过头来对我释然一笑,转眼抱了我,仿佛第一次,在人前放下这一切的戒备、顾忌、矜持、骄傲和牢牢的控制欲,他只是旁若无人地,用一双宽大修长的手去箍住我的腰身,然后以此为支点,展开了狂风骤雨般的猛亲。 亲得这么久、那么深,都让我有点惊了,好像他是真的不留一点儿余地似的这样强吻、深亲。 仿佛这件事,他能够忘乎所以地一直做下去,直到厌倦爱恨、余生落幕的那一刻。
第128章 林老板 时光任然,岁月如梭,半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半年来,我主要忙着开一处分店。 开店之前,身为大老板的寇子今,倒是很热情地带我去看了一圈本地的繁华街景,并且指了指一处装修甚雅的宅舍。 “这地方是我盘下来的,可一时想不到什么用处,不如你拿去用吧。” 这却被我严词拒绝。 我当时顶着惨白惨白的阳光,拉着他的手认真道:“我是穷过,但没孬过。你这样白送我,是觉得我以后都还不起么?” “都是做生意的人了,心气还是这么高啊。” 小寇见我坚持,立刻改口笑道。 “那就不送,我租你这个地方,你每个月赚钱交租金。” 嗯嗯,这还差不多嘛,这说起话来才像我聂小棠的朋友嘛。 我又在心里默默计算一下前期的投入,寇子今却道:“但你在此地建这分店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对抗聂家,你需要钱,也缺不了人,我可以投给你五千两银子,给你拨几个善于经营的掌柜,这笔借款我收一成利,五年内还我就好,这可是公事儿,可不是私情作祟,你可别拒绝啊。”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显得有点寒碜。 我就点点头:“你可以投钱、拨人,但不能送钱、转人,但一成利息太少了,利息你要收至少两成,三年之内我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小寇无奈地笑了笑,指着我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讨价还价的。” 新的分店就这么落户在了襄州,取名为丹霞客栈。这文文气气的名字还是梁挽帮忙取的,因为他发现这处客栈的二楼,是整个城市看晚霞最好的点,拿这个当噱头,也足可以吸引一群文人雅士作为初期的客源。 我采纳了他的建议,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改名为林玄青,对外称自己是林老板,就当我是林麒的弟弟而不是聂楚容的弟弟,我是林涣的人也绝不是聂家的人。 不但不当聂家人,我在这短短的半年就奠定了与聂家处处作对的基调,具体为——收留被聂家迫害的人,搭救被聂家要刺杀的人,同时也不忘了过去的旧人,我让明山镇的卫妩和池乔帮我寻着过去被聂小棠施恩过来的人,我一个个面试,面试通过的明山镇旧人,就称了这客栈的第一批伙计。 梁挽这厮也是勤快,每次从聂家的迫害之下救了人,倘若遇到学武天赋不错的少年郎,就想办法送到我这客栈来当伙计,遇到流落江湖落魄无生的好汉,也百般推着拉我店里来。 比如“雪魄门”的门主的小儿子朱雪絮,他家整个帮派都在五年前被聂家吞并了,那时的聂家还是如日中天地强悍,那时的楚容也是一等一的心狠手辣,朱雪絮的爹爹哥哥姐姐母亲都死于维护帮派的斗争之中,就剩他一个在江湖上四处漂泊,眼看着如今要被聂家人找到灭口,他就被梁挽救下,送了过来。 又比如昔日银蛟山白龙观的“白龙七子”,七个年龄各异、男女都有的道士群体,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剑布阵,下山杀恶,因几年前得罪了聂家,七人里的被三个被杀,两个被废,一个被毒瞎了眼,还有一个流落于江湖的广灵子道长,同样被聂家追杀,也同样被梁挽推荐过来。 再就是比如一位姓武的秀气姑娘,叫武娉玉,是武大夫当年留下来的遗孤,是我托梁挽四处搜寻,帮我找回来的。 收这些人到了客栈,被安排当了伙计、杂役、厨子,到最后客栈的职工多得快塞不下了,我又觉得不够,就以扩张产业的名义雇佣了许多的“外卖员”,帮我跑腿送外卖,送到各个富人贵户的府邸上,有些轻功腿脚厉害的,甚至可以隔城送外卖,下乡送外卖,到牢狱里也能送外卖,反正天上地下,有你想不到的,没他们送不到的。 于是短短半年时间,靠着梁挽的挑选生源,寇子今的生意经传授,和我过去的人脉、资源,我竟然攒了五十多个伙计、厨子、杂役,和一百多个人的外卖团。 这些人个个身躯精壮、身怀或小或大的武艺,只是白日端茶送水、洒扫洗菜,晚上一起集合在客栈的地下密室里,集中练习拳脚、内功、剑术,接受来自林老板我的魔鬼训练。 先说好,这里有些人,被梁挽推送过来时还很不服气,他们认识梁挽却不认识我,对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老板,也大有挑衅轻觑之意。 比如有个十八岁的小子,叫柳成相,平日里吹眉瞪眼,处处推脱干活,我就拿他出来,在所有人面前用剑鞘打了他一顿后,过程做到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出血,但一阵比风和闪电还快的剑鞘乱走之后,他手上的两把剑断了,背上的刀缺了口,怀里藏着的暗器掉出来了十八件且都断裂成了两半,成了地上的碎渣渣。 众人看了看这娃娃的苍白面色,那苍白好像也过渡到了他们的脸上。 因为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我的动作。 而我用的甚至不是剑尖,只是剑鞘。 自此之后,这些人看的我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转折,改为惧怕顺从,可并不是敬重和爱戴。 很快这种情况就改变了。 处理了几个刺头以后,我挑了一些有天赋又会学习的人,以投资的方式分发下去了一些武功秘籍,教授了一些身法法门。 比如把需要借用形势与人心的“借剑式”、“声东击西剑”,教给了一些心思更深沉、脑袋更活络的人。 比如把变招灵活、轻盈异动的“浣花剑中掌”、“苍云指剑、“金丝袖剑“,教给了武娉玉等几个姑娘。 比如把厚重实在、需要身法和力道配合的“劈山剑法“、“万阳刀法”、“千光遁云身”的身法,教给了一些更适合大开大合路线的人。 这等优厚待遇彻底激红了另一批人的眼,但我一视同仁地打压,并用了我从聂家带出来的魔鬼训练,把他们从一个个新鲜水灵的小土豆,训得身形肌肉都和脱了水似的紧致起来,一个个犹如揉紧了的布料似的,从松松软软变成了坚硬可敲。 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下来,也有人撑不住的,一个个哭爹喊娘,看见我就和看见瘟神似的怕极了,这时梁挽过来看一看,如沐春风的话一说,委屈的少年们就和看见了妈妈似的扑上去,像受了一百天军训的学生和家长诉苦一样。 挽挽心地好,总是积极安慰、温柔对待,然后等他们在精神上恢复地差不多了,再微笑着,把他们一脚接一个踹倒,交给我继续训。 如此反复下来,许多人像是被打碎了再重新揉紧拼凑,其中有些确实被训出了真功夫,自此以后看见我腿都站不直的,一个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恭恭敬敬、服服帖帖,抢着替我干活,争着在我面前表现,那些少年人有着崇拜敬服的眼神也就罢了,可那些见过世面的好汉们,也争着抢着在我面前演示他们新鲜练好的剑法,如同争宠争注意的少年一般无二…… 怎么感觉这么训下来,我越来越像是一个新秀小帮派的老大了…… 这半年来,我也遇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当然还是郭暖律这厮了。 几年不见,风采依旧,小麦色的皮肤越发健美匀称,披着衣服就如一杆挺着腰伏于林中的野狼,目光精绝冷漠,盯人如盯动物,看人如看猎物,杀人只杀贵物。 本来是我去寻他。 结果是他先得到了消息,跑来客栈寻我。 互相切磋了一阵,轮到倾诉话题的时候了,我和他一起约上了屋顶,顶着月色和星光,我顺便提了一句。 “你应该去见过老吴了吧?我拜他为师了。” “这个我知道。”他仰头看月,神色悠远道,“没想到这个年纪的我,居然还能多出一个师弟。” 你啥年纪啊?你也不过快30岁了而已,不老啊。 “不过我是不会叫你师兄的,我得叫你别的。” 他冷淡道:“你想叫什么,也和我无关的。”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亲和、纯粹、青春、有点点礼貌但又不多、非常突出我聂小棠说话风格的好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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