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藉目光停留片刻,接过后吃了一颗,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别告诉他。” 奉轻言不置可否:“这种说法太过幼稚,你觉得他会不知道?” “就算我不说,等月中你难免要闭关三天,怎么解释?” 确实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沧藉越发烦乱,奉轻言却笑道:“什么都不说才是最错误的做法。” “他不是担不起的人,你也不应该是。” —————— 没有沧藉的席上越来越热闹,从尊主新的的佳人聊到了南辰北明交界处最近的矛盾。 又说到了数千年前一舞动三界的三界第一美人。 瑜卿。 傅凌秋本来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听到了久违的名字,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 傅凌秋比听到议论沧藉和自己的心情起伏还要大,但好在他们言语中没有冒犯,傅凌秋才按下了杀心。 蓦地,有人提了一句:“听说,韩绍之前还追求过瑜卿。” “我我我也听说过!” 韩绍是前任尊主沧观远的心腹。两人相识多年,情同手足。 这一话题炸出了不少知晓当时往事的人。 “说来,这韩绍将军也是没这个命,听说他初恋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后来喜欢的瑜卿也和前任尊主在一起了!” “这……很难评。” 嬉笑者不在少数,傅凌秋始终未发一言,直至沧藉入席,偌大的厅堂便顿时安静了下来。 沧藉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神色威严不减半分,但目光流转间注意到了角落的傅凌秋,又瞬间带上了点笑意。 宴会正式开始。 期间如往常一样,有人献礼,沧藉也无一例外都收了下来。 直至歌舞开始,沧藉的目光才沉下来,时不时就要往傅凌秋那边看一眼。 傅凌秋似乎也有察觉,却转身问了陈枚生:“这些舞女就是方才说要献给尊主的?” 陈枚生第一次见到还有人敢在有沧藉的席上交头接耳,满脸惊恐,但觉得不回答又不太好,就哭丧着脸点点头。 傅凌秋好笑,第一次见人还能拘谨成这样。 谁知陈枚生见他笑,眉毛皱得更紧了,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别笑,会死人的。” 傅凌秋:“不会的,别紧张——” 话音刚落,身边就走了来一位侍女。 侍女声音压得很低,向傅凌秋行礼道:“请大人离席。” 傅凌秋:“……” 陈枚生见过这种场景,顿时吓得魂都掉了。 之前有被请离席的人可是再也没回来过。 只是沧藉不想差了胃口,杀人的行为却是人尽皆知。 傅凌秋浅笑:“为何?” 侍女头低得更深了,猛然间跪在地上:“请大人离席,。” 傅凌秋下意识看了一眼沧藉,后者和自己对视的一瞬间就移走了目光,也看不清表情。 傅凌秋嘴角的浅笑更甚,起身离席,却被陈枚生一把抓住。 陈枚生惊恐和同情的目光流露出来,傅凌秋只一笑:“无妨。” 傅凌秋随侍女离开的动作很轻,却依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都在心里捏一把汗,各方面都谨慎了起来。 原来席位之后傅凌秋才问:“是尊主叫我离席的吗?” 侍女在前面引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样子也不是个知情胆大的人,傅凌秋也就不多问了,跟着来到了一处偏殿。 韩绍在门前守着,见他过来没什么好脸色,扬了下巴:“救了一个你家的小孩。” 说罢便离开了。 傅凌秋推门进去,房间没开窗,有些昏暗,只有里面点了灯。 奉轻言从屏风后转过来,向傅凌秋见礼,道:“烦请殿下来一趟。” “韩将军在沁阳带回了个人,似乎是您的人。” 傅凌秋有种不祥的预感,随奉轻言走进,内里床榻上躺着一少年,血迹染红了床单,弥漫着隐隐血腥味。 是故行舟。 傅凌秋眉头蹙起来,去查看他的伤势,奉轻言道:“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还没醒来。” 傅凌秋看着故行舟苍白的脸色,心下一紧,说:“有劳两位。” 奉轻言:“殿下客气了。” “既然是殿下关心的人,我会好生照料的。若殿下对此事还有疑问,可以去问韩绍。” “不必了,”傅凌秋起身,“等他醒了会告诉我的。” 分别之前,他让故行舟去解决周家的三百死士。 虽然已经料想到,毫无声息隐藏至今必定是有些手段的,却没承想竟能让故行舟重伤至此。 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更加不爽了。 奉轻言惯于察言观色,感觉到了傅凌秋周身的低气压,还是没犹豫说了:“他的伤口我很熟悉。” 傅凌秋抬眸。 奉轻言接着道:“是妖王齐正修新认的义子,段惊雨。” “段惊雨……”傅凌秋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哂笑一声。 又是他……
第19章 给傅凌秋下,药 前世傅凌秋被齐正修囚禁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傅子廖当即赶去了妖界。 客观来说,傅子廖修为尚可,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本就莽撞的他一次次被齐正修暗算。 其中为齐正修出力最多的就是段惊雨。 当时故行舟和傅子廖一起,在一次围剿中为救傅子廖被万箭穿心而亡。 …… 傅凌秋得知消息的时候,是齐正修将傅子廖的断臂仍在自己眼前之时。 他永远忘不了那时的心痛。 齐正修居高临下蔑视他:“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真没想到他会来救你,真让人感动。” 傅凌秋瘫倒在地,看着地上血迹已经凝固的断臂,忍不住颤抖,嗓子沉重得发疼。 他骂道:“你不得好死。” 但这种毫无威胁的辱骂让齐正修更兴奋了,转身从段惊雨手中拿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戴月族的宝物吧?” 齐正修啧啧两声仔细欣赏:“什么传闻中两兄弟水火不容,连我都给骗过去了。” “若是你死我活的敌人都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那我收入囊中不过分吧?” “哈哈哈哈——” 傅凌秋抬头看他,齐正修丑恶的嘴脸让他一阵恶心,胃里一阵翻腾却,干呕起来。 好一会儿都没缓解,齐正修又蹲下掐上了他的脖子。 齐正修几近疯魔的状态让他面目狰狞,他双目通红盯着傅凌秋,道:“放心吧,以后你们兄弟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 说着又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亲兄弟,脾气都是一样的,那孩子可真是倔,不停骂我,” 齐正修强迫他直视自己,“没办法,我只能割了他的舌头。” 被遏制住咽喉,傅凌秋胸口沉闷,心口绞痛,快要窒息。 齐正修:“可他还不老实,我就砍了他的手,一条送给了你。” “一条送给了傅乾意。” “我可真是太想看到那老家伙的表情了。” “你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我手中,我能不能用你们还他的命呢?” 齐正修猖狂的声音在封闭的山洞没不停回响,有温热的液体滴到了傅凌秋的手背。 傅凌秋紧闭双眼,酸痛感一触即发。 他没有哭,他不能哭。 傅凌秋紧紧咬着牙齿,说话的语气都是虚弱至极的。 “放了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齐正修不信,狂笑的声音试图打破傅凌秋的一切想法。 …… 傅凌秋出神了很久。 傅凌秋没有和段惊雨交过手,但不是出意外,故行舟是不会在他手中占到任何便宜的。 所以这次能回来,韩绍还是帮了不少的。 只是没想到,妖界这次竟然这么快就出手了。 再次确认故行舟没生命危险之后傅凌秋还是又离开了。 宴会已经散了,各方的人都跟随着队伍出宫入驿站,接下来就是一些小事,三天后夜宴结束,所有人都会陆续离开。 傅凌秋也没有再回席上的必要了,刚想原路返回就被人拽了一下。 傅凌秋任由陈枚生将他带到人少的地方,少年前后巡视了一圈确定安全,才长舒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 “刚才来的时候又见几个人被带走了,这一去肯定就没命了,会还好你没事。” 傅凌秋淡淡一笑:“我们也不过一面之缘,难得你这么关心我。” 陈枚生摆摆手:“有眼缘,与见过多少次无关。” 说罢又瞧了瞧周围,说:“快跟着队伍离开吧,不然照青宫这么大,待会再走错了路就不好了。” 傅凌秋肯定是不会和他一起离开的,刚想开口拒绝,前方的小路就跑过去一堆侍卫。 步履如飞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陈枚生说:“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还是赶快走得好。” 傅凌秋瞧了一眼侍卫跑去的方向,似乎是他方才过来的偏殿。 隐约觉得不妙,就有一人一行而来,指挥着众侍卫的分工,在看到傅凌秋的时候又眉头一皱,喊道: “你家小孩出事了!” 果然。 傅凌秋当即去了偏殿。 陈枚生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傅凌秋怎么和韩绍认识的,但这场面这么混乱他也不敢乱跑。 一咬牙,跟上了傅凌秋。 人多又乱,没人注意他,就这么一直跟到了偏殿。 气还没喘匀,就见到了照青宫侍卫和数十名黑衣人打起来的血腥场面。 忽然一颗脑袋飞到了自己脚边。 “啊——” 陈枚生没忍住叫了出来,下意识就去找傅凌秋,四处张望间却见他走向了一身着锦衣的男人。 陈枚生大惊! 是尊主! 混乱的场面迅速被照青宫侍卫控制,傅凌秋没见到故行舟的身形,略微安下了心,转而问沧藉。 “留个活口吧,我怀疑是妖界的人。” “妖界?”沧藉没料想到这个答案,又问,“所以刚才奉轻言说有事找你,和他们有关吗?” 傅凌秋:“是故行舟,周家似乎与妖界有勾结。” 现在的场面已经完全控制住,傅凌秋便道:“我去看一下他的情况。” 偏殿的门紧闭,沧藉紧随傅凌秋其后,两人刚到门前就意识到不对劲。 傅凌秋下意识将沧藉挡在身后,推门而入。 一瞬间,浓厚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 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手持重剑与奉轻言对峙,故行舟被奉轻言护在身后。 两人进门的动静吸引了他们三人的目光,故行舟一见到傅凌秋眼睛就放光,下意识想走过来,却被呵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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