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凌秋剑眉微蹙,“你们没用过?” 这些换做奉轻言疑惑:“我们……哪里有机会?这次牵扯到您很抱歉,我们——” 傅凌秋抬手制止他的话,心下已经了然。 当初他把汲取了自己血液的红宝石返还给沧藉,说既然取了血就让他去用。 本以为他会给奉轻言商量,却没承想,到今日奉轻言都不想知道这件事。 于是傅凌秋该了口:“说再多我与他幼时的轻易估计你也不会相信,我就直说。” “劳烦你再多上心他反噬的事,若是有效果,戴月族血液我愿意提供。” …… 五年一度的朝会按时举行。 天行有常,少了一个周家并不会改变大局。 南辰疆域比北明稍小,但五年一次的述职朝会还是来了很多人。 平时偌大肃静的照青宫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各路官员和各方贵族按照应有的仪礼走向大殿。 因为沧藉恶名在外,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的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暴躁尊主扒皮抽筋。 侧殿宴会厅已经是最放松的地方了。 不曾见过的各式任务相互吹捧,互相介绍自家小辈,气氛越来越热闹。 忽然有人提起:“尊主还是没纳妃?” 话题一出,周边静默一阵,又不约而同地将圈子围小,声音压低:“难道传闻中说尊主不能人事是真的?” “我儿子和尊主一般大,孙子都能跑能跳了!” “所以说,着尊主到底是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这女人也不喜欢,男的好像也没兴趣,我看啊……保不准就是真的。” 话题聊得越来越要命,忽然插进了一年轻小伙子,兴奋极了:“可别说了,尊主最近佳人在侧了!” 此话犹如平静水面乍起地惊雷,一霎那间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伙子兴致勃勃开始八卦:“我表哥在宫内当差,说最近时常看见尊主和一绝色美人同进同出!” “还是个男人!” 周围顿时啧啧声一片,纷纷开始猜测到底是个什么绝色美人儿才能让千年冰山的尊主动心。 当然,不能人事这一传言的真实性还是有待保留。 也有人立刻拉了他的手,开始称兄道弟:“好兄弟啊,快快细说这位美人是个什么类型的?” “在下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都备好了,就想知道尊主的喜好!” …… 时间已近中午,沧藉在寝殿由人着朝见的衣冠。 难得的大场合,层层叠得的衣服象征着礼仪和地位,等最后一层绛纱袍纯穿好之后,沧藉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冕旒也遮不住眉眼的桀骜阴厉,反衬得眼眸更加深邃,目光凌冽,难以直视。 遣退宫人之后他转过屏风,傅凌秋正静静坐着看手里一只竹简,眉目收敛,似乎并不高兴。 听到动静,傅凌秋抬眸,微低的眉眼在见到沧藉的一瞬间闪出了光亮,新品道: “皎皎兮如云间月,凛凛乎貌如秋肃,明珠在胎,白玉为骨。” 傅凌秋起身迎过来,像是欣赏一件两辈子没见过的珍宝,道,“待会的朝会上得吸引多少人的目光啊?” 傅凌秋满是爱意的眼神不加掩饰,沧藉喉结滚动:“那哥哥要不要与我坐一起?可以用帘子隔开。” 没想到还有这个邀请,傅凌秋刚下下意识拒绝,沧藉就揽过他的腰吻了上来。 额前垂着的白玉珠串挡在两人之间,让沧藉的吻克制又温柔。 分开之后沧藉还在蛊惑:“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和我坐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对抗于合作关系着北明和南辰两大势力,两方对峙已经万年,忽然的结盟来的太不真实。 势必会引起反抗与骚乱,所以,就算掌权的两人达成了一致,过程也要按辔徐行。 傅凌秋任由他搂着,又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急不得,名分会有的。” 朝会很快开始。 虽然没有答应沧藉和他并坐,但傅凌秋还是拗不过,让他在不起眼的位置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位置。 严肃静谧的大殿,所有人都在整齐站好,不敢抬头,等尊主就坐之后静等着下面的流程。 偌大的殿堂站满了人,就连呼吸声都弱不可闻。 凡是到来的人都知道,每次朝会结束的时候,庄严整洁的大殿都会充斥着血腥味。 沧藉杀人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 只要不合他意,生死只在一瞬间。 礼仪流程走完,傅凌秋才悄悄站在了队伍最后面。 每条队伍最后的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傅凌秋站过来也不会引起几个人的关注。 但他旁白的少年还是默默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惊愕。 傅凌秋微微颔首,并没有把目光多做停留。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都是简单的述职,虽然枯燥,但傅凌秋还是有机会听了沧藉的内部事宜。 算是沧藉对他表示绝对信任的实际行动了。 过程并不算长,结束的时候才是饭点,所有人依次出殿,陆续去侧殿入席。 傅凌秋随着众人出门,正向找个机会离开,却被方才站一起的少年拉了一把。 少年压低声音说:“别乱走,跟着他们。” 傅凌秋:“??” 少年见他面露不解之色,就耐心解释:“第一次来?” “照青宫规矩森严,说错了话,走错了路都是要掉脑袋的,别乱看,跟着他们走就行。” 傅凌秋有些好笑,但还是点点头跟着一起去了侧殿。 席位安排得足够,傅凌秋就和少年坐在了一起。 沧藉要等会才能入席,现下众人终于能松口气。 周边逐渐有了交流声,少年才算松了口气。 傅凌秋好心倒了杯茶递给他,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也第一次来?” 少年道谢接过茶杯,摇头:“第二次了。” “提心吊胆,但是这次尊主没在大殿上杀人,着实意外。”
第18章 你竟然敢迟到! 傅凌秋忍俊不禁:“那他之前每次朝会都会在大殿上杀人?” 少年喝了两口茶水稍微平息了呼吸,闻言一脸复杂看向他,有些难以置信。 “这位兄台,你来的时候家里真没嘱咐过吗?” 傅凌秋不解,摇头。 少年目光中顿时充满了同情,摇摇头:“那你比我还惨,估计就是被推出来当替罪羊的。” 傅凌秋愈发好奇,连忙请少年细讲。 少年叹口气道:“其实世家、贵族私下干的事,尊主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的。” “五年一度的朝会与其说是来述职,不如说是来伏罪。说大不大的事一旦惹到了尊主,小命必然玩完,人大殿上直接就没了。” 少年又叹口气:“杀鸡儆猴,虽然威慑到了不少人,但最终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小人物。” 这样说来傅凌秋就能理解了,宽慰少年道:“安心,只要做什么坏规矩、出格的事,还是不用怕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少年还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就是不受待见的庶子,家里什么大大小小的事都轮不到我来管,现在让我来这么大的场合,什么目的可想而知。” 说罢又看向傅凌秋:“还有,你刚才朝会竟然迟到了!” 傅凌秋:“……意外。” 少年:“以后千万得注意,还好这次没被注意到,不然你就命丧当场了!” 傅凌秋:“这么恐怖?” 少年连连点头:“尊主都到了你还没来,这可是大不敬!” 说罢声音又放低了:“照青宫里有个叫奉轻言的,手持令尹牌,一天天神出鬼没的,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点!” “要是谁这种大不敬行为被他看见了,不死也得被他拉去试毒。” “总之,照青宫里权力大的都没有人性,还是谨慎再谨慎点好。” 傅凌秋佯装受教,严肃地点了头。 没想到这少年看得还挺明白。 两人的话题刚告下一段落,就被旁边人的的交谈吸引了注意力。 和少年一样,对此次沧藉过于“仁慈”的行为大为震惊,一人怀揣点小意思道:“会不会就因为那刚得的佳人?” 此话一出引起了众人的附和:“极有可能,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好一点,不然整天沾染着血腥气,谁能受得了?” “不杀人其实也够呛,整天黑着个脸,谁见了不害怕?” 傅凌秋莫名喜欢听别人口中的沧藉,不自觉靠近了些。 还有些不知内情的人发问:“什么意思啊?什么美人儿?尊主纳妃了?” “没有!”一中年男人十分热情,详说了刚听到的八卦。 席位之间离得近,话题进行到现在,已经引了不少人侧身。 身边少年又叹口气:“如果真如他们所言,我们都会感谢那位的。” 傅凌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作当事人他觉得还是真有这种可能的,忽又想起什么,问了一句: “请问吾友贵姓啊?” 少年拱手:“祁阳陈氏,陈枚生。” …… “祁阳陈氏,徽州周氏,乾越州范氏……” 沧藉静坐案前,手指轻敲桌案,在紫檀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细数着前来朝会的几家。 “杀。” “明天,我要来参会的人的人头送至各家门口,十日之内若不能呈上罪状并把事情处理好,诛三族。” 奉轻言坐在不远处的小案前,手下的笔停下,将书写的内容呈到他面前: “这是此次朝会被投票举报最多的几家,已经安排人去调查。” 沧藉接过看了一眼,嘴角挑出一个轻蔑的弧度:“法律严苛还敢顶风作案……同罪。” 奉轻言应下,刚要起身准备离开,又被沧藉叫住。 沧藉一身的锦袍还没来得换,衬得整个人还是桀骜阴沉,眼眸深沉:“哥哥呢?还没回来?” 本来是说好了等朝会一结束傅凌秋就回来,但等到现在还没见,沧藉心里就越发焦躁。 这些天他们两人的关系奉轻言都看在眼里,只是说:“快月中了,尽量别让自己情绪起伏太大。” “刚才过来的时候,见他和陈家的人一起走了。” “陈家?”沧藉本来因为微微头痛而闭上的双眼睁开,目光晦暗不明,“祁阳陈家?” 奉轻言:“是,是你要杀的那个祁阳陈家。” 沧藉眉头蹙起,长舒一口气,说:“那就先留下,等他和哥哥分开了再动手。” 奉轻言没忍住笑。 等沧藉并不友善的目光投过来时又走近,递给他一只蓝色瓶子:“新药,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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