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澜看着混乱的小巷,转身往回走,却见巷子那头一人持刀,目光森然的盯着他。 “你来早了。”宴君澜没有一点慌乱,甚至唇角含笑的望着那头的少年。 祁英盯梢了一天,就是为了等这人出四方馆,但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会来,但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要揍这人。 护在宴君澜身边的两个暗卫迅速挥刀上前,祁英握紧手中的长刀,迅速解决了那两个暗卫,在宴君澜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冲到了他面前掐住了对方的脖颈,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宴君澜被这一击砸的头晕眼花,刀刃挥下时,他一把抓住了刀锋,急道:“截杀使臣,你可想清楚了后果!” 祁英冷眸微眯,他冷笑一声问:“怕死吗?” 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落下。 有一瞬间,宴君澜被他的杀气震住,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他知道对方不过是吓唬他罢了。 “你不敢杀本王,你今日动了手,他日你祁家就得获罪,怎么?你想重蹈覆辙?” 祁英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这个人也是重生的吗? “你这个混蛋!”祁英一拳砸在他脸上,这一拳是用了全力,宴君澜听到咔嚓一声,口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吐出一口血来,连带着一颗森白的牙。 祁英揪起他的领子,咬牙威胁道:“离他远点,再敢动他一下,老子才不管你使不使臣的,照样废了你!” 放完狠话,祁英才放开他,站起身。 见宴君澜想要起来,他又是一脚将人踹飞了数米远。 缠斗中的玄风猛然回首,看到自家主子受伤,他硬生生用臂膀扛下秦尚一刀,飞身到了宴君澜身旁。 暗卫们负了伤,也纷纷挣扎着起身聚到宴君澜身边。 祁英看着吐血的宴君澜才觉得胸中的闷气散了些,这才转身离开。 “祁英啊。”宴君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盯着他的背影,勾唇道“你护不住他,咱们还会再见的。” 祁英停下脚步,转头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宴君澜看着三人消失的巷口,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的玄风毛骨悚然。 最后,宴君澜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叹道:“这不比沈星言有趣吗?” 祁英不敢回东宫,他总有种做了坏事不敢面对沈星言的感觉。 他刚到家门口,就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祁玉,想到脸上脖子上的抓痕,他下意识就要溜。 祁玉见他低头跑路,叫了他一声,可祁英根本不想停下,只往自己的院子方向钻。 祁玉蹙眉,快步追上前,一把拎住了他的后领子:“站住!跑什么?” “呵呵,姐……”祁英侧过脸,努力遮掩脸上的伤。 可祁玉还是一眼就看到他脸上脖子上结了痂的抓痕,随即皱起眉道:“你这是被哪只小野猫给挠成这样了?” “咳咳……”祁英略显尴尬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别多事。” “呵!”祁玉气笑了,一把拧住弟弟的耳朵,训道“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哎哟,疼!姐,你放手!”祁英挣开她的手。 “去你院里,有事跟你说!”祁玉说完便朝他的小院去了。 屋里两姐弟支开了下人。 祁玉将一封信交给他,问:“无常是阿公手下的死士,阿公死后这些人就散了,你从哪里知道无常的?” 祁英看着那封陈旧的书信,上面是一份给无常的暗杀令,落款是梁错的私印。 祁英感觉整个脑子嗡嗡的,梁错是他阿公的名字,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祁玉问:“你确定?” 祁玉点点头,面色严肃道:“嗯,阿公在世时是定国将军,武帝开国时,他和咱们太爷并称双雄,立下汗马功劳,那支死士曾暗杀过前朝数名大将。开国时三个舅舅都战死,阿公死后,梁家只余娘一个出嫁的女儿,那支死士便自行散了去。” 祁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事会把祁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或许上一世的劫难就是因为无常,毕竟无常也截杀过文景帝。 死士们一旦散了就再也难聚起来,也许,无常从未散过…… “你到底从哪知道这支死士的?”祁玉不安的追问。 祁英不敢说实情,忙问:“还有谁知道无常?” “这我上哪知道去?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组织?” 祁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若是祁家出事他们都躲不掉,可万一那支死士就是听命祁枭…… 他不敢想,也不理解,他爹没有任何理由暗杀沈星言,尤其前世他爹明明从未阻止他接近沈星言,明明知道他和沈星言感情好…… 他记得爹还笑话过他,连对男人都那般好,将来定是疼媳妇的。 为什么……
第98章 溶月 夜深人静之时,祁枭书房的灯还亮着,祁英心情复杂的站在院子里,望着倒映在窗子上的人影,踌躇不前。 “阿英。”身后传来祁母温柔的声音。 祁英回过神,看到母亲时立刻挂上了笑脸:“娘。” 祁母端着一盅鸡汤,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问:“来找你爹怎么不进去?” 祁英接过她手中的汤道:“正要进去呢,我送进去吧。” “也好。”祁母欣慰的笑了笑,“叫你爹早点回房休息。” “好,娘也早点休息。” 他看着祁母离开的身影,他想这一世父母双全,兄弟姐妹都在,是上天怜他孤苦给他的恩赐,这是他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 祁英端着汤走到门口,见父亲正在伏案写信,轻敲了敲门:“爹。” 祁枭听到声音,立刻拿了本书压在信上。 祁英瞥了一眼桌子上书本压住的信纸,露出的一角上是“溶月”二字,像是一个人名。 祁枭立刻推了推书,将露出的二字也盖住了。 祁英将汤放到桌上,道:“娘给你炖了汤,爹趁热喝吧。” 祁枭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今日倒舍得回来了,被人挠成这样,遇着高手了吧。” “呵呵,是遇见高手了。”祁英尬笑了一下,拉着领子挡了挡脖子上的抓痕。 祁枭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问:“这么晚过来,有事?” “嗯,我想问……”祁英猛然发现架子上放置着一件黑色的袍子,巷子里那个黑袍男人的声音与祁枭那般像,他本以为只是巧合。 祁枭见他脸色不对,问:“怎么了?你要问什么?” 祁英回过神,敷衍道:“没什么,爹早点休息吧。” 回到房间后,祁英彻夜未眠,他犹豫了,不敢往下查,他怕巷子里跟宴君澜一起的人是祁枭,怕前世祁家遭受的一切并非受冤。 直到第二天,等祁枭上朝后,祁英偷偷去了书房,他想看看那封书信在不在,可他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连昨日那件黑袍也没找到。 膳厅里,祁敏在给小祁晟喂饭,小家伙开始不爱吃饭,一顿饭都要喂上一个时辰。 “二姐。”祁英在她身旁坐下,下人们立刻端了饭上来。 祁敏见他眼下乌青,问道:“昨晚没睡好?” “嗯。”祁英低低的应了一声,似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祁敏见他似有话说,将孩子抱给嬷嬷,膳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怎么了?” “二姐。”祁英看着她道,“你一直在娘身边,接触的官家女眷多,可曾听娘提过溶月这个名字?” 祁敏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倒是不曾听娘提过,但这个名字并不少见,那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女就叫溶月,还有你大哥军营里有位小将军的新婚妻子也叫溶月,你可知道姓氏?” 祁英摇了摇头,他想也许是他多心了,一个名字而已。 “哦,对了!”祁敏突然想起什么,道“听闻前朝公主也叫溶月,不过前朝覆灭时,这位公主才十一二岁,据说死在了乱军中,连尸首都残缺不全。” 祁英惊讶的看着她:“你确定?” “嗯,听你大哥提过,据说还是爹给她收了尸。” 祁英心里更不安了,他交代了祁敏别对任何人提起便去了宫门口等他爹下朝,他想就算挨顿打也要问清楚。 可他没等到祁枭,却见见着刑部的囚车停在了宫门口,没一会,就见秦尚戴着镣铐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押送的御林军。 祁英错愕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尚道:“我的令牌丢在巷子里被他们捡了。” 原是那晚缠斗时玄风的剑划破了秦尚的衣衫,那块随身令牌也随之掉落被玄风捡了去,便成了秦尚袭击使团的证据。 “这个混蛋!是我要揍他,我去找圣上!”祁英说罢就要入宫。 “等等!”秦尚忙叫住他,押他出来的人都是御林军的同僚,他们纷纷退开几步,转过头当作没看到。 秦尚走近几步低声道:“别去了,就算不是你起的头我也要揍他的,你再去只是多一人自投罗网罢了,圣上不会为了他们治我死罪,不过是给使团面子走个过场,等他们走了我自然会没事,没必要再搭上一个人。” “你走了殿下怎么办?” 秦尚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身边不能没人,虽然你打不过我,但相比其他护卫,你……还算可以。” 秦尚夸的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能接他十几招不落下风的在御林军中找不出三人,这小子小小年纪倒是让他高看几分。 虽然挺阴…… “你想让我……” “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等我出来照样揍你!” 祁英没想到秦尚也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只正色道:“不必你说我也会保护好殿下。” 二人大眼瞪小眼,竟一时都有些尴尬。 秦尚不再说话,转身上了囚车。 承德殿下朝了,百官们陆陆续续出了宫。 祁英在宫门口等了半天,直至宫门口的马车陆陆续续都走了也不见祁枭出来,他想了想还是耐不住性子进去了。 本以为祁枭被文景帝留下,结果承德殿的太监却告诉他,大将军早就走了。 祁英正纳闷祁枭没出宫会去哪,他在宫里一番寻找无果,正准备在小竹林旁的假山歇个脚,却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小声争论着什么,可等他寻着声音走近时,却见一个影子迅速消失在红墙后,只剩祁枭站在那,看到祁英时,他眼中似有一瞬的慌乱。 祁英下意识去追那人,却被亲爹拦住。 “你小子,干什么去?” “你在跟谁说话?”祁英严肃道,“为什么不让我去追?” 祁枭心虚的抬高了声音:“哪来的人?你怕不是看花了眼?”
84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