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蒙着脸,狱卒看不清他的模样,挺直身子在前面走,到了一处牢房前开了门,冲秦皓小声说道:“大人快些,我在外头等着。” 秦皓点头,没应声。 和旁边的牢房相比,苏月的牢房干净明亮了许多,甚至还有桌子凳子,桌上还备了酒菜,秦皓不留痕迹地皱眉。 苏月背对着坐在草席上,对进来的人视若无睹,没有半分眼色。 “苏月。”秦皓开口叫了一声。 苏月猛的回头,看来人是秦皓,瞬间浮起了笑脸,站起来快步走到秦皓跟前。 “王爷?!” 苏月头上的流朱都被摘了,一头乌发直接散落在背后,平添了一份破碎柔情。 他没秦皓高,抬头看着秦皓,许久后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王爷,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秦皓不动声色地拿开他的手,坐下说道:“王府已经被金吾卫圈禁起来了,本王出来一趟不容易,大牢都是太子的人,本王很快就要走了。” 苏月眼神暗下去几分,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一瞬间明亮起来,笑嘻嘻地说:“王爷冒险是为了来看我吗?” 秦皓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开口:“本王今后是该叫你苏月,还是拓跋卓?” 苏月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被不可置信取代,他看着秦皓,语气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是拓跋卓!” 秦皓一见他这样子就明白了,心也跟着沉下去。 他瞪着苏月,眼神带着阴狠,随后竟然出手掐住苏月的脖子!将他狠狠压在墙上! 秦皓眼睛通红,手上用力起了青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你竟敢……骗本王?!” 苏月被制住动弹不得,被他掐的满脸涨红喘不过气来,眼睛死死盯着秦皓,张嘴说不出话。 眼见苏月快断了气,秦皓才甩手,一把将他扔到地上:“这些年本王全心全意供着你,是本王把你从那鬼地方拉出来的!本王给你一条命,让你像人一样活着,苏月,本王哪里亏待了你?你竟敢这般耍我?!” 苏月趴在地上,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一听秦皓的话,立马伸手去拉他。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王爷!你要信我!” 苏月神情是少见的慌张:“王爷对我的恩情我永世难忘,我就是死也不敢骗王爷的,拓跋卓早就死了,我叫苏月,我是月牙儿,王爷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绝没有半分隐瞒!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对王爷更真心了,王爷……” 秦皓身子一口气,坐到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月,任由苏月趴在他腿上,低声下气,红着眼看他。 秦皓以往是见不得苏月这副模样的,他爱极了苏月那双月牙似的眼睛。 苏月也知道自己生的好看,更知道秦皓心悦他什么,每每在秦皓跟前都喜欢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秦皓。 秦皓本就好色,一见苏月这样子就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进入,苏月也乐此不疲,两人在床第之欢这种事上异常合得来。 牢房的囚服本就宽松,方才苏月被掐倒在地,宽松的衣物更是松松垮垮,他跪在秦皓身前,双眸含泪,发丝落到胸前,脖子上还有方才被掐下来的红痕。 秦皓理智回笼,怒气散了两分,静静地看着苏月。 “我不叫拓跋卓,我没有名字……” 大秦以南,有个小国,名为南疆。 南疆国与大秦比邻,两国向来无战乱。 可大秦地大物博,南疆却多处湿地,丛林草木众多,没有良田垦荒,粮食成了一大问题。 没有粮,只能抢,有人铤而走险,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 两国边防线时常有南疆人偷偷掳走中原女子。 大秦中原女子性柔弱,不似南疆女子那般高大健朗,不少南疆男子喜欢花钱买掳来的中原女子服侍。 说是服侍,其实就是供人床上玩乐。 若掳的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就让主家出钱出粮食换人回去,若是没钱的,直接卖到窑子里赚钱。 苏月的母亲姓苏,名秀娘,出生在大秦最南边的村落——苏厝村。 苏秀娘十五岁被掳,家中只有一个老阿爹,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换不回人。 十五岁,刚是少女长成的年纪,苏秀娘长得白皙好看,很得南疆人喜欢,初夜被老妈子在青楼里叫卖,十两银子,接了三个客。 开始时苏秀娘还会反抗,会逃走,可下场都是被抓回来,被打的遍体鳞伤,打到晕过去,一桶冷水泼醒就又去接客。 渐渐的她也开始麻木,从反抗到顺从,又从顺从到主动,苏秀娘的名号响彻整座帕怛城。 传闻帕怛城有个中原妓女,一人就能养活一所青楼,她美得不可方物,风骚得恨不得日日在男人身下快活。 苏秀娘二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 这男人姓拓跋,说是王亲,老妈妈说这是个贵人,要苏秀娘好生伺候。 男人气质不凡,苏秀娘活了二十年没见过这样的男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他吃干抹净。 男人也中意苏秀娘的活计,日日都宿在青楼与苏秀娘颠鸾倒凤。 苏秀娘没读过书,不识字,没见识过外头的天地,除了床上供男人玩乐的花样,其余的她什么都不懂。 可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同于别人,她只要抓住他,就能抓住自己的后半辈子。 于是苏秀娘偷偷倒掉了妓女日日都要喝的避子汤,怀上了这男人的孩子。
第63章 苏越,苏月 男人表面上人模狗样,实际就是个衣冠禽兽,他对苏秀娘的新鲜感断在了知道苏秀娘怀孕的那一天。 这一晚男人发了疯似的对苏秀娘拳打脚踢,恨不得一剑杀了她。 在绑着苏秀娘要给她灌下落胎药的那一刻,男人突然又醒悟了一般。 他给苏秀娘赎了身,给她买了座小别院养胎,他对苏秀娘说,以后咱们的儿子就叫拓跋卓,卓越非凡的意思。 苏秀娘不懂,但她高兴的要死,觉得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她以后再也不用在青楼里接客,母凭子贵,她从今日起就是个良妇。 苏秀娘挺着大肚,幸福地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可幻想不过多久,她就被找上了门。 来人身材高大,长相不及苏秀娘一半,身上穿的却是绫罗绸缎。 那一块做衣服的绸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女人见苏秀娘满眼羡慕地看着她的衣裳,问苏秀娘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苏秀娘摇头说不知,那女人大笑,说这是中原来的绸缎,花儿样的针法叫苏绣,是中原宫里的娘娘才用得起的东西。 “据说你头夜接三个客就赚了十两银子?我这身衣裳,你要被成百上千个男人玩弄一年才买得起。” 女人的话把苏秀娘好不容易靠孩子捡起的尊严脸面扔在地上碾压,女人见状又笑着说。 “我夫郎说你肚子里是个儿子,你可得好好养胎,生个健康小子,好当我儿的药蛊。” 女人的儿子叫拓跋卓,出生便有不治之症。南疆有种秘术,有的孩子一出生就是病儿,病儿活不过十五岁,阎王就会来索命。 但只要有一脉相传的亲兄弟取了一样的名,以骨血喂养,生病的孩儿就可以逆天换命。 而被当作药蛊的孩子,由于常年放血,会虚弱无比,且名字相同,等长到十五岁,就会被当作病儿,让阎王爷收走。 只要这药蛊死了,原先生病的孩儿就能痊愈,成为正常人。 男人看上了苏秀娘的脸和身子,没想和她生儿子,苏秀娘却自作聪明怀了孕,男人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威胁,气的要杀了苏秀娘。 可他突然想起他家里有个得了不治之症的儿子,又转变了态度,给苏秀娘赎身,要她好好养胎。 苏秀娘疯了,也不知是被女人激的,还是觉得自己这一生过于痛苦,左右是变得疯疯癫癫。 之后足月生下了苏月,看着怀里的孩子,苏秀娘眼神突然清明了半分。 她死死盯着儿子,咬牙切齿:“你不叫拓跋卓,你的名字叫拓跋越,你是我的儿子,你天生要比那个病儿强,你要越过他去!听到没有?!” 他叫拓跋越。 苏秀娘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在那男人踏足的时候,又变得风骚万种,拉着男人不顾床边哇哇大哭的孩儿就翻云覆雨。 那男人三天来一次,极有规律,每次一来,先与苏秀娘折腾一番,再抱着孩子离去。 不过半天,那孩子就会昏睡着被下人带回来还给苏秀娘。 就这么过了好多年。 待苏月开始会说话的时候,苏秀娘清醒时就会让人教他读书写字,疯癫时又会把书撕烂,抄着手臂粗的棍子打他,一边打一边骂,骂他没用,不会讨阿父欢心。 于是苏月学着苏秀娘的样子,风骚地勾着阿父的衣带,觉得这样阿父就能喜欢他一些。 苏月长得像极了苏秀娘,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像月牙,又因为时常被带去放血,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男人见他小小年纪就学着苏秀娘这副风尘做派,打的他跪着磕头求饶,又把他丢到昏暗的柴房里关了几天。 可随着苏月年纪越大,身型长开,男人眼睛里逐渐带着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苏月怕极了,一见男人就吓得发抖。 苏月十五岁这年,男人的眼神从开始的不寻常变得越来越强烈。 终于有一日宿醉过后,他强迫苏月,开始撕扯他的衣服,苏月一边哭一边求饶,求阿父放过他,求阿娘救救他。 男人见苏月不从,又开始打他,打得牙齿掉到地上,满嘴血腥味,他说苏月今年十五了,再不玩儿就死了。 就是是个男的,长得这般好看,死了不就浪费了? 一个人如果没见过光明,从头至尾都活在黑暗中,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光明是什么样子。 他从出生起就不受阿父待见,他以为全天下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可是他眼见那男人对拓跋卓宠爱至极。 拓跋卓可以坐在他背上说要骑大马,拓跋卓只要笑嘻嘻地叫他阿爹,他就会把他抱起来玩儿,拓跋卓的笑容太刺眼了,苏月恨不得把他的脸划烂,让他从此都笑不出来。 苏月哭哑了嗓子也没唤起男人的亲情,就在他快要挣脱的时候,苏秀娘突然疯疯癫癫的跑过来帮那男人死死地摁住苏月。 苏月哭不出来了,也没有了力气,他绝望地倒在地上,眼神空洞,任由阿娘摁着他,阿父在他身上发泄兽性。 可能是做的不爽,那男人没多久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苏月在地上躺了很久,感觉自己像被撕裂了一样疼,他觉得自己下身涌出一股暖流。 苏秀娘在看到浑身破败不堪,发着抖流血的苏月时,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随后抱着苏月哭,哭的撕心裂肺,苏月没有力气去管她,只见她哭完之后转身毫不犹豫的跳下院子里的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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