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薛贵妃,本就是他年少时爱慕的女子,如今虽上了年纪,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小女儿家姿态,一贯会哄皇帝开心,乃至于一直是皇帝宠妃,这么多年也不曾因秦皓而冷落过。 见皇帝喝下参汤,薛贵妃眼神闪过一丝怪异,转瞬即逝。 薛贵妃柔情万种,笑着看他,看的皇帝心痒难耐,于是放下手中的参汤,探出手去勾着皇帝衣带,皇帝瞬间心花怒放,伸手搂着薛贵妃的腰就让她坐到龙椅上。 薛贵妃好像吓了一跳,不敢坐似的,连忙起身,示意皇帝靠着龙椅,自己退下衣裳。 皇帝没在御书房试过这种玩儿法,瞬间起了兴趣,激得他恨不得直接缴械投降。 “皇上日理万机,今日让臣妾伺候您。” 随后不堪入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门外的下人个个垂着头不敢发出声响。 秦煊今日又掉眼泪,宋郁心疼的要死,没提要出宫,喝完林太医给的药,靠在太子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见宋郁睡的不安稳,还紧着眉头,秦煊伸出食指轻轻地想把他眉间抚平。 “对不起,先生……” “你总是这般好,对我这般好,可我总惹你生气,让你担心……” “我错了,先生……我真的知错了,以前我只想着要稳固皇权,想让你高看我一眼,我不听你的劝解,甚至跟你吵架,我明知道你身子不好,还总惹你生气,徐小胖说你生病告假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见我才不上朝,到最后我都没能再见你一面,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重来一遭,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宋云开,你一定要平安喜乐,一定要长命百岁,我守着你,你不能骗我。” 秦煊脑子里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宋郁总是生病,时不时就咳血。 这种话他不敢让旁人听见,亦不敢让宋郁知道,只能趁宋郁睡着,在他身边轻轻说。 秦煊总觉得老天让他重活一世是让他来赎罪的,赎他满身的罪孽。 这一切好像如梦幻影,他怕一觉醒来就又回到了上一世,回到没有宋郁的时候。 无数次秦煊在夜里惊醒,随之夙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不敢去找宋郁,只能偷偷抱一幅他的画像,似乎这样心里就能安稳一些。 宋郁眉间舒展开,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时候,嘴角也有些上扬,秦煊见了,便悄悄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真好,如今能这样看着宋郁,就是世上最美好,最快乐的事。 秦煊小心慢悠悠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门,一看冯青果然守在门外,示意他跟过来,走到一侧去。 “皇帝让金吾卫圈禁了王府吗?” 方才他一颗心全扑在宋郁身上,并没有去关注今日朝堂发生了什么,待现在宋郁歇下了,他才出来问冯青。 “回殿下,是。” 接着又继续说:“殷国公逼皇上严查,皇上不得不依国公的意思,今日下朝霍首领便带着金吾卫往王府去了,王府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出入,都随霍首领把控。” 秦煊点头,又问:“沉寒在洛城如何了?” 冯青在怀里掏出一张小字条递给秦煊,卷在一起还没人打开过。 “这是沉寒方才刚传来的,属下见太傅在休息,不敢打扰。” “嗯。” 秦煊接过字条,打开扫了一眼,又扔给冯青。 “重阳要回来了。”
第61章 重阳回京 薛重阳回京,这京城的天,就要变了。 陈朗渊手里有十万兵权,若为建兴王所用,太子拿什么去对抗? 如今太子的手里,只有皇城两万禁军。 薛重阳收到命令,要他即刻回京,这封信虽是秦妍妍的亲笔,可他总觉得不对劲。 洛城的事秦妍妍不说一清二楚,但绝对知道,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调他回京。 信里只说计划有变,丝毫没提有什么变故,薛重阳做事喜欢算好了后路再行动,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隔日一早便启程回京,临行前暗中留了暗号给沉寒,要他注意洛城的一举一动。 洛城到京城不过半日,快马加鞭都还用不了半日时间,不过午后,他便入了京。 没有随行的下人,一人一马。 他没有回薛府看薛娇儿,而是先到醉香楼要了桌酒菜,坐在阁间里似乎在等着谁。 不多时外头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薛重阳回头,就见秦皓走了进来。 “王爷。”薛重阳拱手行礼。 秦皓没应声,径直坐下:“洛城可有什么事?” 薛重阳回道:“一切都好,未见异常。” 秦皓目光转向薛重阳,淡淡道:“本王消息刚递出去,你后脚便出现在京城了,这般灵通?” 薛重阳从怀里掏出秦妍妍的信件递给秦皓。 “庆宁郡主昨日来信,称计划有变让我先回京,若无传唤,重阳是万万不敢私自动身的。” 秦皓看了两眼,随手扔到地上:“你回来有去看过娇儿了?” “还没来得及,一进京就到这里了,娇儿那丫头有王爷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我不担心。” 秦皓闻言挥手让薛重阳坐下:“王府如今被金吾卫看管着,本王出入不便,苏月被太子设计陷害入狱,你可知晓?” 薛重阳有些吃惊地看着秦皓,给秦皓倒酒的手停顿了一下,随之皱眉说道:“在洛城有听到些传闻,可不知详情,苏月此人知晓王爷大计,他被太子抓了……王爷,可得早做打算。” 秦皓死死盯着薛重阳,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薛重阳神情却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似乎也没察觉到秦皓的审视,紧着眉头继续说:“王爷,刑部是太子的人,保不齐会私自用刑,苏月那人,只怕受不住刑法……” “哦?你且说说苏月是哪种人?” 薛重阳像是斟酌许久,才开口说道:“自王爷几年前带苏月到了建州,他便逐渐成了王爷心腹,王爷信任他,可曾想过,他来路不明?若他有不臣之心,王爷这么多年的筹谋就功亏一篑。” 秦皓笑了一声:“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苏月入狱前曾要本王留意你的动向。” 薛重阳下意识回答:“我有什么好留意的。”х 随后见秦皓面色平淡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激动地猛的起身,撞翻了手边的酒杯。 “王爷不会听信他的谗言,疑心我吧?” 秦皓没应声,慢悠悠地喝着酒。 薛重阳瞪大了眼睛,瞬间气红了眼。 “王爷,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太明白,您宠爱苏月,可自从他进了王府,咱们就没一刻消停,您没发觉吗?” “那小子来历不明,几年前我和老鸭就劝过您莫把他带在身边,但您执意,我们作为下属也别无他法,只能暗中调查,只是怕王爷贵妃多年大计,折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手里!” 秦皓抬眸看着薛重阳,薛重阳不管不顾,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当年王爷在南疆帕怛城外遇到他,他连自己名字都不清楚,王爷为他赐名月,这些年我与老鸭一直暗中查访,帕怛城根本没一个姓苏的人,苏乃中原大姓,怎会出现在南疆?!” 薛重阳说到这里,又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薛兄亲启,是老鸭的字迹,秦皓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是老鸭刚查出来的,还未来得及告知王爷,王爷请看。” “苏月原名拓跋卓,卓字在南疆意为崇高、高明,又有领袖的意思,他根本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无知小儿,拓跋在南疆是王族大姓,如今的南疆王后便生自拓跋家族,若按大秦的辈分来算,他还是南疆王的母舅!且王爷可知,在南疆,拓跋卓这号人物,早在四年前就惨死了!” 秦皓死死捏着信封,他不信薛重阳,但老鸭是跟他最久的心腹,老鸭办事,从未出过差错。 他说苏月是南疆王的母舅,那苏月十成就是南疆王的母舅没有错。 见秦皓没有出声,薛重阳像是没看到他的神情,轻声说道:“表兄不信我。” “重阳生自薛家,为薛氏子,与王爷一脉相承,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 “那苏月从来都不是个值得表兄爱护的,今日重阳所言,字字肺腑,表兄若不信,可自行去查!如今他在大牢里,想必跟回了家似的自在,虽说我不知南疆人为何会和秦煊走到一起,可若南疆成了秦煊的助力,咱们就是空有兵权也难成大事。” “表兄既不信我……我死不足惜,但求表兄照顾娇儿,她自小被我骄纵惯了,只求表兄待她好些。” 薛重阳说完,猛的拔出匕首往心口刺去! 没有丝毫犹豫,也使了十足的力气。 秦皓吓了一跳,在他拔出匕首的那一瞬就扔出酒壶阻拦,可还是慢了一步! “砰!”的一声,酒壶撞上匕首,阻挡了一些,可匕首还是没入了过半。 薛重阳瞬间脸色煞白,秦皓起身,见匕首没插进去,皱着眉呵斥:“你这是做什么?!” “表兄既不信我,那我便以死自证清白好了。” 秦皓没再说什么,沉着脸就转身离开。 见秦皓走了,薛重阳才放下心来,呲牙咧嘴地把匕首拔出来。 匕首拔出的瞬间喷出了一手的血,他赶紧捂住伤口,憋的眼泪直流。 还好还好,没插进去太深,疼是疼了一些,好在秦皓信了他了。 “狗东西,疼死我了,娘呦!日他姥姥的!” 他事先准备好了止血的药粉,从怀里掏出来不要钱似的往自己胸口撒,又掏出布条捂上。 越想越觉得自己凄惨,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吼:“天杀的!”
第62章 苏秀娘 薛重阳包扎好了伤口,回到薛府,又换了身衣服,避开旁人的视线偷偷摸摸让人给宋郁递了帖子。 秦皓不信薛重阳,但薛重阳说的确实有理,老鸭也证实了苏月身份,且薛重阳以死明志,让他开始陷入怀疑中。 秦皓在书房待了整整两日,最终还是沉着脸让人备马,做了伪装进大牢。 诚如薛重阳所说,刑部是太子的人,只要苏月进了大牢,定然少不了刑罚,就算他开始时常让人去看望他以表重视又如何? 太子的人谁会给他面子,保不齐他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把准备好的刑具都用在苏月身上。 可若是苏月真的和太子党不清不楚…… 那他回了刑部,不就是和回家一般自在? 南疆若是真的成了太子的后盾,他还拿什么和太子争? 秦皓披着黑色斗篷,斗篷上连着帽子,把他整个人都盖在黑色下,与夜色合为一体。 他进大牢并不容易,得趁着狱长换值,买通狱卒悄悄进来,待不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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