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贺兰鸦停了勺子,眸色沉默的望着他。 刚才眼前人跟陈香的对话,他在马车里都听见了。 “你不用说,什么战争必有伤亡的道理我都懂。”梅淮安红着眼眶,摇摇头,“就是点兵的时候少了四千个,有点难受.....” 这回不是飘渺的数字,整整四千人,全都是不久前还跟他在渭北军营里待着的兄弟。 没法儿不在意,看见队伍少了一片就很难受。 他低着头,鼻音很重的小声嘟囔—— “前几天我把他们带进城里,一路上还笑笑闹闹的教他们假装‘老弱病残’,他们还说学会了这种假肢假血的窍门,等往后回去中州能摆个小摊子变戏法,那会儿多热闹啊。” “可是转眼间就少了这么多人——” 仓促放下碗和勺子,他手指并拢着弯曲成一捧,比划给贺兰鸦看。 “比我都高的人,就变成这么点的小布袋了,就这么点.....” “......” 眼前少年盘腿坐在地上,红着眼圈小声念叨的模样让贺兰鸦看的心疼。 他放下瓷碗,将少年双手合拢起来包进掌心里,轻放在自己膝盖上。 “佛曰生死有命,转世来生也未必不好。” 贺兰鸦的嗓音温和似春风,柔柔略过梅淮安耳畔。 “.....他们只是完成了此生的使命,去向另一处桃花源。” “兴许那里不会有战乱,或读书或耕地,亦可在市井街头摆摊变戏法,总之都是安居乐业的。” “......” 这样的说法,比什么战争总会有伤亡的道理更能让梅淮安接受。 他红着眼睛倾身贴近贺兰鸦,把额头抵在对方腿上。 哽咽着颤声说—— “也对,跟着我东奔西跑算什么好日子,说不定....转世来生,能去到一个没有战乱的地方。” “这个破地方又不好,一点都不好.....” 想了想,梅淮安又说:“除了你。” 在这个充满战乱的古代异世,只有贺兰鸦好。 “还好有你,要是哪天连你也不在我身边,我怕是连半刻都坚持不下去,我会疯的。” “......” “淮安,淮安。” 贺兰鸦嗓音飘渺的呢喃喊他,垂着眼贪恋的摸摸少年脸颊。 毕竟眼前人小声哽咽着趴在他膝上,真的很乖,是让他疼极了的乖巧啊。 “嗯?”梅淮安以为这是有话要跟他说。 沉默片刻,贺兰鸦却摇头:“无事。” 只是想再多喊喊你。 .................................. 【PS:求花花,饿饿,饭饭,宝贝们周末愉快哟!】
第493章 一辈子都要陪着我,不准跑 .................................... 马车里。 梅淮安直起腰看着欲言又止这人,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他想问贺兰鸦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他,但又想到两人之前已经约定过,彼此之间不能再有一星半点的隐瞒。 那么,兴许是这几天太累了? 他是盘腿坐在地上的姿势,干脆把胳膊圈在布料软滑的白衫腰间,抱的很紧。 脸颊也亲昵贴在白衫腰侧,蹭了蹭。 总之能感受到暖暖的这个人就在身边,心里踏实不少。 梅淮安也根本不掩饰自己对这人深厚的依赖和喜欢,声音很小的嘟囔。 “反正你要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我不爱听人教训我,但你知道,我会听你的话。” “.....我喜欢你。” “就是那种没有理由的喜欢,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非常喜欢。” 他喘了口气。 其实不习惯说这种肉麻的话。 但因为此刻莫名没有安全感,就只能疯狂表达自己的心意,不然怎么办呢。 “哥哥。”梅淮安抱着他的腰说。 “等我当了皇帝就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你要是喜欢木鱼,我就叫人给你做最好的木鱼,做他十个八个一百个。” “我还可以陪你念经,到时候在宫里给你修个大佛堂,好不好?” “你喜欢安静,那就只要我们两个人待着,别人都不许进你的佛堂。” “还有珠串,我要把所有漂亮的玉石都寻来,做好多五颜六色的手串送给你。” “反正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舍得给,所以.....” 你住在宫里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一辈子都要陪着我,不准跑。 “所以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别离开我。” “......” 好听的话,总归是不要钱。 贺兰鸦叹了口气,展袖把手臂搭在少年肩头,拥紧了些。 怀里的人此刻眷恋而依赖的模样,十分明显。 他叹息着喊:“.....淮安。” “嗯?” 梅淮安用脸颊亲昵的蹭蹭这人。 这是他从来到异世起,就心心念念许久的漂亮哥哥。 “你有话直说,我都听你的。” “......” 一句比一句乖顺的话,贺兰鸦却听的眸色复杂。 惯会花言巧语的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瞒着所有人? 可是心底想质问的话,到嘴边了还是不舍得说出口。 毕竟—— 眼前人身为金昭皇储,自然要不惜任何代价的一统五州,拥有如此野心本就无可厚非。 既然这样,他也该清醒明理的成全少帝千秋,不断人子嗣。 至于眼前人想要的那种.....以君臣之名偶尔厮混...... 贺兰鸦此身傲骨难折,怕是给不了。 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对方立后封妃,而自己永生被藏匿着难以见光。 如果他把这些话全说出来,强行让人不顾帝王基业此生都不封妃生子,未免太自私。 并且眼前人如此重视梅氏基业,也定然不会同意不留子嗣,到时候反叫场面难堪。 再退一步说—— 即便眼前人愿意放弃传承血脉,自己也不忍心让梅氏断送于此啊。 这几乎是个不可言说的死局。 贺兰鸦这段时间思来想去,唯有功成身退,才能叫两人之间本就不该有的感情,体面结束。 不是不爱,是太爱! 他舍不得为难历经磨难的少年,于是就只能为难自己。 倾尽全力帮人重登皇位,过后佛袖离去。 就算是对得起这段浑浑噩噩的时光,不求地久天长了。 贺兰鸦心意已决,此刻就不必提前叫人生疑。 他想在自己还没离开之前,多留存些往后余生能回忆的画面。 当真舍不得。 马车里沉默半晌,梅淮安才听见头顶有道低磁的嗓音响起—— “....我想.....可以吗?” 中间那两个字没听清楚,梅淮安仰头问他:“什么?” 贺兰鸦没再说话,指尖挑起怀中人的下颌,低头以唇覆上。 说突兀也不突兀的吻了下来,却正是彼此都心心念念的。 “......” 唇瓣传来的温热濡湿感,让梅淮安愣怔住了! 毕竟贺兰鸦多日不见又恢复成寡欲至极的模样,他就以为这种事得要自己主动才行。 刚才确实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不过,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接吻需要什么时机? 听说在感情里爱的深的人,会更小心翼翼一些。 梅淮安小心翼翼想找个浪漫合适的时机再亲,贺兰鸦却能比他直接,想亲就亲。 贺兰鸦生性寡言少语,所以他的喜欢藏的好深,很难被人感受到。 梅淮安只能确定对方是喜欢他的,却连听见一句‘我也喜欢你’都好难,就唯一听过一回,还是在汤池里含含糊糊听不太清楚的时候。 所以尽管是被喜欢的人亲吻着,他心底也冒出些许酸涩来。 谁不希望喜欢的人也能深深的喜欢自己啊? 他感受不到自己是被贺兰鸦强烈喜欢的,这种感觉很难受,也没法儿说。 不过这种酸涩感很快就被梅淮安强压了下去,喜欢的深浅有什么关系? 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够了! 有一瞬间感官几乎尽失,只剩下贺兰鸦身上的味道,以及分不出彼此的心跳声。 ....... 他们在封闭的马车里沉默接吻,各怀心思却又尽显温情。 耳边能听见外面的盔甲磕碰及马蹄踏地声,梅淮安的呼吸和心跳也同时放缓。 掌心攥了些白衫后腰处的衣裳,又松开让掌心贴紧对方腰身,缓慢摩挲。 他分神的想,这人似乎瘦了些。 似是察觉到他的分神,贺兰鸦另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 “.....唔。” 梅淮安睫毛颤了几下,对方温热的掌心从他脸颊游移到后脑,抚摸几下最后停留在后颈。 贺兰鸦修长白皙的指节弯曲,无意识揉捏着少年颈后凸出来的那块儿小骨,尽显色气。 太久没接过吻,舌尖被吮着又被揉了后颈.....
第494章 水淹龙城 梅淮安脑海中似是有团火苗噌就燃了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不少。 一股令人震颤的冲动从后颈一路往下麻到背部,最后全变成奔腾的血液,凝聚上头! 这个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扬起的脖颈都被人逐寸摸了个遍,呼吸交汇的程度也越来越深。 “.....呃,脖子累了。”一直仰着头被吻的人说。 “你上来。”坐着的人由于欲念嗓音已经暗哑,伸手把少年腰身圈着往怀里带。 上来? 这姿势好生眼熟。 虽然知道此刻说什么会有些煞风景,但梅淮安还是红着耳廓紧张提醒:“....外面有人。” 不能那什么。 “嗯?”贺兰鸦低笑一声,眸子里荡出好看的涟漪波光,“....我当然知道此刻身处何地,没想怎样,你何必紧张?” 靠,谁紧张了。 “我也没想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梅淮安感受到了脸颊的存在。 等挪身窝到白衫怀里的时候,他嗓音绵哑的问:“哎,刚才我在你腿上写的字,你就没有任何回应?” 他那会儿在他腿上写,我很想你。 “....嗯。”贺兰鸦不等人坐稳,就倾身啄了一口少年泛红的脸颊。 平日里总桀骜孤冷的少年,脸颊泛红的时候尤为动人。 他故意垂眼问:“写了什么?我不知道。” “啊?”梅淮安不信,双腿跪骑在这人大腿两侧坐到腿上,抬手揉眼前这人清冷的俊脸,“我明明写的很慢,你这腿又不是假肢怎么会感觉不到。” “兴许当时走神了....”贺兰鸦说,嗓音低哑似是诱哄,“不如你再说一遍?” “......” 哦,故意的。 梅淮安勾了勾唇,下一秒就侧头咬上这人长款的黑金耳坠,往耳廓吹气:“我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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