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吧。” 沈朔终于把小狗的一头杂毛都梳顺了,束起高马尾,“很适合你。” 是在夸他好看吗? 亚尔曼脸颊有些发热,凑上去亲吻他的唇:“你喜欢,那就留着。” 沈朔用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制止了他的动作:“部落大会。” 亚尔曼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脸都垮了,退而求其次地啄吻他的手背,哼哼唧唧的:“不想去。” “可以不去吗?” 恋爱这么美好,谁想去开会。 沈朔语气平淡:“你是部落首领,怎么可以不去?” 亚尔曼:“……” 这大首领不当也罢。 要不还是辞职算了? 亚尔曼认真的开始思考辞职让位的可能性。 这样就不用争分夺秒地抢在上班前和雄虫温存了。 每天都可以贴贴!OVO 沈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拍拍小狗的脑袋,示意他起身,“要迟到了。” “嗷,知道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想想也知道,就算沈朔同意,部落也不会同意。 还是老老实实开会去吧。 亚尔曼的表情如丧考妣,取了毛巾洗漱:“沈朔,你今天要去大祭司那边吗?” 亚尔曼努力搬砖的这些天,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最近正和夏德一起重修法典。 “嗯。”沈朔正坐在一旁等他,闻言应道,“有一些法条还需要修改。” 针对南北区的法典在上个月就已经重修完毕,部落重新派虫去驻扎后,一并将法典带了过去,目前正在试实施。 但法典不是修完就了事的,在试运行过程中,他们要根据具体情况汇总信息不断做出调整。 亚尔曼叹了老长一口气。 沈朔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亚尔曼欲言又止:“其实收尾的工作交给大祭司就可以了的。” 亚尔曼知道那是沈朔开始接受部落的表现,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又顾及着雄虫的身体,不希望他过于劳累。 “你最近瘦好多。”亚尔曼摸了摸他的脸颊,神色难掩担忧,“风寒也还没好呢。” 似乎从回到部落的那天起,雄虫就断断续续一直在生病。 这几天稍微好一点,但还是没好完全。 “……我有分寸。”雌虫的动作弄得沈朔有点痒,下意识侧了侧头,“没事的。” 亚尔曼取过一旁的披风,将人遮了个严严实实:“我知道,可是……担心嘛。” “要不晚上让温格再来看看?” 沈朔轻轻挠了挠小狗的掌心,仿佛是在宽慰他:“嗯。” 亚尔曼喜忧参半地将虫送到藏书馆,一步三回头地开会去了。 身为部落的首领,亚尔曼是非常忙碌的,大到部落建设、小到日常管理,都需要他过目处理。 今天是月底总结汇报的日子,会议也比平时耗时更长,一开就是一上午。 为了能在天黑之前回家,亚尔曼只能舍掉中午去陪沈朔用餐的时间,着手处理剩下的事务。 和沈朔在一起后,亚尔曼的效率比从前提高了好几倍,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结束了工作。 亚尔曼伸了个懒腰,然后乐颠颠地去藏书馆找沈朔去了。 路上想起今天一直忙,还没来得及给沈朔挑新的花,又调转方向去花圃,采了一捧漂亮的雪山玫瑰。 然而等亚尔曼到达图书馆,却发现沈朔不在这里,夏德也不知所踪。 亚尔曼觉得有些奇怪,自从他神志恢复后,大祭司也不用管事儿了,为躲清净,整日泡在藏书馆里不见人。 难道去神殿了? 最近部落有什么祭祀仪式吗? 亚尔曼觉得有些奇怪,正打算去神殿看看,刚踏出门,就见阿诺急匆匆地迎面跑来。 “大首领,可算找到你了!” “你来的正好,阿诺。”亚尔曼皱眉,“夏德去哪儿了?沈朔呢?” 阿诺是负责大祭司安全的守护雌虫。 “在医馆,沈朔阁下刚才晕倒了,情况有些不大好,大祭司让我来寻您。” 亚尔曼脑子嗡了一下,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 阿诺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大首领!” 亚尔曼虫翼倏地张开,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您等等我啊——!” —— 亚尔曼飞得又快又急,连正常降落都做不到,直直从天空砸进雪地里。 把蹲在门口的伊米尔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亚尔曼?!” 亚尔曼置若罔闻,抬脚就往里面冲。 伊米尔见状也顾不上屁股了,赶紧拦住他:“欸!亚尔曼,等等,你先别进去!” 亚尔曼被拦住了去路,神色阴沉地扭头看他:“……为什么?” 自从恋爱后,亚尔曼一天比一天活泼,伊米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亚尔曼这么吓人的一面了,脑子短路一瞬:“因为,因为……” 这时,吱呀一声轻响,温格急匆匆地推开门:“伊米尔,快去把阿诺叫回来,让他别去找——” “欸,大首领?” 温格明显愣了一下。 被吓到脑子短路的伊米尔这下总算想起自己守在门口的原因了,一拍脑袋:“温格说不能让别人打扰,尤其是你。” 被当面告了一状的温格:“……” 温格还想装傻,就见夏德探出脑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亚尔曼无意识地攥紧手心:“……” 沈朔正在喝药,听见动静慢慢转过头,就见小狗神色紧绷地走了进来,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还没黑呢。 “怎么忽然过来了?” “你怎么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 “……” “你有没有事,沈朔?” 亚尔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雄虫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似乎很好。 藏书馆到医馆,几分钟的飞行路程,亚尔曼把所有坏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现在见雄虫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亚尔曼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终于被摁了回去,他浑身都泄了力,上前紧紧抱住他:“我,路上碰到阿诺,说你晕倒了。” 沈朔下意识看向夏德,年轻的祭司神色不善,显然,这正是他的杰作。 温格对此深表歉意,见气氛凝滞,主动解释说:“……是风寒引起的眩晕,阁下吃过药,已经没事了。” “大祭司是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才让阿诺去叫您。” 夏德似乎不服,但到底还是没出言反驳。 亚尔曼不是傻子,更不瞎,不至于看不出他们脸上的不自然。 “沈朔,我想听你说。”亚尔曼语气低哑,“你不要骗我。” “你说过再也不会骗我的。” 沈朔动了动唇,原本要安抚的话语就这么顿住。 沉默片刻,沈朔偏头看向夏德他们:“抱歉,可能需要你们稍微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想和他说。” “沈——” 年轻的祭司似乎想说点什么,温格赶紧把他给拉走了。 “阁下,您太冲动了。” 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温格这才松了手,不赞同的看着眼前年轻的祭司。 “您这样会让沈朔阁下无法收场。” “难道这样就能收场了?”夏德不觉得自己将真相捅破的行为做错了,“我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更欠考虑。”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夏德不能理解,“亚尔曼早晚会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等他知道度过蜕变期会致使维持阁下性命的禁术失效,你觉得到时他会怎样?”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沈朔忽然晕倒,恐怕自己也会一直被瞒在鼓里。 他一个跟沈朔相处几个月的虫都有点接受不了,更不要提亚尔曼。 温格闻言目光复杂:“……我当然知道。” 亚尔曼视阁下甚于生命,肯为他深入危险重重的深渊峡谷采摘魂草,会为他赌上性命施展森*晚*整*理同生共死的禁术。 如果让亚尔曼知道蜕变的代价是雄虫的生命,哪怕会一辈子痴傻下去,他也决计不会答应。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雄虫最后因自己而死,亚尔曼……肯定会选择自毁。 夏德蹙眉看着他:“……就算是当时不得不做出取舍,可我觉得瞒着亚尔曼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以挽回。” 温格苦笑道:“我知道。” 当初,温格想到蜕变期抵消禁术的副作用,却忘了蜕变在赋予雌虫新生时,同样意味着这会斩断旧躯的羁绊。 而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亚尔曼已经完成蜕变,一切都迟了。 “我想告诉亚尔曼,但被阁下发现,拦住了。” 出乎温格意料的是,雄虫早已经知晓后果,并要求他对亚尔曼保密。 温格出于愧疚,就一直帮他隐瞒。 夏德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他早就知道?” “是的。” 夏德更疑惑了:“……他不想活下去吗?” “从前我不知道。”温格叹了一声,“但回到部落后……大抵是想的。” 夏德问:“那他还愿意帮亚尔曼?” “……” 这个问题,温格也问过雄虫。 那时雄虫正喝着极苦极涩的药,眉头都不见皱一下:“我本该在几个月前就死去,多出来的这些时间已经足够。” “为自私目的而毁了他的事……我不想做第二次。”
第77章 温格将雄虫当时的话转述给夏德,年轻的祭司听完沉默了很久。 “……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夏德用最平淡的语气陈述残忍的事实。 “我还以为在他心里,亚尔曼是可以被再度舍弃的那个。” 温格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场灾难,无声叹了口气。 “阁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相处这些天……你应该也能感觉到。” “只是他过去从未觉得自己属于桑塔,立场不同,对错也难以说清。” 温格拍了拍雄虫的肩膀:“现在和过去不一样。” 沈朔并非心如磐石,他拥有了情感,便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对所爱之人的安危无动于衷。 夏德闻言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有些悠远:“……我知道。” 他也曾和修斯他们一样,敌视过这只让他颠沛流离,被迫成长的雄虫,后来年岁见长,性子也被磨平,夏德也渐渐能理解为何长辈们提到他时语气总是复杂难辨。 这些日子和雄虫联手镇压反叛者,稳定部落,重修法典……夏德也渐渐明白,为何亚尔曼会那么喜欢他。 雄虫聪明睿智,内心强大,又有一副顶好的皮相,即使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却很难让人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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