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不怕死,那就是苏禄的爹苏玉靳。 苏玉靳直起身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太子妃有所不知,苏深昨日砍伤我苏府小辈,今日要小惩家法,立我苏家家规。” “哦?不知苏大人砍伤的谁,又因何砍伤他?”景昭慕装作不明。 苏玉靳朝身后摆了摆手,下人便将苏禄抬了上来,景昭慕看担架上的人,神色清冷。 她早听江予说苏深带回去个婢女,为此打伤了苏府的堂弟。她这个堂弟,江予多多少少也说过,为人好色,捧上欺下,仗着苏家祖母的疼爱,抢了不少良家子女为妾,每每扔了些钱财了事。江予此前让苏恺敲击过,收敛了不少,谁知又转向了府中的婢女。 景昭慕看着苏禄脖颈处还挂着固定胳膊的布条,瞥了一眼后对苏深道:“苏大人为何要砍伤他,是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事,你替陛下除恶呢。”除恶两个字说的众人心中一惊。太子妃的故意偏袒,摆在了明面上。 苏深砍掉苏禄手的剑,是洪帝御赐的宝剑。除了保护太子,还可惩恶扬善,杀贪官除恶霸。 苏深勾起唇角,拱手回道:“是。” 苏玉靳破口大骂:“你这个野种颠倒黑白,污蔑我儿!” 景昭慕皱起眉头,如此污言秽语。 苏深走到苏恺面前将自己的剑取回,不温不火的道:“太子妃面前言辞如此粗鄙不堪。” 苏玉靳闻言,收住话语,方才被苏深激怒,丢了心智。若景昭慕有心要治他的罪,也不是不可。 这时苏玉堂站出来,对景昭慕行礼道:“玉靳方才胡言乱语,望太子妃见谅。”同样是太子的舅舅,一个温和谦卑,一个却嚣张跋扈。 景昭慕颔首,点头回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深道:“走吧,苏大人。勿要耽搁太子交代的事情。” 苏深再次拱手,随着景昭慕出府。 苏深若是简单的挨家法也就算了,可偏传信的人告诉景昭慕,关乎苏深的性命。若是不去救她,苏深很有可能就死在了苏家,因为有人在家法的工具上动了手脚。 一行人伴随景昭慕左右,景昭慕上了马车后,听到苏玉靳在一旁故意嘲讽道:“恒国都快要改朝换代了还这么嚣张。”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清晰的传入景昭慕的耳中。 景昭慕顿住脚步,回身看了一眼苏玉靳。众人也都循着景昭慕的目光看去。 苏深蹙眉。江予说过,在她醒来之前,不要告诉景昭慕恒国的事情。 苏深走过去,低声解释道:“恒国藩王叛乱,成国目前尚未收到增援国书。”两国联姻友好,军事互助,即是有难求助,定会理所应当支援,既然没有求助,便说明恒国皇室还是可以自己解决。 景昭慕神情冷然,上了马车。苏深骑马护在一侧,回了太子府。 苏禄的手被砍掉,本以为此次家法可以让苏深偿命,半道却杀出个景昭慕。坏了她们的计划,他们当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苏恒金在景昭慕离开后,去了宫中,告了苏深御状。告她知法犯法,残害亲人,杀人未遂。 这是要把苏深往死里送。 景昭慕这边还未问出恒国的局势,太子府便来了宫中的侍卫,缉拿走了苏深。江予此刻未醒,苏映安不见得会救苏深,这次苏深驳了她的意,又将她软禁起来,不怀恨在心便已经是不错了。 现下也只有景昭慕可以救苏深,景昭慕急忙出了太子府前往宫中,半路上碰到了苏恺和苏夏。 苏恺手中拿着供词拦下了景昭慕的马车。景昭慕掀开马车帘子,苏恺将供词递到景昭慕的手中,又告知她这是被苏禄迫害的人的供词,是他父亲寻找到的,兴许可以帮上忙。 景昭慕细细看了供词,是苏禄假借苏映安和太子之势,为祸乡里,糟蹋有夫女子,强抢民女,甚至还有人命债,以及苏玉靳替苏禄维护遮掩的证据。苏恺还道若需要传唤证人,随时唤他。 景昭慕将供词收起,点了点头。没想到苏玉堂会这么护着苏深,兄弟侄子都不要了。 作者有话说: 苏深:“妹媳妇救我。” 景昭慕:“...”
第28章 追寻 景昭慕在拿到供词后,去了宫中,在御书房等了小半个时辰洪帝才宣她。 景昭慕说明了来意,又将供词递上去,恳求洪帝放了苏深。洪帝查看着供词证据后,冷言道:“苏家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辈。” 景昭慕没有将供词全部交出。交给洪帝的供词中,也仅仅只是苏深砍掉他的手可以抵消的罪。江予没有醒来,苏禄虽有罪,但依然是江予的表弟。她拿不定江予的心思,若她今日和盘托出,将苏禄与苏玉靳置于死地,江予不知会不会责怪她。 但若想苏深在苏府可以待下去,就不能赶尽杀绝。她斟酌许久,还是将一部分证据供词留了下来,交给苏深来处置。至于苏深想如何,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洪帝道:“既然苏侍卫已经惩罚过了,那便关到京城府尹衙门关几日小惩一下吧。” 景昭慕领了口谕,去了天牢将苏深接走。回府之后便将手中剩下的供词证据都交给了苏深,自己则回了江术的院子,去照看江予。 景昭慕在喂江予喝完药后,有些走神的看着窗外,思索着洪帝对她说的话。 “你父皇御驾亲征,亲自迎击你几个造反的皇叔。”“他年少时也曾征战过沙场,如今也是宝刀未老,你大可放心。” 何以要父皇御驾亲征?那些将军呢,皇兄们也可以的,再不济还有太子哥哥。父皇年岁虽没有洪帝高,但这么多年养在深宫,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如何能受得了沙场的苦。 她心中猜测,恒国皇宫中出了变故。 她要回恒国。 江予再有一日差不多可以醒来,但她等不及了。即使江予醒来也未必会同意她回恒国,江予身为成国太子,也不会为自己冒险卷进恒国的战乱之中。 江予是成国未来的君主,而她是恒国的公主。即便自己不能替父皇征战,但她有精湛的医术,兴许可以帮上些忙。 景昭慕回到镜渊阁收拾了一些随身换洗的衣物,又叫来了文石,将她嫁到成国带来的侍卫也都集结在了院内。 她今日便要回恒国。 苏深此刻去往了苏家,一时半刻估摸着也回不来。既然江予故意不让人告诉她恒国的情况,那她醒来后,必然不会让她离开,苏深回来也必定会阻拦她离开。趁着苏深不在,她要悄悄的离开。 一切准备妥当后,景昭慕还是担心江予,把文宁留了下来,嘱咐她只要喂药即可。最多明日江予便可醒来,到时候只需要告诉她,她外出寻药就好。 景昭慕去了江术的房中,看着床榻上的昏睡的江予。若她此次回恒国,不幸不能再回来,她希望江予能忘了她,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景昭慕神情黯然,抚摸着江予因身体的不适,而有些苍白的面容。指尖移动到江予的薄唇之上,描摹不知多少遍后,将自己的柔唇覆盖了上去。离开时,景昭慕的眼眸中渡了一层薄雾。她舍不得江予,可父皇她更担心,身为恒国的公主,便有责任与自己的国家共存亡。 景昭慕一行人换了便装,拿着江予三年前给她的令牌,没有任何阻拦的出了城。 夜幕时分,江予从昏迷中转醒,醒来不见景昭慕,身边只有文宁。文宁看到江予醒来行礼后将最后一副汤药递上前道:“公主吩咐,让您醒来后将此药喝下。” 江予微张唇口,在文宁的搀扶下,坐在了床榻上。接过药喝下,声音有些细弱喑哑的问道:“公主呢?” 文宁敛眸回道:“公主为您采药去了。” 江予神情疑惑,不曾听景昭慕说过还有药没集齐。她看着文宁神情有些躲闪,对她口中的话语生了疑心。她道:“去把苏护卫叫来。” 是不是去采药,问一问苏深便知道了。 文宁又回:“苏护卫去了苏府。” 江予眉头轻拧,做势要下床。文宁急忙叮嘱道:“公主说您醒来,不便行走。需调养几日才可下床。” 江予收回准备掀开寝被的手,又躺了回去。道:“差人去苏府把苏护卫叫回来,说本王寻她。” 文宁领命,差人去了苏府。 侍卫到苏府之时,苏深正在苏家正厅堂坐着,她的叔叔苏玉靳正跪在地上求她原谅。祖父祖母也都坐在一旁垂着头,耷拉着眼皮,神情敢怒不敢言。 苏玉靳声泪俱下道:“深儿,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已经没了一只手了,如今又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了,你若再将这些东西交到衙门,苏禄就只有一死了!” 苏深勾唇反问道:“我放过他?我若放了他,那些被他残害过的姑娘怎么算?还有叔叔您为了替苏禄遮掩,威逼致死的人又怎么算?” 苏玉靳知道今日在劫难逃,苏深就是想看他们的笑话来的。 但他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苏深看在血脉的份上饶了他们父子二人。 苏深站起来道:“这些供词我会交给新任府尹大人的,若是他处决不公,我也会上书陛下,让陛下派人来决断。”若苏府有人贿赂府尹,她会让府尹与他们沦为同样境地。 苏深走到房门处,苏玉堂从外面走了进来。 苏玉堂一进门,苏恒金,苏家祖母以及苏玉靳又是将苏玉堂一顿谩骂。 颇有指桑骂槐之意。 既然已经没有回环的余地了,那他们也不必假惺惺的捧抬着苏深和她父亲了。不敢骂苏深,苏玉堂他们还是敢骂的。这个府中,虽然苏玉堂勤勤恳恳的为苏家挣了不少的银子,但地位确是最低的。 苏深听到祖父祖母的骂声,转过身。嘴上噙着笑意,像只假笑的狐狸,心中不知藏着什么样的心思。苏深漫步过去,走到被骂的沉默低头的父亲面前,拔出腰间的宝剑,劈开了正中间的茶桌。 咔嚓一声,桌案上的茶杯也掉落在地。摔的碎成了残片,茶渍也撒湿了地面。 那三人吓的立时止住了骂声,紧张的看着苏深。 父亲为了她做的够多的了。苏深将剑插回剑鞘,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想我不将这些供词交到府尹衙门,也不是不能。” 闻言,苏恒金率先发话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分家。”苏深面带笑容慢悠悠的说道。 她要让父亲脱离苏家,脱离这个迂腐又偏心的家。 “除非我死!”苏恒金暴怒道。 呵,苏深挑眉看向苏恒金。若这个家没有了父亲的打理,怕是早已经撑不住这些人的糟践了吧:“那就先让苏禄和叔叔先死在您前面吧。” 苏深说罢便要转身离去,苏玉靳急忙喊道:“好!我答应,我答应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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