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韵春很乖,没有想要摘下眼罩。 路青雪掀唇,直接挑明了韵春的心思:“如果你真的想让徐大师解决我,是不会说出来的,而会去找她,让她直接解决我。” 韵春反驳:“……不见得。” 虽然她真的只是说说,并没有想解决对方。 对方对她没有恶意,那她也不会产生恶念。 她只是想铺垫一下,欲扬先抑。 韵春听见对方又笑了,笑声如方才那般动听悦耳,初雪落在地面,沁满了了一园的白。 对方问她:“那你真的想解决我?” 韵春没有犹豫:“当然,谁会想被鬼纠缠?” 对方又淡淡地哦了声:“你舍得?” 韵春回:“为什么舍不得?我跟你非亲非故,解决你我又不会伤心。” 或许是觉得对方太温柔,韵春变本加厉起来。但其实她还是在铺垫。 路青雪望着韵春。 小家伙真狠心。 手指伸向韵春额头。 冰凉的指尖划过了韵春皮肤,韵春被突然的凉激得身子一颤,路青雪发现了,她偷笑了笑,没有说出来,而是撩起了韵春遮在眉前的碎发。 嗓音轻扬:“我是说……找她解决我至少要花几万块钱。” 韵春愣了。 居然要几万块钱? 不对,怎么听上去对方比她还了解徐大师? 路青雪不打算放过韵春,她:“你舍得你的钱?嗯?” 接着低低叫道:“小吝啬。” 韵春默然了。 对方不但知道徐大师,还知道徐大师要得很贵,甚至还知道她不舍得花这份钱! 那是几万块的事情吗? 那是她的命啊! 被对方指了出来,是事实,但韵春不会承认。 她故作自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开什么玩笑?有鬼缠着我,我再不舍得花钱,难道等你把我阳气吸走了,我死了后带着钱找你啊?” “也不是不行。”路青雪顺着韵春的话说,“不过你最好死前把钱转换成冥币,然后自己烧给自己。” 韵春:“…” 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韵春直白说出:“我的意思是,我舍得花钱去找徐大师解决你。” 等了几秒。 对方没有说话。 韵春看不到对方是什么表情,就当对方怕了,给对方了台阶:“你也不要怕,只要以后不缠着我,我放你一马。” 这就是韵春前面做铺垫的目的,她没想过解决对方,只是想让对方别再缠着她。 虽说对方没伤害过她,但身边缠着一个鬼,越想越瘆人。 听到韵春的话,路青雪思忖半响,沉缓后又一次问:“你舍得吗?” 同样的问题。 韵春没有过多思考,回:“命比钱重要。” 意思是她舍得。 路青雪垂眸,将束缚韵春另一条胳膊的布条解开,拉着韵春的两个手腕,慢慢到韵春的头顶。 她俯身贴在韵春的身上,哑然低声:“这次我问的是……你舍得我吗?” 韵春的胳膊被对方随意摆弄,她眉头微微蹙着,有想过挣扎,但是想到对方的特殊,只是动了一下就放弃了。调整了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韵春才道:“这个问题我好像第一次就回答了,别告诉我你又忘记了。” “没忘。”路青雪回,“但那个答案不是我想听到的。” 韵春再次无言。 难道不是你想听到的,我的话就被你自动忽略了吗?韵春有点怀疑,其实刚才的几个问题也不是她记性不好忘记了,而是那几个问题她都不想回答,故意略过去了。 她的腿动了动,不经意间蹭过了对方的身体,感受到实质感,心里忽然就没那么怕了。 鬼又怎么了呢。 她死了也会变成鬼。 韵春起了逆反心,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坚定自我地回答:“我舍得。” 路青雪眼底闪过笑意。 她没再说话。 事实上她不怎么爱说话,更喜欢用行动表达。 也喜欢看别人用行动证明自身的口是心非。 路青雪一手压着韵春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挑起了韵春下颚。凉薄到没有血色的唇在韵春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在韵春的梦里,她们亲过了无数次。 韵春下意识张开了嘴,想要回应路青雪的吻。 而路青雪则在碰了下韵春的嘴皮子后,就退回到了半空。 韵春唇微微张了几秒,舌尖在打开的齿关间轻微晃动着,等待记忆中的温度裹挟它。 可是等了几秒,脑海中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 反而等来了对方的一句问话:“如果舍得,你现在是在等什么?” 韵春闻言凝滞。嘴在瞬间闭紧。 她想解释这是下意识的行为,不作数。可她说不出来…… 因为在迟迟等不到对方吻上她时,她居然皱了眉,在心里埋怨着对方在做什么?动作这么慢,怎么还不亲她…… 韵春的反应让路青雪又一次弯眸,这次她低头,吻上了韵春的唇。 韵春还在心里和自己怄气,气为什么会期待对方吻自己。可是当路青雪亲上她时,被堵着的唇只是发出唔唔两声后,就不自觉回应起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 韵春听到对方轻喃叫道:“小骗子。” 韵春:“……” 她无力反驳。 路青雪贴在韵春发红的耳边,悄声说:“不过你的话对我构不成威胁,因为……她解决不了我。” 韵春抿唇。 她不信。 好似看出了韵春心中所想,路青雪的唇在韵春耳边如羽毛般蹭过,同时说:“你可以去试试。” 她抱住了韵春,冰凉凉的身体贴在韵春血液滚动的灼热身体上,感受着韵春鲜活的气息,柔声:“如果你真的舍得我的话。”
第7章 韵春从梦中醒来,悻然睁眼后,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腕处仿佛还残留着被束缚时的勒疼,萦绕着一圈密密的酥麻。但细细感受下,更像是对方用一只手擒着她两只手腕时,稍稍用力后的冰透触感,凉意让她的腕间发着痒。 就连怀里似乎都存留着对方身体的温度,让她恍惚。 不过韵春知道对方离开了。 这次梦见她,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对方只是抱了抱她,然后在不知何时悄然离开。 只是这次,她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很好听。 宛若清寂深夜中独自绽放的昙花。 美的转瞬即逝。 人也一样。 韵春慢吞吞抬起手,放空地视线也从天花板落到了手腕处。腕间青紫色地细微经脉由下向手心生长,白皙皮肤却没有留下一点被抓过的痕迹。兀的,韵春将手腕移到了鼻尖,轻轻一嗅。 淡淡的香气, 是她用的沐浴露味。 不是对方指尖留下的味道。 韵春拿开手,鼻子抽动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她想如果存在过,一定会留下不属于这个房间的气味。可闻了两下,空气里弥漫着的全是韵春熟悉的味道:燃尽的蚊香味、床头柜上空洞的熏香、还有从开着的窗户缝隙中传进的隔壁家炒菜的味道……唯独没有,专属对方的那股香气。 呼吸放浅,韵春想到了什么,她跑进卫生间,双手撑着盥洗池两旁,身体前倾仔细照着镜子。 见眼底的黑青还在,韵春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又皱眉想:难道只有这个才能证明对方存在吗? 证明她的身边真的有只鬼;证明昨夜的梦是真实的,不是她的臆想;证明…… 为什么要证明呢? 对啊,为什么要证明呢? 她想要证明什么? 韵春稍稍站直身。 一缕清晨的光照进卫生间,窄小的地方有这一束光便没那么暗了。而这道光线正好打在了韵春的身上,明晃晃的光如同割裂天际的线。 韵春被一分为二,思绪在光线的偏移中碰撞。 是自己依旧不信对方的存在吗? 好像是这样。 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的,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叫身,长什么样子。除了自己,谁会信她的身边有一个鬼呢? 外边的太阳在几秒钟升起,橙黄色的光线被高楼阻挡,光消失。 同一时刻, 镜子里的韵春眼睛亮了亮。 好像……有一个人。 -- 向早餐店老板打听了徐大师的住处后,韵春顺手买了两笼肉包子上门。 求人办事,态度还是要有的。 敲响了徐蓝椋的家门,徐蓝椋开门看到来人是韵春,眼中没有透出一点惊讶,似乎料到韵春会来找她。 开门后,徐蓝椋转身笑道:“看来你二十块钱没有解决了啊。” 韵春同样扬起了抹笑,进门后像回自己家似的,动作自然地关上房门,跟着徐蓝椋进入客厅的同时将包子举起:“大师还没吃早饭吧?喏,刚出笼的肉包子,尝尝吧。” 徐蓝椋瞥她一眼,坐到会客的沙发上,端起茶缸:“我今天不想吃肉包子。” 韵春笑容僵了僵。 站在原地,举着包子的手缓缓放下。 太尴尬了…… 早知道有求人办事的时候,昨天就忍痛多掏十一块钱了! 现在又白白花了十六块。 韵春的精打细算,在这一刻混乱了。 她走到茶几边,将包子放下,肉疼地说:“那大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或许看出了韵春内心已经疼到皱皱巴巴的小脸,徐蓝椋淡淡:“免了。” 徐蓝椋,“我已经吃过了。” 她指了指侧边的沙发,示意韵春坐下。 待到韵春落座,徐蓝椋一点面子不给韵春,直接挑明:“特意来给我送包子?还是说有事要找我?可我怎么记得,你昨天早上说不需要我帮忙?” 韵春心里尴尬,但脸上表情十分淡定,她奉承着:“因为昨天早上我不知道您就是徐大师啊!如果知道您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徐大师,我肯定就答应了!” 她语气里的崇拜感快要溢出天了,可事实却是她昨天才从温文口中了解对方,甚至了解后还觉得对方是包装出来的。 韵春说得诚恳,徐蓝椋笑了下,完全不信昨天那般说她的人,态度会改变这么快。 她道:“不是说我抢钱?” 韵春微笑:“不知者不怪,大师宽宏大量,别跟我计较。” 徐蓝椋确实懒得跟韵春计较,她抿了口茶水,问:“来找我做什么?” 韵春神色秒回正经,她迟缓了两秒,酌着语气后问:“世上真的有鬼吗?” 对于这个问题,徐蓝椋避而不答,淡淡:“看你怎么认为了。” 她看着韵春笑,表情像是在说:既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为什么还要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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