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韵春有种‘出轨’被抓包的慌乱。 她没忘记莫月跟路青雪是朋友。 不过那抹慌乱持续还不到一秒,韵春行得端坐得正,正色解释:“纯粹是为了挡桃花。” “嗯。” 很淡的一声回应。韵春识趣的没再说话。 莫月只问了韵春这一句,然后便坐下了。而她坐的位置,在秦星位置相隔一位的地方。中间空着的地方韵春是不想坐的,可候机室里的位置都已经坐满,SNOW两个员工还距离她们很远,像是躲谁一样。 韵春心想坐就坐呗,还能被吃了咋滴。 然而坐下没十秒,韵春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 两人浑身散发着诡异,她坐在中间,感受到的是双重压迫。知道秦星以前姓莫,再加上从莫月出现的那一秒秦星就不对劲,韵春要再不清楚两人之间有什么,那她也太木头了。 两边气氛实在压抑,沉闷到韵春大气不敢喘。 挠挠头,韵春起身说了句要去卫生间,谁知下一秒秦星跟着起身,接着莫月也站了起来。 韵春:“……” 两位都是她惹不起的人,韵春只想说一句:能不能放过她? 介于两人沉默不语,韵春哈哈一笑调节气氛,“那一起吧。” 秦星转身坐下,“你们去。” 韵春看向莫月,莫月没说话,韵春问:“大老板,您去吗?” 莫月点点头并向前走。 韵春跟在侧边。 可走出两步,莫月停下说:“你先去,我落下东西了。” 落下什么了?秦星? 韵春装作不懂,微笑:“好。” 韵春很快上完厕所,但她没有立刻回候机室。而是在附近转了转,买了几杯饮品。 拖延着回去的时间,是怕早一些回去气氛依旧紧张。 她不在,期间两人发生了什么韵春不知道,只知道在她回来后,莫月对助理说着什么,而秦星则低头看手机。 两人都坐在原位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当韵春将饮品分给众人,分到秦星的时候,韵春才发现秦星嘴上的暗红色口红被擦得一干二净。 露出了原本如同青苹果般青涩的唇。 --- 下了飞机,SNOW的人派车来接他们。 让其讶然的是,他们派了三辆车。 问过后得知,一辆接莫月,另一辆接秦星和中国部的SNOW职员,第三辆接韵春。 众人齐刷刷看向韵春,发现韵春一脸疑惑。 秦星持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对司机说:“韵春和我坐一辆车。” 对方却摇头,说:“韵小姐的住处我们安排在了别的地方,不在酒店。” 秦星:“哪里?” 那人说:“我们路董的家。” 韵春拉着行李箱的手在‘路董’两个字出来时便攥紧了。 路青雪的家吗? 而这时,莫月从她们身后走过,路过秦星时,淡淡:“让她去,你跟我走。” 秦星没动,她看着韵春,放心不下。 而韵春则对她笑:“星姐,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 看了眼已经上车的莫月,韵春低声:“保重。” 飞来的路上,秦星已经简单跟韵春说了她的故事。 简单来说:秦星是个孤儿,有意识起就待在孤儿院了。六七岁时被莫家领养,起名莫星,成了莫月的妹妹。至于为什么会从莫家离开,改姓为秦,这一点秦星没说。 单单前面那段,韵春已经脑补了一场豪门世家的大戏了。 以前韵春从未想过秦星会被拿捏,可是这个假设在莫月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莫月拿捏秦星,轻而易举。 此刻莫月叫秦星上她车…韵春心里为秦星点了三支香。 秦星颔眸,“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秦星向前走了两步,在第一辆和第二辆车间顿了一下,上了第一辆车。 上车后,秦星问莫月:“是你安排她住进路青雪家的?” 莫月笑:“是路青雪自己安排的。” 秦星皱眉:“你在说什么?” 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安排? 莫月勾唇不语,看向窗外的韵春,回想到路青雪去世前的那个时装周,路青雪有说过一句话。 那时她们正在阳台喝酒,路青雪端着酒杯俯在栏杆前,“秋天了。” 感叹完这一句,路青雪回头对她说:“明年我要邀请小家伙来米兰,到时候你千万别说我重色轻友,我已经提前一年跟你打招呼了。” 莫月坐在椅子上,闻言轻笑:“我能说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她在易家的公司,你不还是为了她跟易家合作?” 路青雪转过身,身后是一片橙红色的云,她站在那里,仿佛一幅油画。 风吹过,吹起了她的秀发。 她柔笑道:“是为了她。” 说着路青雪仰头抿了一口红酒,“但不是给你股份做补偿了吗?挣着易家的钱,就别给我扣帽子了。” 晃了晃酒杯,路青雪撩眸问她:“你说到时候我邀请小家伙住在我家,她会不会同意?” 莫月:“想近水楼台?” 路青雪妩唇笑,柳叶眼弯弯:“只是想在她睡醒的早晨,煮一杯咖啡给她。” 咖啡冒着热气,韵春眼里还有未褪的睡意。 那样的场景,想想,是个近乎完美的早晨。 莫月听了直呼不理解,这就是暗恋吗?这么纯? 纯爱是什么莫月确实不理解,毕竟她家那小孩,刚一成年就爬上了她的床。 莫月听了路青雪的话,扬了扬酒杯,与路青雪隔空碰杯:“祝愿她喝得惯咖啡。” --- 上了车,韵春只问了司机一个问题。 她问:“路董…之前一直住在米兰吗?” 司机点点头:“是的。” 韵春听后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什么了,她侧过头,看着车外一直向后退的风景。 这里…是路青雪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 而她马上要到的,是路青雪住了很多年的家。 耳朵被揉了一下,韵春转头,路青雪穿着带有玫瑰花纹的裙子坐在她身边,黑长直变成了大|波浪,每一朵卷都像是温柔的云,勾起的尾梢性感俏丽,风情万种。 韵春眼露惊喜,似乎没想到路青雪会突然出现。 看出了韵春眼中的想法,路青雪笑:“不是你在想我吗?” “我——” 韵春吐出一个字,意识到前面还有人,连忙拿出手机放到耳边,还没说话,路青雪手压上了她的手腕,“不要装作打电话跟我讲话。” 心思又被猜到了。 韵春眨眼:为什么? “Cris是我的司机,他能听懂一些中文。” 好吧。 韵春只得打开手机笔记,打字:[我现在要去你家!] “嗯,我知道。” 韵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路青雪手落在韵春的腿上,没什么动作,就是随意地搭着。 跟韵春在一起,路青雪总想碰韵春。 捏捏韵春胳膊里侧的软肉、玩玩韵春的手指、揉揉韵春毛茸茸的后脑勺… 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次次靠近都想要触碰韵春。 每当碰到韵春,路青雪就会有种活过来的…舒服感。 韵春好像也习惯了路青雪时不时碰碰她的行为,对于路青雪手搭在她腿上,并未感到不自在。 路青雪手指蜷着,轻轻对韵春说:“可以适当形容一下。” 适当形容? 韵春沉默,看了眼窗外的风景,低头打字。 韵春:[有点期待!] 韵春:[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样的?] 路青雪捏了捏韵春的膝盖上一点位置,瘦得一点肉都没有,手感不是很好。路青雪手向上移了移,捏到软肉后轻笑:“没有了?” 韵春对路青雪的动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捧着手机,认真思索着怎么回答路青雪。 韵春:[嗯……] 韵春:[有在想…会不会在里面发现你生存过的痕迹。] 路青雪:“房子有两年没住了,口口群每日更新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不过应该有被按时打扫,但我的东西,没人敢动。家里的东西都是我摆放的,说不定会从任何东西上找到我的影子。” 韵春眸光闪烁。 纤细的指尖在光下摁着键盘,肆意游走。 韵春:[如果我住你住过的地方,走你走过的阶梯,睡你睡过的床,那我们算不算……] “什么?” 韵春:[算不算错时空同居?] 耳边传来路青雪的一声轻笑,“傻啊。” 笑声里带着很明显的暖。 似乎是被韵春的问题感动和可爱到了。 韵春看向路青雪,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她傻。 她的问题很傻吗? 路青雪手从韵春的腿上抬起,慢慢挽上了韵春的胳膊,“我们现在不就在同居吗?为什么还要错时空?” 因为…… 因为那时的你还活着啊。 韵春:[我才不傻。] 韵春:[我就是想你活着的时候,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韵春:[如果…] 如果在你活着的时候住进你家,那会是什么样的?都不需要我去发现,所有的角落都有你的存在。 车子开进一条两边种满树的路。 光影错落,韵春脸上的光线忽明忽暗。 指尖顿了一下,[如果]两个字被她删除。 充满希望的如果可以想象,这种布满了晦涩的如果还是不要说出口了。 没什么用,还怪伤心。 字删除。 路青雪嗓音淡淡:“很无聊。” 嗯? “每天的生活都千篇一律,只有设计衣服让我知道生活不是一成不变。 新的构思出现,在纸上画出一个线条,线条或粗或细,或拐着褶又或者是条笔直的线和带着弧度… 画完之后,还可以选择颜色,选择布料,选择怎么剪裁… 当衣服做出来,又可以选择合适的定价,选择适合它的模特。” 路青雪眸色似窗外的蓝天,“一件衣服完成的过程中有无数的选择,每一次选择都好像赋予了它们生命。”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让韵春呼吸放低,生怕呼吸重了,就把这如云的柔吹散。 这好像是路青雪第一次和她…谈心。 对,谈心。 之前从未有过。 路青雪好像在带着她走进以前的生活,去了解、去探索。 而不再是路青雪之前所说,等到韵春明白为什么要了解她时,她才会告诉韵春有关她的过往。 为什么呢? 可能是韵春的那句错时空同居,路青雪沉静的湖面掀起了波澜。 “所以设计衣服我很开心,它让我平淡无聊的生活有了生命力,我爱它。每当设计出一件衣服,我都会给它们起一个专属它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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